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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家老太太年轻的时候，也是真正的名门闺秀，她嫁给杨家老太爷的时候，不少人都觉得惊讶。 一个出来的姑娘，居然看上了一个武夫？这不是笑话吗？ 可偏偏的，杨家老太太不改初衷，依旧觉得杨家老太爷好…… 当年，杨家老太太的母亲就劝她，说杨家是开国的功臣，家里亲戚众多，琐事也多，宅子里肮脏的事更多。 人太多，故而管起来会很累。 所谓管家三年，猫狗都嫌，若是嫁过去，怕是没好处。 杨家老太太当时便告诉母亲，“只要他相信我，我便能所向披靡！” 杨家老太爷的确是给了杨家老太太足够的信任，宅子里无论掀起多少风浪，老爷子都是支持妻子的，故而这么多年过来了，杨家人也知道老太爷和老太太的脾气，不敢再胡作非为。 只是，这些人平静了太久，都快忘记了，杨家老太太当年做的那些事情了。 “表弟妹，你这话说的我们糊涂了！” “是啊，你是杨家的主母，我们哪能来诓你呢？” “我们自然是杨家人，若我们不是杨家人，哪能为你着想？” …… 她们依旧死鸭子嘴硬，个个都硬着头皮说自己是为杨家着想。 “这世上最恶心的话，就是“我为你好，所以做什么事。”，你们打着为我好，为杨家好的名义，来做那些恶心人的勾当，真当我看不出来？”杨家老太太也来了脾气，她道，“你们为我好？那点是为我好？” “不管温丫头是不是我的干女儿，有谁会往干女儿的房里塞人的？摸着你们的良心，你们会为你们女儿的房里塞人吗？还你们带来的姑娘个个都懂事，你们说这句话的时候，真不怕让人笑掉大牙！我问你们……那些姑娘也喊喊你们一声母亲，对你们又恭敬又孝顺，你们就是这么糟践她们的？” “年轻的时候，我娘和我说，这世上的女子颇为不易，故而她让我偶尔也能体谅下你们的难处！我倒是体谅了你们，可你t们呢？你们是不是觉得我这个太婆软弱可欺？才敢如此！” 杨家老太太的一番话，说的几个人纷纷都脸红了。 于嬷嬷在一边暗暗觉得爽气…… 这世上不止男人会啃食女人的血肉、骨髓，有些女人也像是男人的身边的伥鬼一样，帮着男人们迫害女子！ 真是可恶！ “赶紧滚！”杨家老太太对着众人说，“我知道你们会敢来找我，也是因为身后有人让你们这么做！” “告诉这个老伥鬼，少想着做害人的事情，小心死了下拔舌地狱，屯一万根针！” “滚！” 于嬷嬷也招呼来丫鬟们，驱赶着这群夫人们。 杨家的下人们大多都是退役回来的士兵，而女人便在内院做事，她们大多力气大、又对杨家忠心，故而在做这件事的时候，丝毫不给这群人留情面。 等这群人一走，杨家老太太才说，“真是可恶，真当我没脾气了？” 于嬷嬷赶紧端来鸡汤，让杨家老太太吃一碗，“老太太，您可别气坏了身子，若是你气坏了身子，可不便宜了这群小人？” “你啊，你就要好好的保重身子，让她们生气！” 杨家老太太点头，“你说的对！” “等会，你去把其他几房的都给我叫来，我要让他们安分一些！” “我瞧着，这群人会来，肯定是有人给他们出馊主意！” 于嬷嬷愣了下，“会是谁呢？” “还能是谁……” 杨家老太太冷笑，“还能是谁？咱们的大越朝不是有个能移动的贞节牌坊吗？” 于嬷嬷错愕。 也不怪杨家老太太如此的尖酸刻薄，而是因为万首辅的妻子黄氏太出名了。 万家有一座烈女牌坊，便是来自黄氏的女儿。 据说，这姑娘因为被外男瞧见了容貌，黄氏便觉得女儿丢了贞洁，狠狠的教育了女儿。 后来这姑娘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去了寺庙里做尼姑，一年后去世了。 当时先帝听闻这个消息，还特意夸黄氏教女教的好，还让万家得了一座烈女牌坊。 先帝被欺瞒，可不代表其他人是痴傻的！ 黄氏的女儿压根没见什么外男，而是万家一个远房亲戚是个男的，想要求娶黄氏的女儿。 结果黄氏的女儿无意间了一面这个男的，觉得这个男的长的不错，就点头了。 哪知，黄氏就觉得女儿敢擅自点头婚事，便觉得女儿不贞洁了。 当时，万首辅也想要在文臣里站稳脚跟，和妻子商议了一下，便出了这么一件事。 至于这个姑娘是怎么死的？ 想都不用多想，她死在了黄氏的手下。 “哎！”于嬷嬷想到这件事，眼眶却微红，“我听闻这姑娘和小姐曾交好，她身子骨强健，几个丫鬟婆子肯定不是她的对手！” “她当时是想逃出去的，想去求黄氏救她，可是……” 谁能想到，黄氏就在屋外听着丫鬟婆子勒死女儿。 本来挣扎的很厉害的小姑娘，在看见母亲后，只是那么一直看着，眼里的神采渐渐变得黯淡，最后本来用足了力气挣扎的身子，也渐渐不再反抗。 或许她在死的那一刻都不明白，为什么母亲要杀死自己？ 若是别人要取她的性命，她会反抗。 可是母亲要她的性命，她便心如死灰……不再反抗。 “万家想要挑拨我家和温丫头的关系！”杨家老太太嗤笑，“黄氏真以为，她这招对谁都有用吗？” “我的心本就偏的，谁对我老婆子好，我老婆子拼着性命也要护着她！” “谁都休想欺负我家温丫头，除非从我老婆子的身上踩过去！”
