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教习嬷嬷到掌事嬷嬷,别看只是换了一个头衔,品阶可是从五品直接飙升到三品,年俸也翻了好几番。 又是皇后面前的红人,里子面子都有。 从那时起松佳氏便死心塌地跟着皇后,事事为皇后筹谋,这才没让皇后着了某些人的道儿。 多年相处下来,松佳嬷嬷早就超越丁香和芍药,成了皇后最信任的人。 其实皇后留给二姑娘的那些话,是当着丁香和她一起说的,皇后指定的带话人也是她。 可她未战先怯,害怕皇后没了,自己跟着太子会成为众矢之的,这才对丁香说她要出宫养老,让丁香将那些话转告二姑娘。 二姑娘慧眼如炬,是她的错,她认。 松佳氏被质问,内心反而安稳下来。 赫舍里家的这位二姑娘并不像传说中的那般骄傲纵任性,人也不糊涂。 相反她很精明,脾气比皇后泼辣,像是个能成事的。 既然选择留下与二姑娘共进退,她就该实话实说,博取信任:“不敢欺瞒二姑娘,皇后娘娘薨逝,坤宁宫没了主子,奴婢年纪也大了便想求个恩典出宫养老,确实有些懈怠了。” “树倒猢狲散,怨不得谁。” 郝如月打算留下,自然希望皇后身边的人不要散,留下帮自己:“松佳嬷嬷想要告老,也是人之常情。皇后薨逝,太子尚在襁褓,以后的路有多难走,想必你们比我更清楚。” 目光扫过松佳氏和丁香,声音坚定:“不过富贵险中求,若有人愿意留下侍奉太子,陪太子闯过难关,以后的泼天富贵不难想见。” “反正我会想办法留下,你们何去何从,也希望你们能想清楚。” 太子睡得不是很安稳,郝如月轻轻拍了拍,太子再次睡沉,郝如月放轻声音:“毕竟这世上没有后悔药。” 芍药这时候走进来,正好听见郝如月的话,当先跪下说:“奴婢和丁香是家生子,全家都在赫舍里府上当差,奴婢与丁香愿意留下侍奉太子!” 丁香仿佛被芍药点醒,忙跟着跪下表态:“二姑娘,奴婢愿意!” 松佳嬷嬷是慈宁宫的人,她老了可以求恩典出宫,她们可是家生子,全家的性命都捏在大福晋手上,除了留下,她和芍药根本没有其他选择。 哪知道她们跪下之后,松佳嬷嬷也给二姑娘跪下了:“若二姑娘不嫌奴婢老迈,奴婢也想要那泼天的富贵!” 郝如月做过集团的执行总裁,知道如何给底下员工画大饼,可大饼好画,也得有人肯吃才行。 舍赫里皇后人虽然走了,却给她留下了一个不错的班底。 夕阳挂在天边,眼看宫门便要落匙,即便皇后是她姐姐,郝如月也没有夜宿皇宫的道理。 明日进宫哭丧,今日也要回家。 她之所以能留到现在,不过是因为大福晋伤心过度,几次哭到晕厥,皇上有话让赫舍里家女眷在偏殿歇息。 郝如月站起身将松佳氏三人扶起,没时间客套,直接抛出了第一个难题:“松佳嬷嬷,我如何才能留在宫中?” 留不下来的话,一切都是空谈。 这个好办,去求皇上不就行了。二姑娘不是别人,她可是住在盛心庵的人啊,松佳氏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因为她想起了太皇太后。 帝后大婚的时候,她还在慈宁宫当差。 洞房花烛夜皇上撇下皇后,独自在御花园坐到后半夜,第二天整个皇宫都传遍了。 太皇太后听说了只当没听说,该干什么还干什么,却把太后和苏麻喇姑心疼坏了,纷纷劝说太皇太后随了皇上的心意,将赫舍里家的二姑娘一并抬进宫。 那时候太皇太后怎么说来着,好像是说赫舍里家已经出了一个皇后,不可能再抬进另一个姑娘,皇上想要娥皇女英,索尼答应,鳌拜和遏必隆会答应吗? 之后倒是抬进来一个姑娘,不过不是赫舍里家的,却是钮祜禄家遏必隆的女儿。 “二姑娘想要留下,必须得过太皇太后那一关。”不然求了皇上也没用,松佳氏只能给出方向,至于如何过关,她也想不出好办法。 一上来就要面对孝庄太后,贴脸开大吗,郝如月头冷。 恰在此时,有人不请自来,让她看到了希望。 作者有话要说: 太皇太后: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要猪一样的队友!
