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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优点是跟利来一样算学好，会算帐，很会做生意，不怕将来利来败家吃苦。 还有一个优点，就是会拉关系，除了自己和唐氏，她似乎跟每一个人的关系都很好…… 算了，只要儿子喜欢，就睁只眼闭只眼吧，跟她一般见识会气死。 想到这里，丁持的气才顺一些，竖起耳朵听男人们说事。 他们正在说董平起复的事。 文官丁忧三年，实际上是二十七个月，董平已经丁忧完。 皇上想封董平为北大营三品参将，董平以自己身体不好力辞，说他不宜再当武官。 皇上看在董义阖的面子上，非常好脾气地又提供两个缺让董平选。 一个是刑部员外郎，一个是监察院御史，都是从五品。 董平选择了监察院御史。 这种官想讨嫌忙得紧，想混吃等死又轻闲得紧。 男人们虽然觉得董平年纪轻轻就养老有些可惜，但有两个侯爷爵位，有父亲的余恩，还得不到皇上完全信任，的确当闲职更好。 到了吃晚饭时间，丁壮才想起荀驸马来了，跟他说了两句话。 听说火绳枪的原理，丁壮一下来了兴致，埋怨道，“驸马爷真是，这么重要的事怎么不早说。走走走，去我的院子，这里太吵。” 丁壮和荀驸马、丁钊起身就走，丁钊又让人把他们几人的酒菜送过去。 荀驸马不客气地说道，“再给我准备间客房，我和老伯爷要秉烛夜谈。” 荀香暗乐，这种事交给驸马爹和丁壮爷爷，她就不用操心了。 饭后把客人送走。 丁利来和李倩倩还不想走，唐氏硬把丁利来拉走，李倩倩也只得跟着。 孙与慕和丁立春兄弟去了丁壮那里，荀香和张氏、薛恬几人清清静静说着话。 孙与慕后半夜才回紫轩，荀香被吵醒，“怎么才回来？” 孙与慕笑道，“爷爷和岳父都觉得火绳枪可行。他们商量，再找两个手艺好的金工师父，等到四月底壹博兄成完亲，就回北泉村试制。 “若岳母要跟去，会提前让人去修缮宅子。时间紧，暂时把丁宅东院给岳父母住，西院祖父住……” 荀香微愣，“去北泉村试制？” “嗯，爷爷想回老家看望祖母，岳父想去胶东游玩，那里有宝铁，又没有人打扰，一举数得。” 荀香笑出声，“还真是。” 次日早饭后，荀香和孙与慕去陶府，荀驸马继续留在丁府跟丁壮“攻关”，还要再找两个经验丰富的金工师父。 荀驸马负责设计，丁壮负责枪管和木托，金工师父负责其它小零件的制做和组装。 火绳枪攻关小组就这样成立了。 荀香和孙与慕来到陶府，陶婧带着儿子明哥儿也来了，邱望之下衙来吃饭。 荀香从乳娘怀里接过明哥儿逗弄着。 小家伙长得又白又胖，像邱望之多些，小鼻子也有些微勾，很是漂亮。他不认生，咿咿呀呀抓着荀香的一根手指往嘴里送。 逗得荀香笑出声。她又想起自己小时候被人抱着逗弄的情景…… 陶老太太笑道，“多抱抱，香香也生个这么漂亮的大胖小子。” 荀香红了脸。 孙与慕笑容更甚。他要继续努力，争取去战场之前让小媳妇怀孕。 陶翁听说荀驸马要去北泉村，笑道，“我和老太婆还商量着，过些时间就去北泉村住。正好，跟他们同行……” 家里儿孙已经安排好，外孙也不需要再担心，就去过他们想过的生活。 不说陶家人不舍，孙与慕和荀香也不舍。 老两口一个年过七十，一个年近七十，他们去了那里就不容易回来了。 陶婧道，“祖父干嘛一定要去那么远？晚辈也不好在跟前尽敬。” 陶翁摆手道，“你们不要劝了，我喜欢那里的山青水秀和宁静悠闲。以后我们死了，骨头也埋在那里。将来有时间，你们过来看我们便是。” 荀香一直想再看看北泉村，看看鸡头峰。 是亲眼看而不是在梦里看。 若陶翁他们在那里，以后真能找到借口回北泉村。 她说道，“我们一定找机会去看望外祖和外祖母。我娘可能会跟我爹一起去，外祖母也有人说话。” 听说东阳要去，有些伤感却不得不跟老头子同去的老太太也高兴起来。 “那感情好。” 转眼到了四月二十六，荀壹博娶亲。 荀香却不能去参加。半个月前检查出来，她怀孕了。 这让皇上皇后、孙家、荀家、丁家高兴不已。 不满十六周岁就怀孕，让荀香这个现代人有些接受无能。但想到孙与慕是独子，孙家盼孙心切，还是心喜的。 让荀香遗憾的是，两个哥哥娶嫂子她都不能参加。 孙与慕今天请了假，早早去了公主府，他和荀壹堂会陪新郎官去米府接亲。 巳时，孙家除了荀香和养病的老太太曾氏，所有主子都去东阳公主府喝喜酒。 锦儿背着一个包裹走进来说道，“郡主，奴婢要带着黑娃走了。” 说完，跪下给荀香磕了一个头。 飞飞和双双走了一个月没回来，荀香觉得它们是回鸡头峰了。 她决定让锦儿回北泉村。既能吸引飞飞和双双偶尔去北泉村玩玩，也能让人送信回来告之它们的行踪。 黑娃更老了，这一个月都无精打彩的，无论怎样哄它都不成。荀香猜测它想回老家，让锦儿把它一起带回去。 锦儿还会把小丫头绢儿带去。绢儿只有九岁，以后把照顾飞飞和双双的工作交给她。 荀香走出上房，黑娃已经被绢儿牵来前院。 荀香非常不舍，黑娃从小陪她长大，这一别不知还能不能再见。 黑娃或许知道以后见不到小主人了，哭得厉害，抽泣声都听得到。
