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芋不置可否。 说话间,电梯停在四楼,中介掏出钥匙,一打开门,一阵凉风扑面而来,中介忍不住打了个寒战,哆嗦了两下。 偏头看了林芋一眼,见她根本没注意自己,中介松口气开始介绍:“你看,这房子四室两厅的格局,电器齐全,天然气也有,其实你一个人住有点太大了,但是它值啊,要是在外边租,这装修条件至少得五千往上,现在只要两千,你就说划不划算嘛。” 林芋没有回答,自己在房子里转了两圈。 可以。 这房子她很满意,宽敞,安静。 中介觑着她的神色,再接再厉:“怎么样,觉得还行吗?你要是租的话,押一付三,还免你半个月房租,绝对划算。” 林芋点点头:“还行。” 中介面上一喜:“那我们现在回去签合同,下午你就可以搬进来了。” 林芋摇头。 中介:? 林芋转头看他:“有点贵了,房租。” 中介无语。 这么大的房子,两千还嫌贵。 他顿了一下,咬牙道:“你要是真心想租,我再便宜你两百,一千八一个月!” 话音刚落,只听见林芋说:“一千,一千一个月我就租了。” 中介:? 这黑良心的,还带这样砍价的? 林芋看着中介笃定道:“就算我不租,你也租不出去,而且租不出去的原因,你不是知道的吗?” 中介心里咯噔一声,干笑道:“你在开什么玩笑,这房子怎么可能租不出去。” 林芋没有说话,微微一笑,当着他的面,左手往后一擒。 中介被她的动作吓了一跳,还以为她要打人,退开一步,才发现林芋不是打他。 他有些尴尬,却见林芋五指成爪抓了把空气。 想到林芋先前说的话,中介以为她在装神弄鬼,正要出言嘲讽,只看见林芋手掌金光一闪,一个漆黑的身影隐现,正在她的掌下扭曲挣扎。 中介愣了一下,伸手揉眼睛。 还没等他再看一眼,只见林芋左手狠狠往地上一掼,右手一张符纸弹去,落到地上,一个身影悄然显形。 地上的身影俨然是人形的模样,但他肢体扭曲,衣服残破,脸上也是血肉模糊,此时明明趴在地上,脸却是向上的,正看着林芋不断哀求:“哎哟,姑奶奶对不起,对不起,我再也不敢了,求您放了我,求求您。” 先前就是他一直在林芋的后脑勺吹阴风。 那场面太过离奇,中介嘲讽的话卡在嗓子眼,哆嗦了两下,低着脑袋不敢吱声了。 “你居然不怕。”林芋有些意外中介看到鬼居然没跑,言简意赅解释道:“房子长期无人居住,孤魂野鬼占屋为主。” 意思就是他的房子空置太久了,孤魂野鬼以为这是无主的房子,自然住进去了。 中介:!! 谁说他不怕了,没看他腿软到控制不了吗!! * 林芋端坐在沙发上。 定魂符现在已经取下来,男鬼重获自由,但是碍于林芋的威胁,他不敢动,乖乖和中介并排靠墙蹲着。 中介察觉到自己左侧冰冰凉的气息,衬衫下的手臂已经起了厚厚一层鸡皮疙瘩,闭着眼睛大气不敢出。 男鬼比中介更知道林芋的可怕之处,也是大气不敢出。 先前被林芋擒住的时候,那闪烁的金光,他有种感觉,自己要是敢再挣扎一下,马上就要魂飞魄散。 想到那恐怖的经历,男鬼深吸一口气,扑上前表忠心:“大,大师,我有话要说!” 林芋扫他一眼:“说吧。” 男鬼竹筒倒豆子一般把自己知道的事情都交代出来。 他的名字是徐康,多年以前因车祸而亡,四处游荡,后来听鬼友说这边空房子多,便晃过来随便找了一间入住,过了几年清净日子。 直到有一天,这中介陈岑带人来看房子。 眼看自己平静又安逸的生活被打乱,徐康颇为不满,出面将人吓跑。 一来二去,吓人的次数多了,这里就变成了本地知名的鬼屋,再也没有本地人肯来这里租房子。 然后陈岑就开始骗外地人。 因为徐康的鬼力在白天会变弱,他想吓人就只能是晚上,而晚上租客们的合同都已经签了,此时他们再想退租就得付违约金。 陈岑租出去的房子本就低于市价,租客怕麻烦,又畏惧这些灵异事件,很多人都自认倒霉,付了违约金,陈岑借着这一手,搂了不少钱。 林芋看了墙边的中介一眼,够缺德的啊。 “另外。”徐康偷偷打小报告,“这房子的主人就是陈岑他自己。” 陈岑:…… 林芋看向陈岑,既然他这么缺德,那她就不客气了。 还没等林芋说话,陈岑立刻道:“我租我租,一千块钱租给您,不需要押金,您想住到什么时候就什么时候。” 笑话,他到现在都不敢看徐康那张血肉模糊的脸,只要想到这房子里有徐康这么个鬼在,陈岑连白天都不想来了。 林芋:…… 半个小时后,签完合同的林芋独自回来。 要不是林芋坚持,陈岑连合同都不想签。 家中无人无鬼,知道林芋要入住,徐康自觉钻去了对面403,那里也没人住。 虽说带阴气的房子确实是凉一些,但是对人的身体不好,林芋燃了一张烈阳符,将屋内的阴气荡除,这才满意地笑了。 接下来几天,林芋出门买手机办手机卡办银行卡又买了点家用,将家里布置了一下,直接将剩下的钱挥霍一空。 这天早上,她吃完早饭,掐算了一下,得知自己财运不错,便心情好好地提着装备再次出门,前往兆安寺。 