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初八李暮生辰,林却给她送了一匹黑色的小马驹 李暮对其爱不释手,想了几天,翻了无数诗经典故,写了无数或风雅或霸气的名字,最后咬咬牙,还是决定顺从本心,给马儿取了名字叫“芝麻糊”。 行宫的院里不好养马,李暮又不想出去遇到人,总盼着能快点回王府去,好不容易才让她盼到八月,御驾回京。 又是十几天的路程,回到王府正好赶上中秋,林却照例带着李暮和林晏安去了隔壁长公主府吃蟹宴,见到了去年见过一面的怀淑长公主。 李暮发现怀淑长公主好像和她一样宅,林却说了才知道,怀淑长公主曾被先帝送去和亲,后面两边又打起来,昭明长公主违抗圣旨带兵压境,将怀淑长公主平安带了回来。 回京后的怀淑长公主受了不少冷嘲热讽,更有姐妹姑母责怪她没有尽到和亲的责任,竟然还有脸回来,昭明长公主把那几个姐妹姑母家的男人都揍了,才让她们学会闭嘴。 先帝有心为这个和过亲的女儿赐婚,要将她指给当时的安国公幼子,可因为她养起了男宠,这桩婚事最终不了了之。 外头关于她的风评不大好,她便也不爱出门,在公主府里过自己的日子。 是个很潇洒的女子——李暮觉得。 另一边,林晏安则因为那场梦,对怀淑长公主的裙下之臣充满了好奇。 梦里他断尾求生,手中除了蛰伏下来的义安教和沙岭寨,剩下的一大助力就是怀淑长公主府,这位长公主府里当真是什么人都有。 可惜…… 梦里怀淑长公主想帮失去血亲还背负叛国骂名的姐姐振作起来,拿起刀杀回去,可她也知晓自己什么都不会,为此她杀死了自己,伪装成顾禹文所为,让那些拜倒在她石榴裙下的人都将顾禹文视作眼中钉肉中刺,也叫昭明长公主重新握起了大刀,去讨回本该属于她的公道。 梦里的林晏安知道怀淑长公主是自杀,可他没说。 他与祖母一同谋划,花了八年的时间,结束了这一切。 祖母登基为帝,他在旁辅佐,一年大雪,梦里已经生了白发的他觉得有些困,闭眼睡下后梦醒了,他睁开眼睛,看见了母亲。 …… 昭明长公主最不耐烦剥蟹,又喜欢吃蟹肉,从来都是叫旁人替她剥,偶尔怀淑长公主兴致来了,也会替她剥上一只。 螃蟹性寒,最好是配热过的黄酒,秋珠端来一壶刚热好的,昭明一边喝一边等肉吃,注意到身旁的妹妹坐不稳当,总要动上这么几下,还时不时用手捶后腰,担心妹妹身体不舒服,就问了一嘴。 怀淑长公主笑着,低声同她说:“没不舒服,就腰有些酸。” 她面颊泛起微微的红,心情不错道:“府上新来了一对双生兄弟,虽出身草莽混迹江湖,可那样貌是真真的好,身子也壮实,兄弟俩比阿池小一岁,遇见我前还是完璧呢,又爱吃醋,别提多有意思了。” 昭明:“……” 我就多余问。
第三十四章 有时候, 耳力太好也不行。 带着淡淡菊香的夜风中,林却一边剪下蟹腿,一边想到。 跟昭明长公主不同, 林却有点洁癖, 宁可不吃, 也不会让别人替他拆蟹, 所以他更喜欢自己动手,而不是让别人替他。 去年中秋宴吃蟹的时候,他还特地教过李暮怎么拆蟹, 眼下李暮手边也摆着一套工具, 正认认真真地开蟹壳,去蟹胃蟹心蟹腮。 别说她心无旁骛在拆蟹,她就是仔细去听,也听不见怀淑长公主与昭明长公主的低声私语, 只有林却听见了,不太好说是什么心情。 怀淑姨母的喜好他作为晚辈自然是没有资格指手画脚的, 他也懒得去管, 就是对比姨母的纵欲,他这边的禁欲难免显得凄惨了些。 更何况他想要的也不似姨母那般多, 就一个微曦, 他只是想要他的微曦, 偏偏不行, 心里当真是难以平衡。 林却一点点把蟹拆干净,把蟹肉挖出来,回头看李暮还在跟蟹奋斗, 问了声要不要帮忙。 李暮倔强摇头:“我自己可以。” 嗯。 丫鬟端来温水,林却洗手擦干, 拿起筷子吃起了桌上其他的菜,直到李暮把蟹剥好,才跟着一块吃蟹。 家宴摆在水榭里,能看见外头的天空,可惜今晚云有些多,始终不见圆月,只有样式各异的灯挂在檐下,随风摇摆不歇。 怕是要下雨,林却不大高兴地想,喝了口暖胃的姜茶。 长公主府这边的下人不敢给他上酒,所以他喝的是姜茶,李暮喝不了茶叶,他便吩咐厨房煮了没茶叶的姜汤,一切都和去年一样。 ……等等,好像不一样。 林却惊觉李暮那边除了汤碗,还有一只小酒杯。 林却发现这点的时候,李暮手里还拿着球灯笼在玩,球灯笼是顾池从外面带的,一人一个,拿在手里小小巧巧,有点像缩小的滚灯,无论怎么摆弄,里头放置的小蜡烛永远朝上。 李暮一手摆弄球灯笼,一手喝着杯里温过的黄酒,直到察觉林却的目光,她的第一反应不是把杯子放下,而是一口气将杯里的酒都喝光,然后一脸无辜地看着他。 