第六百七十三章 董爹爹 荀香也落泪了，她蹲下顺着黑娃的背说，“宝贝不哭，老家有你熟悉的家和山山水水，爷爷会回去陪你，飞飞和双双也会回家跟你玩。好好活着，以后我抽时间回去看你。” 荀香牵着黑娃的绳子走去院外，再把绳子交给锦儿，看着黑娃一步一回头地消失在前面的那片粉墙后。 除了飞飞和双双，荀香决定以后不再养狗和猫了。它们寿命短，看着它们走到生命尽头，太难受。 想到飞飞，荀香的心又有了一丝安慰。老鹰命长，还有鸡头峰的灵气滋养，它和双双一定能活得长长久久。 荀香抹去眼泪收回目光，头顶的小花一簇簇点缀在绿叶之间，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着淡紫色光芒。 放眼望去，院子里的飞檐翘角如飘浮在紫色云端。 不管哪里，都比不上北泉村的那个家。 罗儿劝道，“大奶奶，虽然是初夏，日头也足，莫中了暮气。” 荀香回屋坐在炕上发呆。 次日，荀香去了公主府，今天新媳妇认亲。 五月初五，东阳公主、荀驸马、丁壮、陶翁夫妇坐船去胶东临水县。 因为有东阳公主，官府专门派了一条三层大船和许多官兵送他们。 这三家的人都与孙与慕有亲，他请假把他们送至码头。 昨天荀香回丁府陪爷爷说了一天话，祖孙两人手牵手在廊下散步。 丁壮喜欢孙女，希望三个孙子能给他生个重孙女，却不希望荀香生闺女。 主要是怕她再生个带香的女孩儿。 带香好，但体质太特殊的人大多命运多舛，比如贤德皇后，董如月，芳儿。 之所以荀香身带异香无事，是因为她有极旺的命格，这种命格的人一千年不一定能出一个。 荀香深以为然，她也不愿意她的后人带香…… 丁壮望着天说道，“老了，年轻时那些争强好胜的心思已经没了。如今家里这么富贵，后人不一定要有多聪明，只要身体好，稳妥，活得平安高兴就好。 “现在想想，若你出了什么事，爷兴许已经死了。” 荀香笑着看看他，那个最爱吹牛的丁红鼻子终于通泰了。 荀香想起前世苏轼的一首诗：人皆养子望聪明，我被聪明误一生。惟愿孩儿愚且鲁，无灾无难到公卿。 董爹爹和董娘亲也是这样期望董平的。 这就是长辈经过大彻大悟后的想法吧…… 一下子送走这么多亲人，荀香怆然若失。 还好这里还有孙与慕，有丁钊爹爹、张氏娘及四个哥哥…… 吃完晌饭后，荀香想做梦梦董爹爹。 她不能跑步，只能喝热水。现在天气热，几杯热水下肚就能出汗。 她让人拿来一壶热水晾着，又道，“我困了，你们在厅屋里守着，莫让人来打扰我。” 窗上糊的是窗纱，透气。为了防蚊虫，小窗一般都是关着的。 几杯热水下肚，荀香立即大汗淋漓。 她躺去床上。 此时董爹爹和董娘亲不一定在一起。从内心来讲，荀香更愿意梦到董娘亲。 但她还是选择梦董爹爹。 董娘亲在大后方，不会有危险。而董爹爹，很可能正在打江山。 他已经离开大黎两年半，距明远大师与他见面的时间还有两年多。不知他的江山打得如何了。 荀香想象着董爹爹的样子，默默呼唤着，“董爹爹，董爹爹……” 一阵黑暗后，眼前开阔起来。 湛蓝的天空飘浮着几抹白云，阳光亮得刺眼。 这里是海外的天空，却与大黎天空相差无几。 镜头慢慢下滑，无边的大海上有近百条战船。有大型船，也有中型和小型船。船上挂着大帆，正乘风破浪地快速行驶着。 船上有大炮，大型火铳和强弩，还有许多拿着火铳和弓箭的士兵。 士兵的服装有些像大黎戎装，又不完全像，包脑袋的帕子有些像东南亚那边人的包法。 董爹爹应该是占据了东南亚的哪里，再把那里当根据地，去攻打另一个地方。 镜头落在一条最大的船上。 船的高台上站着几个男人，中间男人拿着一个单筒望远镜望前向。 他旁边的人荀香认识两个，一个是韩启，一个是洪大个。 男人把望远镜拿下来，正是荀香日思梦想的董爹爹。 荀香情不自禁喊出声，“董爹爹。” 董爹爹指着前方说了句什么，几人都笑起来。 看样子，他们非常轻松，似乎胜利指日可待。 跟那几人比起来，董爹爹的皮肤没有那么黑和涩，胡子和衣裳帽子一丝不苟，依然那么儒雅英俊。 不说别人，就是韩启看着都像他弟弟，看着只比他小几岁。 见他们这样，荀香长松一口气，梦里都在笑。 对着那张脸，直至荀香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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