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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明汐厉声道：“你们这群畜生，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幕后的主子是谁，现在我想知道的是，你们偷梁换柱的那两具尸体是害的谁？” “你，你怎么知道是两具尸体？”乞丐下意识地停下动作，回头望向夏明汐。 夏明汐银刀直戳他后脊梁厉声道：“我不是告诉你不能停么？” “没停，没停，我搓着呢！” 小六的双足已经恢复了些温度，他眯着眼缝，问夏明汐道：“小姐，什么两具尸体？” 夏明汐没有回答小六，而是银刀已经刺进乞丐后背一个刀尖，任凭那乞丐抖如筛糠，也不敢回头，更不敢停下给小六搓脚。” “你们滥杀无辜，夺了卖福寿草的小两口珍贵的草药，还将他们害死，你们还在害死女人之前凌辱了她，对不对！” “大小姐，小的罪该万死，罪该万死。” 夏明汐憎恶的瞧着已经瘫软在地，趴在她脚下不停磕头的乞丐，心里明白，她猜对了。 被充当她和小六替身的那两具尸体，正是山坳里婆婆失踪的孙女和孙女婿，她还真诈出来了。 赶车大汉虽然开头没听得太明白，可是最后面听懂了，他涨红了脸，上前揪住乞丐的脖领子骂道：“你们杀了谁，这卖福寿草的没几户人家，你们到底害了谁？” “我也不认识，我们大哥见那小娘子的姿色不错，卖的福寿草品相又好，就临时起意，假意要买，就把他们骗到樊街的后巷，然后....” 第19章 是不是想说我心狠手辣 那乞丐不敢再说下去，他心里也搞不懂，这事天知，地知，更除了他们几个人知道，再没别人知道，为何夏明汐会知道。 “你们这些天杀的歹人，挖了你们眼珠子都是轻饶了。”中年汉子说完狠狠地给了乞丐一拳。 “大叔，你认识遇见我时那片山坳里住的人家？” “你说的可是药王村的药婆婆？山坳里只有药婆婆一家住在那里，其余的村民这几年都搬出山坳了。” 中年汉子自己说完愣怔了一会儿之后，突然反应过来并磕巴道：“大小姐，药婆婆是和她孙女和孙女婿住在一起，而且他们采的福寿草品相也是最上层的，不会是....？” 夏明汐眸子里起了泪雾，低声道：“八九不离十了，她们进城卖福寿草已经好几天没有音讯，那婆婆为了找她们还摔断了腿。” 小六在马车上撑起身体，他缓缓活动着脚趾道：“小姐，那咱们怎么办？指使这些乞丐的到底是谁？素云呢？” 瘫软在地上的乞丐没用夏明汐吩咐，就已经开始给小六穿鞋，尽管他的手冻得已不听使唤。 夏明汐思索了片刻，见穿好鞋的小六已经能站起来，这才放心， “你们看好他，等我一下。” 夏明汐转身朝身后的树林走去，须臾片刻，就听凄厉的几声惨叫之后，等她再回来，手里多了个洇着血的布包。 夏明汐把布包放到马车上，对那个乞丐说道：“我刚才挖了那几个人的眼，割了他们的舌，削了他们的鼻子，就连他们的命根子也都在这布包里，你若想活命，和我们一起进城，抓了阿四，或许我还能绕你一命。” “行，行，没问题。”那乞丐也不管自己能活多久，反正现在能活着就行。 中年汉子反应很快：“大小姐，既然他说城门有奸细，不如你们躲到车上的兽皮里去，有这个混账在车上坐着，是不会有人检查的，那药王村的药婆婆救过我儿的命，我要是能帮你把人抓了，也算是报答她了。” 夏明汐的想法和他不谋而合，她内心坚定，不管有没有人帮她，她一定要抓到阿四，把他拖到父亲和夏雨晴面前，当面拆穿那个贱人的恶毒嘴脸。 夏明汐把带血的布包藏进兽皮里，又和小六转进了一层层的兽皮中，一切掩饰妥当之后，中年汉子让乞丐坐在自己身旁，这才重新吆喝一声，马鞭一响，马车继续朝墨阳城驶去。 这么一耽搁，就已经快过了午时，在他们离城门还有一里地的时候，中年汉子似看出些端倪，他低声朝身后的兽皮堆里询问：“大小姐，城门好像打开了，貌似有马车队出来，还有很多旗，看不太清。” 夏明汐立即从兽皮里爬出来，她站在马车上，手掌圈出一个圆圈，尽量聚焦自己的视力，模糊中她看清了队伍中的旗子，旗上面是夏坤的夏字。 她站在马车上思索着，‘难道父亲这就起程了，还没到去京城的日子，为何这般着急，毕竟她的后事也是要处理的吧！’ “这也太不尊重死者了，尤其死者还是他颇为心疼和看重的嫡女。” 夏明汐猛地踢了一脚在车上坐着的乞丐道：“你，去打听一下，究竟是怎么回事？” 毫无准备的乞丐差点被踢下了马车，他顺势站到了马车下道：“我这就去，大小姐您放心，我马上回来。” 中年汉子瞅着那乞丐跑得飞快，他担心道：“大小姐，你不怕他去报信，不回来了。” 依然望向城门的夏明汐这才坐了下来，哼了一声不屑道：“鼠辈就是鼠辈，哪里会有跑的胆量，给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否则再让我抓到他，可就不像那几位死的那么简单了。” 中年汉子擦了擦兽皮帽子里额头上的汗道：“我可真没想到，安国候的嫡女有如此胆量。” 夏明汐娥眉舒展，笑了起来：“大叔，你是不是想说我心狠手辣！” “不不！