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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秋棠垂眼轻轻地抚摸着尚未隆起的小腹，眼底都是志在必得。 陆云蘅微微一怔，黛眉微挑。 而陆宏盛得知秋棠怀孕，更是激动，当即拍板：“认祖归宗的事情可以往后推一推，进世子府的事情耽搁不得，你们二人是姊妹，嫁给一人，互相还能有个照应。” 陆云蘅皮笑肉不笑，“那么父亲以为应该如何让她进府？” 第19章 平妻 陆宏盛摸了摸下巴，煞有其事琢磨起来，看了看满脸希冀的秋棠，自认为公正地开口：“民间尚有一种平妻制度，你们俩入府，都为妻，平分秋色，同为姊妹，如此甚好。” 陆云蘅当然听说过平妻这种事情，可这种事简直就是打另一个人的脸，也难为陆宏盛能说得出口。 “二女共嫁一夫本就让人笑话，如果真的成为平妻，恐怕外人要笑掉大牙，秋棠姑娘可以入府，但是只能为妾，而且还必须得日日来向我敬茶。”陆云蘅毫不客气，断了秋棠所有希望。 秋棠顿觉羞辱，根本不愿意，“我若是低贱之辈也就算了，可我同样是陆家的女儿，凭什么要为妾？” 陆宏盛更不乐意了，“我陆宏盛的女儿，就没有给别人做妾的道理，陆云蘅，你不要咄咄逼人，她是你姐姐！” “可之前都能够为外室，如今为何不能为妾？秋棠姑娘不是自诩对世子感情纯良吗？既然如此，又何必在乎身份？”怼了秋棠后，又看向陆宏盛，依旧不客气，“父亲，我已经嫁到世子府，而且是世子夫人，身为长辈，应该帮着我立威，而不是想法子破了我的威信，不是吗？” 陆宏盛脸色难看，可他根本不是陆云蘅的对手，几个回合下来早已气得脸红脖子粗。 陆云蘅踱步来到秋棠面前，面上带着浅浅的笑，“秋棠姑娘，我也是为你好，世子府不比其他地方，你我既是姊妹，就应该互相扶持，而不是惦记着身份尊卑，我自然也会念着你是我妹妹，不会对你多加苛待。” 话都说到这一步，便彻底断了两人讨价还价的可能。 秋棠气得咬牙切齿，却也无可奈何，紧握着拳头，但又不得不低头。 在心里权衡一番后，耷拉着脑袋，咬碎了牙，“世子夫人说的是，是我太想当然了……” “陆云蘅，你以为你是谁？只要我愿意，秋棠就能够成为平妻，我甚至还可以直接把你休了！”程清远大摇大摆进来，维护秋棠。 秋棠一见到程清远，立刻变得小鸟依人，仿佛方才受了天大的委屈，“世子，为了你，让我吃再多苦我也愿意。” 程清远含情脉脉握着她的手，“我不会让你吃苦，你才是我心爱的女人！” 看着两人旁若无人的模样，陆云蘅皮笑肉不笑，眼底迸发出寒光，转瞬即逝，恢复了如常模样。 “世子可能是误会了什么，我并未想过不让她进世子府，只是她要进府就必须是妾室，难道有错吗？”陆云蘅反问。 程清远听见“妾室”二字时皱眉，不耐烦地看过去：“我觉得岳丈方才所言的平妻甚好，妾室怎么赔得上秋棠？” 陆云蘅嗤笑，语气凉薄：“以前世子将她养在外面为外室时，都觉得配得上，如今这妾室都配不上了？” 明晃晃的羞辱让秋棠俏丽的脸庞白了几分，双眼蓄满泪水，用眼神控诉着她。 程清远一把揽着秋棠的肩膀，脸色铁青，沉声训斥：“陆云蘅，你莫要做善妒的毒妇，方才你们的对话我都听见了，秋棠乃是你的姊妹，你怎能不惦记着自家姊妹好，深知想要磋磨？” 陆宏盛同样在旁边帮腔，“秋棠受了这么多苦，如今不要你正妻的位置，已经是看得起你，你怎能这般不懂事？” 瞧着两人一唱一和维护秋棠的模样，陆云蘅便忍不住发笑，并未如他们所想那般声嘶力竭。 她乃是世子夫人，程清远三媒六聘迎娶过门的人，又岂会为了未成定局的事情坏了自个儿的声誉？ 况且只要她想，不让秋棠过门都可以，又怎会真的让她坐上平妻的位置？ 想到这些，她的态度平和，只是淡漠地看着他们三人。 第20章 神魂颠倒 半晌后，抿了口茶，这才缓缓开口，“既然如此，那就让裕王妃来定夺吧，不管结果如何，我都毫无怨言。” 程清远好似听见天大的笑话，嗤笑道：“你该不会觉得我的母亲，会站在你那边吧？此事若真的闹到母亲那里去，你就真的一点回旋余地都没有了！” “全凭母亲定夺。”陆云蘅垂眼，不去看宛若跳梁小丑的一干人等。 秋棠眸子微亮，一把拽住程清远的衣袖，面颊因为兴奋泛着红光，似乎觉得登上平妻位置指日可待。 一群人都率先激动起来，甚至恨不得举杯庆祝，陆云蘅翩然起身，“我去询问母亲的意思。” 程清远从鼻子里冷哼一声，无所谓地摆手，“你去就是了，反正你惯会做这种无谓的挣扎，念在我们夫妻一场的份上，我不阻止你。” 几人认定了裕王妃不会帮忙，根本不在乎她的去留。 来到大厅外面，隐隐听见事情经过的春醉急的要死，“夫人何必如此？莫说去找裕王妃了，就算去找京中的旁人，也肯定不会阻止她以平妻的身份嫁过去啊！” 陆云蘅黛眉微挑，“事情还未成定数，你怎么反倒是如临大敌了？有心思在这里想这些，倒不如为我办件事。” 春醉眨巴着眼睛，陆云蘅将早已准备好的信件递过去，“帮我给母亲送一份大礼，她看见之后，就明白该怎么做了。” 