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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向盛安。 盛安继续拨动折耳根唯一的一片叶子，吓得它夹紧根系，一动不动，生怕头上那人手抖，将它唯一的叶子薅掉。 盛安轻轻开口：“我在想，蒋鱼这个空间，到底是有主的存在，还是没有主的存在？” 一开始无疑是后者。 只有蒋鱼能进去，就在蒋鱼身上。 但刚刚，当盛安确定空间独立，从任何地方都能进去之后，才开始怀疑——这个空间到底有没有真正的主人？ 所以她变了脸，立刻要求蒋鱼出来。 她担心有人在他们看见的地方，窥视着一切。 顾千生几乎是本能摇头：“不，不可能有蒋鱼之外的主人，否则那人怎么会没有出现？而且，那人又是怎么做到的？是什么等级的存在？存在就会有踪迹，不可能没有发现。” 与其说是提出质疑，不如说是本能抗拒。 “神”是盛安，“M”是郝敬业，人类与异种的博弈，盛安和郝敬业是双方领军人，博弈的先驱。 又突然冒出来一个空间的主人？ 是敌是友，又是怎么做到的？ 他们没办法想象，宁愿不存在这样的人。 祁凌雾冷静开口：“线索不全，所有的猜测都得不到验证，但所有的猜测都有可能，我们需要防范每一个猜测。” 宋林威点头附和。 他看向蒋鱼，不住叹气：“以后你进入空间要更加小心，你要保证自己的安全，但是，空间不能再做为保证安全的后手，你要自己保护自己，也要时刻在我们身边。” 蒋鱼凝重点头。 盛安垂着眼眸，继续思索。 空间、蒋鱼滴血成为钥匙、可以从任何地方进去、一片黑土地、24小时……信息很多，却又不全，得不出完整结论。 但是，终归又了解了空间一些。 她提着叶子抖了抖，吓得折耳根根系缠着她的手腕，花枝乱颤，浑身都散发着—— 【祖宗！别乱来，别提我叶子，小心啊！】 盛安微微笑：“以后没有我们的允许，不许私自进入空间。” 以后连蒋鱼都不能随便进去，更别提折耳根。 蒋鱼是希望，折耳根也是。 况且—— 空间越是更多发现，就越是重要，这家伙是变异植物，如果进进出出，将碎片的辐射带入空间，污染空间，那就真心糟了。 折耳根被提着叶子，只能狂点根系。 盛安这才放开它。 而一放开，折耳根扑到蒋鱼身上，将自己藏起来。 ——妈耶，刚刚吓死折了！ 蒋鱼翻了个白眼，但毕竟是“种地人”，种植研究院的一员，确定它没有任何问题之后，还是好好让它挂在手腕上。 宋林威：“唉，要是能知道空间更多信息就好了，目前还没想到碎片的销毁办法，或许，空间完全独立于这个世界，真的能成为我们的希望。” 说完，他摇摇头，遗憾所知信息太少。 其他人也是同样的感叹，集体叹气。 秦老头突然开口：“那个……火锅煮好了，要不先吃？” 他有些馋，咽了咽口水。 龙天宇翻了个白眼，无语：“真是羡慕你的心大，除了吃喝玩，什么事都不往心里去。” 秦老头就是摆烂的终极存在，快活一天是一天，在他身上，淋漓尽致。 不过，讨论结束，确实该吃饭了。 火锅正在沸腾，已经煮了很一会儿，里面的食物翻腾。 贾光亮迫不及待伸出筷子。 龙天宇过去时，正好看到他在捞折耳根，当场炸毛。 “贾光亮你找死啊！竟然把折耳根在煮里面，要不要别人吃了？你缺不缺德？”龙天宇骂道。 贾光亮：“以后满地折耳根，基地长说了，让大家都尝试着接受，你尝尝，真的很好吃，只要你再吃两回，你一定会爱上的！” “我不吃！敢把折耳根放进去，今天你也别想吃！” “喂喂喂，你这就霸道了！” …… 骂着骂着，开始动手，两人在旁边掐起来。 打起来动静不小，贾光亮战斗力一般，但龙天宇也不敢真伤到他，两人就是拳脚打斗，在旁边扑腾。 这样打起来费体力，两人都有些喘不过气，没打多久，就躺在一起喘息着。 黎婉芸别开视线，嫌弃脸：“你们这样就跟干了什么似的，辣眼睛。” 龙天宇狠狠瞪她一眼。 而后，他撑着坐起来，扯了扯凌乱的防寒服，疑惑：“也是怪了，是最近太累吗？怎么感觉打起来喘不过气，体力下降这么严重？” 他很疑惑。 再看旁边，贾光亮还在喘气，大口呼吸，话都说不出来。 姜灵他们才不搭理这两人，开吃火锅，她是个无肉不欢的人，直接奔肉去了，吹了吹，塞进嘴里。 “呸呸呸——” 姜灵吐出来，皱眉：“没熟。” 李鑫将咬了一半的藕伸出来，同样奇怪：“我这也是，煮了这么久，怎么还没熟？因为温度低吗？” 刘越和耿乐倩同时加火。 锅里一直沸腾着，火锅香味扑鼻，看起来一切正常。 盛安、祁凌雾、宋林威却同时皱眉，伸出筷子。 宋林威试锅里的温度。 祁凌雾翻动里面的食材。 盛安挑起食物尝一尝。 随即，三人一起放下筷子，对视一眼，面色难看。 