果不其然,她才刚踏入小广场,等候许久的孙玉珍已经冲了上来:“大师……” 林芋挥手制止她,低头看了眼月月,皱眉道:“这才几天,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孙玉珍以为林芋在和自己说话,正要回答,却发现林芋根本没有在看她,而是看着她腿边。 月月还是死时的模样,小脸青白,只是在林芋眼中,月月的魂体透明了许多。 她仰头看着林芋:“奶……她用血泼我之后,我就会这样,要好久才能恢复,她隔几个月就给我泼一次,我已经习惯了。” 孙玉珍听出林芋的话外之意,瞪大了眼睛:“你,您是说,月月在我身边?” 林芋点头:“她一直跟着你。” “她在哪呢?我能看看她吗!”孙玉珍四处寻找,可惜什么都看不到。 月月眼眶瞬间红了,可鬼不会流泪,她只能扑上去抱住孙玉珍的大腿小声抽泣。 孙玉珍若有所觉,蹲下身捂着自己的腿,眼泪跟断线的珠子似的往下掉。 她哭得太过伤心,过路的游客都好奇地看过来。 林芋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只能干巴巴道:“你起来吧,先带我去你家看看,这里也不是你们见面的好地方。”
第16章 (捉虫) 孙玉珍带着林芋回家。 路上她喋喋不休地说着这几天发生的事情。 月月这件事情还没有完全解决,她的尸骨被挖出来之后,并没有太多的线索。 孙玉珍夫妻俩和婆婆都是嫌疑人。 不过孙玉珍和丈夫那个时候都在公司,有完美的不在场证明。 至于孙玉珍她婆婆,她直言自己被打晕,醒来就在医院,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医院的诊断书到现在她还留着。 调查一时陷入僵局,警方没有办法,只能把人都放了回来。 林芋点了下头,问旁边的月月:“那天发生了什么?” 没有什么比当事人知道的更清楚的了。 月月一听,立刻回忆起自己死前的景象,身上鬼气控制不住蓬发,孙玉珍明显感觉到车里的温度陡然降低。 林芋摸了下月月的脑袋。 她的手上带着灵力,温和而有力,月月愣了一下,情绪刹时缓和下来,鬼体也凝实许多。 “我以为奶奶只是不喜欢我而已。” 月月看了林芋一眼,慢慢诉说:“那天妈妈走了之后,我听到奶奶在打电话,她和叔爷说,她马上给我吃药,让叔爷现在就可以过来。” “我听到以后,直觉不是好事,本来想跑,可是被奶奶发现了,我跑不过她,她抓着我,我想喊救命,她一直捂着我的嘴,之后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再醒来的时候,我已经是现在这个模样,我能感觉到自己被埋在了地下。” 孙玉珍看不到月月,只能一边开车,一边焦急道:“怎么了?月月说什么了吗?” 林芋觉得,为了自己的安全着想,还是不要现在告诉孙玉珍为好。 她示意孙玉珍稍安勿躁,接着问月月:“然后呢?” “一开始我只能呆在梨树下不能离开,后来我感觉到力量越来越强,我可以短暂地离开那里,我就去找了奶奶,我想问她为什么要这样做。” 林芋:“你入梦了?” 月月点头:“奶奶吓到了,第二天她带回来一个道士,那道士给了奶奶几张符纸,让她在树下烧,还让她给我泼血,我受伤了,变得很虚弱,后来每隔一段时间奶奶都会这么做,我再也没能入梦。” 林芋点头,与她猜测的差不多。 小女孩本就横死,身怀执念,机缘巧合又被埋在梨树下,梨木属阴,这才让她聚灵成鬼。 不过那些符纸…… 林芋问她:“见过符纸长什么样吗?” 月月还没说话,一直竖着耳朵的孙玉珍问:“什么符纸?我,我那里有!” 林芋:“月月说她奶奶经常在梨树下烧纸。” “对对,那天找到月月之后,我趁老太婆不注意,去她房间溜达了一圈,在她床头的抽屉里发现了一沓奇怪的符纸。”孙玉珍抽出一只手,将副驾驶的包扔给林芋,“我拿了一张,就在夹层里。” 林芋打开手包,掏出符纸。 月月立刻道:“就是这个。” 林芋皱着眉头看了一眼,嫌弃道:“这是锁魂符,可以将魂魄困于方寸之地,至于她泼的血,可能是公鸡血,公鸡血是至阳之物,泼洒上去,普通鬼魂根本承受不住,要不是那棵梨树,你女儿早就已经魂飞魄散。”说完随手将锁魂符撕碎。 魂飞魄散…… 孙玉珍手都在抖。 她不明白婆婆为什么会这么狠。 * 孙玉珍家中。 梨树下的坑还没有埋回去,小院里还是一片狼藉的模样。 孙玉珍她婆婆站在院墙下,神色焦急。 此时的院子中央正摆着一座香案,一个身穿道袍的中年人站在香案前,一手举着木剑,一手捻着一张点燃的符纸,口中念念有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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