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墨闻言点头,“属下这便回去。” 沈寂道:“这一趟带你出去这么久,近日就好好回家歇几天,有事我会让凌云过来找你。再给巧月找位好些的大夫,风寒不是小事。” “是。”近墨领命,略作一礼辞去。 进了正屋,近书立马从后面灶间端了晚饭出来。 “这都是莫姑姑做的,让小的温在灶间,时候一久只怕是少了些味道,爷凑合吃点。” 普通家常三菜一汤,还有一盘酸辣开胃的萝卜丁。 沈寂依然吃的津津有味。 如今的他是太子跟前的红人,皇上也念在与他父亲的旧日情谊上,厚待他三分,对他巴结奉承之人不在少数。可谁能想到,他落魄时连这寻常三菜一汤都没有。 沈寂迅速扒完一碗饭,问向近书,“我离京这段日子,侯府可有什么动静?” 近书不会武,但脑子灵活,打探消息很有一套。 “您离京这段日子,侯府倒是老实的很,朝堂上有几位大人因为政见不合暗中较劲,侯爷只当看不见,老夫人近来身子不好,足不出户,有什么席面宴会需赴也都是侯夫人和三夫人一同前去。五房那边素来没什么动静。不过前几日嫌少看见六爷露面,小的听城门的乞丐说曾在南城门见过他出城。” 沈宽? 沈寂对他这个六堂弟的印象,素来是手执折扇的纨绔子弟一枚,在侯府闲散的很,一无功名二无官职,他出城去做什么? “打听到他出城是做什么了?”沈寂端起桌上的冷茶喝了起来。 近书挠挠后脑勺,“这个小的没打听到......诶爷您这茶冷了,大冷天吃冷的仔细伤胃脏。” 沈寂放下茶盏,“他一个人出的城?” 近书摇头,“哪儿能,六爷骑马走的,还带了两个小厮一起。” “还记得他是什么时候离开京城,又是何时回来的?”沈寂神情有些郑重。 近书又挠后脑勺,想了片刻,“七月廿七?还是廿九,小的记不太清了,但回来那日倒是记得,八月廿五,莫姑姑去城外朝云观烧香恰见到六爷进城。 从七月末到八月廿五,这有一个月的时间,沈宽离开京城一月余,不知是去了哪里。 千澜在白马寺听到有人交谈时,是在秋分之后,也就是八月初六以后,近墨受伤则是在翌日。 他记得近墨说过截杀他的那伙人似乎很懂他的武功招数,大概是与侯府相关。 一个月,足够沈宽从京城到珑汇一个来回了。 当初曾让近墨去查过寺中之人的路引和身份文书,却始终无所获。彼时钱咏案一时轰动,他分不出心思再去查白马寺的事,如今看来,那人倒很有可能是沈宽。 思及此,沈寂不禁脸色一寒。 倘或白马寺之人就是沈宽,他必然就是扶凌门安排在文清侯府的眼线了。沈宽为何要去做一个吃里扒外的人他不得知,但要不是沈寂存了心思盯紧侯府,偶然让近书得到这个消息,不然他绝对想不到沈宽会是扶凌门的人。 他起身,望向屋外的白雪,目光说不出的冷冽,“近书,你找几个信得过又不打眼的,多注意沈宽的动向。我还有些事,需要出去一趟。” 话落,他便大步朝院外走去。 近书一愣,不忘大喊,“爷,当真不用小的跟随?” 沈寂的声音从外传来,“不用。 ...... 延宁伯府也在城东,位于距离黎安巷不过一条街的清和坊。 莫约一刻钟后,沈寂的身影出现在延宁伯府东北侧角门处。 门内的姑娘听见马儿的嘶鸣声,困意烟消云散,立马目光一亮,拢紧自己身上的斗篷,兴高采烈地溜出门来。 她身后的月芷拉都拉不住,又不敢大声呼叫,只好原地跺跺脚,把好门。 谁知千澜又钻了回来,朝她低声吩咐道:“别担心,姑娘我出去片刻就回来,你先去找念娘,府里若有多事的人问起,你俩给我打个掩护,只要不是我娘就问题不大。” 毕竟廖氏晚饭时才对她耳提命面过,回到京城可不能像在珑汇或者杭州时那么随心所欲。 京城世家不胜枚举,延宁伯府的脸面不支持她自由恋爱,随意约会。 她拍拍月芷瘦瘦的小肩膀,露出一个放心的笑容,“别慌,莫怕,我不会乱来的,很快回来!” 不等月芷答话,她又跟个泥鳅似的钻出去。 月芷拉开角门一条缝,就只见到她家姑娘欢呼雀跃地扑到沈寂怀里。 月芷简直没眼看,很想跑出去把姑娘拉回来。 门缝里一对璧人已经手拉着手朝远处行去,她无可奈何,只好又原地跺跺脚,奔跑着往念娘和风晚秋两个的院子赶。
