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是刘春花让做的,都不是什么好事,哪怕她找的理由再冠冕堂皇,那也得悠着点。 “知道了。”梁远望嘴上答应下来,心里却在盘算着将几支箭磨得锋利点,到时候也好刺穿那厚厚的皮肉。 “娘让你别想了!”沈月芙看他那样子就知道他还没放下,忍不住又拍了他一下。 梁欢雪也不想留着那熊瞎子,可这事得从长计议,先得弄清楚那熊瞎子的习性,常出没的地方,再想对付它的法子。 不能凭着一腔孤勇就这么上,肯定是要吃亏的。 于是她揪着梁远望的衣袖开口道:“爹,那熊瞎子可吓人了,它的爪子比我的脑袋还大,跑起来地动山摇的,你可别去抓它!” 梁远望被自家女儿这形容逗笑了,摸了摸她的脑袋,答应道:“好好好,我不去抓它。” 梁欢雪这才放下心来。 沈月芙拎着一大篮子花回了房间,年华月也跟了上去,想看看她究竟要做什么。 只见她先是拿了个盆子出来,打上水,将摘来的花洗干净。 而后又不只从哪里搬出来个石臼,将洗干净的花放到石臼里,又往里头加了点水,用力将花瓣捣碎。 梁欢雪趁着她不注意,往里头滴了几滴灵泉水。 如此一来,不但胭脂的颜色能变得更加鲜艳好看,也更不容易掉色。 没多会儿,房间里就充满了清甜的花香。 第10章 满是期待 沈月芙又取来一块纱布,将捣碎的花瓣放在纱布上,用力挤出花汁,浓艳的红煞是好看,不多会儿就在石臼里汇集成了一汪小泉。 “雪儿,去把你练字用的纸取两张来,再用剪刀剪成巴掌大的小块。”沈月芙这时才想起还没准备好纸,忙让梁欢雪去准备。 还好她在练字,房里就准备有竹浆纸,正好用来做胭脂。 梁欢雪手脚快,麻溜地取了纸和剪刀来。 “这样的事哪里能让雪儿来做?万一伤着手怎么办?” “月芙,你这到底是想做啥?”王喜芬坐在她身边,一面剪着纸,一面问道。 她和年华月看了半天,也没瞧出个所以然来。 沈月芙将剪好的纸拿起来,放到了石臼里。 泛黄的竹浆纸很快就被花枝淹没。 “堂嫂,帮我将门口挂着的簸箕拿来!”沈月芙没有回答,而是让年华月帮忙拿来了簸箕。 年华月见簸箕上有不少灰,敲敲打打了一番,又拿来了抹布擦干净,然后才放在沈月芙面前。 只见沈月芙将在花枝里浸润过的纸片拿出来,一一摆在了簸箕上。 “这是……胭脂?”到了这会儿,她才看出来,沈月芙这忙活半天,做的是胭脂! “胭脂?”年华月瞪大了眼睛,“你可别骗我,胭脂我见过的,可不长这样!” “你见到的是有钱人家用的胭脂,自然不长这样。我娘就是这样做胭脂的,采来新鲜的花捣碎,再把纸放进去,晾干之后就可以用了。 这样的胭脂便宜倒是便宜,就是不大好用,味道还苦。” “是吗?我咋觉得闻着还挺甜的?”年华月闻着那花汁香甜的味道,忍不住用手指头沾了沾,放到嘴里尝了尝。 “苦着呢,你咋还尝!” 年华月则是一脸惊喜,“哪里苦了?明明是甜的!这颜色也好看,月芙,等你这胭脂做好了,能……能给我一块不?” 她怪不好意思开这口的。 沈月芙还怕她们不肯收,哪知道年华月自己开口要了,她开心不已,说道:“原来就是给你们做的。 你们要是觉得好用,我就打算多做些,拿去县城卖,说不定能卖个好价钱,也好补贴家用。” “真的?那我可就不客气了!我还没用过这样的胭脂呢!”年华月盯着那簸箕里的纸片,满是期待。 纸片很快就装了一簸箕,然后拿到外面去晾着了。 结果一抬眼看到了刘春花,顿时觉得晦气。 可这窗户打开了又不能关上,只能勉强对她笑笑。 刘春花扭着身子过来,看了一眼簸箕,拉长了嗓门,“哟,这是啥?” “嫂子,这是我做的胭脂。还没做好咧,等晒干了也给你几张,可好用了!”沈月芙将石臼冲洗干净,又洗净了手,转过身来就听到了刘春花的声音,便回了一句。 “胭脂?我要这劳什子东西作甚?整日抹脂涂粉的是什么人,你不会不知道吧?只有倚门卖笑的臭人才会用的东西,我可不用!” 刘春花这话说得难听,连一向懒得与她多计较的王喜芬都听不下去了,“你这话是几个意思?” “我说的难道不对?你出去看看,这村子里有谁整日涂脂抹粉的?不就村东头那冯寡妇?她在这村子里做什么勾当,你们难道不晓得?这玩意儿,倒贴钱我都不要!” 刘春花说完,还呸了一声,一副瞧不起她们的样子。 梁欢雪气得不行,冲着她说道:“是你自己不要的,后头可别求着我娘给!” 刘春花恼了,抬手就想要把簸箕打翻,梁欢雪伸出两只小手死死护住,才没给她得逞的机会。 “你这小丫头,真是越养越歪了!有什么样的娘就有什么样的女儿,还真是半点不错!我可把话撂在这儿了,你娘做的胭脂,我绝对不会要!” 又不是什么稀罕玩意儿,还说什么求着给?刘春花又呸了一声,才扭着腰走了。 梁欢雪见人走得远了,才把簸箕放开。 