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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郑卓然之愁，苏氏族人之机会 苏衍看了眼他，双眼满是怀疑。 苏珑眼风扫到他神情生气抬胳膊怼他一下。 苏衍笑出声退后一步：“我又没说什么。” 一旁的苏轻舞冲两人笑招手：“乖，我们回屋。” 苏珑围着苏轻舞转圈冲苏衍做鬼脸开口：“我不信！” 苏鸢见两人打打闹闹离开，回眸与卢婉蓉相视一笑。 金豆领着两人噙着笑容，边走边不经意提醒：“老爷公事好似有些棘手，鸢姑娘若见老爷黑脸请不要担心。” “郑叔不是在城牧司吗？还有棘手的事？”苏鸢诧异开口。 金豆点了点头没说为什么，距离房门还有几尺大声提醒：“夫人，鸢姑娘她们回来了。” 刘铁莲一个胳膊肘把郑卓然推开，抬眸看了看黑沉的门外道：“今儿好像要早些。” 郑卓然一本正经轻咳坐下，抖了抖衣袍整理好道：“年节都结束了，城门也恢复宵禁时辰，自然没什么生意了。” 说到年节他就蹙眉。 刘铁莲嗔睨他一眼：“每年就那点事，我看你们平日就太闲了，一点小事都叽叽歪歪。” “这怎么能是叽叽歪歪呢。”郑卓然一听生气左手拍打手背：“牛羊关乎民生，牛珍贵，羊也珍贵，你说这些人领耕牛这么积极，为啥分派牧羊这么费劲！” “莲姨。”苏鸢欢快喊出。 等她见被自己打断的郑卓然，忙抱歉欠身：“郑叔对不起，叨扰你了。” 郑卓然收起愁眉，和气朝苏鸢摆了摆手：“不叨扰，不叨扰。” 然后他关切看向两人：“今儿可还顺利？悍州城虽然民风彪悍，不过不涉及利益还是很平和的。” 听到这里的刘铁莲憋笑瞥他一眼：“你直接说为了抢牛都能打得头破血流了，还拐弯抹角的。” 苏鸢心里“噔”的一声，耕牛竞争竟然这么激烈？ 她也顾不得不合礼数，看向郑卓然忙道：“郑叔说的可是开春下种，乡镇领用耕牛之事？” 郑卓然也没有什么官场忌讳，看着还是小人的苏鸢愁眉开口：“是呀，其实下面的县、镇有耕牛，只是耕牛本就稀少，哪能家家都有对吧？” 苏鸢挤出笑意颔首：“是这个理，不过耕牛总归是王朝给百姓的福利，拿到的肯定对郑叔千恩万谢，拿不到的也会对郑叔好好讲情争取下次能得到，这样以来，郑叔应该不愁才是呀。” 卢婉蓉扯了苏鸢好几下，见她一心盯着郑卓然，不好意思朝刘铁莲笑笑。 刘铁莲都没注意到卢婉蓉，因为她正含笑听着苏鸢说话。 她见苏鸢分析完摇了摇头：“小鸢你说得对也不对，城牧司可不是这么简单。” 郑卓然笑看刘铁莲一眼，朝苏鸢点头表示赞同。 “那方便与我说说吗？说不一定我能有什么好的想法呢。”苏鸢走到刘铁莲身边看着她娇俏开口。 刘铁莲想着苏鸢聪慧的头脑，看了眼郑卓然笑道：“其实也没什么不可说的，这悍州县、镇都知道的事。” 她先抬眸示意金豆上饭菜，然后看向卢婉蓉和苏鸢温和解释：“悍州牧民很多，你们来了半年应该也看到，这边肉食几乎都是羊，而城牧司的羊可不少。” 郑卓然听到此忍不住叹息：“这每年羊肉消耗巨大，可咱们养羊也是费不少力。” 他看向认真的苏鸢接着开口：“负责全城牧羊，城牧司肯定没有这个能力，所以是分发给各县、镇负责，到了冬日小羊变成大羊再收回来。” 