怎么可能，你有如此胆魄，可不输江湖豪杰，我今日能有幸与大小姐同行，也算是开眼。只是怪我眼拙，刚开始没看出大小姐是个女娃娃。” “我这也是被逼无奈不是，不然还真是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了。” 夏明汐和中年汉子交谈的时候，还不忘藏在兽皮里的小六，见小六状态越来越好，她继续问道：“大叔，进城交了货之后，还要劳烦您去把药婆婆和我的婢女素云接到墨阳城，我打算以后给药婆婆养老送终。” “那感情好，我还在想，如果真的是确凿了，我该如何和药婆婆开口呢。她也是真够可怜的。儿子儿媳妇为了采药，双双跌落悬崖，没想到，现在连唯一的孙辈都...” “....” 赶车大汉低头叹息之时，夏明汐拍了拍他的肩膀，也不知道用什么话来安慰，一切事皆因她而起，她只有严惩那个贱人，才能为冤死的人报仇。 正在这时，一辆马车朝他们而来，她立即起身招了招手喊道：“敢问乡亲，前面墨阳城门口是发生什么事了么？ 对面马车上是两个小伙子，载着辆空马车，车板上面只有几袋粮食。 其中一个立即回答道：“小兄弟，那是安国候带着亲眷进京去了，阵势可大了，看来去了京城很快就能平步青云了。” “那你们可听说墨阳城还发生别的什么事情了么？” 另一个回答道：“那倒是没有，我们就是进城卖柴火的，换了粮食就出城了。” 夏明汐一抱拳：“多谢两位！打扰了。” 那两个小伙子赶着马车走了以后，夏明汐就看见去打探消息的那个乞丐正紧着朝他们这边跑。 小六从兽皮里露出头道：“小姐，侯爷他都不找你的么？” 夏明汐面色冷漠：“他不是不找，是他认为我已经死了，而且死得很不体面。” 小六貌似还要问什么，那个乞丐已经气喘吁吁地跑了回来。 第20章 小姐，你变了 “大小姐，我打听明白了，那是安国候府的车队，说是起程进京了，而且，我还拿回了这个。” 说完，他从怀里掏出一张皱皱巴巴的纸递给夏明汐道：“这是从守军那弄来的，墨阳城每户人家都私下给了告示，您过过目。” 夏明汐展开那团纸，赫然先看见的是安国候夏坤的印信。 那是一张告示，上面写道： 告曰，昨日灯会，本候庶女夏雨晴与侍从私奔苟且，意外殒命，本候管教无方，且痛心之余希各位口下留德，让不孝女就此安生，本候今日起程入京，望各位父老不要再非议此事，如有妄自传言者，绝不轻饶，拜谢！ 夏明汐越读心越凉，原来这原主的父亲是怕传言太甚，影响了他的大好仕途，这才急着进京。 一滴清泪，滴落在那张告示上，夏明汐立即擦了擦眼睛憋了回去，她知道，这是原主的情绪在作怪，她可不会因为被夏坤抛弃了而哭。 她只会替原主觉得不值，亲生父亲就这么深信自己一手养大的女儿会做如此不堪的事情，这还是一个父亲该有的作为么？ 夏明汐想不通，她和夏雨晴可是长得一点都不像，到了京城，夏雨晴要如何冒充她去成婚？ ‘除非。’ “....” ‘那个七皇子是个瞎眼的！’ 见夏明汐落了泪，中年汉子也不知如何劝慰，那个乞丐更是不敢吱声，他早就看过了告示。 还是小六从兽皮里爬出来，关切道：“小姐，你怎么哭了？侯爷他。” “谁哭了！” 夏明汐红着眼睛不肯承认，她收起告示对小六说道：“就在刚才，安国候，我的父亲已经带着夏雨晴和她的亲娘赶去京城了。” “那小姐你怎么办？侯爷不是定在正月十八才入京的么？”小六情急之下坐了起来。 夏明汐瞧着小六的猪头脸，心想，也好在把小六和素云都带了出来，不然，自己这两个心腹谁也保不住命。 想到这里，夏明汐心情反倒好了起来，只要人在还活着，何愁没机会报仇，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自古就有真理，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夏明汐敲定自己的心意，先对中年汉子说道：“大叔，今日就耽搁你了，我们天黑进城可好，你的这车兽皮等到了侯府，我会给你双倍的价钱。” “大小姐这是哪里的话，见外了，钱不钱的不重要。” 夏明汐心存感激，但也不是啰嗦之人，心里先记下了中年汉子的好。 她再面向乞丐的时候，脸上已经毫无表情，夏明汐问道：“既然守军里有你们的一丘之貉，难道校尉官林墨龙也和你们幕后的主子是一伙儿的？” “这小的真不清楚，小的斗胆猜测，可能没什么关系。” “为何？”” 因为他们每次和我们合作，都拿侯府的二小姐压阿四，而且来来回回的也总是这几个人，其中几个被我们弄死在山坳里，就剩城门守城的还有三个人，今天有一个人在。 夏明汐心中有数，接着问道：“这三个人你可认的全？” “认得，认得，大哥还请他们吃过酒。” 夏明汐沉默不语，乞丐连眼皮也不敢抬，低着头等着夏明汐发落。 夏明汐在马车上盘腿而坐，心里思索着计策，好一会儿才开口道：“离天蒙蒙黑还有三个时辰，咱们这么等也不是办法，你，去弄些干树枝来，点个火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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