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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鸢眼泪止不住，抽噎着只能不停点头。 老人说了很多，好似用完了最后的力气。 直到苏鸢不能自抑脸上滚烫，看着呼吸浅弱的老人睡下，垂眸抱着木匣跪首告辞。 翠容看着阖上眸子呼吸轻微的主子抽泣不停。 苏申儒见苏鸢抱着木盒出来，瞪大眼眸不可置信退后一步。 翠容擦拭完泪水跟着出门：“老夫人说，除了苏萝婚事，以后不要来打扰她。” 苏鸢知道祖母是强忍着交代好后事，后面怕是起身都艰难。 她是不想子孙们看到她脆弱枯败的一幕。 苏申儒垂眸滚下泪珠，哽噎颔首。 “这是祖母从大宅里带出来的物件，她老说六房都不容易，希望均分。”苏鸢上前递给苏申儒。 苏申儒除了点头，看到她手腕上的一抹翠绿，最后还是没有说话。 翠容看向几人福身：“走吧各位老爷，让老夫人好好休息。” 苏申赋抹了把泪转身大步出门，等出了门终于忍不住呜咽声。 苏鸢拿起灯笼，看到外面等候的苏崧跟苏时咏擦掉泪水挤出笑容。 可是他们没有多少时辰伤感，一群人除了啜泣声，一片安静走向族堂。 落座后，苏申儒率先整理心情掩饰脆弱启唇：“小十三，说说你接下来的想法。” 苏鸢平息一盏茶后才抬眸，她看着一群沉默等着自己的人还有些鼻音道：“西域去，马场也不会放弃。” “既然决定去，那就要做好完全准备。”苏申儒看向几个弟弟：“全力配合。” 苏鸢见众人毫不犹豫点头，接着道：“西域来往为什么一直如此少，除了变化莫测的天气，还有随时更改的地标痕迹，所以我去就要走出一条一直可以延续的路。” 众人震惊看向她：“风沙吹拂掩埋骸骨，如何延续？” “陨石。” 苏鸢抬眸看向众人。 苏申儒不由收紧拳头：“陨石的功效你不是不知道，你用它！” “研究陨石这么久，我越来越确定。” 苏鸢垂眸看着手腕上的翠绿低喃：“陨石也分高低，好似我这块的等级就是比郑家那块高，若是如此，那么我设想的定位功能就有希望了。” “定位是何物？”苏正枢先发出疑问。 “类似一种信号源，锁定在某处后拿着带信号的物品就能再寻找到它，或是通过母信号的波动，探查出远近。” 苏鸢说完看向苏正枢：“未来这个物品可能需要我们再深入研究，除了这个我们还要制作更精湛的指西针与牵星盘。” 这苏正枢倒听明白了，抬眸看向苏鸢道：“指西针可以按照指南针改善，而牵星盘常用于海运上，正好我以前也有过了解，届时往沙漠星空改良也能解决，只是你那定位器，我毫无头绪。” 苏申儒几人看着一筹莫展的苏正枢宽慰：“无妨，时间还算宽裕，有什么书籍查找，也可以问族里，若族里没有，小十三之后外出也可以搜寻。” 说完他看向苏鸢：“这次收获颇丰，作坊运行也正常，既然陨石有奇效，问问看郑家能不能售？” “我也有此想法，目前看来郑家那块对于人体修复应该功能不大，若是如此，高价买回来应有可能。” 苏绰见苏鸢如此说，蹙眉开口道：“可前往西域资费肯定高昂，不说请随行武师和向导，还有届时拉运的货物，都是一笔不小的开销。” 其他人听到这里叹了口气。 苏鸢也颔首：“这次抛开成本，我们收益在五百三十两，若加上悍州分得那四匹马驹，就算一千两，而隐形收益包括我带回来的种子。” 想到哪些种子苏鸢终于露出一些微笑，看向苏辉道：“不知可有种下了？” “好多不知习性，只能按照寻常种子培育。” 苏鸢也叹息，自己不是农学出生，记住的也都是常规作物，例如孜然、胡椒她就不知道如何种植。 “不过春日万物生长，我按照土壤分类为潮湿、干燥、肥沃、普通等培育，总会有能生根发芽的，你放心。”苏辉见苏鸢愁眉宽慰安抚。 还好有个司农司的专家，苏鸢放心了些。 接着苏鸢拿出账本递给身旁传阅：“我想了想，前往西域大概准备一万两，其中大头是人工与茶叶，其他货物届时都带我们苏氏工坊的。” “一万两呀。”其他人看完账本传给下一人。 思考后他们看向苏鸢：“按照作坊的收益只会多不会少，难怪你计划两年，如此看来还真有希望。” “计划两年不光是为了累积资产，也是为了在两年内尽可能让族人脱籍，其次就是牧场，关外辽阔物资丰富，就算西域没搜罗到什么珍宝，也有牧场做后盾。” 苏申儒放下账本看向一群族人点头：“小十三对未来的筹划很清晰，各位看还有什么意见？” 第133章 宗祠 苏申赋摇头：“没有，我们的药材虽然存活量低，可后续定会更多，届时这也是一笔收入。” 苏申卷抚着长须点头：“有了药材，往后跟医馆打交道的也多，不仅有助于收益，也能让阿绰开拓提升医术。” 其他人也没有什么问题，只是金刀村其他村子的叔伯调侃：“小十三，你那作坊把大雁村都拓宽了不少，不过为了防患，要不要也在我们村子建一个？” “自然要建的。”