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为姑娘厚待她们,她们才不能让姑娘因为自己的事,去消磨皇上的喜欢和愧疚。 来日方长,以后用得上的地方还多着呢。 郝如月明白松佳嬷嬷的苦心,当真没去找皇上,便是皇上过来看太子,都忍着没说。 可并不代表她放弃了。 还是那句话,领导可以给员工画大饼,但该争取的利益还是要尽量争取的。 没有人是傻子,领导会画大饼,也得员工肯吃才行。 皇宫就是一个名利场,拜高踩低可太正常了。 松佳嬷嬷还好,虽然丢了坤宁宫掌事嬷嬷的差事,可顶着慈宁宫前教习嬷嬷的光环,那些曾经受过荼毒留下心理阴影的宫女自然不敢怠慢。 可丁香和芍药就没有这么好的待遇了。 她们都是皇后从娘家带进宫的贴身婢女,皇后在时,自然风光无限,谁见了不得叫一声姐姐。 自打跟着她住进慈仁宫照顾太子,从一等大宫女被迫将格为慈仁宫三等宫女,不消去最会拜高踩低的内务府,便是大膳房的人都敢给她们脸色看。 因着太子的关系,膳食上自然不敢有什么差错,但态度也够人喝一壶的。 芍药性子泼辣,遇到给她甩脸子的通常会把脸子甩回去。丁香谨小慎微惯了,遇事总是忍着,几次郝如月都看见她一个人躲在屋子里面哭。 有一回郝如月又看见丁香在哭,便问她为什么不敢怼回去,丁香一边擦眼泪一边说:“奴婢没事,就是眼窝子浅。” 芍药就在旁边叹气:“姑娘,您别问了,奴婢以后也不敢怼了。丁香姐姐说的没错,太子刚出满月,还是少与人结怨的好,一点小事忍一忍就过去了。等太子平安长大,再找他们算账不迟。” 宫里夭折了太多孩子,十个只活了三个,这三个里头只有大阿哥一个皇子,还是被送出宫去抚养的。 太子是难产儿,落生便没了额娘庇护,皇上又将他交给一个没有生育经验的女官抚养,能否活到周岁都是未知。 若太子没了,按照之前的惯例,身边所有服侍的都得跟着陪葬。 也许,此时此刻,住在慈仁宫后殿的所有人,在那些人眼中都已经算是死人了。 谁又会去讨好一个死人呢。 其实丁香和芍药顾虑的也没错,太子尚在襁褓,如此脆弱,经不起任何风吹雨打。现阶段她们还是甘心当死人的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可郝如月从来就不是一个软蛋,谁欺负了她,当场便要找回来。 莫说她是穿越女有金手指傍身,就算是在穿越前,她也绝不会让欺负她的人笑着活到第二集 。 钮祜禄氏“尸骨未寒”,就有人敢欺负到她头上来,老虎不发威,真当她是hellokitty了! 某日,惠贵人和荣贵人到慈仁宫来给太后请安,又陪着太后到后殿看太子,进门时正好看见有个小宫女红着眼圈从屋里走出来。 太后看见了只当没看见,荣贵人也只当是小宫女做错事被发落了,惠贵人却留了一个心眼。 直到太后看孙子看累了回去休息,荣贵人有孕也说乏了,被宫女扶走,惠贵人仍旧陪着郝如月回屋,继续拿起拨浪鼓逗太子笑。 虽然在康熙晚年,三阿哥陪着太子跟大阿哥逗得好似乌眼鸡,荣妃与惠妃势同水火,谁能想到在封妃之前,两人竟是好闺蜜。 再加上同在东六宫居住,几乎同进同出,形影不离,尤其是荣贵人有孕之后,她走到哪儿都有惠贵人跟着。 今日这是怎么了,荣贵人都走了,惠贵人居然没有跟上。 郝如月看向惠贵人,发现她也在看自己,便问:“小主可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惠贵人将拨浪鼓交给乳母,起身坐到郝如月身边,关切地说:“我刚到的时候,正好看见一个小宫女哭着从屋中跑出来。” 余光瞄了摇篮一眼,压低声音:“说句犯忌讳的话,宫里夭折了太多孩子,我总觉得不对劲儿。太子从坤宁宫搬到慈仁宫,有太后的看顾自然是好,可慈仁宫人多眼杂,女官务必要选一批信得过的奴才守在太子身边,每日不错眼珠地盯着才行。” 作为唯一幸存皇子的生母,惠贵人很有发言权。 可她忽然对自己推心置腹,由不得郝如月不起疑,便没接话,只是就事论事:“多谢小主关心。不过小主多虑了,那个小宫女没有做错什么,只是在外面被人欺负了。” 惠贵人见她不肯接话,心中反而一喜。是个有脑子且有警惕心的,没有被别人忽然的热情冲昏头脑,把心里话都说出来。 反观荣贵人,惠贵人就是一声叹息。 事缓则圆,惠贵人刚刚只是试探,若郝如月接上她的话,像荣贵人一样被人牵着鼻子走,惠贵人也许会打消与之合作的念头。 毕竟有一个猪队友就够了。
