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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霆一把搂过苏妍，把头靠在她肩膀上，哽咽出声，“妍妍，对不起！要是我今天陪你回娘家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苏妍知道陆霆在哭，心下不妙，爷爷可能真的不在了。 “妍妍，我爷爷没了，他没了！明天就过年了，我现在真的很难过。” 苏妍用那只没受伤的手轻轻拍了拍，“我们谁也不想爷爷走，你也别太难过了，他也不希望你大过年的这么难过。” 两人就这样抱着谁也没说了，几分钟过去了，陆霆的肚子咕噜咕噜叫，苏妍问：“你还没吃完饭吧？” “嗯，中午也没怎么吃。” 发生这样的事，谁还吃得下？ “那我来给你下面条？” “不用了，我来下面条吧，我吃完等会还要过去，给爸妈送些被子过去。” “我也过去吧！” “你手受伤了还是不要去了，在家好好休息，等出殡那天再过去。” “这怎么行呢，我要是不去肯定会那些人说不孝。让我去吧，我保证不添乱。” 陆霆知道苏妍误会，赶忙解释，“妍妍，我不是怕你去添乱，而是担心你的手被他们给撞到。” “你别担心，我手臂绑好了，只要他们不是故意的，伤不到我。” 她要是知道陆霆爷爷死了都不过去看一眼，肯定会被说。 “妍妍，我想求你一件事。” “什么事？” “我想到时候借你空间那台车拉爷爷的棺椁去乡下安葬。” 陆霆静静地看着苏妍，部队的车可不好借，大过年的借来拉死人，那些人肯定不干。 他们总不可能请人抬棺从城里抬到乡下吧？ 苏妍倒没有这个避讳，毕竟拉的是自家亲人，人都走了，还来计较这些事真的没必要。 “那车光明正大开出去不会被人怀疑吧？算了，你拿去用吧！” 幸好空间那俩辆货车原本就是老古董，不看发动机这些，外表差别不是很大，又不是军车。 别墅车库那辆进口轿车就不能开出去，一看就不是这个年代的。 “对了，你检查过油箱里还有没有油？” “上次开车去津市，回来之前我就把车加满油了。” 有油苏妍就放心了，陆霆随便给自己煮了一碗面条吃完就去政委家，找他帮爸妈请假。 陆霆从爸妈家里拿了三条棉被，还有一件军大衣，又在自己家拿了三条棉被，还有粮食和各种食物。 这一个礼拜他们一家都要住在四合院，直到爷爷安葬好为止。 两人回到四合院已经十点了，就看到陆丰年兄弟几个带着孩子跪在草垫上，守灵。 旁边还一脸盆炭火，苏妍一进院子泪花就在她眼眶里打转，嫁进陆家半年，她才看了一眼老人，再见时人已经躺进了冰凉的棺材。 陆丰年赶忙从草垫上爬起来，“小妍，你这是怎么了？” “爸，节哀顺变，我没什么事，只是骑自行车摔了一跤。” 陆霆点了三根香，苏妍跪下来祭拜，祭拜完，陆霆吩咐弟弟和堂弟一起去把车上的棉被大衣和粮食蔬菜那些搬下来。 当然，这些东西自然是放进他们住的房间，好在下午他妈提前把几间屋子收拾干净，不然今晚都没地方睡。 苏妍跪了一会，陆丰年就叫他回去休息，也叫其他小辈也都回房休息，留下他们三兄弟和陆霆。 陆霆担心苏妍手不方便，先回房把帮她把被子铺好，又解掉挂在脖子上的大纱布，费了好大力才帮她把外面的棉袄给脱了，毛衣袖口太紧脱不了。 苏妍怀疑自己这个样子，一个月洗不了澡换不了衣服。真是造孽哦，看来只能想办法找陆霆帮她抡起衣服，干洗。 不知道是不是穿毛衣睡的原因，这一晚，苏妍睡得很不踏实，总感觉有人站在床边跟她说话，唉声叹气说了什么她一句都没记住，醒来就把梦里的话全给忘记了。 早上一睁眼，就发现陆霆站在床边，苏妍吓了一大跳，问道：“陆霆，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刚进来，快起来吧，我来帮你穿外套。” “陆霆，你还没休息吧，吃完早餐你睡一会。” “好。” 陆时微到了早上才知道苏妍来了，听说她摔断了手还在一边幸灾乐祸，说这都是报应。 邓秀娥自从老头子走了之后整个人就垮了，整日卧床不起，时不时在床上哭骂几句，骂陆向前这个糟老头把她丢下了不管。 她现在根本没心思关心下面的晚辈，更别说是陆丰年的儿媳妇那就更没心思管。 顾黎也请假来了，自从头上多了一块疤，整个人就安静下来了。 看起来无悲无喜，面无表情，见到谁也不打招呼，他们叫她做什么她就做，也不多说。
