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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礼在医院让医生做检查，姜父和姜母在外边等。 “小礼一定会没事的，齐医生享有国内外眼科圣手的称号，他一定会治好小礼的。”姜父安慰着姜母。 大概两个小时之后，齐医生出来了。 姜父姜母忙上前询问情况，他长叹一声，摇摇头，“小礼之前出过车祸，可能是后期并发症，脑内少量血块堆积压迫了视神经，导致视神经病变，她的角膜也有些问题，我的建议是，安排小礼出国治疗吧，不能再拖了，这个病，需要很长时间来修复。” 姜父姜母相对无言，姜母捂着嘴无声落泪，姜父眼眶也红红的。 姜礼走出来，她的眼睛如今一天的时候大部分时间都是模糊不清的状态，她一手扶着门框，“齐叔叔，我这个病，在国内，没办法治吗？” 齐医生摇摇头，“我们国内的技术虽说提升了很多，但在某些方面，还是不比国外。” “那我的病，去了国外，一定能治好吗？”姜礼看着齐医生。 “这个不好说，但是我们得尽量去争取机会不是吗？齐叔叔在m国有几个朋友，他们都是这方面的专家，到时候你直接过去住院治疗。” 姜礼闻言神色黯淡，“好的，谢谢齐叔叔。” 一家三口之间氛围沉重，齐医生见状只得先行离开。 姜父上前，“小礼，别怕，爸爸这就带你去办护照，我们尽快出国去，让你及时治疗。” 姜礼点点头，“学校那边……” “我让人去给你办理退学，至于之后的事情，之后再说吧。”姜父道。 “我给小恕说一声，免得他之后找不到人担心。” 姜礼阻拦，提醒道：“妈妈，我哥快高考了。” 姜母一顿，“也是，等他高考完再说吧。” 回到家中，姜礼摸出手机，她现在看不清，但是也知道，电话簿里的第二个人就是蒋恕，但她迟迟没按下通话键。 只是把光栏移到蒋恕的号码上边，然后她把手机放在耳朵上开始自言自语。 “蒋恕。” 我生病了， 你能不能，等等我啊？ 能不能到了大学，先别找女朋友啊？ 她现在很想打电话给蒋恕，把这些话都说给蒋恕听，然后让蒋恕来阳城，陪她一起出国治疗，蒋恕肯定会同意的。 但是她不能，她不能这么自私，蒋恕很厉害，无论是考试竞赛还是打篮球做饭，都很厉害，她不能把他绑在身边，更何况她现在很糟糕，蒋恕那么好。 她不想让那么好的蒋恕在最好的年纪来照顾这么糟糕的她。 姜礼的眼睛逐渐湿润，她把电话放在旁边，将脸埋进双膝。 她真的好想抱抱蒋恕，眼睛里流出来的眼泪打湿了姜礼的手心。 蒋恕知道姜礼已经办理了休学时，已经是一个月之后了。 蒋恕跑去问姜礼的班主任夏冰， “姜礼确实办理了退学，她好像是要去别的地方读书了，你是姜礼的哥哥吧？你也不知道吗？” 陈冰的话犹如一颗颗石头朝着蒋恕砸过来，砸得他头晕眼涨。 姜礼退学了，她退学了，不回来了吗？ 不是说，不出国了吗？ 是在骗他吗？ 姜礼，姜礼…… 蒋恕跑回教室翻出手机，教室里还在上课，他冒然跑进去又准备跑出去，站在讲台上的老师很生气的喊他，他充耳不闻。 他现在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联系到姜礼。 姜礼护照办下来了，姜父姜母准备送她出国。 出国前一晚，姜礼待在自己房间里，坐在床边，手里捏着手机，神色淡淡的，眼睛略显空洞。 叮叮叮—— 电话响了，姜礼滑动接听。 她动了动唇，“喂？” 那边没有声音，她又看不清是谁打来的。 “喂？你不说，我挂了？” 蒋恕鼻翼鼓动，“是我。” 姜礼一愣，“你……” “你要去哪里？我在这里听说你办理了退学。”蒋恕开门见山。 姜礼的心里顿时犹如压上了千斤重，重得她喘不过气来，她双唇嗫嚅着，许久，才开口道：“去国外。” 电话那头的人又没了声，只能听见一声重过一声的鼻息。 “想好了？” “嗯。” “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 又是一阵沉默，姜礼等着蒋恕说话。 她死死咬着唇不让自己哭出来，“我挂了。” 蒋恕喊住她，“姜礼……” “嗯？” 他粗重的鼻息仿佛近在耳边。 许久后，他涩然道：“你真狠。” 姜礼的眼泪一下子就掉下来，然后她又听到他说：“我真恨不得……杀了你。” 她仓皇挂断电话。 第52章 三年 姜母进来时姜礼就坐在床头，双眼放空，她走过去，“小礼，把这杯牛奶喝了吧。” 姜礼接过一饮而尽，姜母拦了一拦，“你慢点喝。” 姜礼把一大杯牛奶一口气全喝进肚子里，“我想快点好，我养好身体，病就好的快。” 话音刚落，她就起了反胃，姜礼跑去卫生间，刚才喝了多少，现在就吐了多少，吐得她脖子脸颊通红。 姜母给她拍着背，“好了好了，我们不着急。” 姜礼漱了漱口，姜母一直陪着她，两人睡在一张床上。 “小礼，你别怕，这病一定能治好的，我们都会陪着你的，不会让你一个人的。” 