盛安气笑了—— “怪不得寒潮提前一个月来临，又没有了其他行动，低温，缺氧，合着在这里等我们。” 第288章 盛安：不等了 火锅沸腾，食物没熟。 龙天宇和贾光亮打闹一会儿，气喘吁吁，这都是缺氧的表现。 盛安站起来：“你们继续吃，我去一趟研究院。” 祁凌雾立刻跟上她。 宋林威拿起平板和通讯器，同样站起来：“你们先吃着，低温缺氧，气压不够，盖着多煮一会儿再吃，聂长随帮忙，今晚好好吃饭，有什么情况回头告诉你们。” 说完，他同样出去。 其他人面面相觑，却都没多少心思在吃火锅上面。 蒋鱼张了张嘴：“所以，低温导致空气中氧含量会下降？这个世界——连氧气都会没了？” 上辈子见识过不少灾难，但是直到他们死前，氧气还不是摆在面前的麻烦。 但显然，这辈子是了。 黎婉芸长叹口气，咬牙：“郝敬业真狠啊，一点活路也不给人类。” 没有植被，长期低温缺氧…… 可以想象，人类即将面临什么麻烦。 ——真正的绝境。 * 研究院。 宋林威追问：“怎么样？” 距离发现缺氧到现在，已经过去三天。 这三天没有其他事情，他们就守在研究院，与研究院一起分析。 现在，只等结果图。 盛安坐在会议桌旁边，手指在桌面轻轻敲打着，无声无息，看起来十分平静。 旁边，一株折耳根正在摆弄自己的“假发”。 山花在祁凌雾腿上睡觉。 蒋鱼在盛安另一边坐着，自从空间变得危险之后，她和折耳根就一直跟着盛安，才能确保安全。 万元：“马上。” 片刻后，一张计算图纸被打印出来，万元递过来。 严博士探头看了一眼，面色一沉。 宋林威看清楚后，立刻看向盛安：“盛姐，根据各地氧气变化趋势图，以及温度变化模拟图，确定——空气中氧气含量，在四个月后，归零。 “而京城比其他地方都要更加糟糕，缺氧的现象也会更加严重，氧含量逐日下降。” 凛冬原本持续时间为三个月。 但提前一个月来临，也就是说，凛冬结束的时候，这个世界氧气归零。 哪还有什么春天。 原本该是春天到来的那一天，是毁灭的劫难。 他们一直不解的、提前来临的寒冬，原来是这个目的。 提前来临，不是为了杀死他们，因为他们会立刻应对，这还不能让人类彻底认输，提前一个月，是为了留出氧气归零的时间！ 而京城，因为碎片的影响，在比其他地方冷的同时，也会比其他地方更先缺氧。 万元轻轻吸气。 蒋鱼咬牙切齿：“郝敬业这是疯了吗？没有氧气，人类活不了，异种还能活下去？” 异种和人类，属性上没什么不同。 尤其是郝敬业这样的顶尖异种，世界氧气归零，对他又有什么好处？ 宋林威沉着脸：“或许，他有其他的应对方式。” 要不然，没办法解释他这样做的理由。 盛安拿着那张纸，盯着上面的结论，手指无意识卷着纸张，丹凤眼深不见底，眉头微微拧在一起。 “盛组长？”严博士轻轻开口。 盛安回过神，缓缓道：“我在想一个问题，寒潮提前是郝敬业干的，缺氧呢？” 宋林威本能想回复——当然也是他！ 但很快，他像是想到什么，坐直身体，“陨石破坏大气层、几个月的世界大火、陨石碎片的辐射、酸雨、被摧毁的全部植被，以及可怕的凛冬，扎根不了的土壤，本该……缺氧。” 缺氧，这是必然趋势啊。 祁凌雾：“黎婉芸他们的上辈子没有，至少氧气没有归零。” 氧气或许是在下降，但没有归零。 所以…… 奇怪的是上辈子。 末日到现在，天灾一次接一次，凛冬之后的灾难是缺氧，春天的第二个月，该是氧气归零的时候，但上辈子并没有。 严博士眉头紧锁，不解地摇摇头。 宋林威：“黎婉芸他们……还是知道的太少了。” 万元提出一个猜测：“会不会和人口数量有关？这辈子活着的人是上辈子的数十倍，所以对氧气的消耗也就更大？” 严博士：“不排除这个可能。” 同样的氧气含量，在没有植被补给的时候，人越多，消耗越快，也就越容易缺氧，上辈子人太少了。 蒋鱼牙齿咬得咯咯响：“那怎么办？让人类为了稀缺的氧气，自相残杀吗？” 上辈子缺少资源，再加上异种存在，他们内部矛盾重重，自相残杀。 这辈子提前囤积物资，国家统一清剿异种，本该不出现自相残杀的可能，但一个缺氧……仿佛又将问题拉回了上辈子。 人太多了，氧气，供不上这么多人。 祁凌雾一字一句：“自相残杀，内斗，鲜血，死亡。” 宋林威深吸一口气，摇摇头，冷静下来：“不会的，那并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我们可以室内种植折耳根，以及人造氧气，然后……” 顿了顿，他冷笑：“然后看郝敬业是不是准备同归于尽，上辈子没有缺氧的原因，我们肯定能找到，找不到就等郝敬业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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