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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们这苹果怎么卖的？”赵国民还挺自来熟。 只见店主打量了两眼他俩，语气有点敷衍：“我这不零卖，都批发。” 赵国民也不脑，还拿出烟递给对方一根：“要买散的，我也不来你这了，这苹果啥品种？多少钱一斤？” 几个问题一抛，店主态度还是一样：“在哪开的店？以前在谁家拿货，都要啥？” 宋小娟知道赵国民还没来过几次县里，对这估计都不了解。 看他果然停顿了一下。 随后才说。 “店在客车站，我要南方那边水果，进口的更好，芒果，火龙果，哈密瓜释迦果我都要一些，咱们也别绕圈子，你要有货，给我个实在价。” 听赵国民这么一说，店主态度倒比刚才认真了几分。 他说的这些果子，就是市里人都没几个听过的，看来是真懂点。 “你说的那些就有芒果，我从海南那边运来的景东晚熟芒果，要的话我给你批发价一块一斤。” 赵国民笑了声：“老板我们还没看到货品什么样呢？这个价位现在可说不准。” “兄弟我明早把货给你带来，果子皮薄肉多，咬一口嘎甜，苹果香蕉的来点不？” 赵国民把水果价位打听了一遍，苹果批发的话两毛一斤，梨一毛，黄桃五毛。 两人又去其他家打听了下，还就第一家便宜。 一路上宋小娟都在纳闷，这个年代有火龙果什么的？他怎么知道？部队也没有这玩意吧？ 除非出过国，但这更不可能。 一直到吃饭，宋小娟也没想明白，想问又怕人家不方便回答。 这事就耽搁了。 因为要了芒果，所以又多等了一晚。 第三天取货前，宋小娟拉住了赵国民。 “国民哥，你准备上多少钱的货啊？” 赵国民眼神微抬了下：“二百多。” “那我也上二百多吧。” 宋小娟直接抛了这么一句出来。 赵国民此时才反应过来，人家可不是单纯的来给他指路的啊。 自己可真天真。 “行啊。” 赵国民出去雇了一辆车，准备拉回家。 宋小娟看着人往车上装货，欲言又止。 赵国民知道她想的是什么：“车挺大的，能把你的装上，雇车三十。 宋小娟想的不是这个，她想的是卖水果，得往集上运吧，她没车啊。 如果能和他搭伙一起卖就好了。 “你在集上租摊位了么？一个月多少钱？”她一双无辜的大眼，望着赵国民。 “三个月五十。” 她昨天也去落实这事了。 “这些果子你准备放哪啊？”赵国民家里哥四个，他上面三个哥都结婚了。 家里地方不大，他肯定不能放家里吧。 这句话确实问赵国民心坎上了：“我想着租个地方放，最好带地窖。” 宋小娟等的就是这句话：“那放我那吧，家里有个地窖，地方够用。” “多少钱一个月？” 宋小娟赶紧摆摆手：“大家都是一个村的，说啥租那话，你太见外了。咳，我在想咱俩要不要一起卖啊？”说完顿了一下。 她想看看赵国民态度，结果这人愣是没一点表情。 宋小娟抿了下嘴，继续游说。 “咱俩搭伙卖的话，本钱就多了，咱可以把生意做大啊，你要是自己一个人的话，只能做小本买卖，咱俩这叫合作共赢。” 赵国民听出来了，宋小娟绕了半天是在等着他呢，她这是想给自己找个免费劳动力。 共赢个屁，对宋小娟有利，对他可没多大利，只是现在用着人家院子呢。 还有一点，他确实没多少本钱，原身转业回来的钱，都被他二哥要走了。 这个钱早晚要回来，只是眼下卖水果是正事。 其实和宋小娟搭伙的话，也有好处，能把风险转移。 他假装勉强的点了下头。 又细打量了一遍宋小娟，脑子里弯弯绕绕够多的啊。 宋小娟让赵国民这一打量，弄的有点心虚。 俩人各怀心思，随着拉水果的车子一进村。 这可了不得啦，立马引起了轰动。 不是因为水果，是赵国民和老宋家那丫头一起从车上下来地。 “这是真有事啊，这老宋家丫头真能耐，把国民都给勾住了。” “不对啊，我前天就看见他俩在村口等车，咋今天回来的？这是在外面住了一宿啊！真是有啥妈就有啥闺女。” 话越传越难听，但这些都没传到宋小娟耳朵里。 俩人正忙着在院子里卸水果呢。 赵国民从宋小娟家里出来时候，就看见他妈怒气汹汹的站大门口：“老四你是想气死我么！和你说多少遍了，离老宋家那丫头远点远点！你怎么就不听呢，你和妈说实话，她昨天是不是勾搭你住下的。” 什么玩意？别的他可以不管，但这个涉及人名声，他得解释下。 “真的？你没骗我，那事办完了，以后离远点吧，下杖子那老师，你见见啊？”老太太在后面说着问。 “不见。”赵国民进屋脱鞋上炕，他累坏了，要好好睡一觉。 宋小娟这头就了不得了，这帮人先是进来假意看水果的，后来就直接问她和赵国民真处了？咋还一起过夜了？ 