姜母说了几句安慰的话突然听到身边姜礼鼻息一重，发出小声的哽咽。 她朝姜礼看过去，发现姜礼的眼睛红红的，忙问：“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姜礼摇摇头，眼泪顺着眼角落到枕头上，“蒋恕刚刚打来电话，我们说了几句。” 姜母没搭腔，只是静静听她说话。 姜礼捏起被子边缘，把半张脸埋进去，只露出一双红红的眼睛，她的额发凌乱散落在脸颊旁边，整个人憔悴无助。 “妈妈，我是不是……真的很糟糕啊？我之前还用那么冷漠的态度对待他，都没有和他好好吃一顿饭，一直躲着他……我那段时间好作啊……我要是，控制住自己的情绪该多好，都没跟他好好告别……我还想着给他过十八岁生日……” 姜礼想起什么就说什么，声音断断续续不成调。 姜母温热的掌心搭在她的头上，一下又一下替她捋着头发，“没事的小礼，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 蒋恕最终选择了南大医学系，姜礼不在，对他来说，去哪都是一样的。 时间转眼三年过去，这三年里姜父姜母给蒋恕打过电话，蒋恕同他们寒暄问候，对姜礼的事只字不提，仿佛已经把这个人忘在脑后。 “蒋恕，我们的签证办下来了。” 何东是蒋恕的大学室友，这三年里他们俩关系最好，他是农村出身的，性子憨厚，不怎么会说话，蒋恕帮过他一次，他便把蒋恕当成好哥们儿一样对待。 他们俩成绩都是专业前几名，两人选了同一个导师，最近在带着他们做一项研究。 蒋恕平日里不怎么说话，不是泡图书馆就是待实验室，宿舍里不经常见他。 一个月前学校给了几个出国交流学习的名额，他们导师便把他俩报上去了，说是带着他们去研讨学习。 何东跟蒋恕说了这件事之后，蒋恕站在宿舍阳台，盯着手腕很久很久才回复他要去，他很好奇蒋恕在看什么，他便留意关注了一下蒋恕的手腕。 一次做实验时，蒋恕伸手去拿器材，露出了手腕上掩盖在白大褂下边的东西，那是一根细细的粉色皮筋，都有些掉色抽线了，何东心里讶异不止。 蒋恕平日里看着像是个只会学习的人，这么一个东西挂在他手腕上十分违和。 于是何东便找了个机会问他手腕上戴的是什么，当时蒋恕只淡淡说了句，“女朋友的。” 何东更加讶异，回实验室的路上他追问了一路到底怎么回事，这三年就没见蒋恕跟哪个女孩子走得特别近的。 后来他看出了蒋恕在刻意回避这个问题，他便没有再问什么。 出发前一天，蒋恕在宿舍里收拾东西，何东进来跟蒋恕说，“那个谁又来了，在宿舍底下等你呢。” 何东掸了掸衣服上的雨水。 蒋恕动作不停，只应了一声“哦”。 何东看了看窗外，“蒋恕，不然你下去看看吧，人周欣然在下边儿淋雨呢。” 蒋恕把拉箱拉好，放在靠近门口的地方，然后又折回来，“你喜欢她？” 一句话让何东从脸红到了脖子，“不是，你扯我干啥？” “喜欢就去追，我不喜欢她。”蒋恕难得跟何东说这种话。 何东见状。再瞒下去好像也没什么意思，他看了眼蒋恕冷漠的背影，咬咬牙拿了一把伞下楼。 周欣然从高二的时候就一直追蒋恕，追到大二还不放弃，她的学校就在南大的隔壁，经常跑来找蒋恕，整个专业的人都知道蒋恕有一个喜欢了他四年的女生。 都为她的痴心所惊叹。 何东跑下来把伞递给周欣然，周欣然站在雨里，谁劝都不肯挪动一步，她狠狠推了一把何东，“我不要你管。” 何东陪她站了一会儿，雨越来越大，何东撑开伞给周欣然打上，周欣然一把挥掉雨伞，“你滚啊，谁要你管了。” 何东向来性子温顺，这会儿也被激得有了脾气，他一把抱起周欣然进了宿舍楼下的大厅里，周欣然还在挣扎，“你放开我！我要等蒋恕下来，我就不信他不来！” 何东直接扬手给周欣然打了一巴掌，力道很轻，但是周欣然懵了，“你……” 何东沉声道：“清醒了吗？清醒了就给我回自己学校去，这人丢了两年还没丢够！” 他把微颤的手拢起来，然后脱掉自己的外套给她披上，一手揽着她强硬的带着她往校外走去。 看着周欣然进了宿舍，何东长长呼出一口气，他刚才真的要吓死了，他居然打了周欣然。 回到宿舍，蒋恕坐在凳子上发呆，他的视线盯着手机屏幕，何东走过去扫了一眼，蒋恕及时收起手机。 但是这也被何东看到了，蒋恕看的是通讯录里一个置顶号码，备注是小礼。 何东猜应该是他女朋友，但他也没多说啥。 第二天一早，一行人在学校集合后赶往机场。 大多数人都没出过国，有几个人手忙脚乱的。 下了飞机，一辆大巴直接把他们拉去研究所的宿舍前边，这是特意给他们这些从其他国家过来研学的人准备的住处。 刘彦宏是蒋恕跟何东的导师，他跟蒋恕和何东说了一些在研究所里的规矩，叫他们平时不要乱窜，因为这里边有一些特殊的病人，不能惊扰到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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