第189章 带你发财 临近年关,大街上年味渐重。 屋檐下的大红灯笼烛光明亮,街边熙攘的人群洋溢着笑容,十里长街长,十里灯火辉煌。三两孩童入夜了还不愿意去休息,凑在一起放鞭炮。 看到沈寂和千澜手牵着手走过,稚嫩的脸上浮现出笑意,捂着耳朵不做声,一脸神秘地盯着两人。 千澜一见他们这副表情,立马明白过来是什么意思,连忙也捂着耳朵四下张望。直到“砰”的爆竹声响,几个小屁孩儿见捉弄人成功笑成几多花儿,千澜才松了口气,拉着沈寂快步离开。 “真是哪里都有皮孩子。”千澜无奈,望望身后已经成了几个小点儿的孩子,转身犯嘀咕。 “害怕吗?”沈寂在她手上轻轻捏了下,柔声问。 他的手掌宽大炙热,由于常年习武的缘故,指腹上有一层薄茧,握上去有些粗糙,但却很温暖。 “有点,人总是对未知的危险感到畏惧,所以能够直面的都不叫困难。” 她知道皮孩子捂耳朵是因为有点燃的炮仗,但她不知道他们把炮仗丢在了哪里,所以她会害怕那将来未来的爆炸声。 再小的声响都会恐惧。 就如现在隐匿在暗处的扶凌门,危险将来未来,弄得他们没个安生。 沈寂没应声,拉着她进了一家茶馆。馆内佳人抚琴,丝竹悦耳,有不少举子文人在此饮茶作诗,即便是寒冬腊月,也是人满为患。 掌柜显然认得沈寂,见到他来,笑吟吟地迎上前施礼,“沈大人!您可有些日子不曾来了。” 沈寂笑了笑,“楼上可还有雅间?” 掌柜在京城生活数载,每日游走于各类客人之间,眼神早已练就到如火纯青的地步,看了眼他身后的千澜,当下便知晓这姑娘身份不一般,眼底笑意更甚,忙道:“当然,沈大人请随我来。” “无妨,你且去忙吧!” 店里一笑,点了旁边一个戴着瓜皮小帽的小厮跟随。 二人一齐上了二楼雅间,沈寂转身吩咐身后的小厮上壶好茶。 小厮在门口应声,陪着笑问:“今日大师傅新做了几样点心,不知沈大人和姑娘可要尝尝?” 千澜在里头应道:“端碟子花生瓜子就成,点心就不必了。” 小厮唱喏,退了下去。 沈寂在千澜的对面落座。 “大人和这里的店家认得?” 沈寂抬眸,轻笑道:“他是近墨的叔父,姓许。” 千澜闻言有点惊讶,“嗯?这么说其实近墨大名叫许近墨?” 她一直以为近墨和近棋就是文清侯府派给他的侍卫,所以两人的名字都是从近字。 想到这里她不由要问:“那近棋姓什么?” 沈寂一愣,没反应过来她怎么就想到近棋身上去了,“他姓杨。” “啊!”千澜一脸原来如此,“原来他叫杨近棋啊。” 沈寂忍俊不禁,“近棋和近墨都是跟随我以后才改的名字……你之前不是说想自己在京城开家铺子?可以来找老许取取经,他很有经验。” 她想开家铺子挣钱。这是在珑汇时千澜说的话,她当时谈不上有多认真,但听者却有意,没想到沈寂记到了现在。 开店做老板其实是千澜一直以来的梦想。 以前是人穷没本钱,只能给别人打工,但今时不同往日,现在她好歹是个伯府千金,家财万贯可供她挥霍,开店赚钱这样的事,没理由不试。 心里存了思量,千澜立即表示,“那等我改日备几份好礼去正式拜会许掌柜。” 话落,方才那小厮从屋外叩门而入,飞快将茶水放下,而后又匆匆离去,眼神坚定不移,动作行云流水,一看就是特别训练过。 怪道这茶馆深受京城百姓喜爱,瞧这低调奢华的装潢,训练有素的小厮,歌舞升平的意境。能开这么个店,要很多钱吧? 千澜捏着茶杯感叹,“平日里看近墨于钱财之事不显山露水的,谁能想到他叔父开了这样大的一家茶馆。近墨,到底是为人低调!” 原来别人是个富二代! 沈寂放下茶杯,看向她,“谁跟你说这是老许的茶馆?” “不是吗?他不是掌柜吗?”千澜仰头喝茶,“这不是许掌柜的店,还能是谁的?” 沈寂轻笑,“我母亲的。” 千澜深吸气,茶水呛得她开始咳嗽。 富二代竟是他沈寂! 沈寂看她神情,不由眉梢一挑,“你不信?” 千澜擦擦嘴角残留的茶水,摇头,马屁随口就来,“当然不是不信,我肯定是信大人的。我只是惊讶,大人原来才是那个最低调的人,手握挣钱法宝,却甘愿买个二进的小院过日子,可见大人不为钱财诱惑,清风亮节,令人钦佩。” 她朝沈寂倾身,展颜问道:“大人,京城里有几人晓得茗坊是你的?” “除却近墨他们,只你一个。” “大人你这叫不叫,闷声发大财?” 沈寂低眉一笑,“日后带你一个!” 千澜举杯邀饮,眉眼尽是笑意,“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好人一生平安。 她要发了! 藏着内心的雀跃,千澜喜滋滋地靠上椅背,给自己剥了颗花生扔进嘴里,目光望向窗外。 二楼雅间视角很好,正巧能看到楼下抚琴的行首,一双纤纤素手,在琴弦之上拨动,琴音便从指尖泄下。此时良音落定,赢得满堂喝彩。行首姐姐起身行礼告退,端的是妩媚娇柔,身姿袅娜娉婷。 千澜目送她下台离去,大堂中有片刻的安静,她忽然看向沈寂,“话说,大人今日进宫,皇上没为难你吧?” 沈寂喝茶的动作略顿,眼底的打趣意味明显,含笑道:“担心我?” “当然担心啊,常言道伴君如伴虎,而且扶凌门的线索在临清就全断了,眼下是进退两难,情况变得如此被动,皇上怎会不生气呢?” 千澜朝他眨眨眼,“大人正经点,谈正事儿呢!” 沈寂执壶给她斟茶,目光定在她身上,“不急,扶凌门这个炮仗已经点燃,什么时候响,会在哪里响是要看他们准备的火线够不够长,火药够不够多。眼下我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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