第八十五章 死气沉沉的团圆饭 今天是大年三十，阖家欢乐大团圆的日子，陆家上下死气沉沉。 从早上开始陆陆续续有人来家里吊唁，华敏很忙，苏妍摔断手也帮不了什么忙，只能跟着那些小辈跪在草垫上。 昨天陆霆去了陆家村报丧，回来得晚没来得及给其他亲人报丧。陆丰年一大早先去自己岳父家报丧，然后又去了苏家。 上午十点多，苏青山带着夫人江玲玲过来吊唁，原本这个时候他们都要回乡下去过年。 苏妍见爸妈来了，赶忙站起来，从供桌上抽了六根香，一人三根。 苏青山和江玲玲接过线香，在烛火上点燃，跪下来祭拜，再把线香插中间的炉子里。 “妍妍，节哀顺变。” 唉，大过年的，陆家怎么发生这样的事，真是流年不利啊。 “爸，妈，你们怎么还没回乡下去，爷爷奶奶等急了吧？” “我们过来看一下，等会直接坐车去乡下，你哥哥他们带着年货先回去了。” 江玲玲把苏妍拉到一边，小声问道：“昨晚你这衣服怎么脱的，手还痛吗？我告诉你，你这左手腕骨折一定不能受凉，不然以后老了风湿骨痛有你受的。” “昨晚把吊在外面的纱布拆下来了，只脱了外面的棉衣，毛衣没脱就睡了。 睡觉前吃了镇痛药，后面没怎么疼了，不过早上醒来穿棉袄，用纱布把手吊回去就有些疼。” 苏青山走过来，仔细给苏妍检查一下，说道：“夹板没移位，你们晚上脱棉袄小心一点，好在你这件棉袄袖口大，要是再紧一点你晚上只能穿着棉袄睡觉了。 这手腕骨折必须固定三个月，幸好天气寒冷，要是天气热有得你受了。记得这段时间不要吃辣椒，也不要吃任何发物，海鲜也得忌口。 还有下次骑行车小心一点，我帮你们把自行车骑回来了，等会坐车去乡下。” 苏青山反复叮嘱了几句，跟陆丰年又聊了几句就带着妻子走了。 下午五点陆姝小两口也来了，华敏想着她怀着身子容易冲撞，就没让她去灵堂祭拜。 陆丰华媳妇秦芳就在一边叽叽歪歪，“自己爷爷死了都不祭拜，也不怕被人传不孝。” “秦芳，你什么意思？我家姝儿怀孕了难道你看不出来？” 冬天衣服穿得厚重，陆姝本来就偏瘦，不脱掉厚厚棉袄还真的看不出来她怀孕了。 秦芳瘪了瘪嘴，不管怎样她就是看不惯陆丰年一家。 该死的陆丰年，昨天把她男人揍得鼻青脸肿，大过年，这让她男人怎么见人啊。 秦芳剜了一眼华敏走开了，陆姝问：“妈，二婶这是怎么了？” “还不都是这栋宅子惹得祸，你太爷爷在的时候就把这座房子留给你爸，现在你爷爷走了他们想来分房子，昨天他们还因为这件事打起来了。” “妈，太爷爷把这座房留给老爸了？爷爷走了以后只剩姨奶奶一个人住在这了，二叔三叔他们会趁机搬进来住吧？” “这事你别管，你爸会好好处理。” 这事肯定还有得闹，陆姝有些担心家人。华敏有事走开了，苏妍问陆姝，“你现在怀孕感觉怎样？” “还好，就是到了晚上容易饿，这也想吃那也想吃，有时睡到半夜还想吃东西。 大嫂，谢谢你们送的那几袋奶粉，我每晚都会冲上一杯。” “怀孕了是得吃点好了，小孩子生下来才好带。” 不管怎样孕妇不能猛补 ，也不能什么长期饿到，饥荒年原本生孩子的就很少，很多人生下来的孩子像只小鸡仔一样，大人也没奶水，这样的孩子很难养活。 最怕那种孕妇因为营养不良，导致肚子里的孩子发育不全，一想到这，苏妍就开始头皮发麻，女人生孩子就是脚踏进鬼门关。 “陆姝，你打算什么时候请假回家待产？” “预产期在5月中旬，劳动节我就开始请假。” 苏妍不得不佩服这个年代的人那股干劲，干到生产才请假。 “那你上班的时候要注意，千万不要摔倒了。” “我男人跟我在同一个组，我们一般都一起上下班，他会照顾我。大嫂，你这手要几个月才能好，就算夹板拆了，你也不要拿这只手提菜，至少要等测底康复才行。” “好，我知道了。” 陆姝聊了几句就跟她丈夫走了，大过年的他们肯定要回去吃团圆饭。 陆老爷子虽然走了，年夜饭还是要吃的，这是习俗，华敏三妯娌随便弄了两桌饭菜，三家人围在一起吃了个团圆饭。 邓秀娥还是要死不活躺在床上直哼哼，饭菜都是秦芳帮她送到床边，扶起她坐来吃。 灵堂每晚都要留着人守着，说是防止野猫跳进院子容易引起诈尸，今晚守夜的是陆丰华父子俩，其他人都回房了。 今天大年三十，晚上大家都没睡，说是要守岁。苏妍准备了一些糖果饼干瓜子，让陆霆拿去到公公婆婆的房间。 很快陆霆又回来了，“妍妍，爸妈房间烧了炕，我们也过去坐坐。” 苏妍想了一下，躺在床上也是无聊，干脆过去跟他们聊一会天。 陆瑾见苏妍过来，马上把自己的位置让出来。华敏赶忙把她扶上炕，陆霆跟陆瑾就坐在外边。 陆霆从果盘拿了一颗紫皮糖问苏妍：“吃不吃？我给你剥。” “我想吃瓜子。” “那我帮你帮你剥。” “不用了，瓜子还是自己嗑有味。” 陆霆也不管有没有听进去，一个劲给苏妍剥瓜子，陆丰年问陆霆，“霆儿，你来说说爷爷出殡之后，我们该如何安置你姨奶奶？毕竟她也是从小把我带大，我也不能真的把她赶出去。” 在外人面前姨奶奶就是他的亲奶奶，这个事实是改不不了的，他们要是把她赶出去，他们的党籍就别想要了。 可是把她一个人留在四合院，二叔三叔肯定会趁着这个机会搬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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