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巧?”姜老夫人问,“你从北方征战归京,她在南方的庄子上养病,你给我指一下北边的哪条路能恰巧路过南方的庄子?” 陆语惜没忍住笑出声,抿了一口茶水掩饰。 姜老夫人年轻时也是个雷霆手段的女子,管姜老太爷比较严,但姜老太爷还是在姜老夫人的眼皮子底下,纳了一房妾室,也就是姜雅舒的姨娘。 姜雅舒的姨娘可不是省油的灯,借着姜老太爷的偏爱,处处为难姜老夫人,姜老夫人在姨娘手上没少吃过亏。 却在最得势时,姜老太爷战死沙场,姨娘没了姜老太爷这个靠山,在了姜老夫人手底下活了七个月,也跟着姜老太爷去了。 只留下年幼的姜雅舒在姜老夫人手底下讨生活。 姜老夫人实在不喜欢姜雅舒,借着由头将她送到庄子上。 姜雅舒和姜老夫人的不对付,陆语惜前世是见过的。 前世她还居然傻兮兮地去调节她们之间的关系,充当她们之间的受气包! “雅舒拜见母亲,给母亲请安。”娇俏的声音拉回了陆语惜的思绪。 抬眸,姜雅舒已经进门,乖巧地给姜老夫人请安。 淡蓝色的粗布衣服遮不住娇媚的容貌,纤细的酥腰被腰带收得刚刚好,白皙纤秀的身躯配上小白花的楚楚可怜,让人忍不住激发出保护欲。 乖巧的表面下却隐藏着不安分的心,前世自从回来后就没少惹事! 姜老夫人冷嗯一声表示答应,“先斩后奏?都安排好了,才来想起拜见我这个嫡母!” 姜雅舒认错:“是女儿的错,是女儿受不住庄子上的苦,才求哥哥带女儿回来的,哥哥心疼女儿,才会没有告诉母亲就将我带回家,让母亲生气了。” 姜雅舒的话暗讽姜老夫人苛待庶女。 姜承怿心疼地要为姜雅舒求情,姜老夫人却毫不掩饰对姜雅舒的厌恶,手边的茶盏直接摔向姜雅舒。 “别给我装,活这么大,别的没学到,你姨娘的矫揉造作倒是学了个十成十,我可没有你这样的女儿,你也不必叫我母亲。” 姜承怿将姜雅舒护在身后辩驳,“母亲,你别太过分!舒舒刚回来,好好和你说话,你怎么突然发脾气!” “我过分?我过分也不需要你这个做儿子的来指责我。年轻的时候你爹指责我,难道老了还要儿子教训?”姜老夫人怒不可遏。 “跟你那死鬼爹一个死样!” 姜雅舒悄悄拉了一下姜承怿的衣服,“哥哥都是我的错,别怪母亲,我明日就回去。” “回什么回,这里是你的家,你往哪回?” 姜承怿也不愿意让步,故意针对。 前世姜承怿和姜老夫人因为姜雅舒吵起来,陆语惜去当和事佬,帮助姜承怿把姜雅舒留在侯府。 后来姜雅舒在侯府不断和姜老夫人对着干,不断作妖闯祸,她就作为最大的冤大头处理后事,安抚姜老夫人的怒火。 陆语惜咬了一口手中的糕点,兴致勃勃地看着她们吵架,扬起的嘴角上还沾上一点糕点碎渣。 心中不断悔恨当年,好好的看客不当,非要上去沾一身腥,把自己搞得身心俱疲,还哪边都不讨好。 姜雅舒委屈的点头,坐在侧面的陆语惜却清晰地看到了她嘴角的得意。 姜雅舒视线划过,注意到一旁看戏的陆语惜,“哥哥说得对,这位姐姐一个外人都能在侯府,我是姜家的女儿怎么不能回侯府?” 陆语惜:看个戏怎么就扯上她了? 姜老夫人刚顺了一口热茶的气又被提了上来,她怎么就这么听不惯姜雅舒说话呢? “那是承怿的嫡妻,怎么就变成外人了?”姜老夫人质问,“倒是你,好好的庄子不住,到这里添什么堵?” “母亲!”姜承怿再次警告,安抚泪眼盈盈的姜雅舒,“你就住在这儿,谁也赶不走你。” 说完瞥一眼姜老夫人和看戏的陆语惜。 姜雅舒激动地点点头,像是得到糖吃的小孩子露出笑容。 陆语惜被姜雅舒这造作的戏恶心,抿了一口茶顺下这口浊气。 “语惜,这个是承怿的庶妹,你今天第一次见。”姜老夫人给陆语惜介绍。 “如今这个侯府你当家,辛苦将她安排好,别出来惹事。” 姜老夫人不再和姜承怿互呛,揉了揉发痛的太阳穴。 姜雅舒脸上划过一丝狡诈,“这位姐姐就是哥哥的妻子?怎么来的路上没听哥哥说过?” 原本把事情推到陆语惜身边,准备离开的姜老夫人又忍不住说:“那是你嫂子,不会叫人就装个哑巴,别在这里丢人现眼!” 陆语惜说:“我父亲就我一个女儿,没有生妹妹,而且我看二姑娘年龄比我还大呢,叫我一声姐姐我怕老得快。” 姜老夫人得意的陆语惜微微点头。 辛苦养大的儿子,还没有娶进门的媳妇贴心。 “不知侯爷把二姑娘安排到哪里了,我也好接手,安排妥帖,别被侯爷误会苛待了二姑娘。” 姜老夫人发疼的头瞬间好了,陆语惜这是给她出气呢。 姜承怿刚要回答,被姜雅舒接过话,“垂柳苑。” 她不喜欢姜承怿和陆语惜接触,连说话都不可以。 哥哥是她的,哥哥的一切都是她的。 陆语惜若有所思地哦了一声,“垂柳苑距侯爷的书房挺近的,倒是省得我操心,有什么事直接找侯爷就解决了。” “不行!”姜老夫人立马警铃大作,“以前你和你姨娘住的林清苑就挺好的,现在你姨娘没了,院子也空出来了,那院子虽说偏了点,但清净,刚好你适合养病。” 