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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她也不会寄希望于程清远了。 思及这些，脑海里浮现出萧怀序霸道冷峻的模样，手中把玩着一串红珊瑚珠子，这可是南海的红珊瑚，价值连城。 萧怀序说送就送来了，有这样一个知冷暖的，何必把心神浪费在程清远身上？ 有这时间，倒不如琢磨一下之后见到萧怀序，应该如何拉近两人间的距离。 正当她思索着什么时候再见萧怀序一面时，突然听见有人进来通报。 “夫人，秋棠夫人来了。” 闻言陆云蘅黛眉微蹙，盯着通报的小厮许久，春醉先不乐意了，撅嘴训斥：“狗屁秋棠夫人，这府里就只有我家夫人一人，现在跑出个秋棠夫人恶心谁呢！” 春醉是个心直口快护主的，冷哼一声朝外走去，势要将人挡在门外。 而陆云蘅全程没有动作，甚至都没多说一句话，只是目光冷冽地看着外面。 秋棠敢跑到这里来，若无程清远授意，狗都不信。 正思量着，外面传来了秋棠唧唧歪歪的声音。 “原来这就是姐姐的待客之道吗？哪怕姐姐不喜我，也不应该这般待我啊，我们都是一起侍奉世子的，便应该以姊妹相称，又何必自相残杀？” “姐姐寻个下人出来磋磨妹妹，就不怕旁人看了笑话？还是说在姐姐眼里，我身份低贱，便是入不得姐姐的眼？” 说着，秋棠垂下眼，故作委屈般掩面而泣，“如果知道世子府是这种龙潭虎穴之地，我便活该在外面呆着，就不应该来这里找不痛快。” 春醉听后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没好气打断：“身为外室，本就应该老老实实在外面呆着，现在还跑到这里来叫嚣，你以为你是个什么玩意儿？” “我家夫人不可能见你，你还是赶紧走吧，别在这里丢人现眼。” 说罢，春醉就准备推搡着他们离开。 秋棠带了两个悍妇，当即就要对春醉动手。 眼看着场面闹得一发不可收拾，陆云蘅脸色阴沉，让预备冷声呵斥，便看见秋棠软软一倒，摔在地上泣不成声。 “姐姐何苦这般磋磨我？我做出了什么！” 秋棠越哭越委屈，春醉瞪大眼睛，看看倒地的人，又看了看自个儿的手，一时之间无措起来。 而不远处的陆云蘅看得真真的，秋棠分明就是故意为之，至于为何如此，在看见程清远脸色铁青出现的那一刻，一切都有了答案。 第12章 立规矩 秋棠余光瞥见不远处信步而来的程清远，霎时间委屈落泪，哭得梨花带雨，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 “姐姐，我知你不喜我，你就算不喜欢我，我也敬重你，只要能留在世子身边，哪怕是让我当牛做马，我也愿意，还请姐姐不要赶我离开。” 说罢，秋棠跪在地上给陆云蘅磕头，仿佛她是什么罗刹女鬼，见不得她和程清远长相厮守般。 陆云蘅抱着手臂站在旁边冷笑。 她倒是小看了秋棠的演技，居然跑到这里来装模作样，偏生还有傻子愿意相信。 抬眸看去，果然就看见程清远满脸心疼而来，搀扶着秋棠起来，秋棠掉着金豆子，抓住他的手，反过来为陆云蘅说话。 “夫君莫要同姐姐生气，想必姐姐只是心怀怨怼，觉得夫君平时都陪着我，这才会迁怒……” “秋棠，你就是太好心，所以才会被这个毒妇刁难！你别怕，我会护着你！”程清远目光坚定，已经给陆云蘅定了罪。 扭头看过来，满脸狰狞，“陆云蘅！你这毒妇，你真敢如此对待秋棠？秋棠是我心悦之人，岂容你这般践踏！” 程清远说得正气凛然，却根本不敢把秋棠正大光明引起进门，这会子倒是会在这里叫嚣了。 已经被指着鼻子痛斥过一次，这一次，她又岂会让他们如愿？ 她本不想去招惹秋棠等人，偏偏有人不长眼，舞到了她面前，那她也没必要低声下气。 端起当家主母的架子，眼神凉薄地掠过秋棠，朱唇微启：“还请世子记着，我才是你明媒正娶回来的当家主母，而非你身侧之人。” “外室就应该有外室的样子，我这个做主母的，也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去怪罪，可偏偏此人毫无规矩，而我，身为主母，给外室立规矩，有何不妥？” 程清远气得脸红脖子粗，为秋棠说话：“秋棠才不是你口中那般低贱之人……” “明媒正娶三书六聘，那才是正途，像她这样奔着你来的，本就是低贱货色，世子被她那些狐媚子手段勾引，也在情理之中，不过世子真应该睁大眼睛好好看看，你捧在掌心中的人，比不比得了外面勾栏的窑姐儿。”陆云蘅本不是愿意惹事的人，偏生秋棠不识好歹主动送上门来，那她也没必要给她留脸面。 嘲讽的话语一出，秋棠霎时间被气得鼻子都歪了，碍于程清远在旁边喋喋不休只能装作柔弱可欺的模样，泫然欲泣起来。 “姐姐怎能说出这种话来轻贱我？我的出身确实比不上姐姐，可这是我的错吗？人怎能选择自己的出身？姐姐不过是运气比我略好些，怎能……” 说着秋棠哽咽起来，豆大的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 程清远看见后更加心痛，搂在怀里意图训斥。 “秋棠姑娘莫要一口一个姐姐，你只是外室，而不是世子娶进门的妾室，见着我，应当叫一声世子夫人。”陆云蘅毫不客气表明身份，提醒秋棠注意称谓。 程清远更气了，偏偏挑不出错来，只能阴恻恻地瞪着她。 四目相对，陆云蘅不以为然。 许是看开了，她现在看见程清远就觉得恶心，根本不屑于跟秋棠争风吃醋。 眼看着两人没有离开的意思，陆云蘅抬眸瞥了一眼，下了逐客令。 “我还要安排赏花宴的事，这对世子府而言是大事，世子如果没有旁的事，就带着秋棠姑娘离开吧，之后也别来烦我。” 说罢，毫不客气地让春醉送客。 把人赶走后，春醉在一侧欲言又止，陆云蘅抬眸看了眼，微微挑眉。 “有什么想说的就直接说吧，没必要在我面前吞吞吐吐。”陆云蘅淡淡开口，翻阅账本的手没停。 春醉看了眼远去的程清远，咬咬牙道：“夫人何必将世子撵走？世子本就不打愿意来这边，如今你还如此得罪，以后世子怕是更加不乐意来了。” 闻言陆云蘅嗤笑，眼底闪过一抹晦涩：“爱来不来，你以为让他强行留在这边，他就能惦记着我的好？无非就是在心里唾弃我，更是耽搁了我做事。” 春醉一噎，张张嘴想要再说点什么。 陆云蘅已经收回视线，淡淡道：“你若是闲来无事，就把院子里打扫一番，而不是在这里关心这些没所谓的事情。” 打发了春醉，陆云蘅将心思完全放在账本上。 因着赏花宴的缘故，她也接触到了不少府中的事务，就连账本也轻易得到。 查阅看完后，心中已经有了个大概。 世子府已经乱作一团，裕王妃每日只知道吃喝享乐，哪怕知晓世子府已经从根本里烂了，也没想过要改变，反倒是任由继续烂下去。 不过这对她而言并非坏事，只有裕王妃不插手，她就能在各个地方安插自己的人手。 前世落得那样凄惨的下场，就是因为太信任程清远和裕王妃，如今重来一次，她又岂能让自己落入被动的局面？ 只有先发制人，让各个角落都分布自己的人，不错过府中的任何风吹草动，才能够出其不意，找到致胜的关键。 至于秋棠等人的挑衅，她不屑于放在心上。 决定好后，陆云蘅葱葱玉指敲击案台，心里已经有了初步的计划。 娟丽的字迹落在宣纸上，标注出府中不容易惹人注意的地点，只有找到了绝佳的地点，才好去置办自己的人。 偌大的世子府，除了春醉这个陪嫁丫头，便没了其他可以信任的人，看样子还是得寻个机会多觅得几个心腹。 若是能够直接收买府中的人，让他们为己所用，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看样子赏花宴后，就必须得好好整治一下世子府，让那些人都知道，到底谁才是府中的女主人！” 陆云蘅低声呢喃，越发觉得此事迫在眉睫。 思量好此事后，赏花宴的事情也没落下，反倒是按照往日规格，做得更好了些。 几乎是让人挑不出错来，就连想要借此机会找麻烦的裕王妃，环顾一圈后，也只能板着脸沉默。 第13章 体贴的儿媳 赏花宴开始，陆云蘅身着浅紫色褙子，搭配一条白色碎花百褶裙，落落大方地出现在众人面前。 此番借着世子府的名头，邀请了不少名门贵族，萧怀序自然也在其中。 只是站在廊下匆匆一瞥，都没来得及说句话，陆云蘅便开始忙碌起来。 这是她全权负责的第一个赏花宴，必须要尽善尽美才行，故而从一开始便忙得脚不沾地。 裕王妃认为她做不好此事，哪怕是把赏花宴做好，也请不来这么多人，然当她看见萧怀序时，脸上的笑容僵住。 前几年的赏花宴，裕王妃都致力于邀请萧怀序，让众人对她刮目相看，毕竟萧怀序在京中的身份摆在那里，能傍上萧怀序，必定能够让人艳羡。 然而好几年过去了，每次都未能把人请来，没想到这次居然来了。 想要当场数落的心，霎时间萎了下去。 旁边的名门夫人将陆云蘅团团围住，似有说不完的话，见自个儿的风头全被抢走，裕王妃板着脸过去。 陆云蘅余光瞥见，在心里觉得好笑，然面上不显，反倒是含笑招了招手，“母亲。” 只见裕王妃硬着头皮收起了脸上的怒意，绽放出恰到好处的笑，“诸位夫人来啦。” 众人一看见裕王妃，立刻亲切上前问好。 “王妃好福气，能得到这么好的儿媳妇，可羡慕死我们了。” “我若是有云蘅这样的儿媳就好了，只可以我家儿子不争气，没世子那般能耐。” 夫人们七嘴八舌夸赞陆云蘅，裕王妃便是心里有气，也只能讪笑附和，携带着陆云蘅的手。 “我家清远能娶到云蘅，确实是我们家的福气，没想到云蘅头一遭举办赏花宴，就这么成功。” 裕王妃这话说得十分不走心，在旁人看不见的地方，狠狠地掐了陆云蘅手背一把。 陆云蘅强撑着笑意，低垂着眉眼并未表露出来。 这会子裕王妃心里恐怕是悔死了，可这跟她有什么关系？ 她便是要让裕王妃一拳打在棉花上。 面对众人的夸奖，陆云蘅温婉一笑：“夫人们就别开我的玩笑了，多亏了诸位夫人愿意捧场，才不至于让这次的宴会太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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