春醉茫然无措，宛若捏着烫手山芋，但见她泰然处之的模样，最终还是咬咬牙。 “奴婢这就去！” 说罢，捏着信件匆匆离开。 陆云蘅并未回到房间里，觉得这会子屋里的一切都脏人眼，索性在院子里寻了个地方坐下，懒懒的晒着太阳，等待着裕王妃的到来。 这边春醉是个手脚麻利的，一路小跑回了世子府，迎面便撞见了裕王妃。 裕王妃脸色骤变，看清是谁后，更是大发雷霆。 “果然是不知管教下人的，但是慌里慌张的，出去了别说你是世子府的人！”裕王妃把春醉训斥一番后，抬眸却见背后没有跟着陆云蘅，顿时眉头紧锁。 “她还要闹到什么时候，常言道，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她既然已经嫁到世子府，那便是世子府的人，哪里有跑回娘家的道理？”裕王妃脸色阴沉，完全不觉得程清远做错了，反倒是怪罪陆云蘅不知礼数。 春醉跪在地上，将陆云蘅准备的“大礼”奉上，“这是夫人特意交代要给王妃的东西，还请王妃细细查看。” 闻言裕王妃满脸不耐烦，却还是板着脸拆开书信查看，待看清楚上面的内容后，脸上的血色骤然间褪了个干净。 捏着信纸的手青筋暴起，攥紧了手中那张单薄的纸张，呼吸也跟着急促起来，踉跄着往后退了好几步，若非身侧的丫鬟搀扶，这会子怕是已经跌倒在地了。 春醉好奇地多看了两眼，有些好奇信纸上的内容。 到底是什么东西，能把裕王妃吓成这个样子。 而裕王妃目眦欲裂，死死盯着手中的东西，陆云蘅洋洋洒洒写下了世子府的漏洞，这些年世子府之所以能够维持表面的平和，实际上手段并不干净。 然而这一切，居然都被陆云蘅知晓了！ 想到世子府恐怕会被毁于一旦，裕王妃死死的咬着牙，眼神犀利地落在春醉身上。 “今日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家夫人为何让你送来这个东西！”裕王妃质问。 春醉虽不明所以，但还是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告知，着重提到了程清远想要让秋棠以平妻身份入府的事情。 裕王妃听后险些一口气没提上来，磨了磨牙，“混账东西！被那腌臜货色迷的神魂颠倒了！” 咒骂后，怒气冲冲朝外走去，春醉眼底暗喜，加快步伐追了上去。 …… 第21章 管家钥匙 待门外传来通报声，门房都还没来得及进来通知，便看见裕王妃脸色阴沉地快步进来，直奔大厅中。 陆云蘅眉头一挑，勾唇起身跟上去看好戏。 啪！ 清脆的巴掌声在大厅里回荡，秋棠捂着脸，怔怔地望着裕王妃。 程清远和陆宏盛同样没能回过神来，待他们回过神，就看见裕王妃还要再次抬起巴掌对秋棠动手。 程清远一把护着秋棠，“母亲这是做什么！你应该去打陆云蘅，你打秋棠做什么！” 瞧着程清远维护秋棠的样子，裕王妃更是恨得咬牙切齿，“睁开眼看看，你就被这种货色给勾了魂去？这般低贱之人，能让她入府，已经是给她面子了，她还想如何？” 在此之前，裕王妃从未如此对待秋棠，以至于程清远以为裕王妃是喜欢秋棠的。 而今听见这些话，赶紧为秋棠辩解，陆宏盛同样想要表明秋棠的身份。 裕王妃冷笑，一点不给面子，“你们就算是说破天，我也不可能让她以平妻的身份入府！” 先前那陆云蘅送来的信件便是以此做威胁，让她拦住秋棠，此时她便也将怒火撒在了这秋棠的身上。 区区一个青楼戏子，竟让她成为了案板上的鱼肉！ 屋里的人闹得不可开交，陆云蘅斜靠在门框上看热闹。 “她若想进世子府，就得是妾室，我们世子府还丢不起平妻这个人！”裕王妃一锤定音，根本不给程清远再言语的机会。 程清远等人面面相觑，程清远没想到那么偏爱自己的母亲，居然会在平妻一事上这么生气。 好似突然想到了什么，猛地看过来，正巧看见陆云蘅似笑非笑。 程清远双目猩红，恶狠狠地瞪着他。 陆云蘅莞尔一笑，缓缓踱步至裕王妃身边，“世子该不会忘记你我打的赌了吧？这件事情全凭母亲做主，难道世子想要出尔反尔？” 事已至此，程清远心里再气，也不敢忤逆裕王妃，只能耷拉着脑袋点头应下，“一切都听母亲的。” 裕王妃十分满意，犀利地眼神落在秋棠身上，“你不服？” 秋棠被吓得哆嗦了一下，忙不迭摇头，“不敢。” 裕王妃冷哼一声，翻了个白眼，“谅你也不敢。” 说罢，裕王妃转身看向陆云蘅，满脸堆着笑，一改之前尖酸刻薄的模样，“云蘅，这会子让你受委屈了，以后有我为你撑腰，世子不敢对你不敬。” 陆云蘅垂眼，无视旁边众人惊愕的神色，柔声道：“母亲愿意站在儿媳这边，儿媳感激不尽。” “你是世子府的当家主母，任何人都无法撼动你的位置，有我在，别人不敢对你如何。”裕王妃拍了拍她的手背，一副十分要好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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