宋小娟真懒得搭理这帮长舌妇，她们只听自己想听的。 “三婶少吃点盐吧，看你闲的，跟人沾边的事，你是样样不做啊。”宋小娟可不想惯着她。 “你这丫头怎么说话的！” “买苹果么？五毛钱二斤啊。”宋小娟直接把她当空气，对着其他围观的人叫卖。 都说的这么明显了，该走了吧？ 大家一看宋小娟这态度，撇撇嘴都走了。 第二天宋小娟一早就起来了，她发现赵国民已经找好了车。 宋小娟帮忙把水果装车上，就往集市上走。 等到九点多集上才上人。 宋小娟发现他们的摊子位置不好，没几个人路过。 转头看了一眼旁边卖菜的，人家摊子前就围着好多人问价。 看了一会，宋小娟发现不同了。 人家会有喇叭叫，反观自己这，就靠嘴上叫着，被人家喇叭声盖过去了。 宋小娟用手指戳了一下赵国民：“大点声喊！” 她看赵国民没明白意思，就指了指旁边：“人家声比你大。” “苹果！红彤彤的富士大苹果，五毛钱二斤了，不甜不要钱啊。” 宋小娟被赵国民突然站起来喊，吓一跳，反应过来，又觉得好笑。 但宣传效果立竿见影。 “这苹果能尝啊？” “买了之后，不甜我把钱退你！” 宋小娟听赵国民放大话，倒没怕，她吃过这果子，确实挺甜的。 宋小娟见过来的人多了，就把芒果摆出来了，把黄桃也拿出来了。 “老板，这黄的叫啥啊？多少钱一斤啊？”一边说一边上手捏。 宋小娟刚想喝止，赵国民先制止了：“哎大姐，这不能捏啊！这是进口的芒果，一块五一斤，皮薄肉多嘎甜，给孩子买尝尝。” “妈呀这太贵了！能便宜点不，我来俩。” 宋小娟看这人穿着打扮很利整干净，旁边站着个六七岁的小女孩，估计是诚心想给孩子买的。 “大姐，我们一分钱没赚，这是进口的上价就一块五，都是庄里庄乡的就想给大家尝个新鲜。” 宋小娟带着笑意说完，随后拿起一个破皮的芒果，扒开，用刀切成小牙，递给孩子一小块。 “来，接着，尝尝好不好吃。” 孩子怯生生的接着了，吃完冲大人点头。 大人拧不过孩子：“哎哟你们这年轻人会做生意哟。” 宋小娟装袋，收钱，一气呵成。 看热闹的一看有免费的，都想跟着尝，宋小娟把一个芒果给分完了，有的尝完跟着买，有的吧唧吧唧嘴走了。 后来的还想吃，赵国民大嗓门一喊：“没有免费的了啊，进口大芒果，又香又甜啊，吃过都说好啊。” 这一句话给旁边的人都逗笑了。 “是的，刚吃了一口，嘎嘎甜！” 别说，这宣传效果真不错。 芒果卖出去一小半，苹果销量也不错。 黄桃就有点惨淡了。 宋小娟不担心，有点发愁桃子，这玩意放不住，再放一天就坏了。 想问问赵国民下午还能卖么？没听见他说话，回头一看他蹲旁边抽烟去了。 宋小娟就没叫他，自己坐那放空了。 “我下午串村卖去，你跟着去不？”赵国民不知什么时候过来了。 “去，要去村里卖，拿苞米换还是收现钱啊？” 这个傻子，收现钱五毛二斤，他打听了下棒粒子现在涨价七毛，里外里能赚多少差价呢？在村里不收是怕这帮人缺斤少两，庄里庄乡的还没法闹太僵。 当然这些话赵国民没和宋小娟说。 “村里条件都不好，不拿苞米换，谁买水果。” 宋小娟：“哦。” 不知道从哪突然飘来一阵香味，宋小娟嗅了嗅鼻子。 怎么感觉有点饿呢，肚子还挺配合，咕噜咕噜的响了起来。 “你饿了？”赵国民盯着她问了句。 这给宋小娟尴尬的，只能尬笑了声。 “那边有卖板面的，给你带一份？” 宋小娟忙点点头。 赵国民把人家饭店的碗都给端了过来。 宋小娟赶紧接过来，人家也累半天了，还好心的帮她带饭，下回自己可得有点眼力见，别让人家来回跑了。 “一碗两块，晚上算账时候给我算进来啊。”赵国民蹲在地上喝汤，说这话时候连头都没抬。 宋小娟：“……” 她也没打算赖账啊，咱就是说他这样的，还能找到媳妇？ 赵国民也不想这样啊，谁叫他现在穷啊，他得攒够钱，直接盘个店下来，真是应了那句话，一分钱掰成两瓣花，都不够。 更何况宋小娟又不是他的谁，大家只是搭伙卖水果而已。 有人过来问苹果，打断了俩人的对话。 宋小娟站起来，等对方买完苹果，顺便推销桃子：“在看看还来点其他的不？新摘的水蜜桃，水分可足了还甜，这都中午了，你要拿的话，都给你便宜。” “这桃子看着是挺不错，多少钱啊？” 桃子便宜卖，销量走的挺快。 中午回家拉了一趟货，就串村卖去了。 村子离得近，同龄人差不多都认识，赵国民刚叫卖上，就遇上原身小学同学。 “赵国民？现在卖水果呢，好卖不。” 赵国民递给对方一根烟，笑着说：“不好卖，但果子好吃啊，来点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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