第30章 告状 见对方不愿多说,惠贵人也不强求,而是打蛇随棍上:“太子身边的人谁敢欺负?” 话是这样说,心中却早已有了定见,果然听对方回答:“还不是内务府那帮子人。” 皇后薨逝,宫里没有主位娘娘,皇上怕累着太皇太后和太后,也想历练下面的庶妃,为将来的大封六宫做准备,便将协理六宫之权一分为二。 因安贵人和敬贵人出身最高,便将一半权力给了她们,另一半则派给了生育过子嗣的荣贵人和她。 内务府正好归那一边管,惠贵人想了想说:“既是内务府的事,女官不如去找安贵人和敬贵人说说。我瞧着她们也很喜欢太子呢,断断不会由着内务府的奴才们作践太子身边的人。” 安贵人和敬贵人都是面甜心苦之人,让二姑娘早点识破她们的嘴脸也好,省得以后被人卖了还要帮着数钱。 比如“尸骨未寒”的钮祜禄氏。 钮祜禄氏从小在蜜罐里长大,哪怕在太皇太后身边被镇压了好几年,都没能改掉骨子的轻狂。 就是这么一点点轻狂,便被安贵人和敬贵人联手撩拨起来,脑子一热做出那样的蠢事,不但丢了继后的位置,差点把小命都搭上。 这些年安贵人和敬贵人凭着过人的心机和手段,在后宫兴风作浪,却从未受到过半点责罚。 唯二两次吃瘪,都是在这位二姑娘手上。一次是被太子赏了童子尿,还有一次是在堆绣山被截胡。 这两次背后都有皇上的偏袒,而君恩是这宫里最靠不住的。 与其每天想着自己有多得宠,祈求皇上的保护,不如自己支棱起来更安全些。 自打皇上登基,前朝的事就没断过,便是有太皇太后帮忙的时候,皇上都无暇分心管后宫的事。 更不要说太皇太后退居二线之后了。 但凡皇上愿意分出几成精力给后宫,宫里的孩子也不会夭折那么多。 荣贵人平时就不怎么管事,一心只在皇上和子嗣身上,再次身怀有孕,更是明目张胆当起了甩手掌柜,协理六宫的一半权力都在惠贵人手里。 惠贵人有足够的筹码,所以在谈合作之前,她想让安贵人和敬贵人当磨刀石,再试试这位二姑娘的锋芒,以及她在皇上心中的地位。 “原来内务府归安小主和敬小主管,那好办了,回头我与她们说说便是。” 后宫里的分工郝如月早就让夕颜打听清楚了,并不需要谁提点,可惠贵人愿意同她说这些,也是一片好意。 等奶团子玩累了睡下,惠贵人才恋恋不舍地离开,临走还不忘提醒郝如月:“安贵人和敬贵人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好说话,女官恐怕要用些心思了。” 郝如月顺着她的目光看向摇篮的方向,惠贵人仿佛才察觉到郝如月在看她,忙收回目光,快步离开。 初来乍到,郝如月并不了解惠贵人,同样不了解安贵人和敬贵人。 问松佳嬷嬷,松佳嬷嬷只淡淡说:“这两位小主出身甚高,尤其是安小主。她是抚西额驸的孙女,皇亲国戚。后宫除了仁孝皇后,没有主位娘娘,安小主便是庶妃中的第一人。别看惠小主和荣小主有儿女傍身,照样屈居人下。” 想起某些捕风捉影的往事,松佳嬷嬷想了想还是道:“咱们关起门来过日子,少与她们来往的好。” 这个她们不但包括安贵人和敬贵人,也包括了惠贵人和荣贵人。宫里夭折了那么多孩子,松佳嬷嬷总感觉与这四位小主脱不开干系。 奈何她没有证据,不敢瞎说。 翌日给太后请过安,安贵人和敬贵人再次联袂而来,安贵人给太子做了虎头帽,敬贵人缝了虎头鞋,正好凑成一套。 这时外面闹起来,原来是松佳嬷嬷训斥一个小宫女躲懒,小宫女委屈地说,慈仁宫的单子早早便送去了内务府,可内务府压着不放,等所有人都放完了才放给她,不是她躲懒。 说着还哭了起来,引人侧目。 郝如月吩咐上茶,而后看向安贵人和敬贵人,两人只是安静喝茶,喝完茶便去摇篮那边逗太子玩耍。 好吧,给过你们机会了,是你们自己非要撞上来。 郝如月起身跟过去,两人才靠近摇篮,太子便一个接一个地打喷嚏,吓得两人齐齐后退。 从来都是她们碰瓷别人,可不能在这里被人给碰瓷了。 坐下的时候还不显,走动间香风拂面,郝如月没忍住也打了一个喷嚏,揉着鼻子问二人:“两位小主这是用的什么香粉,竟然有些呛。” 敬贵人还好,安贵人和善的表情差点裂开。她们为什么要用这么重的香粉,还不是拜太子所赐。 自打她们撩拨钮祜禄氏两次大闹慈仁宫,皇上再没召过她们侍寝,两人都慌了。 安贵人沉不住气,亲手熬了参汤送到乾清宫,结果吃了闭门羹。安贵人给梁九功塞了大荷包,问起皇上冷落自己的原因,梁九功笑容尴尬:“皇上说小主您身上有尿骚味,不是很好闻。” 安贵人差点气死。那天被太子呲了满头满脸尿的是钮祜禄氏,她们不过是被波及的,而且那日返回慈宁宫之前,她们早已回宫沐浴并且换过了衣裳。 那天在慈宁宫发酵发臭的,是钮祜禄氏,根本不是她们。 她们只是与钮祜禄氏站在一处,就被皇上一并嫌弃了,简直比窦娥还冤。 于是不得不动用大量香料熏衣裳,谁知还没见到皇上,先被太子嫌弃了。 安贵人勉强维持着表情,气得说不出话,还是敬贵人沉得住气,见都这个时辰了皇上还没过来,大约是不会过来了,便道:“这几日暑热,身上爱出汗,便给衣裳熏了些香。太子还小,闻不得香味,那我们便走了,改日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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