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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厮分两种，一种是签死契，到了年龄由主子许配给谁就嫁谁；另一种是签活契，五年或十年，时间一到就能离开。 签活契的小厮，嫁娶主子不管，而签死契的小厮，结局只有四种：一给主子当小侍，二嫁给府里的管事，三嫁给同等级的奴仆，四犯错被发卖。 在钰王府，小厮们最想嫁的就是护卫。护卫有品级，八品到五品，对世家公子而言不够入眼，对小厮却是顶顶好的选择。 “你们长得好，性子好，还有一技之长，看上谁只管跟我说，到时让王爷去探探口风。不是明媒正娶，我可不放人。” “多谢王君。” 几人嘻嘻哈哈继续说笑。 过两天，大皇女跟叶氏上门。 叶氏听说刘雨润反应大，特意让人准备开胃的辣酱。 刘雨润见到他很开心，两人在屋里说贴心话，叶氏问他可有准备给钰王身边添人？ 刘雨润愣住了，半响才摇了摇头。 “我看老五也不像是守不住的，若是无意也就罢了，若是有心还是要选知根知底的，千万别让外头的人进府。” 叶氏这话说得不好听，却是大实话。世家大族里，主君身体不方便，是要主动为妻主安排小侍，这是规矩。 “我还没来得及问王爷的意思。”刘雨润手足无措地揪着衣摆。 “这种事早点说开的好，省得心里惦记，还不舒服。” “嗯，多谢大姐夫提醒。” 大皇女妻夫离开，秦玉汐掀开帘子进屋。刘雨润坐在榻上锈鞋，小小一只，还没巴掌大。 秦玉汐跟往常一样，伸着胳膊要抱他。刘雨润歪着头往后仰，不给她抱。 秦玉汐嗅了嗅身上穿的袍子，以为他嫌弃沾酒味，于是进内室换掉。没想到衣服换了，脸洗了，牙刷了，刘雨润还是不给抱！ 秦玉汐皱了皱眉，仔细想想，今日巳时起床，用午膳，散步，下棋，末时大姐登门。 难不成大姐夫对他说了什么？ 秦玉汐把小厮赶出去，然后把刘雨润抱在怀中，小声哄道：“出什么事了，是不是小家伙在闹你？” 刘雨润抿着唇，伸出食指用力点她的额头说：“她很乖，才不闹我，闹的是你！” “小人冤枉啊，还请刘大人明察！”秦玉汐捧着心口，用非常夸张的语气说话。 刘雨润被她逗得开怀大笑，笑完才意识到自己在生气，赶紧冷着脸。 “求求大人给点提示，小人实在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 “你……想不想往房里添人？毕竟我现在不方便伺候。” “你呀你，是不是忘了我说过的话？下次再这样，我要打你屁股了啊？” “你不生我的气？” “不生气，现在难受的人是你。大姐夫又不知道咱们的情况，他的话听听就成，别往心里去。” “你是我一个人的。”刘雨润紧紧抱住她，因为她对自己太好了，所以才会患得患失。 他不愿意跟别人分享，反正京城早就有人说他善妒，可那又如何？ “嗯，我是你一个人的。虽说同房不方便，但还是有旁的法子可以纾解……”秦玉汐对着刘雨润的耳朵吹气。 刘雨润瞪大双眼道：“我就知道，你肯定忍不住这么久！” “我只对你不能忍，其他人宁可不要。” “我可没给你灌迷魂汤。” “谁知道呢？可能上辈子我对你爱而不得，这辈子好不容易在一起，肯定要好好讨好你。” “油嘴滑舌。” 刘雨润心情好了，秦玉汐也开心。 第二天，刘雨润让徐叔跟孙叔给府里的小厮紧紧皮，以防他们起了不该有的心思。 几个贴身小厮不需要操心，其他人就不一定。有些人，仗着几分好模样就想爬床，得赶紧收拾了，省得平白恶心人。 不知不觉中，世安院二等、三等小厮换了好几个人。秦玉汐根本没记住他们的模样，更没注意到换人了。 时间就这样静静流逝，转眼就到二月。 阳春二月，万物复苏，柳绿花红，莺歌燕舞，大地换发出勃勃生机。 刘雨润身体越来越重，平时呼吸都觉得困难。秦玉汐天天按时回府，什么聚会、酒席都不参加。 如今整个京城都在传她是夫管严。 “钰王真丢女人的脸！” “我看不是钰王丢脸，是王君善妒！” “瞧不出来，王君手段这么厉害！” “有些人啊，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苏云景路过时，听到有几个人在说酸话，忍不住反驳。 “哟，这不是善妒的苏夫郎嘛？听说你不许自己妻主纳侍，还把人家表弟赶回老家，啧啧，真是人丑多作怪。” 苏云景之前坠马，额头上有道食指长的疤痕。现在疤痕很淡，抹上脂粉完全看不出来。 “可我威武霸气的妻主，还就愿意守着我这个丑人过日子，你们羡慕也没用！” “你——” “你妻主昨日从春花楼赎了小倌当外室，这都第几个了？好像是第六个，你还不知道吧？啧啧，外室都穿金戴银，你头上却只有一根银簪子，真是滑稽。”苏云景说完，所有人都安静了。 他母亲从大理寺少卿晋为大理寺卿，姐姐是刑部郎中。多年来，他一直跟姐姐、母亲查案，见多识广，岂是寻常贵夫郎能比？ 