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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进门，就看到姜礼坐在花园的长凳上，为了治疗，她曾经剃过光头，现在已经长出来了，像个假小子。 “小礼，我们回来了。” 姜父姜母朝着姜礼走过去。 姜礼站起身，摸到身旁的拐杖往前走，唇角噙着笑，“爸爸，妈妈。” 她知道两人是去和蒋恕吃饭了。 进了房间，姜礼小声问：“妈妈，蒋恕现在长什么样子？” 姜母扶着她坐下来，“他又长高了些，瘦了些，变声了，声音和从前简直不像一个人。” 姜礼咧嘴笑了笑，不再作声。 姜母续道：“他问你了。” 姜礼猛地抬头，却最终只是说了句，“是吗？” “他问我们你联系我们了吗？我说联系过，还说你会回去的。”姜母摸摸姜礼的短发。 姜礼默然，“谢谢妈妈。” “傻孩子。” 快到中午的时候，别墅里来了另外一个人。 他手里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身量挺拔，眉眼温润，一身灰色的休闲西装。 “伯母，我过来看看小礼，希望没有打扰到你们。”裴阅川把东西递给佣人。 姜母迎出来，笑道：“不会打扰，正好可以一起吃个晚饭。” 姜母把人往客厅里带，“你姜伯父他有事出去了。” 姜礼坐在沙发上，听到裴阅川的声音，脸上没什么表情。 “那你和小礼说说话，我去帮忙准备晚饭。” “好，麻烦伯母了。” 裴阅川坐在姜礼身旁，看到她苍白的唇色和瘦削的身量，眼中掠过一抹心疼。 他是两年前才发现姜礼出事了的，他没有上大学，而是高中一毕业就进了裴家的公司。 他想快快的成长，快快的让姜父看到他的能力，好放心把姜礼交给他。 在听说姜礼退学之后，他就起了疑心，一直向姜父姜母打听消息，他们只说姜礼在国外读书，别的不肯再多说。 当时他让人查了一下，得知姜父姜母每个月固定几次会出国一趟，他便趁着谈生意悄悄留意了一下，果真让他找到了这里，找到了姜礼。 而国内的蒋恕，似乎还被蒙在鼓里。 “小礼，听说你的眼睛正在恢复期，恭喜你。” 姜礼对裴阅川素来没什么好感。 她淡漠回应，“谢谢。” 裴阅川这两年没少来，谁也拦不住他，所幸他口风严实，便由他了。 他对姜礼是什么心思，姜父姜母也知道，就是希望他不要影响到姜礼的治疗就好。 吃饭的时候裴阅川坐在姜礼旁边给她夹菜。 一开始姜礼情绪很不稳定，经常会出口讽刺挖苦裴阅川，裴阅川也总是不紧不慢，他见过姜礼更糟糕的时候，所以他格外有耐心。 吃过饭，裴阅川也不多待，就好像只是为了看看姜礼。 “伯母，小礼，那我先走了。” 姜母送他出去。 开车到市中心时路过一家蛋糕店，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他把车停好，走进蛋糕店。 他没看错，真的是蒋恕。 第55章 在隐瞒什么？ 裴阅川推开门走进去，他看到蒋恕在柜台前边挑选了一块蛋糕然后坐到位子上，奇怪的是他并没有吃蛋糕，反而是把蛋糕放在桌子上怔怔出神。 裴阅川走过去，坐在蒋恕对面。 蒋恕看到他，并没有任何讶异，只是拿起蛋糕想走。 “蒋恕，坐下聊聊？”裴阅川把手搭在蛋糕盒子上边。 蒋恕皱了皱眉，把蛋糕往自己这边放了放，又重新坐下来，“你想说什么？” “你知道姜礼在哪吗？”裴阅川好整以暇的看着蒋恕。 蒋恕看了他一眼，没回话。 “我今天去看她了。”裴阅川边说边盯着蒋恕的脸，看到蒋恕明显变化的神色，裴阅川扬了扬唇。 他续道：“小礼同我说了许多话，这许多话中没有一句是你。” 裴阅川说完这句话后停下来，他等着蒋恕的反应，蒋恕直接拿着蛋糕站起身，“说完了？” 裴阅川摊了摊手掌心。 蒋恕转身就走。 “你不去看看她吗？”裴阅川在他转身之际开口问。 蒋恕停顿在原地，身后裴阅川继续说道：“我记得你之前管她管得很紧，现在呢？连见她一面都不敢吗？” 蒋恕神色沉了沉，抬脚离开，裴阅川说得没错，他是不敢去见姜礼，他怕见到姜礼会克制不住自己做一些伤害她的事，然后无形中把她推得更远。 他只能等，停在原地等。 蒋恕摸了摸手腕上细细的皮筋，沉了沉心神。 他姑且认为裴阅川说他见过姜礼是真的，那么姜礼可能就在离他不远的地方，蒋恕闭了闭眼，还有三天就回国，还有三天…… 他强行收回思绪往研究所的方向走去，走出十几步，突然毫无预兆的停下，拿出手机拨通姜母的电话。 姜父姜母正准备把姜礼送回研究所，因为他们俩明天就要回国了。 在车上的时候姜母接到蒋恕的电话，她看了眼坐在她身旁的姜礼，接起电话。 “喂？小恕？” 蒋恕提起一口气，“妈，小礼，在哪儿？” 这是蒋恕三年来唯一一次打听姜礼的消息。 姜母一愣，车里很安静，蒋恕的话车里的人都能听到，旁边姜礼听到也不由自主坐直身子。 “小礼……小礼她……”姜母看了眼姜父，发现姜父只是专心开车，没有给她到底说不说的信号。 