听到这里的卢婉蓉恍然，这种费力的事，难怪郑卓然愁眉不展。 苏鸢疑惑看着他：“那如果牧羊，才能领耕牛呢？” 刘铁莲笑出声，看着苏鸢笑道：“牧羊当然牧民来养，有田地的人可没精力管理，而且牧羊也不简单，不是谁都能养的。” 听到这里的苏鸢灵光一闪，她兴奋看向郑卓然：“郑叔，我们这种罪籍如果懂得牧羊能否申请？” 卢婉蓉听到苏鸢的话错愕抬眸。 郑卓然看了卢婉蓉一眼，摇头委婉道：“流放至悍州的几乎都是中原内地跟南方人，怎么懂牧羊呢？” “我懂，我以前旅...”激动的苏鸢看到几人望过来的视线，连忙收住嘴里的话。 她话锋一转看着疑惑的几人接着道：“我在APP看到过，那书的作者正好在西方牧民家借住过。” 苏鸢见不信的郑卓然，按捺激动稳重开口：“作者对于不同的习俗写得很详细，养羊首先是建舍； 羊舍选址需要地势开阔排水透气的地方，饲养要注意控制羊羔的身形，因为太胖会让它生育困难； 饲料需要新鲜，而我们那里正好人烟稀少...” 郑卓然越听眼眸越亮，这小鸢说得比自己懂得都多呀。 他提起精神看着中途停歇的苏鸢：“你刚才说的羔羊副伤寒是什么病症？为何我从未听说过？” 苏鸢见勾起他兴趣，抿嘴一笑缓缓解释道：“这是一种因细菌感染的疾病，多发至一岁以下的羔羊，症状包括有腹泻、脱水等，预防方法嘛，就是给母羊接种。” 本来要说出疫苗的苏鸢猛地愣住，这里好像没有疫苗！ “接种？” 郑卓然好奇看着她：“何为接种？” 苏鸢讪笑回道：“一种提前预防疾病的药方，只是我没有这个方子。” 说完的她担心郑卓然不同意，连忙又道：“如果病症发生，那就对染病的羔羊进行隔离也可以进行预防。” 苏鸢看到几人迷惑的眼神，耐心解释：“就是分开饲养，提供更清洁的饮食和环境。” 刘铁莲停下来对苏鸢彻底改观，惊讶看着饮水的她开口：“小鸢，你竟然懂饲养羊！真是让莲姨刮目相看。” 她侧首看向沉思的郑卓然为苏鸢开口：“我认为小鸢很有能力，你们每年为了这点事甩来甩去，我看你直接交给小鸢她们好了。” 卢婉容听到这话从刚才的震惊中回神，眼眸看向苏鸢不停使眼色，好似在说：这么多羊，我们怎么养！ 郑卓然担心的更多，抬眸认真看着苏鸢开口：“小鸢，郑叔相信你懂饲养，但我若把羊交给你们，你们需要新建圈舍，需要提供草料，这些对于你们来说负担可不小。” 第31章 新的法制 苏鸢知道郑卓然担心的点，也能理解。 她看了刘铁莲一眼，然后看回郑卓然做出一副合作谈判的姿势：“郑叔，其实我知道你最担心的是什么，城牧司以往肯定没有往罪籍之人身上想过吧？” 郑卓然点了点头，罪籍之人风险很大，难保给了羊羔后还能完璧归赵。 苏鸢看到他神情自信开口：“正因为没人往这边想，所以这条路一旦走通，你的功绩可不是单单一年，我们苏家你可以放心，我接下来的方案也请你细细斟酌。” 郑卓然看着眼前的苏鸢已经不似对待晚辈，而是已经认真的像是在跟平辈沟通。 他作了个请的手势。 苏鸢脱出自己的计划：“我先说苏家领养的优点。 第一，苏家是，肯定不会做偷鸡摸狗之事，饱读诗书脑袋聪明对于饲养好上手； 第二，苏家位于大雁村，那边地势开阔人烟稀少，到了开春必定草木丰满，这一点粮草只需备大豆细粮即可，而苏家没有自家牧群，对待官家羊群也会非常细致； 第三，大雁村地势荒芜，羊群过去，日常的粪便食渣都能为当地土壤带来养分...” 