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娘娘还想插手朕的封妃之事?” 见兰溪在意,萧长卿心头忍不住生出些喜色。 兰溪骂道:“你以为哀家愿意管?惹出事来还不是得哀家给擦屁股!” 时日越远,兰溪越看萧长卿二人越觉得厌烦。 眼看桑桑杀不掉了。 萧长卿又张口闭口一堆浑话。 她心生乏累,“来人,送这位新帝和她的心上人回去。” 腮雪立刻起身,随手抄起手边的扫帚,高举着,目视萧长卿,满面嘲讽。 “陛下您还不走吗?您若不走,奴婢可管不住自己这双手,还有手里这把硬木做得扫帚,只能将您赶出去了。” “若待会儿动手动脚不小心伤到您,还望您见谅。” 为了验证自己的话,腮雪错身时,朝桑桑身上狠狠一撞。 桑桑躲闪不及,惊魂未定地抓着萧长卿的袖子,却压不住那浮肿的身形,后仰着躺地,摔了个大马趴。 腮雪举着扫把,狠狠抽向桑桑的后背。 皮开肉绽的声音,极为刺耳。 “陛下,您请。” 似乎萧长卿再迟疑一下,那扫把便要掠过桑桑,朝他身上抽去。 比那敲打声更刺耳的,是桑桑惊恐的叫声。 怎……怎么真打啊! “走,我们走!” 桑桑屁滚尿流地爬起来,痴痴缠缠地粘在萧长卿身上,拖着他往外走。 萧长卿本想躲开桑桑的触碰。 可某个瞬间,看到兰溪晦暗的眸光时,那推搡的动作顿住。 若她多对他表露一些情绪,哪怕那些情绪是厌恶,是否…… 也聊胜于无? 第111章 疑点重重 “听不懂人话吗?” 兰溪眸底好似深潭一般,只倒映出潭外之人的倒影,深潭内里,却无半点光亮。 她的声线,也极为压抑。 “若再不走,今日你们都别想走了。” 兰溪抬眸。 眸底是淡淡的杀意。 她是真想杀了眼前这一对“苦命冤家”。 萧长卿触到那眸光,呼吸顿了一瞬。 日日用药物克制下去的,那胸腔处撕扯着的痛意,让他眼前一片眩晕。 心底刀割般的痛意,和那胸腔处的痛意混淆在一起,一时分不清楚,到底哪个更痛些。 她竟……恨他至此。 萧长卿深吸一口气,反手抓住那粘在自己身上的桑桑。 “回宫。” 声音,难辨喜怒,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 …… 二人走后,满院死寂的空气稍得消减。 腮雪将手中的扫把一扔,转身去扶兰溪。 “主子,回屋歇会儿吧。” 她看见这两人都厌烦的紧,更别说身处其中的主子了! 兰溪摆摆手,“身体不累,心里累,不必回去,去把那京中贵女的名册拿来吧,哀家翻看这些美人图册,好静静心。” 腮雪见兰溪主动挑开话题,忙顺着她的话道:“可不是呢!宫外的那些姑娘们,各个青春芳年,人比花娇,看着极为赏心悦目,一圈下来,比去御花园还要繁花锦簇,别说您了,就是奴婢都想多看两眼了。” 兰溪笑着点了点 她的鼻尖。 “难为你了,挤出这么多文气邹邹的墨水词。” 腮雪伸了伸舌头,极不好意思的笑开来。 …… 到子夜时,宫外终于有消息传来。 许副将派了自己的亲信,快马加鞭赶至芝兰殿,迎着满院的霜色,伏跪在兰溪面前,将消息汇报。 “回禀太后,已找到了二小姐的踪迹,确定那马车中就是二小姐,可是……” 兰溪声音凌厉,毫无困意,“可是什么?” “可是许统领带着小的们追到一处农庄时,被那押送二小姐的人给发现了,马车闯入农庄,等我们的人追上时,二小姐已不知所踪……” 兰溪骤然起身,难掩愠怒,“等于把人跟丢了是吗?” 跟丢了就沿着蛛丝马迹去找人啊! 左右也就那方圆几里的地方,人又能跑到哪儿去! 那亲信忙伏跪在地上,解释道:“并非是跟丢了。” “为了将绑架二小姐之人全数拿下,许统领已经命兰家军将附近团团围住,就是苍蝇都飞不出去。” “是那处农庄有问题!” 亲信笃定道:“小的敢保证,绑匪绝不可能冲破兰家军的封锁线,他们一定是带着二小姐藏在了农庄内,可奇怪的是……翻遍了整片农庄,包括所有储藏粮食的地窖……仍未发现二小姐他们的半点踪迹……就像……凭空失踪了一般。” 兰溪冷笑,“搁这儿耍戏法呢?活生生的人还能凭空失踪?” “拿哀家手谕,再派遣五百精兵过去!掘地三尺也要将人给哀家找出来!别说人了,那么大一架马车,又能藏到哪儿去!” 亲信领命,沉声道:“属下遵命!” …… 找了一天一夜。 仍无任何消息传来。 兰溪反复和许副将确定,人有没有逃出封锁线。 许副将每次都极为笃定,那么大一队人,绝不可能冲出重围,绝对就在这农庄里! 可任他再怎么信誓旦旦,那一伙几十人,恍如原地蒸发一般,半点踪迹都无。 兰溪等的心焦,索性披上披风,让腮雪为她备了马车,连夜出宫,直至那处农庄所在之处。 这农庄名叫苏家庄。 是在冀南的地界,离京城有将近百里的距离了。 南面临水,北面靠山,风水极好。 方圆面积约有十几里地大,是这附近镇子里,最大的村落了。 