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他嘴上说着继续去找热闹,脚步一转,却诚实的朝着上官清他们离开的方向去了。 倒是离开前,都提前给叶听寒和风灵送了祝福,并且要求等他们定下日子,必要送上请柬,他们也好来讨杯喜酒喝。 叶听寒自然一概应是。 只是等人都走后,两人越临近叶府,风灵也开始有些踌躇。 不管怎么说,当初她离开时确实是做好不再回来的准备,还跟叶父说了那番话。结果如今不仅回来了,还跟叶听寒一起…… 叶听寒可以理直气壮地质问当初叶父的所作所为,但是风灵却不能。叶家对她毕竟有多年的养育之恩。即便当初叶父不希望她嫁给叶听寒,唐子皓的为人并不可托付,但叶父的本意毕竟也不是为了磋磨她。 某种程度上,叶父对她也算仁至义尽。 所以,叶听寒可以抱怨,但是她却不能。即便她也不会按照叶父的期望来规划自己的人生。 “别担心,有我呢。”感受到风灵的情绪,叶听寒朝她安抚的看了一眼。 风灵便轻轻的回握了一下,示意,“没事。” 叶听寒便稳稳的牵住她的手,带着她走近叶府。 * 往余州的抚谕使也往叶家走了一趟,之前很是忙碌了一段时间。 这会儿叶听寒跟风灵回来,看见的就是忙碌过后,安静得有些过分的府邸。 不过大少爷和二小姐回来了,府上还是一件喜事,下人忙不迭的就先跑到主院报喜去了。 叶府排出蛊虫之后,本来就伤了根基,后来又为叶府之后、以及叶玄星后路打算,更是费尽心神。等朝廷的人一来一去,终归还是累倒了。 何氏本就牵挂风灵他们的安危,又担心叶父的身体,这两日也是熬的身心疲惫。这会儿听闻下人来报,说两人安全归来,怎么能不高兴。 何氏听到消息就往外迎出来,才到门口,风灵和叶听寒也就到了。 “娘。”二人叫道。 “好,好。”何氏一手握着一个,左右看看,欣喜又欣慰,连连道,“回来就好,平安就好。” 把屋里听到动静的叶父梗得轻声一哼。 但二人还是很快到了床前见人,寒暄关心了一通。叶父看了眼二人隐隐相握的手,再看看垂头的风灵,和毫不示弱、直视他的叶听寒,就知道他这是故意的。 叶父气得又是一哼! 但终归还是没说什么。 当初他自以为是为了叶家,为了儿子好。结果命运无常,直到他真的面临了死亡的威胁,这才将许多事看淡了一点。 不是看开。 叶父是真切的意识到,面对命运的捉弄,人力有多么的无能为力。 当初他自诩算尽一切,到头来来,却是机关算尽一场空。 真是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知道风灵和叶听寒又重新和好,何氏是又惊又喜。怕惹风灵伤心,但何氏还是忍不住私下询问叶听寒,“当初分开那么多年,我还以为你们真的生疏了,谁想到再遇见,还是走到一起了。你说你,早知道有今天,当初何必又来那么一遭?平白多生出几分冤孽来。” 叶听寒虽然怪叶父,但也不好在母亲面前说他坏话,免得又挑起隔阂是非,只道,“如今岂不更是证明我们是天定姻缘,即便曾经走散,也必然重逢到一处。” 何氏一想,似乎也是,便也不再多言。只是心中到底有些可怜风灵多受了许多苦,但也好在苦尽甘来,没有困死在唐家。 ----
第79章 随着各处抚谕使的调查, 唐子皓的事情也都被翻出来。 消息传到这边,叶家父母才知道当初他们挑的是个什么人。 其实原本唐家父母确实为人和善,但是奈何这个养子太能伪装。不仅将他们骗过去了, 连养育多年的他自己的养父母都能亲手杀掉,可见此人已经丧心病狂。 而且当初他在来叶府之前, 就曾暗暗虐杀过一些贱籍女子。这事更是让何氏后怕, 幸好他尚有顾忌, 没有对风灵也下此毒手,否则她真是要后悔莫及。 就连叶父知道后, 也生出些愧疚来,没在二人的事上再生出什么事端来。 但对何氏来说, 这就纯是一件喜事了, 并开始慢慢筹备两人的亲事。 因有国丧,民间一月之内不兴嫁娶。 不过婚事本就不是一两日就能办成的, 何氏不想仓促,趁着筹备的时间, 也正好将两人在家里多留一段时间。 不消人说,叶父和何氏心里都明白,叶听寒以后的路, 只怕不是能在家里久待的。而这回回来,得知风灵也已拜入那什么七绝谷的门下, 只怕也不能像何氏以前想的那样,留在叶家做一个世家主母。 但往好的方面想,至少她和叶听寒的路是一样的。以后他们夫妻相濡以沫,也不至于因为见识不同而生分了。 婚期就定在三月之后。 整个叶府也逐渐被喜气笼罩。 只有叶玄星, 感觉自己像是被苦瓜汁里拎出来的一样。又苦、又败火。 本来风灵嫁人, 他心里就有点泛酸。想着嫁给他哥, 好歹是留在家里吧?但转头又听说她拜入七绝谷,以后很可能也不能在叶家久留,只能偶尔回来看一看。 这也就算了。可风灵如今在家,他也很难往她跟前凑了。何氏要拉着她准备婚礼,叶听寒也是有空就往那边凑,聚在一起,根本不给外人插进去的机会。 就连叶父,盯着他的课业也更紧了。 叶玄星真是有苦说不出,他时常觉得他读不进书就是随了他爹。可惜他爹一点不知道什么叫“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见天儿的逼着他念书。 