垂柳苑不但距离书房近,还距离外院近。 姜雅舒住在那里,要是出了什么事,丢的还是姜家的脸面。 陆语惜:“好,听母亲的安排。” 今天陆语惜的表现,尤其是陆语惜帮着她对付姜雅舒,姜老夫人就忍不住的高兴,堵在心口的郁气烟消云散。 本是阖家欢乐的场面,却被姜雅舒的到来和姜承怿的失忆打破。 拉过陆语惜的手,又牵起姜承怿的手,交叠在一起,“不管什么病,你们好好过日子,就一定能把咱们侯府光耀起来。” 陆语惜,姜承怿,姜雅舒三人的脸色都不好看。 尤其是姜雅舒,怨毒的盯着两人交叠的手,指尖用力掐着掌心的软肉。 第3章 有什么可委屈的 即使姜承怿万般推辞,还是在姜老夫人的三令五申下,带着陆语惜前往陆家。 “语惜,承怿,快进门,我让下人准备了你们爱吃的,就等着你们呢。” 马车还没停稳,陆安就兴奋的迎上去,虽然于理不合,但实在是想念女儿的紧。 陆语惜母亲去世的早,只留下陆语惜一个,他如掌上明珠般疼爱,如今嫁人,父女俩见面的就会越发少了,思念也愈发强烈。 一下马车,陆语惜就紧紧抱住父亲,水雾瞬间润湿酸涩的眼眶。 上次与父亲见面还是前世,她被侯府杂事所累,没有赶上父亲最后一面。 如今再次见到如此生龙活虎的父亲,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陆安打趣安慰,擦去陆语惜脸上的泪水,“别哭了,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哭的像是给我磕头的。” 陆语惜呸了好几嘴,“以后别把不吉利的话挂在嘴上。” 陆安笑呵呵的说话,和陆语惜一起进了门。 姜承怿融不进去他们父女情深的温情,也不愿。 陆语惜对他而言不过是名义上的妻子,如今他失忆了,陆语惜的事情与他没有任何关系。 定安侯夫人的位置也算是对她这么多年的坚守和痴情的赔偿。 陆安想要把游离的女婿拉进话题,“承怿这次回京定下来了吗?” 陆语惜这丫头也是,光顾着和他说话,把自己的丈夫丢在一边。 姜承怿顿住夹菜的筷子,脸色变得难看,陆安这不就是控诉他出征让陆语惜受苦了吗? 留在繁华的盛京,当着人人艳羡的定安侯夫人,又什么可委屈。 姜承怿:“刚回京,还没定下来。” 陆安见姜承怿一副兴致缺缺的样子,觉得姜承怿也正在为这件事烦心,他不会说话,可能戳上了女婿的痛点。 可同样是一起出征的,听说别人都是战功赫赫,被陛下赏识重用,一直没听到女婿的消息,也是担心的问一句,希望姜承怿可以在盛京安定下来,不让女儿受苦。 陆语惜见父亲卑微讨好,心隐隐发痛。 她嫁给姜承怿属于高嫁,凭的是父亲对老侯爷的救命之恩。 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 父亲这个太医院首到底比不上这些世家大族,与姜承怿说话,父亲也总是习惯将自己的身份放低。 她心疼父亲。 尤其还要看姜承怿这种烂人的脸面。 陆语惜:“自古赏罚分明,无功陛下自然不赏,请人安排别人也为难。” “陆语惜!” 陆语惜的阴阳怪气,让姜承怿很难堪。 不管他怎样,也不是她一个女人评论的。 尤其还是他的妻子,不知道帮他维护面子,还羞辱他! 陆安现在可以确定姜承怿和陆语惜夫妻俩的不对劲。 从下马车两人暗中较劲,他以为自己看错了,毕竟当年姜承怿和陆语惜两情相悦,也是人人乐道的佳人眷侣。 所以他才会答应定安侯府的求亲,现在姜承怿回京,应该正是两人情浓时,不可能这么剑拔弩张。 “你们夫妻俩到底怎么回事?” 陆语惜放下手中的漱口的茶盏,起身,“父亲,侯爷失忆了,你帮忙好好看看,失忆事小,别脑子坏了没看出来。” 说完陆语惜就起身抬脚出去,她不想和姜承怿待在一块。 失不失忆她不在乎,脑子有病还发疯,简直讨厌至极。 烦躁的步子渐渐慢了下来,重新回到曾经的家,没有了定安侯府的压抑,连空气都格外清甜,脚步瞬间轻快许多。 若是重生在未出嫁时,她一定不会嫁给姜承怿,一定远离定安侯府那个虎狼窝。 难耐的低吼夹在微风中传来,打断了陆语惜的闲情,她顿住脚步,仔细判断声音的来源。 前世她担心姜承怿的病情,没有在陆家多逗留,更没有闲心逛。 府上怎么会突然出现怪异的声音? 好奇心驱使陆语惜向声音靠近,紧张的捏紧袖口,目标锁定在后院一间并不怎么起眼的房间内。 陆家原本就只有陆语惜父女俩人,没有请多少丫鬟婆子,她嫁人后陆府更加冷清,父亲又辞退了一些下人。 这个院子有些偏僻,周围几乎没有下人丫鬟。 提步一步步向房间走去,心也被提到嗓子眼,低吼声也愈加清晰,陆语惜紧张的抿唇,抬起的推门的手停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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