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说……”方许转过头,直勾勾瞧着战王,声音轻笑,“王爷是想用他监视我们姐妹俩?” 战王盯着方许,片刻后勾唇一笑,低声道,“小妹此言属实多疑,也罢,既然小妹不想他跟着进去,那他便留下。” 方许轻轻欠身,“多谢王爷。” 战王的眼神愈发可怖,方许不以为然,自顾自起身,转头推门入院的动作一气呵成。 白及尾随在夫人身后,进院后还不忘关紧院门。 院中不见一人,方许循着记忆,直接抬脚走到主屋。 推开主屋的门,方许也瞧见了坐在桌边的方澜,小圆脸正陪在她身边。 方澜脸上带着面纱,遮住了大半张脸,瞧见她,像是一点都不惊讶,一双圆眸弯了弯,“小许,你来了。” 方许凝视着她,脚步抬起,缓缓走到她面前,“姐姐不是染上了风寒么?” 方澜身子一僵,随即反应过来,扬眉笑笑,“前日送小黎赶考,吹了冷风,着了凉。” 方许侧过头,瞧见了她眼尾处那抹不自然的红。 “是这样啊……” 方许缓缓点头,面露了然,下一瞬,猛的抬手扯掉了方澜的面纱。 “小许!”方澜花容失色,忙遮住自己红肿的右脸。 面纱落地,方许的心也沉入谷底。 身子缓缓落座,方许垂着眼皮,轻声问道,“是战王打的,对吧?” 虽说是在问她,可方许那神色,分明是揣着答案呢。 “不……” “姐姐,你是我唯一的亲人了,只要你说,我便会信。”方许抬眼,定定瞧着她,“你且想好了,要不要对我说假话。” 方澜嘴唇发颤,望着妹妹的脸,眼眶一酸,垂下头去,终究是没说话。 没答案就是最好的答案。 方许闭上眼,额头上青筋直跳,硬是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我这就出去弄死那个王八蛋!” “小许!”方澜拽住她的手,眼泪顺着眼角落下,堪堪摇头,“这是在王府,你别冲动。” 方许强压住火气,轻声问她,“他不是待你挺好么?为何突然对你动手?” 方澜吸了吸小鼻子,声如蚊讷,一五一十将今日发生的事说给她听。 “所以……你是因为自请下堂,才被禁得足?”方许盯着她,眉头蹙得死紧。 方澜点头,眼泪啪嗒啪嗒的落下,“我没法子了,又不敢叫你看出来……” 方澜苦笑,“怕是我与他,日后都要在相看两生厌中度过了。” 方许托着脑袋,闭眼沉思,半晌后才喃喃道,“这事你别再愁了,交给我去管。” “你已经帮我太多了。”方澜咬唇,缓缓摇头,“我身为姐姐,不该活在妹妹的庇佑下。” “他心里不再有我,又不肯放过我。”方澜勾唇,语气里没有一丝波澜,“既如此,这便是我的命了。” “不,这算不得命。”方许坐直身子,目光透过半敞开的窗户瞧向外头,“凭这红砖绿瓦,就想困住女子的一生么?” “做梦!” 方许冷着脸,幽幽看向方澜,目光如炬,“姐姐,你要做的不是在此自怜自艾,而是打起精神,一而再再而三的救自己出世间水火。” “你若是失了斗志,就此认命,那被你领回来的两个孩子呢?”方许抿起嘴角,“他们做错了什么?” “你将他们视如亲子,他们又何尝不将你认作亲母?” 话音刚落,屋外的墙头上响起动静。 下一瞬,一束被紧紧扎好的秋海棠砸落在地。 花瓣被摔散了些,掉落在周围,扎花束并非是布条,而是一根绣样精致的束发丝带。 “这是……”小圆脸跑过去捡起花,仔细打量着,“呀,这是小公子的发带!” 方澜身子一顿,直勾勾的盯着丫鬟手里的花。 小圆脸兴冲冲的跑到桌边,将桌上花瓶里的黄菊换下,笑道,“许是小姐又给王妃采花了!” 方许抬眸,盯着方澜,“两个孩子是挂念姐姐的。” 方澜搁在桌上缓缓攥成拳头,半晌后才抬起头,眼神重新亮起,“我听你的,为了两个孩子,我不能倒下!” 方许望着她,嘴角缓缓扬起,眼神坚韧,“你在此好好呆着,外头有我,我一定接你出去!” 方澜点头,目光柔和,“我信你。” “吃饭了!” 正当方许要起身回府时,外头突然走进一个丫鬟,头都没抬,漫不经心的将托盘放在台阶上,语气颇为傲慢。 那盘里,只有两个馒头和一小碟咸菜。 “站住。” 方许的声音从后传来,丫鬟还以为是方澜,蹙眉转身,“干什么,都禁足了事儿还那么多!” 转过身子的瞬间,瞧见了方许的脸。 方许上一次整顿王府后院的情景还历历在目,丫鬟没忍住身子一僵,动都不敢动。 “让我猜猜,”方许缓缓起身,目光落在她身上,“这一次,你们又是受了谁的意呢?” 丫鬟身体僵直,眼瞧着方许步步向自己走来,“你…你……” 方许在她面前站定,漫不经心的抬起手,朝她脸上扇了一巴掌,力道之大,将小丫鬟的头都扇偏了过去。 在小丫鬟惊恐的目光中,方许抬唇,“我不管你是受了谁的令,我且告诉你,无论何时,你们王妃身后站着的是永诚侯府,倘若再叫我知晓一次你待主不尊,我把你丢进军营里做军妓。” 小丫鬟身子抖得厉害,咬住下唇不敢出声。 方许望着地上的饭菜,扬唇轻笑,“主子不过落了难,你就趁机当起了主子?” “我给你一刻钟的时辰,若时辰到,还瞧不见一份像样的饭菜,我就活扒了你的皮!”