姜母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回他，“小礼在……在学校里。” 姜礼听到后原本紧绷的肩背瞬间放松下来。 蒋恕想追问在哪所学校时，他突然停住，理智渐渐回收，问到了又能怎么样？去找她，她会见他吗？她当初走得那么决绝，给他连反应的时间都不留，如今三年过去了，他不敢想象她会是什么样子。 会不会挽着男朋友的手臂笑着跟他打招呼，抑或是在电话里就叫他不要打扰她？ 蒋恕艰涩道：“好，我知道了，妈，那就挂了吧。” 姜母挂掉电话，她几度开口想说些什么，却还是化成一声叹息。 姜礼扭头，凭着感觉对向车窗，安安静静的没说话。 前两年她一直陷入严重的内耗当中，因为眼睛失明，她的脾性一度敏感易怒，她觉得自己亲近的人会因为她变得很累，她觉得没有人会喜欢她，没有人会选择她，所有人都在变得更好，只有她越来越糟糕，她也想过自杀。 是姜母抱着她，求她想想她和姜父，求她想想蒋恕，想想方酒。 姜礼的病情不断恶化，却也硬是靠着一口气撑过来，现在倒是一身轻松，不再想别的，只想等病好之后孝顺爸爸妈妈，把自己变得更好，再去找蒋恕，如果他没有喜欢的人的话。 姜父姜母的车先蒋恕一步进了研究所，安置好姜礼，在门口的时候碰上蒋恕，他们惊讶，“蒋恕，你怎么在这里？” 蒋恕跟他们说了自己出国研学，没说在研究所研学，这下碰上面，姜母顿时紧张起来，复又一想，两个孩子该见面的时候总会见到的，她紧张什么。 “我在研究院研学，爸妈怎么会来这里？”蒋恕疑惑。 姜母笑了笑，“你问你爸。” 姜父看了眼姜母笑了笑，“我们过来看看你齐叔，给他送了点东西，也好久没见过了，他还挺忙的。” 蒋恕点点头，“那爸妈，你们明天几点的飞机？我要不过去送送你们？” 姜父摇摇头，“不用送了，你这里离机场挺远的，打不到车，你就好好学习吧。” 两方人作别后，蒋恕回到宿舍，何东正瘫在床上百无聊赖的翻看最近的一些资料。 看到蒋恕，他从床上跳下来，“蒋恕，你终于回来了，我不死心，今天翘课去找那个女生，还是没找到。” “老刘没罚你？”蒋恕脱掉外套。 “这我可比较幸运，老刘跟齐教授中午的时候受邀出去了，现在还没回来呢。”何东递给蒋恕一瓶水。 蒋恕拧开瓶盖，突然意识到不对劲，他盯着何东问：“齐教授出去了？” 何东莫名，“对啊。” “这会儿回来了吗？” “那哪能啊？估计明天才回来吧，我都打听好了。”何东颇有些得意。 蒋恕放下水， 齐教授出去了，现在还没回来—— 我们过来看看你齐叔，给他送了点东西，也好久没见过了，他还挺忙的—— 到底是什么事瞒着他？ 第56章 生日礼物 蒋恕心神不定，何东跟他说过有一个叫“小礼”的病人，姜父姜母也瞒着他到研究所来，这很奇怪。 “何东，明天再去找找。”蒋恕正色道。 何东惊讶，“真的？” “嗯。” 何东站起身看着蒋恕，“不是，你怎么突然来了心劲要找啊？” 蒋恕默然片刻道：“我也不想留遗憾。” 他的话没头没尾，何东扬了扬眉，没有多问。 第二天两人直接去问了研究所的工作人员，出示了自己的证件表明身份来意，工作人员带着他们往病人居住的地方而去。 病人的名单不能透露给外人，所以只好给他们做了检查让他们进入病人的居住区看看。 两人穿上了防护服，防止传染病菌进去，透着防护服，蒋恕看着来来往往陌生的面孔，依稀回到了三年前他去找姜礼的那个车站，也是这样的情境，那年他最后找到了姜礼。 一个个病人路过他们，纷纷用好奇的眼神看着他们，工作人员带着他们走了好大一圈，始终没找到人。 出来后两人跟工作人员道谢。 “那个女生怎么找不到啊？真奇怪。”一连找了好几天的何东不由有些泄气。 “算了吧，我把礼物留下，能不能送到她手里就看命吧。”何东往回走，走出几步发现蒋恕还站在原地。 他喊了一声，蒋恕回过头，“你先回去吧，我在这里走走。” 见蒋恕情绪不高的样子，他只得先行离开。 蒋恕坐在遮阳棚下边看着眼前阔然的绿色草地，如果真的是小礼的话，那就是她生病了。 心脏处渐渐传来阵痛，她生病了，所以远离他。 “你好？” 旁边插进来一声招呼，蒋恕转头看过去。 是一位穿着蓝衫黑裤，个头较矮的外国女生，她手里拿着厚厚一沓长方形卡片，上边印着五颜六色的花纹。 蒋恕站起来，外国女生盯着他看了半晌，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她举起自己脖子上的工作证说道：“我是这里的陪护，我能邀请你来一个生日party吗？” “是你的生日吗？”蒋恕礼貌回她。 外国女生无奈摇摇头，“是我一个好朋友的，她自从生病就再也没过过生日，今年她二十岁，我想邀请人给她庆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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