她抓得太用力,簸箕上的木刺把她的手扎破了,一松开就有血涌了出来,可把沈月芙给心疼坏了。 “她要掀你让她掀就是了,抓得那么紧做什么?你看看这手,要是给你奶看到了,还不知道要把我骂成什么样!” 沈月芙一面说着,一面把梁欢雪抱起来,坐在了桌边,又让年华月帮着掌灯,抓着梁欢雪那双柔嫩的小手仔细看了看,发现上头扎进去不少木刺。 “呀!这木刺得全部挑出来才行,不然可疼了,看咱雪儿多勇敢,这样了都没哭,要是我家那俩小子小时候遇到这事儿,早就哭爹喊娘了!” “雪儿就是傻,不懂疼,所以才不哭。”沈月芙拿出一根绣花针来,放在烛火上烤了烤,小心翼翼地把梁欢雪手上的木刺挑出来。 十指连心,梁欢雪哪里会不疼? 可她又不是真的孩子,多少还是会觉得因为这种事哭太跌份了。 但沈月芙用针给她挑木刺的时候,她是真的忍不住了,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泪雪儿挂在肉嘟嘟的小脸上,怎么看怎么招人疼。 “月芙,你轻着点!”王喜芬一听这哭声,心头要碎了,“不行换我来吧。你这亲娘下手没轻没重的!” 她一把将梁欢雪抱在怀里,又拿过她手里的针,催着她站起来,“边儿去,让我来!” 沈月芙无奈,只得站起来。 她下手已经够轻的了,可那木刺扎得深,想要挑出来不容易,就得狠着点心才成。 “二伯娘,要不我自己来吧?”梁欢雪见她们一个二个都不敢下手的样子,觉得论狠心,还得是自己。 “那怎么能行?还是我来。”王喜芬狠了狠心,用针将那根木刺挑了出来。 然后迅速地抹了药,拿纱布把手指裹上了,还往她的手上吹了吹。 年华月还没用过胭脂,眼巴巴地看着晾在窗口的簸箕,“月芙,这胭脂啥时候能好?” “晾上一夜,明儿早应该也能好了。”沈月芙看了眼天色,晚上应该不会下雨。 第11章 这可是活广告 第二日一早,年华月就来了,她站在门口,看起来怪不好意思的。 “堂嫂,你站那儿干啥,快进来!”沈月芙正在整理刚做好的胭脂,见她来了,忙将她拉进来,拿了几片放到她手里。 “这要咋用?我也就成亲时用过,还是他们给我抹的,我自儿个没弄过。”年华月将胭脂拿在手里,左看看右看看,又用手指摸了摸。 若是一般的胭脂,这会儿指尖定然已经沾上了颜色。 可这胭脂梁欢雪加了灵泉水,所以除非用水润了,不然是不会沾上颜色的。 沈月芙将年华月带到铜镜前坐下,拿出其中一片胭脂来,放到她手上,又端来一杯茶水,让她先抿上一口水。 “这胭脂晒干之后,就得用水润过才能上色。要是抹嘴唇,就得先喝上一口水,把嘴唇润一润,若是抹脸颊,就用手指沾点水在这胭脂上轻轻一点,再涂在脸上就成了。” 她一面耐心地说着胭脂的用法,一面手把手教着年华月。 嘴唇倒是好上色,只是她这皮肤黝黑,胭脂抹在脸上,并不显色。 但因为这胭脂里有灵泉水的缘故,年华月脸上皮肤变得光滑了许多,不似先前那般粗糙,加上那刚抹的红唇,颜值立刻就提升了一个档次。 “这……这还是我吗?”年华月盯着镜子里的自己,不敢相信。 原本还担心这涂脂抹粉的,真的会如刘春花说的那般变得俗气,结果却是如此惊喜! 王喜芬姗姗来迟,一进来就看出了年华月的变化,瞪大了眼睛,连说话都结巴了,“……堂嫂?哎哟!我都不敢认了!等下大哥回来,还不被你给迷死!” “就是胭脂,我教你。” “好啊。” 年华月把茶水端过来,手把手教王喜芬。 “堂嫂可真聪明,一学就会!”沈月芙见她教得分毫不差,不由在一旁说了句。 “快别夸我了,我都快找不着北了!喜芬这脸和我这大老粗就是不一样,看,这胭脂一抹,立刻就跟那十六七的小姑娘一样,要是老二看了,怕是连书都要丢了!” 年华月对着王喜芬的脸一顿输出。 梁欢雪下学回来,看到的就是这如同商业互吹一样的场面,给她乐得合不拢嘴。 不过这胭脂着实好用,叔娘和二伯娘这么一抹,漂亮了不少,这可是活广告! 一会儿让她俩到村子里走一圈,怕是会有不少人争着抢着要来买胭脂! “叔娘、二伯娘,你们可真漂亮!”梁欢雪走过去,由衷地夸了一句。 年华月和王喜芬笑得跟两朵花儿似的,“就数你嘴甜,会说着好听话!” “娘,也给我一块儿呗!”梁欢雪对着沈月芙伸出小手。 沈月芙轻轻一巴掌拍在她的小手上,“你要这胭脂做什么?” “又不是我自己要,我拿给我奶用!”梁欢雪笑得一双眼睛如弯月一般,看得人心里一软。 “哟,雪儿可真是孝顺,还知道拿去给你奶用。就是不知道娘愿不愿用?”年华月拿不准梁老太的心思。 万一她和刘春花想的一样,觉得是那倚栏卖笑的人才会涂脂抹粉,她们岂不是要被一顿狠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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