林却抬手戳了戳她的脸:“不是说不喝吗?” 李暮狡辩:“又不是我要的。”上酒上错了,她不过是顺水推舟喝了而已。 林却被气得笑了一声,感情就他处处不如意。 李暮看他实在心情不好,放下球灯笼,在桌子下面扯一扯他的衣袖,握住他顺着力道从桌上垂下的手。 不用轻言软语来哄,只需要握个手,林却的心情便没那么郁闷了。 另一边,林栖梧吃过蟹肉,玩了一会球灯笼,很快又动作熟练地掏出一副捉匪牌,问大家要不要玩。 今年和去年一样七个人,林却本不想玩,结果因为李暮喝了点酒,竟然鼓起勇气想要当一回台词固定的法官,于是改变主意决定参与游戏。 剩下六个人里,除了沉迷游戏的林栖梧,和总被林栖梧拉着凑人头的林晏安,以及宅家里除了玩也没其他事干的怀淑长公主,其他人平日里都很少玩捉匪牌,所以游戏刚一开始,昭明母子三个居然被有了一年丰富实战经验的三人给打得措手不及。 不过第二局他们就吸取了教训和对方的经验,把自身优势给拉了回来。 李暮认真念法官的台词,很注意没有在“大夫”被淘汰后就跳过问大夫要毒谁或救谁的环节,心里也时刻记着场上剩下多少平民和多少匪,以及每个人抽到的身份。 第三局快结束的时候,外头下起了雨,顾池开始变得心不在焉,李暮也有点集中不了注意力,生怕自己念错,语速明显慢了下来。 偏偏他们俩一个喜欢把事情憋心里,一个喝了酒觉得自己还能再坚持一下,还是林却说自己倦了,不想玩了,才终于结束游戏。 众人又吃了点东西,然后各回各家,昭明长公主怕雨夜不好走,让喝多的妹妹在她府里住一晚,明天早上再回去。 林却和李暮、林晏安则坐马车回隔壁王府。 送哥哥嫂嫂到门口的时候,林栖梧发现顾池没在,问:“二哥哪去了?我看他刚刚还在呢。” 林却随口道:“送球灯笼去了吧。” 球灯笼一人一个,送到最后顾池手上还剩一个,显然不是给自己的。 林却撑着伞,和李暮一起上了马车,林晏安则去了后边的马车上。两家虽然就在隔壁,但因为面积太大,门口不是挨着的,得绕一条街才能到。 马车上,李暮还在复盘刚刚当法官的表现,不停在心里夸奖自己,顺便感叹酒真是个好东西,喝了之后胆子都大了,难怪说社恐容易酒精成瘾,这滋味确实让人无法抗拒。 离开前她没忍住又偷偷喝了一杯,想到这她扭头去看林却,发现林却居然一直看着自己。 李暮心虚:“干嘛这样看着我?” 外头雨声不小,林却一只手环上李暮的腰,低头靠近她,问:“你是不是又喝了一杯?” 李暮摇头:“没有。” 林却又凑近了一些,李暮觉得身子有些热,可能是酒劲上来了。 她这么想着,注意到林却越凑越近,越凑越近,近到……他们的呼吸都融在了一块。 林却停下,理智告诉他,他已经闻到了淡淡的酒香,确定李暮又喝了一杯,可以退开了。 实际上他低垂的眼眸始终定定地落在李暮的唇上,过了许久,在他终于要退开的时候,李暮微微启了唇——没别的意思,就是想要唤他,可那一声“林却”反而挑断了他忍耐三个月后本就岌岌可危的最后一根理智线,退开的动作停住,他低头触碰了李暮的唇。 不可思议的柔软让林却托住李暮的脸颊,无师自通地加深了这个吻。 雨声成了他们最好的掩护,无论呼吸多乱,唇齿间纠缠的声音有多暧昧,哪怕李暮被逼得从喉间溢出了几声轻哼,也不用怕会被外面的人听见。 李暮被亲得上气不接下气,直到马车停下,她脑子都是糊的,手脚也软得厉害,只听见林却在她耳边哑声低语:“我都尝到了,还说没喝。” 一句话,搅得李暮脑子更乱。下了车,林却同林晏安说她喝醉了,带着她回了主院,进了屋。 简单洗漱后,换上寝衣,李暮坐在床边抱着膝盖慢慢缓过神,语调生硬地对已经到床里面的林却说:“你为了尝个酒味,真是什么都做得出来。” 准备躺下的林却顿了顿,声明:“不是为了尝酒味。” 他说:“就是想亲你。” 李暮突然觉得酒也没这么好,弄得她脸都烫了。 好在屋里已经熄了灯,光线昏暗看不出李暮脸是红的,她悄悄用手背去冰脸颊,搜肠刮肚想句子回林却,可半天都憋不出一句,最后还是林却问她:“不喜欢吗?” 李暮摸着良心回答:“……没有不喜欢。” 林却:“那我就放心了。” 李暮敲出一个问号,问:“之前,不放心吗?” 林却伸手,光线昏暗却不影响他精准无误地抓过李暮的一只手:“我心里有你,可你从未说过,你心里是不是也有我。” 李暮抿唇,不满道:“这不是很明显吗?” 林却:“再明显,也没有亲耳听见来得真切。” 李暮很干脆:“有!我心里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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