郑卓然听到后面爽朗笑出声：“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听小鸢你一席话，这不就是一举两得。” 苏鸢含笑摇头：“可不止两得，若苏家牧羊行得通，来年城牧司就可以制定一套罪籍之人领养制度，例如牧羊养的好可以兑换善民积分，善民积分正如字面的意思，一旦此积分到达一定界限，可以行使一些平民权力。 例如离开流放之地，购置耕牛，购买土地，更甚者成为换籍的前提！” 郑卓然与卢婉容都双眸震撼看向苏鸢。 她的这一席话已经不单单是聪颖了，这可是建立一套法制！ 苏鸢怕几人误会自己的目的，连看着郑卓然开口：“若这套积分制度实行下来，各州的罪籍之民犯事几率肯定大大缩小，而对于官府来说，这一群人的力量比平民更加单纯努力。” 郑卓然手撑着桌子，内心惊得已经说不出话。 他凝重看着眼前的小女孩，难道这就是高门的底蕴吗？ 卢婉容紧紧扯着帕子不敢说一句话，她强忍希翼看向郑卓然。 若真的有这样的换籍渠道...... 刘铁莲感叹出声：“小鸢，这是不是苏大人教你的？真是让人睿智呀！ 若这一套法制实行下去，不光是对罪籍还是对官府都受益匪浅，不愧是苏家，真是高明！” 啪啪啪—— 她拍着手看向郑卓然：“只是这件事你郑叔可能位低力微，不过我认为可以先做起来。” 刘铁莲见苏鸢露出笑容，欣慰又懊恼看着她：“怎么就不是我家闺女。” 苏鸢看向刘铁莲甜笑：“莲姨对我这般好，就算我不是你闺女，以后我也会想亲闺女般孝敬你！” 郑卓然看着两人亲如母子缓和过来，感慨看着苏鸢认可道：“你说的话，郑叔铭记于心，只是这没有先例，郑叔明日就找司里大人们商议！” 苏鸢也知道这种事不能着急，只是看着郑卓然开口：“郑叔其实你可以先跟郑大人商议下，有些事我们了解的还是肤浅，也许他能有不同的想法。” 刘铁莲喜爱拉着苏鸢的手直笑：“小鸢说的没错。” 她看向郑卓然：“这事虽然只是牧羊小事，可若按照小鸢说的后面实行，那就是大事，你得跟大哥好好说说。” 郑卓然连点头，抬眸看向几人急切道：“我这就去找大哥。” 然后他看向卢婉容抱歉道：“苏夫人见谅，在下先告辞。” 卢婉容连忙起身：“小郑大人你是公事，我等影响大人才应该抱歉。” 郑卓然摆了摆手，看向刘铁莲点了点头：“辛苦夫人照顾。” 刘铁莲嗔笑向他挥了挥。 然后她看向卢婉容与苏鸢：“不管他，我们女子还能说些贴己话。” 苏鸢看着郑卓然的背影神情复杂。她终究还是利用了对她如此之好的夫妻。 晚饭后卢婉容与苏鸢走在回屋的小径上。 卢婉容终于忍不住低声开口：“小鸢，你说郑大人会同意吗？” 苏鸢提着灯笼左右看了一眼，然后看向卢婉容摇了摇头示意待会再说。 翌日一早。 苏鸢带着苏珑几人包了许多羊骨、牛骨打道回府。 卢婉容昨夜一夜都没睡好，见车出了城，连忙拉着苏鸢：“小鸢你昨日说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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