第404章 君心 杨家老太太的确不是随便说说的，她是个说做就做的果敢性子。 前脚这些人刚走，杨家老太太就让于嬷嬷去把杨家来往密切的其他几房都喊了过来。 她这次丝毫不客气的说起了这件事，更是道，“若我知道谁往别人房里塞人，别怪我不客气！” “当初老爷子和我可是说好的，分家了不掺和其他家的事，但是我并未这样做，你们有所求，我能搭把手的，我也搭把手了！” “可你们要是让我不高兴了，这往后想让我搭把手，那可就难了！” 杨家老太太的话让众人瑟瑟发抖，那些有心思的，顿时也没心思了。 杨家老太太毕竟是杨家的主母，又是杨贵人的生母，她这一番话，还有谁敢在背地里乱来呢？ 杨家闹的轰轰烈烈，而殿试的考场上，也是一场斗争。 …… 殿试的考题，一般都和当时的事务有联系，大部分都是关于国家大事的。 而这次的考题分了好几道。 第一道题，问的是国策。 第二道题，问的是民情。 第三道题，便是北境战事，文人们的看法。 这三道题一出，不少贡士们都傻眼了，毕竟北境的战事其实是大越朝堂上吵的最厉害的事情，而在朝堂上的三派代表的态度也不相同。 他们如今给的答案，就等于早早的站了派系，这自然会惹的定燕帝厌恶，而若是不占派系，那么名次就会下降许多。 前面两道笼统的题目好回答，而实际上却很难，当然最难的，还是第三道题目。 贡士们都有种无从下手的感觉，他们大多都在一边研墨，一边酝酿思路，过去了许久，依旧没有人开始下笔。 而郁危沉默了片刻后，便刷刷刷的提起笔开始写。 众人有些羡慕他，觉得这位会元当真是不知者无畏，故而才敢如此快速的作答，可他们也明白，不能在殿试里交白卷，故而又等了一会，众人都开始提笔写文章了。 一个时辰过后，郁危率先站了起来，他独自一个人去了茶水房喝了茶水，一路上有小太监跟着。 小太监没想到这位会元丝毫不紧张，的确是吃了茶水和茶点后，又回来继续写文章。 一路上，他都没有说半句话。 此时，大殿内贡士们都在提笔入飞…… 大殿后方，礼部尚书开口道，“我方才听人说，这位会元去茶水房吃了点心和茶水，他倒是有心情，似乎很有把握！” “他中了小三元，又连夺下两次魁首，自然有信心了！” 礼部尚书却是摇头，“未必，未必！” “自信是好事，可自负……却是坏事了！” 众人听他这么一说，都听闻出一些他对郁危似乎不满的气息。 反而是一直未曾开口的礼部侍郎王清突然道，“少年人，有本事自然能自负！” “若是我当年有郁会元这样的成绩，我何止是自负，我怕是更张扬了！” 礼部自己的人生了不同的话题，众人却也都是瞧着。 王清乃是二榜进士，他是王固贞的父亲，这些年一直是个默默无闻又为人低调的人。 谁都没想到老狐狸似的王清，却突然站出来帮郁危说话。 而且，王清还是礼部的人，故而礼部尚书的脸色多少有些难看。 …… 过了午时，殿内的贡士们大部分已经写完了一篇文章了，而郁危速度更快，他前面的两篇已经写完了。 其他贡士都去茶水房吃东西填饱肚子的时候，郁危却是开始写第三篇了…… 圣人曾说，为政以德。 郁危的笔下却写，可圣人并非君王，君王也未必要做圣人。 这几句话写的极其大胆…… 因为历史上的帝王，都自居是圣人，可是圣人德行高，君王也需要如此吗？ 郁危以为，让百姓受益的君王才是真的圣人，个人的德行若有缺失，又如何呢？ 郁危会这么写，的确是在定燕帝在后面几年才会想明白的道理。他这样的举动的确很冒险，可为了北境和南方的将士们，他不得不冒险。 …… 郁危交卷交的最早，他走出殿门的时候，周围还有些人会多看他几眼。 今年的题目最后一道题是定燕帝出的，不少文臣都知道，定燕帝想要从这群贡士的笔下找到答案。 可是答案哪有那么好找？ 当权者的心思，谁都猜不透！ ……… 皇极殿的暖阁内。 定燕帝让人把郁危的文章拿了过来，准备阅读。 此时，邹文臣突然开口道，“陛下，你这些日子也累坏了，不如先休息休息，让老臣先看这些卷子。” “若是有冒犯陛下的卷子，老臣也可以先剔除！” 无论是会试还是殿试，考卷的确都是主考官们先看，最后他们定了名次后，再交给帝王做定夺。 这些年，一周都是如此。 故而，万首辅一行人才有机会剔除那些不是聚贤书院的人，给聚贤书院的人一些好名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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