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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被分配到了一个偏远的小村庄插队落户。 他们一行八人，都是来自各个城市的知识青年，到了大队就暂时被分别安置到大队的社员们家里住。 梁言城被安排到了一户陈姓社员家中。 陈姓在村里是大姓，很多人都姓这个。 户主名叫陈全光，是个四十多岁的汉子，家里还有一个媳妇和三女一子。 大女儿和二女儿已经嫁人，家中就剩一个儿子和小女儿。 儿子陈伯华二十二岁，小女儿陈巧云才十七岁。 陈巧云是一个很漂亮的女孩子，鹅蛋脸，圆眼睛，跟当地的女孩子比起来皮肤算是比较白的。 梁言城刚到的那天晚上，就因为一路劳累再加上水土不服病倒了。 整个人病得快死了的那种。 陈家人生怕他死了，赶紧就要把他送回大队去。 这时候是陈巧云赶紧去叫了大夫过来给他瞧病，端茶倒水，照顾了他一夜。 夜里，梁言城睁开眼的时候，就看到这姑娘坐在一旁的凳子上打着盹。 脑袋东歪西歪，时不时一点一点的，煞是可爱。 梁言城看着看着就笑了起来。 有时候爱情就是这么奇妙，可能就只是那么一刹那就会爱上一个人。 人生地不熟又病着的他就这样陷了进去。 乡下的生活很艰苦，是梁言城从来没有经受过的苦。 没水没电的生活，这是他在城里没体验过的。 在城里想要喝水自来水直接水龙头打开就行，这里想要喝点水还要自己下河去挑。 从没干过重活的手生出茧子，肩膀上的皮肤磨破溃烂结痂再次磨破溃烂。 头一年，他们有安家费，每个月还有三十斤的粮食补贴，他们还能活得下去，甚至还可以汇点钱回去。 只是，第二年就没了补贴，他们需要靠自己才能活下去。 有些躲懒的，甚至还要家里人补贴才能活下去。 之前母亲说过，待够两年，到时候就能寻个借口回去。 只是，随着父亲被批，这想法只能暂时压下去。 有些晚上全身酸痛，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的时候，就会暗自庆幸，幸好没让妹妹过来。 听说巧云的母亲要给她寻摸相亲对象的时候，他一直压抑着的心顿时就有些控制不住了。 在陈巧云怯生生问可不可以教她学习写字的时候，他心里是有些窃喜的。 回城的心思歇下来之后，他就对陈巧云展开追求。 相处中，他也发现，陈巧云看着是个害羞的姑娘，说话都是轻声细语的，但其实她心里有很多自己的想法。 而且，骨子里是有些叛逆的。 所以，她的母亲想要让她跟一个钢铁厂工人结婚的时候，她选择了拒绝，并且正式和他交往。 并没有在意村里人的闲言碎语。 梁言城心里欢喜，也全然忘记出城之前母亲千叮咛万嘱咐，不允许在乡下找对象的话。 梁言城是个很上进的青年，并且很有领导能力，知青点盖起来之后就成为知青点的点长。 后来又被医疗站的大夫看上，去医疗站帮忙，成为半工半农的赤脚大夫。 几年的磨炼，他已经从当初那个什么都不懂的毛头小子，变成一个样样都会的先进知识青年。 而他也和陈巧云结了婚。 婚礼并不太顺利，毕竟有陈家人的阻止。 只是，两个人都很坚定，相爱可以抵万难。 两人去领了结婚证，那就是法律承认的夫妻，没有人可以把他们分开。 婚后的生活还算是比较顺利，大队还给他们分了一块地。 很快，两人就盖起属于他们自己的家。 房子不大，但是很温馨。 在这个房子里，小小的梁昭懿出生了。 有了妻子，有了女儿，有了自己的家，梁言城就没了要回去的打算。 母亲几次寄信过来，提出要让他回去，都被他给拒绝。 陈巧云的身体一直都不怎么好，生了梁昭懿之后就更加不太好，所以梁言城也不让她下地干活，就算是家里的活也不怎么让她干。 他多干一些，她就能少干一些。 二胎倒是意外来的，来得也并不太凑巧，就在他动了回城心思的时候。 陈巧云的身体并不好，他并没有准备让她生二胎，只是做了保护措施，还是有了。 有了就有了，毕竟是一个小生命。 更何况，陈巧云自己也很喜欢。 回城的心思，终究还是压了下来。 他不可能在这个时候丢下她们离开。 只是，最终这孩子还是没能保得住。 回城还是被提上日常。 回城的前一天，陈巧云泪眼婆娑，哭了一夜。 “他们说，你走了就不会再回来了。” 