苏鸢望向众人点头。 “那我们等你好消息。”其他人见此笑回。 苏申儒见众人没什么意见，说起最不愿提的事：“母亲为我们操劳一生，不能让她荣归故里是我们做儿子的失职，祖传的宗祠已不再，我们还是要把它建造起来。” 说到宗祠，苏鸢倒是灵光一现。 现代的敦煌许多佛窟，那些石像洞窟尚能保存上千年，不就是天然的宗祠之所？ 可是他们现在人微力薄，不可能把宗祠建造在哪里。 “有一天苏家祠堂一定会比往日更甚，我建议先朴素些，未来我们再迁移。” “迁移？”苏申卷几人面面相觑。 苏鸢看着众人说出自己看法。 其他人看向同去了沙洲的苏绰。 苏绰也不知道为什么苏鸢非得说那些荒芜骇人的岩山是好地方，只能客观一一评价。 最后在这一点上，老一辈跟苏鸢产生了分歧。 苏鸢也不愿在这事上争论，只好妥协道：“那就按照长辈们的意思来，等到那一天，你们再决定我说的有无错。” 族会从刚开始的沉默到最后的争吵散席。 苏崧看了眼一旁的苏鸢开口：“我们自然信你的眼光，只是我觉得叔公们说的也对，一定要让祖母安心离去，就在熟悉的宗祠内。” “所以我同意了呀。”苏鸢左右看了眼爹和兄长。 苏时咏笑拍苏鸢肩道：“我闺女最是豁达，钱嘛，再赚就是。” 苏鸢嗔了眼说大话的父亲，三人影子被月光拉的老长，声音渐渐远去。 回到家，胡家主仆已经休息，洪氏听到声音把温着的食物递给几人。 等吃完饭洗漱回到房间，苏鸢看着等着的一大一小，心里不由一紧。 该来的还是得来。 洪氏一把关上门，担忧扯着苏鸢道：“你怎么这么心大，女子初潮多重要的事！来了还逞强，万一身体出了问题怎么办！” 苏鸢扶着洪氏坐下，神态乖巧道：“放心吧娘，我吃的好睡得好肯定没事，而且我不打算出嫁。” 不等洪氏诧异，苏鸢抬起胳膊的翡翠玉镯道：“我给祖母也如此说，她都没说什么，而且她说了我作为苏家理事，族里有义务给我养老，还可以过继子嗣给我呢。” 啪—— “谁让你做主的，谁让你擅自做主的！”洪氏一巴掌拍在苏鸢身上。 她眼眸发红神情都是忧愁：“你现在还小，怎么就说不嫁人！你为族里殚精竭虑还不够，她们还想你做啥，还想你一辈子操劳吗！” 苏鸢没想到一向端庄纯良的娘会生这么大气。 一旁的苏萝忙上前拉开洪氏，看向苏鸢不认同道：“小鸢，以后不要说此话。” 苏鸢看着气得眼泪流出的洪氏噘了噘嘴坚持道：“这是我想到的，与其找个可能三妻四妾的陌生男人，我还不如不嫁。” “不可能！”洪氏拉过苏鸢，爱护摸着她脑袋肯定道：“娘不会给你找这样的男人，就算你同意、你爷爷同意，娘都不会同意！” 苏鸢抬眸看着洪氏。 “听娘的，以后不要再说这种话，我们慢慢找，总能找到我家阿鸢中意的人。”洪氏搂着苏鸢背脊柔声轻抚。 苏鸢的小脑袋扬起放在洪氏肩上，看到苏萝的眼神最后抿唇点头：“好吧。” 洪氏松开苏鸢，扶着她双肩直视：“那你答应娘了？以后若有其他族人提及，你不能再说此话。” 苏鸢缓缓点下脑袋。 洪氏笑揉她脑袋：“过来坐下。” 苏鸢乖巧跟着坐下，见洪氏拿出来的衣服眼眸一亮抬头：“给我做的？” “是，把衣裳脱了。”洪氏抖着衣裳嗔笑道。 苏鸢看着粉红的肚兜一点都不羞涩，摸了摸上面刺绣：“真好看。” 苏萝看着不知羞的妹妹轻笑摇头，果然还没长大。 “以后记得穿上肚兜再穿里衣，还有月事来了要给娘说，这前期可能不太准时，不过一旦这里不舒服就不要碰生水。” 说这她摸着苏鸢小肚子。 苏鸢低头看着平胸的自己，最近胸部的确涨涨的，看来很快自己就有曲线了。 她看向洪氏点头：“知道了娘，对了娘，以前你们来月事都是用的布条吗？” 洪氏颔首：“在大宅院里的时候族里有条件也有能力购置柔软的布匹跟竹炭，所以有精致缝制的月事带，如今条件不行，就是简单的布条。” 一旁的苏萝有些脸红开口：“这些日子好过了，也缝制了些月事带，里面是作坊过滤的草木灰，也挺好用。” 苏鸢点头，那也算很先进了，不过竹炭跟草木灰还是有渗漏的情况，看来以后还得抽空设计一些一次性用的纤维布。 母女三人因为有苏鸢这个厚脸皮，普及女性生理知识比洪氏想象的顺利多了。 三人躺在床上闲聊家里家外的事。 闲聊中，苏鸢听说自己走的这些日子，顾争鸣来过。 对方是来看苏氏长辈的意思，然后言说已经写信回禀父母，苏鸢想着，怕是四月顾家父母就能到。 届时莲姨应也该生产了...... “鸢姑娘！鸢姑娘！” 身在村尾作坊的苏鸢疑惑望过去。 远处匆匆跑来的好几人，其中一个还是苏鸢熟悉的身影。 她诧异低喃：“静秋？范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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