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深深点了点头,林母也不多说,这时林父带着林大哥从一间小屋出来,招呼林深深去屋里歇息。 “总算归置好了,深深,天不早了,你早点休息。” 林深深看了看简陋却干净的屋子,道了声好,大家都各自回屋歇下了。她又收拾了一下林府带出来的行李,结果发现除了几件衣服外,什么也没有。 她叹了口气,虽然早有预感,但是也不至于一点也没有吧。 得了,明天看看有什么赚钱的机会。 林深深睡了这两天来最舒服的一个觉,第二天日上三竿了才悠悠转醒。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出门,发现林母正在院子里编竹篾,见她醒了,忙放下手上的活:“深深醒啦,锅里给你炖了点小米粥,还热乎着,快吃点。” 林深深跟着林母的脚步进了厅堂,在她慈爱的目光中吃完了一碗清粥。 “深深,之前你在府里闲时是不是做做女红、弹弹琴?需不需要给你准备点什么?” 林深深嘴角一抽,原主确实是个岁月静好的大小姐,但是…她不会。 “娘,我去田里看看。” 林深深转移话题,她生怕林母继续说点什么,放下碗筷就跑出门去。 身后传来林母的声音:“欸,深深,你回来……” 她想着自己做女红的画面就头大,忙不迭跑得更快了,结果没一会就迷路了。 正当她想找个人问路时,看到林天云背着一个包袱从一个大宅子里出来。 “三哥。” 林天云循声转头,小跑来问:“深深,你怎么在这。” “我在找我们家的田在哪,三哥,你给我指个路?” 林天云闻言,沉默了片刻,又说:“田里可不是那么好玩的,你一个大小姐,还是回去歇着,娘呢,怎么放你出来了?” 林深深看林天云脸色不对,试探道:“田里怎么了?爹和大哥不应该都在田里吗?” 林天云摆摆手,不欲再说:“快回去,这不是你该操心的事。对了,你三哥我待会就去镇上,估摸着要呆半个月一个月的,和你说一声,要是看到什么新奇玩意儿,我给你带回来。” 林天云不是跟着顾湛读书吗?怎么突然跑镇上呆了? 林深深心中疑云更深。 林天云看了看天色,去镇上的顺路骡车马上就要走了,于是只得再次叮嘱:“我得先走了啊,你快回家呆着。” 林深深敷衍应了两声,待林天云走后,在街边找了一个乘凉的老头问道: “爷爷,您知道林有顺家的田在哪吗?” 林家庄不大,多问几个人总能问到的。 老头正靠在躺椅上休息,闻言眯起眼,打量了一下林深深。 “小娃娃,你是林有顺什么人?找这个做什么?” 不等林深深回答,老头又接着说,“林有顺家的田早没了,去年为了给他婆娘治病,早就卖了。” “卖了?” “是啊。“老头说着摇摇头,“他婆娘那个病也是治不好的咯,只能靠药续着多活几天,不知道啥时候是个头。” 林深深沉默了,早上的那碗小米粥好像有点黏住了她的嗓子,她说不出话来。 “现在他们租了隔壁村刘老三家的地,这刘老三也是个贪心人,地租都比别人贵两厘,喏,就在那边。” 老头遥遥指了指北边的一个方向,林深深和他道过谢,马上转头跑去。 一路上,她设想了许多情形,结果一到田边,不得不感慨墨菲定律的正确性,果然,最坏的情形出现了。 一个彪形大汉毫无形象地大岔岔坐在田埂上,身后跟着一个仆使。林父和林天阳被人拦在一边,面色焦急,田里正有几个人正在全无章法地割稻子。 “爹,大哥。” “深深,你怎么来了?” 彪形大汉吐了嘴里的稻梗,饶有兴趣地上下打量林深深:“林有顺,这是你闺女?以前怎么没听你提起过?” 林父见到彪形大汉的眼神,怒从中来:“刘老三,你别放肆。” 刘老三哈哈大笑:“怎么能这么说,要早知道你有这么个女儿,我们还至于吗?好说,好说。” 林父感到羞辱,猛地冲向刘老三,却被人拦住。 林深深扫了一眼,心里大概有了底:“刘三叔,我们家欠你的地租有多少?” 刘老三一挑眉:“倒是个识趣伶俐的,当初我和林有顺定契,本来就准备租十亩,结果硬是求我租了十五亩地给他,定了七成的租子。谁知道你们不上心,我这么多地的收成才这么点,这要还是照着契约来,我不亏大了么?” 林天阳怒了:“我们怎知你这地一点肥也没有,我们买的好苗,每天都来看,除虫、施肥、浇水,今年夏天雨少,我和我爹每天跑对面山头去抬水回来,你这土不行,怎么还赖的我们身上!” 刘老三也不气:“明年可以不租,但是今年的钱得给我算清吧?” 林深深问:“那你的意思是多少?” 刘老三看着林深深又笑了:“十五亩地,每亩地两石,一共三十石,按照市场价一石五百钱,应该是十五两,七成收租么,给你们抹个零头,就十两。” 他又看了看地:“你这些么,最多也就收成二十石,也就只能给我抵了田租。” 林天阳还想冲过来辩驳什么,林深深想了想,开口道: “那刘三叔,不妨这样,最近也正是农忙时分,您这手下替我们割稻子也辛苦,不如我们自己来割,自己来卖。