但再怎么拘着他,风灵出门那日,还是由他背出门的。 婚队绕着主街转了一圈,叶听寒坐在马上领头,在围观的路人恭贺声中,却总忍不住回头望向身后的轿门。 原来人在极度的欣喜中也是会忐忑不安的。叶听寒一手捂着心脏的位置,若不是两人还有共感,真切的传递着对方的存在,他只怕都想反复掀开轿门,确认对方的存在了。 好不容意熬到各项礼程结束。 叶听寒脚步虚浮的回到婚房——就是他们自幼生活的房间,整个人都有些漂浮。但是随着一步步靠近绿衣执扇的女子,他的脚步也一点点的落实了下来。 等到风灵却扇相间,叶听寒几乎要落下泪来。 或许他已经落泪,否则风灵怎么抬手轻拂他的脸庞?但他已经觉察不到这些细节了,他抓住风灵的手,将人紧紧的拥入怀中。 她终于也为他穿上了嫁衣。 此刻,他生命中曾经缺失的一块,终于圆满。 一开始,风灵其实是不在意是否有婚礼的仪式的。在有些方面,她常常看起来比他更像个“江湖人”,也更为豁达。 反而是他,更需要这样一场仪式来宣告和证明、来安定他内心深处不安和不甘。 等到激动的心情终于平定,叶听寒才微红着眼眶松开她,有些难为情的撇开头,感觉自己刚才有些丢脸。但是彼此相握的手却没有松开,听着分不清是谁的砰砰的心跳声,两人也在羞赧中,感受彼此的内心更加贴近。 静静的坐了一会儿,叶听寒突然起身,从柜子里取来一个小木箱子,放在床上。 风灵看着这熟悉的箱子,也是微微一愣。 叶听寒打开盖子,里面只放着三样东西。一个是被他重新收起来的镶金玉玄武镇纸。一顶玉冠,是他及冠时,风灵混在叶家寄过去的及冠礼物。 剩下的,则是一根朴素的木簪。 这是风灵及笄那年,他寄回来的礼物。 “这是当初我亲手做的。”叶听寒手里摩梭着木簪,上面还特意刻了暗纹。 “阿灵,你为我带上它吧?我从未见过你带上它的样子。”叶听寒说得可怜,连风灵心里也泛出了酸。 她看着叶听寒的眼睛,点了点头,然后任由他卸去她头上的各色发饰,然后只将木簪插入她的发间。 这是他的思念。她知道。 两人相顾一笑。 却看那,烛光摇曳,帐影一夜无眠。 * 新婚一夜,叶听寒彻底解开心结。心境开悟,明心决功法更近一步,也算成功完成历练。 不错,他们青山门功法追求的是自我的突破。弟子下山历练,也并非是为了在江湖扬名,而是考验和提升自己的心境。而他们内功心法的修炼程度,则是最直观的检验标准。 婚礼过后,来观礼的部分江湖朋友,如上官清、东方若望他们,也都各自离去。叶听寒也不打算在叶家久呆,准备送风灵去七绝谷之后,再回宗门一趟,汇报此行历练结果。 至于为何非要送风灵去七绝谷,除了拜入他们门下之外,也是南疆草茂物丰,是精益毒术的更好的环境。 而比起关在府内处理后宅家务,风灵显然宁愿关在房间里研究毒术药性。 只是没想到,他们到达南疆边境的时候,竟然意外遇到了四处躲藏的季荀。 原来之前的蛊害案,朝廷也逐渐摸到了背后的源头。 先帝在位时,对朝政的把控有限。而随着他的年迈,一些地方上,朝廷的影响更是可称微弱。因此,不免引起一些富有野心之人,想搅乱这天下,然后取而代之。 可是朝廷势力虽然渐弱,但到底未到末世之象。 而数年前,阿木察来到中原,不知怎么和那些人接上头,告诉他们,在南疆有一种可将人控为傀儡的蛊虫。这无疑给了踌躇的他们指了另一条路。 于是这些年,他们暗中资助阿木察培育这种蛊虫,直到近两年来,才稍有成果。 阿木察折在了七绝谷,但是傀儡蛊培育之事也只剩收尾。于是这些人开始收买先帝身边的一些宠臣,暗中以长生之法,鼓动先帝主动去找蛊虫。然后他们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将培育出来的傀儡蛊送到先帝身边,让他种下蛊虫。 只是没想到功亏一篑。 明明他们按照方法成功培育出了蛊虫,等送到先帝身边,正等着好消息的时候,却突闻先帝驾崩的噩耗。 当朝储君未立,若是他们能抓住机会,未必不能趁着这个间隙闹出一番动静。可是当今却并非先帝,行事早有明君之风,手段也果决。在众人都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稳稳接过朝政,完成了帝位的交接。 并且,在登基之初,百忙之中,仍旧能有条不紊的抽出人力,彻查此事。将那些人的打算彻底按灭在萌芽之中。 只是那蛊虫毕竟是来自南疆,也怕有漏网之鱼。这段时间,与南疆接壤的边境地段,看守得都比较严实。 以季荀自述,他就是个招徒不成,反被困在中原不能回返的倒霉之人而已。 两人也没说信没信,不过此地驻守的守军统领,正好是叶听寒有些交情的黄才黄都督。加上之前在枫州一地的蛊虫之事,叶听寒他们也是有功在身。黄才便没有为难,行了点方便,放他们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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