第17章 帮手 安贵人、敬贵人和贵人钮祜禄氏联袂而来,事先都没人给坤宁宫打声招呼,三人一进来就往太子身边凑。 安贵人和敬贵人还算客气,都与守在一旁的郝如月寒暄了几句,劝她节哀。钮祜禄氏好像根本没看见郝如月,进屋便指使乳母:“把太子抱过来给我瞧瞧。” 松佳嬷嬷要拦,被郝如月拉住了,乳母只得将太子抱过去。钮祜禄氏轻蔑地盯了郝如月一眼,嗤地笑出声。 都说赫舍里家的二姑娘人美性子烈,连皇上都敢得罪,今日一见不过尔尔。 又看向安贵人和敬贵人,眼中满是得色,对付一个窝里横的家伙,她就说不用带这么多人过来吧。 知道的,她们是来帮忙照顾太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来抢孩子呢! 低头看了一眼襁褓中的太子,钮祜禄氏微微蹙眉,红乎乎的并不讨喜。 钮祜禄氏不喜欢小孩子,奈何身边的心腹嬷嬷提醒她早晚要做皇后,太子早晚都是她的儿子,早培养感情早好。 便是她当真喜欢不来,也得做做样子给皇上和太皇太后看,让皇上和太皇太后觉得她贤良淑德,可堪大任。 所以她给皇后哭过灵,便拉着安贵人和敬贵人过来帮忙照顾太子。 可这太子一直睡着,并不见醒,太子不醒她总不能一直杵在这儿干等吧。 皇后薨逝,国丧二十七日,哭灵三日。每日上午哭一个时辰,下午哭一个时辰,哭的时候有教习嬷嬷盯着,不能偷懒。 今日她才假哭了一个时辰,就跪得腰酸背疼,腿发软。 想一想明天后天,累都累死了,哪有时间一直耗在坤宁宫。 郝如月看了一眼放在墙角的自鸣钟,低声吩咐芍药上茶。 茶水本不归芍药管,而是丁香负责,这会儿有人来闹,二姑娘却吩咐她上茶,芍药与丁香对视一眼,应是退下。 走到茶房吩咐小宫女烧水泡茶,她自己则溜着墙根疾步往乾清宫走去。 她不管茶水,给乾清宫送信倒是她的差事。 再过半刻钟小家伙就该被尿憋醒了,被尿憋醒会哭,尿湿尿布会哭,换尿布的时候也会哭,天使宝宝只这一会儿比较折磨人。 可能生下来便没有亲额娘在身边,小家伙特别没有安全感,乳母抱着喂奶还行,如果他不饿,醒来非要她或者皇上抱才能很快安静下来。 不然就哭个没完。 所以郝如月才被留在坤宁宫,负责照顾太子,免了她早晚的哭灵。 “太子什么时候醒?”钮祜禄氏揉着腰,没好气地问。 两个乳母轮流抱着太子溜达,安贵人、敬贵人和钮祜禄氏是来照顾太子的,却被乳母转到头晕。 她们跪了一个下午,嚎哭了一个多时辰,人人都是两眼干涩,腰酸背痛,腿跟灌了铅似的。 太子再不醒,她们都要倒下了。 “太子睡得正沉,一时半会儿醒不过来,咱们明日再来吧。”安贵人接话道。 皇后薨逝,下一任皇后的人选没有争议,肯定是钮祜禄氏。 安贵人和敬贵人不过是想提前巴结未来的皇后,这才答应陪钮祜禄氏到坤宁宫来照顾太子。 可太子一直睡着,身边有乳母,还有嫡亲的小姨照顾,并不需要钮祜禄氏,更不需要她们。 几人大眼瞪小眼,尴尬不说,关键身上太累,她们快撑不住了。 安贵人说完,敬贵人连连点头,烧热灶也不急于一时,她明日说什么都不来了。 帮手送上门,皇上还没到,郝如月怎么可能放她们离开:“三位贵人再坐坐,太子这就要醒了。” 说着吩咐乳母将襁褓放在炕上,果然太子才躺了一会儿,便哼哼唧唧地睁开眼睛,挥舞小拳头,用力蹬着腿。 “哎呦,太子这是怎么了?”太子睡醒,三人可算找到了用武之地,安贵人嘴快率先发难,说完看向敬贵人。 敬贵人也是一脸紧张:“不知道。” 之后两人齐齐看钮祜禄氏,钮祜禄氏几步走到炕边,伸手去解抱被:“还能怎么了,肯定是下人没伺候好,让太子不舒坦了。” 连带着把郝如月都归拢到下人堆里去了。 其实钮祜禄氏看不上赫舍里家的姑娘也不是没有缘由,论身份尊贵,钮祜禄家能把赫舍里家甩出好几条街。 当年太皇太后拉拢索尼,立索尼的孙女为皇后时,鳌拜曾说索尼的孙女是下人之女。 薨逝的皇后都是下人之女,那么皇后的妹妹自然也是下人了。 钮祜禄氏比郝如月还小几岁,在家时养尊处优惯了,哪里懂得如何照顾小婴儿。之所以这样说,一则是为了羞辱如月,二则是为了贬低别人拔高自己。 若坤宁宫的人将太子伺候妥帖,她日后怎么过来帮忙,怎么提前与太子建立母子之情,怎么利用太子见到皇上呢。 嬷嬷说得没错,以她的家世背景,早晚要住进坤宁宫,太子早晚都是她的儿子,提前建立母子亲情很重要。 可钮祜禄氏心里也有自己的小算盘。 她十岁进宫,被太皇太后养在身边,今年才指给皇上,几个月过去,也只见过皇上一面,侍寝过一次。 竟还不如乾清宫后身围房里最低等的官女子侍寝多,可见皇上对她并不怎么上心。 而且她都侍寝过了,仍然只是贵人,连个封号都没有。 借着请安的机会,她去慈宁宫找太皇太后她老人家取经,太皇太后怎么说来着,她老人家说:“你的后福大着呢,不必着急。” 又暗示她,宫里女人的宠爱,都是自己争来的,别人帮不上忙。 于是她便想到了借太子争宠的办法。 借子争宠,本来就是后宅女人争宠最常用的方法。 在家时,她虽然没学会如何照顾小孩子,却目睹过某些妾室仗着自己有儿子,今日说儿子病了,请阿玛过去,明日说儿子想阿玛了,请阿玛过去。 当时听额娘私下抱怨,她很生气,如今想来似乎很管用。 二阿哥一出生便被立为太子,可见在皇上心中的位置,加之幼年丧母,皇上只会更加怜惜。 只要能把太子握在手心,何愁没有恩宠。 等她与皇上日久生情,还愁没有自己的孩子吗。 皇后之位注定是她的,她的孩子也是嫡出,到时候太子恐怕都要换人了。 想到这里,再看襁褓中的小婴儿,钮祜禄氏脸上的笑意都真切了几分,就连复杂难解的抱被也变得听话起来,很快解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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