钱么就按照您说的,十两。只不过要宽限我们些日子,一个月,一个月后,我们保准给您补齐田租。” “深深!” “深深!” 林深深思忖着,地里的稻子要全被割去了,地租倒是结了,但日子可就不好过了。留着稻子,反能赌一把,眼下也没有别的法子,不知道自己那个金手指麻袋能不能给点帮助了。 林深深深吸一口气,回头看了看林父和大哥。 “没事,我心里有数。” 扶贫卷王林深深还没怕过谁。 刘老三这回倒是对这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丫头另眼相看了。他沉吟片刻,细细端详了一番林深深,见她皮肤白皙,面容精致,穿着一身布料昂贵做工精致的衣服,坦坦然站在面前一点也不露怯,浑身上下全是名门小姐的气度,却不知道是什么底细。 不过横竖一个月,他倒也不担心会有什么幺蛾子,还不如卖个便宜。 刘老三哈哈一笑:“看在你的面子上,这事我允了。不过……” 他画风一转,沉下了脸:“要是一个月之后,拿不出银子,这事可就没那么简单了。” 林深深也笑了:“好说。” 刘老三挥了挥手,旁边的仆从高喊几声便喊停了在田里劳作收割的杂役,不多时,他们便都回来了。 刘老三冲着林深深满意地点了点头,带着一众人马晃悠走了。 被放开的林父林大哥立马到了林深深旁边,一个愁眉苦脸,一个垂头丧气。 “深深,你糊涂啊。本就是刘老三自己的地不好,我们包下之后才知道这地这两年早荒了,但定了契子也没办法,只得硬着头种,但现在……” 林深深安抚林父道:“没事,我有办法。” 然后她转头和林天阳说:“大哥,我这有一包化肥,你兑了之后浇上去试试吧。” “化肥?”林天阳疑惑,“那不是稻苗拔高的时候放的吗?现在成熟了还有用?” 林深深心里也没底,叹了口气说:“死马当活马医吧。” ---- ①注:引用自宋郭茂倩的《白石郎曲》。
第4章 化肥 ==== 林天阳没一会便抱着一个木桶的水回来了。 林深深打开化肥包,用手轻轻捻了捻,略一思忖点了点头,便先撒了一小点进去,拿过一旁的木棍搅拌起来。 三人对着一桶略显浑浊水面面相觑。 “深深,这肥还要兑水?咱们以前怎么没见过?” “这是水溶肥,需要混在水里用。” “那……那这么多的地,这么点水也不够啊。”林父愁道。 林深深抬眼看了看这看不到的边际的土地,也有点愁,系统这不靠谱的抽卡,何时才能抽中另一包化肥。 更何况,眼下化肥能不能起作用、要有效果的使用量她都不清楚。 总不至于,刚回家就破产吧? 她脑子飞速转过无数现代科技,想从中找些灵感,比如……沙漠农业缺水的时候是怎么做的? 精准灌溉! 林深深猛地一拍脑子,冲林天阳道:“大哥,咱们家里有茶壶吗?” “茶壶?有是有,不过应该是娘收起来了。平日里只有贵客来的时候才拿出来用用。” 她脑子里又想了一圈,实在是想不到什么又简单又方便的法子,只得又问: “那,能给我用用吗?” “当然可以,不过深深,你是做何用?” “浇肥。” 林父和林天阳两厢对视,皆是莫名其妙,一阵无言之后,还是林父最终先开了口: “罢了,深深既然说了,回去让素娘取了就是。” “可是……”林天阳皱了皱眉头,“倒也不是不舍得,横竖是个物件,只是深深你平日里大家闺秀的,如何懂种田之道?” 林深深睁着眼睛说瞎话:“我在府里看的书杂,种田耕地采集养殖,都略知一二。” 林天阳面色更奇怪了,好似隐隐带了点怒气,林深深一头雾水,不知道这话怎么惹到了他。 见她一副懵懂的样子,林天阳一下子泄了气,“看来深深在林府真是受了委屈,罢了,回来了就好,我去找娘给你拿茶壶。” 林深深哭笑不得,不知道林天阳脑补了什么,但是怕越说越错,只得心里默默冲背了黑锅的林府老爷夫人道了个歉——也算是还了打她一巴掌之仇吧。 等林天阳之际,她在心里把田分成了三块,待会一块施肥少点,一块施肥多点,一块不施肥做对照组。 科学种田,精准施肥。 林深深心里满意地点了点头。 她跟在林父身后下了田,细细打量每根稻穗,还稍稍扒开根的土壤看了一看,心里估摸着有个底。 希望这肥能给点面子,可千万别下了她的脸。 林深深暗暗祈求。 她从林天阳手里接过灌了化肥水的茶壶,小心翼翼地拎着瓷器趴到土里,一点点地倾倒在稻子根部,根据发育情况稍多一点稍少一点,却始终维持着一点点的量。 没辙,化肥实在不多,就这稀释了好一大半的,还得节省着来。 余下两人看了会,也有些明白了林深深的意思,于是一个找了个小酒壶,一个拿着个细小竹筒,也来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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