第79章 候府布施 小丫鬟得了令,忙不迭抄起托盘往外跑了。 方澜坐在后头,强撑起笑容,缓缓道,“自幼你就比我架势足些,不似我这般窝囊,连内宅都管不好。” “什么叫窝囊?”方许抽出凳子,坐在一旁,“姐姐不过是给战王面子,才由着那老太婆胡来的,那日姐姐对上太子,模样那么吓人,分明是有脾气的很!” 方澜淡笑,低头摩挲着指尖,沉默不语。 方许直等到新的午膳送到院子才起身离去,出了院子,战王早就没了踪影,只剩下一群看门的家丁。 方许瞧了眼适才对她动剑的府兵,朝着身后的白及轻声说了句,“走吧。” 二人坐上马车,白及才吐出口气,急忙问道,“夫人,你想如何救出王妃啊……” 方许垂眸,“先前的计划取消,你传令给东市医馆的掌柜,叫他向外透露医馆真正的东家。” “另外,回府之后叫柳梵音来见我。” “是。” - 永诚侯府 柳梵音得到消息,领着张婆婆从小径穿到澄园。 院内,方许正盯着白及到处熏艾草。 “母亲。”柳梵音脚步匆匆,脸上带着布条,眼底一片急色,“听白及说您寻我。” 方许点头,朝着对面十米远的木凳扬了扬下巴,“坐吧。” 柳梵音战战兢兢的坐下,不知母亲闹的是哪出。 方许垂着眸子,淡淡道,“梵音,我有一事相求。” 柳梵音眉头一皱,小声道,“母亲与我本是一家,有事您吩咐便是,何来求字呢?” “那我就直说了,”方许轻叹一声,“我需要你们柳家,助我一臂之力。” 方许将事情讲与她听,柳梵音也被战王的作为气到小脸涨红。 若是先前,她怕是会认为不过一个姨娘而已,何苦和离,哪有丈夫不花心的。 可是现在,她跟在母亲身边三月,早就练出了性子。 一个男人立誓又忘誓,颜面扫地,殴打发妻,实为人渣! 不和离难道还留着过年么? 柳梵音攥紧了拳头,眼神恼怒,“母亲,您只管开口,但凡有儿媳能帮上忙的,我一定倾尽全力!” 方许面上含笑,“你有这心,便是极好的。” 柳梵音摇头,“母亲这是哪里的话,姨母是个温良的人,待吟吟极好,平日里的吃穿用度都挑着好的贵的往府上送,儿媳哪有不记情的道理?” “母亲有何打算,可与儿媳一说。” 方许垂首,沉声道,“疫病来了,咱们手里囤着许多药材,原先只想着每日定量售出,现下看来……怕是等不及了。” “疫病若是传起来,必然引起恐慌,粮食怕会遭到疯抢,粮价定会飙升。”方许盯着柳梵音,声音平静,“到时候,你借着侯府的由头,开铺定量放粮,粮价照常,另外每日在府门前施粥施药,直至疫病过去。” 柳梵音顿住,面露狐疑,“母亲是想……将风头都揽到侯府?” “没错。”方许点头,轻声应道,“我会留着药材够你布施,其余的,皆上交朝廷。” 柳梵音恍然大悟,“母亲是想借着上头那人,救出姨母?” 方许叹气,“只有这般,我才能求来一个恩典。” 柳梵音了然,点头应允,“我明白了,母亲放心,这事我定然办妥!” 方许嘴角勾起,轻声道,“难为你了,这段时间柳家铺子损失的利益,我都出了。” “母亲这话,便是与我生分了。”柳梵音笑笑,眼神柔和,“我们是一家人,力气自然往一处使。” 方许望着她,越看越可惜,干脆开口道,“不然你改嫁吧,我认你为义女,别吊死在谢常青一棵歪脖子树上!” 柳梵音瞪圆了眼睛,喃喃道,“母……母亲!” 方许这才惊觉自己竟然将心里话说了出来,猛地捂住嘴。 柳梵音盯着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疫病来势汹汹,不过一日光景,街道上的医馆就冒出了许多病患,甚至当街排起了长队,咳嗽呼喊声不绝于耳。 果真如方许所言,粮食遭到哄抢,京城的粮价翻了几倍不止,有人甚至为了一带精白米大打出手,闹了好多笑话。 平白冒出好多难民,城关失守,纷纷涌入京城,临街的铺子纷纷关门,躲了清净。 “永诚侯府当街布施,米粥和汤药全都有!” 不知是谁在人群中吼了一声,难民们全被吸引了注意力,一窝蜂的随着人群朝永诚侯府冲去。 “大家别急,站好自己的位置!”苏子立在侯府门口,身子已然大好,“大家都能领到东西,不要急,注意牵好孩童!” “我们夫人说了,只要大家不急不躁,就全都能吃上饭!”白及在队伍最前头发着三角布条,“这东西能预防点疫病,大家像我一样戴上就行!” - 皇宫 “皇上。”祝皇后身着金黄里衣,指尖微微用力,按在男人肩膀上,“妾近日无趣得很,硬是寻不到乐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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