村里有太多这样的例子了，回城之后，就再没了消息。 梁言城失笑，看着一脸委屈可怜的妻子，他伸手揽住她：“我们认识十一年，你对我还不了解吗？” 那倒是真的，梁言城的为人，陈巧云还是信得过的。 只是，陈巧云对自己没有信心。 “等我回去一安排好工作，就回来接你和女儿。”梁言城说。 声音坚定，也稍微安了陈巧云的心。 梁言城原本以为自己这一次回去最多两个月就能回来，只是没想到，这一去，就没再能回来…… 如果他早知道那对母女是疯子，他就不会救她们，或者，不从那条路走。 回到通城的时候，已经快要到晚上，外面还下起大雨。 只是，大雨并不能浇灭他想要早点回去见到妻女的迫切。 他选择冒雨回去。 没有去公社的汽车，没关系，他完全可以走路回去。 在经过山脚下的时候，隐约听到求救声。 一个女孩被挂在半山腰的一棵大树上，紧闭着双眼，不知死活。 旁边她的母亲正哭着求救。 梁言城是党l员，这样的情况他不可能不去救。 尤其那女孩看着跟昭懿差不多大，他也不会视若无睹。 哪怕情况再艰险，他也要把这女孩给救下来。 救了女孩，他自己却脚一滑，从山坡上掉了下来。 等醒过来的时候，他被母女俩拖回了家。 母女俩一脸笑意地感谢他救了女孩。 梁言城一条腿好像是在山上伤到，不能动弹，再加上外面暴雨确实是走不掉，就暂时留下来，等腿能走了再说。 闲聊中，他跟母女俩说了自己要回村找妻女的事情。 当天晚上，那女人就脱光站在他面前，问能不能跟她一起过。 女人其实长得挺好看的，只是再好看在梁言城眼里都一样。 他严厉喝止女人的行为，并且立刻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准备离开。 就算是拖着一条瘸腿，他也不可能继续留在这里。 只是，还不等他出门，那女孩就站在他的面前，跟她母亲的行为如出一辙。 “叔，你要是看不上我妈，你看我行不行？我身子是干净的，没被人碰过。” 女孩眼里闪着不符合年纪的成熟，梁言城眉头紧皱起来，声音带上一丝严厉。 “孩子，你已经是个不小的姑娘了，你该知道是非黑白，礼义廉耻了！” 不是自己的孩子，梁言城并不准备过多理会，他现在只想尽快离开这里。 女孩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并没有动。 梁言城刚一出门口，脑袋就被人用力砸了一下。 昏迷之前，就见到一个有些痴呆的男人手中拿着板砖傻笑着看着他。 再次醒来，梁言城感觉自己两条腿都不能动了。 女人和女孩正在他身边翻着他的包。 他开口，声音透着一丝急切：“我的东西全部都可以给你们，你们可不可以放了我，我的妻子和孩子还在家里等着我！” 想到每天在村口翘首以盼的陈巧云等不到自己回去，每天以泪洗面的场景，他的心里顿时就慌得不成样。 这对母女明显有些不太正常，他不确定她们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我家里也有钱，或者等我离开之后，我可以给你们送钱过来，可以给你们盖房子，可以送你的女儿去学校，可以……” 说到后面，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和颤抖。 害怕自然是有的，只是更怕妻女等不到他的失望。 女孩停下手中的动作，回头看他，嘴角挂着甜笑：“那你可以给我当爸爸吗？” 说着，又侧头看向女人，挽住她的臂弯，“这样我就又有爸爸又有妈妈，就不是小野种了。” 女孩让女人脱了衣服跟梁言城睡一起。 梁言城虽然双腿不能动了，但手还是能动的，他用力把女人推开。 女人摔倒在地，脑袋嗑在一旁的桌角上，疼得她惊叫一声。 女孩站在床边，冷冷地看着他：“既然你不愿意，那我也就不要爸爸了！” 说话间女人就拿出绳子缠绕在他的脖子上。 绳子慢慢收紧，他的呼吸逐渐不顺起来。 意识迷糊间，脑海中也就只剩下陈巧云和梁昭懿的笑脸。 眼角掉下一滴泪。 终究还是食言了，只可惜没能好好道个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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