彭婷喜欢他张扬肆意的模样，故而婚后也纵着他，随他做自己喜欢的事，这便导致他的脾气越发厉害。 几人说不过他，只能悻悻离开。 “你可真厉害。” 苏云景回头，发现是艳丽地周嘉然，于是拱手道：“原来是周夫郎，让你见笑了。” “不如我们找个地方好好聊聊，我对苏夫郎很感兴趣。” “我对周夫郎也很感兴趣。” 两人携手进了内室，完全忘了今日恪王君宴请大家赏梅。 第108章太医确诊（与原网章节一致） 杜长生跟东云听说王君身体不适，急忙策马而来。等见着人，面色红润有光泽，没问题啊？ “恭喜王爷，贺喜王爷，这是有了！”杜长生经验丰富，不足两月的脉像，寻常人摸不出来，她却摸得真真切切。 刘雨润瞪大眼睛，这日盼夜盼，真盼来了，又觉得不真切。 秦玉汐也很激动，只是想到自己在吃药，怀疑杜长生看错了，于是沉声道：“你再认真瞧瞧，若是瞧错了……” “属下对天发誓，神仙来了这也是滑脉。”杜长生信誓旦旦，恨不得立即跪下。 “王，王爷，或许是上个月下雨，药潮了效果变弱，也或许是您体质特殊？”东云想起王爷的情况，赶紧解释。 “对啊，药都是因人而异，或许您吃多了，身体产生抗性——”杜长生也急忙帮腔。 秦玉汐冷冷看着她们，怎么看都觉得不靠谱，于是让陈思佳去请太医。 陈思佳动作很快，不出半个时辰，两名经验丰富的老太医就坐着轿子匆匆赶到。 两人给宫里贵人看了几十年脉相，一上手就知道是有了。 “恭喜王爷，月份虽浅，但的确是怀上了。从脉象看，还算平顺康健，只是没坐稳，得多加注意。” “有劳两位太医。”秦玉汐颔首。 笑云把太医领到旁边写安胎的方子，顺便嘱咐她们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秦玉汐走到刘雨润身旁，握住他的手说：“这会儿尚未坐稳，咱们过段日子再说出去，你觉得如何？” 刘雨润点了点头，以汐儿的身份，若是说了，指不定京城中想搭上关系，溜须拍马的人踏破门槛。再说，他本就不爱应酬。 “得找两个年长的过来伺候，惜文他们没经验，磕到碰到就不好了。” “你安排便是。”刘雨润声音软得一塌糊涂。 秦玉汐让笑云去安排，同时命东云跟杜长生暂时回府里住着。往后刘雨润吃的所有汤药，必须由她们亲自确认。 两世为人，她终于有了自己的孩子。此刻真恨不得跑到府外大吼：“本王要当娘了！” 小厮全都退下，秦玉汐小心翼翼将刘雨润拥入怀中，过了好久才分开。 刘雨润低头手指紧张地扭在一起，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觉得鼻子很酸。 “里面好像在动？”秦玉汐不确定地说。 “我是饿的！” 刘雨润把她的手扒开，脸颊慢慢变红。这两天没胃口，这会突然觉得饿了。 秦玉汐也反应过来，急忙让守在外面的惜文传膳。 惜文动作很快，不出一炷香时间，厨房就做好了细软的鸡汤面送过来。 秦玉汐不饿，就坐在桌子旁边看他吃面，喝汤，面颊鼓鼓的，可爱极了。 刘雨润吃了小半碗就停下，秦玉汐没在意，就着他剩下的面吃完。 第二天上朝时，众人发现钰王满面春风，似乎遇到喜事。若说她平日见人三分笑，现在可就有八分了。 近日朝中大臣纷纷催促女皇立新的皇太女，女皇烦不胜烦。朝中分成三派，武将支持秦玉清，勋贵支持四皇女，苏家支持六皇女。 秦玉清为了增加筹码，准备迎娶宋妙蓝的儿子为侧君。等六皇子跟周如玉成婚，她身后便有兵部、户部、工部支持，足以跟四皇女抗衡。 上个月，女皇把在北合屯田的户部右侍郎方海梅晋为工部尚书。方海梅的嫡子是秦玉清的正夫郎，方家会支持谁，一目了然。 英国公为了破坏她的计划，提前召见宋妙蓝。宋妙蓝年轻时得到英国公提携，这会儿便是还人情的时候。 她是欣赏三皇女，只是欣赏不足以把整个家族搭上。三皇女势力太弱，更何况女皇意属的是六皇女，她决定保持中立。 如今朝中还有一个人很关键，那就是文官之首的魏国公。自从皇太女被毁容，魏国公接管礼部跟吏部，可谓权势冲天。 不论是秦玉清还是英国公，甚至苏家都在争取她的支持。可惜的是，魏国公被女皇警告过后，做事更谨慎，不偏不倚谁都不得罪。 朝中保持中立，也就是坚定追随女皇的大臣有：魏国公、赵蓉、宋妙蓝。其他人都在相互攻奸，今日我举报你欺压百姓，明日你举报我贪污渎职…… 女皇乐得看她们争斗，目前外敌安静下来，她准备腾手收拾野心勃勃的宗亲们。 康亲王很有意思，一方面出银钱资助三皇女，另一方面又跟英国公合作。也就是说，她一个人压两块宝。 秦玉汐让人把顺亲王通过当铺给秦玉清转送古玩字画的事向孟诗雨传递。孟诗雨是女皇的心腹，去年从太仆寺卿晋为刑部右侍郎。 虽说她跟秦玉汐关系不亲近，但毕竟是自己的外孙女，哪有真的拒之千里，无非是做给女皇看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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