但相比于邻村,兰溪在赶往苏家庄的路上,却发现,这庄子的庄稼,长得并没有别的村落那么茂盛丰密。 将这疑点暗暗记在心中,兰溪乘坐着马车,径直来到里正的家中。 五开间的青砖大瓦房,是去年刚建成的,还从未接待过这么多京中的贵人。 此刻,那面容黢黑的村长,一边紧张地搓着双手,一边颤颤巍巍道:“贵人大驾光临,让寒舍蓬荜生辉,可草民说实在话啊,真的从未见过那什么马车,更未见过您口中的绑匪和姑娘……” 许副将见兰溪来了,猛地抽中怀中的利剑,抵在那村长的脖子上,恼怒道:“若你再不说实话,信不信劳资一刀削了你!” 追人都能把人追丢了,主子往后还会用我吗? 许副将心里又羞又愧,深恨自己不中用! 兰溪这会儿,脑袋里并不是该怪谁的问题,而是该怎么解决的问题。 她今日出行戴着帷帽,遮住了绝艳的五官,只一身清冷的气质,就那么站着,却好似一朵遗世而独立的兰花一般,将满室的空气,都变得清幽而寂寥。 “这位便是村长吗?” 兰溪扶着腮雪的手,缓缓步入屋内,眼神在村长那沟壑丛生的双手上顿了顿,接着道:“关于那驾马车,还有那几十位行人的事,许统领已详细同你说了吧?你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吗?村民们也都没见过吗?那能坐十几人的马车,怎么可能凭空失踪?” 里正满面苦笑,“草民真的没有骗您,咱们村子上下,谁也没见过那辆马车啊!更不可能帮他们逃走啊!还请您明鉴啊,” 兰溪嗯了一声,并没有正面回应,而是坐在腮雪搬来的凳子上,又喝了两碗热茶,等身体暖和些了,这才道。 “最近是农忙时节吗?里正您平日都做些什么?” 里正忙点头哈腰地解释道:“夏日和秋日是农忙时,到了那时,村里甭管是男的女的,都得去地里伺候这些庄稼种子,如今刚入春,去岁雨水也充沛,大家都闲赋在家呢。” 兰溪又问,“您呢?您平日里都做些什么?” 里正伸手想去摸裤腰带上的烟竿,可摸到一般,想起今日的场合,只好压下那瘾意,解释道:“草民也是无事可做,平时会去村里的学堂,配孩子们读读书写写字。” 兰溪抓住他话里的关节,“所以,你并没有做什么苦力对吗?” 里正急忙点头,“对。” 说完了,又狐疑道:“您问这个做什么?” 兰溪不语,只冷笑地看着他,看到他额头直冒冷汗时,突然道:“把这满嘴谎话的东西押起来。” 里正不服气了,“就因为您身份尊贵,您就能随意污蔑我吗?小人如实奉告,没找您要赏便罢了,您为何还要处置小的!” 兰溪被气笑了,“你还有脸要赏?” 沆瀣一气的东西!还搁这儿给她充大尾巴狼呢! 兰溪懒得跟他纠缠这些有的没的,直接问道:“既然你说你近日从未干过粗活,那你告诉本宫你手指上那些斑驳的伤口是怎么回事?若本宫没看错的话,这些东西都是搬运重物摩擦出来的擦伤吧?而且成伤的日期绝对不超过三日!” 里正那背在身后的双手,猛地缩回袖中。 许副将二话不说冲上去,一把扯开里正的袖子。 果然,那双苍老的手背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细小伤口。 更夸张的是,那手心处的老茧,也又高又厚。 一个不怎么干农活的农夫,手中的老茧比他们这群武将还要厚!这根本不合常理! 许副将想到深处,一把抵住那里正的命门,怒道:“说,你究竟是不是这村里的里正?难不成也是练家子?!潜伏在这苏家村里到底有何目的! “你的主子……是萧长卿还是枢北王!” 里正手心渗出细密的汗珠,脸色也有一瞬的苍白,但他很好地控制住了,如今,佯装平静道:“光凭这伤口的事,您就能判定老夫有罪了?您如此行事是否太过莽撞!” 里正拼命地为自己辩解。 “前两日上山砍柴去,路上迷路了,绕进一片荆棘林仲,进退无门。 为了离开那荆棘林,可废了草民老大命了!这什么伤口,也全都是那时候留下来的!” 兰溪不再看他,而是转身吩咐许副将。 “别听他废话,将人押起来再说!” 这里正口中所言,她是一个字都不相信! 前脚刚说最近没有干过什么重力活计,后脚就上山砍柴去了?还那么巧地迷路了? 骗鬼去吧! 里正的嘴巴被塞上麻袋,许副将将其强硬地拖至那方的柴房。 拖行的路上,被那藏在屋子里的孩童看到。 一大一小两个孩童从屋中冲出来,猛地扑向自己的爷爷。 又惊又惧地怒视那院中的侍卫,“你们干什么?为什么要抓我们爷爷!” 里正夫人,也哭天抹泪地跑出来,叉着腿坐在地上,一哭二吊三求死。 “这天底下还有没有王法?凭什么您就尊贵了?就要来抓我们家老头子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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