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琅建国后,云王亲赐苏家,大将军王府。 异姓王府。 其地位与云王府不相上下。 而云王府病弱霁月世子未入宫,皆因其身子羸弱之故。 自云琅建国,迁都至曾经的大秦皇城而今这云琅国琅京至今九年,云王府世子露面的机会。 屈指可数。 如此两人,本该是一人被新皇口谕勒令与府中,而另一人常居云王府后院清风居内。 可此刻,这两人竟一同出现在琅京最繁华多彩的‘逍遥居’中。 …… “哎哎哎,都回来,回来,公子还没开玩呢!都走什么走,怕公子短了美人儿银钱不成。” 逍遥居,云琅国最有名的红楼,逍遥客居之地。 五年前所开,就开在琅京最繁华的北阳街上。 此楼的前身便是那幅清君侧上所言大秦宣冶帝为宠姬所建奢.靡莺歌台,纸醉金迷。 逍遥居从最初的名不经传到如今的红遍云琅,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成为琅京城数一数二的逍遥之地,只用了短短三年时间,而今又过两年,已成为了琅京一处醒目的红楼之地,比之前朝莺歌台,更为奢华。 平日之时,这里从来客不绝,日夜笙歌,只在今日,新皇登基,红楼之地,自当闭客。 可就是今日闭客之日,逍遥居三楼窗棂中传出那般一语,一只白皙玉手自窗棂伸出,玉指柔荑,想要抓住那从窗棂走过的各个妖娆红娘。 “哎,灵美人儿,花美儿人,都别走啊!别走啊!公子这才刚至,你们是否太过绝情啊!” 手抓不住,这声音还不停歇,雌雄难辨,嘁嘁哀哀之感,自己竟被美人儿这么抛弃了的悲泣之声。 手中折扇都拿不稳的掉落窗棂外,落在地上发出一声哐当响。 “我说苏大小姐,您大人有大量,今日可否放过奴家的这些姑娘们,您是天有老子罩着,可奴家这逍遥居实属不易,您且行个好儿,今儿个您这酒水奴家自掏腰包,可行呢!” 一声淡淡的妖娆揶揄之音,逍遥居的欢娘捡起掉落的折扇,从窗棂递进去,却无人接住,而是从她身后阁门中传出来轻浅脚步声。 出来之人,少年男子扮相,一袭荧红色长袍,衣摆上绣朵朵大红花,看不出什么花,却很妖艳。 一头浓稠似绸缎的乌黑长发高高束起,灿红的束发缎带,那张白皙嫩润似碧玉的脸蛋,怎么言说都无法来完美诠释,只能用一个字概括。 艳。 棱角分明的精致瓜子脸,一双秋水桃花眸,眼尾淡淡桃色,天生的桃色,并非是胭脂渲染。 这双明眸,最耀艳的桃花眼,天生自带艳色。 如此之人可谓上天赏的脸蛋,靠脸就能吃饭。 额前絮絮碎发刘海遮住了他一半的眉眼,剑眉俊丽,轮廓分明,双臂环抱好似没骨头一般背靠着阁门,就这么瞅着窗棂边给他递折扇的逍遥居主事欢娘,嘴角更带出坏坏之笑。 愈发雌雄难辨。 如此之多之艳,惊艳绝伦,却都艳不过他那碎发刘海之下若隐若现的一朵艳魅之花。 此花红艳娇媚,就绘画在他的左眼眉梢之上,形似百合,却不是,而是有着魅幻之称的曼陀罗花。 红曼陀罗,此花剧毒,所出气味,味道独特,具有迷人魅力,而最大的魅力便在于致幻。 如此看着欢娘,只笑不语,明明只是一个十五六的小姑娘女扮男装,可却再次让欢娘浑身都觉被此花气味包裹,差点迷离眸光。 立马反应过来。 拍了拍自己嘴角。 惊露浓浓懊意。 “哎哟,您瞧奴家这记性,这不是咱们萧大公子嘛。” 苏娆面上笑意快速一深,刚刚还只是那种坏坏笑意,此刻更带了欢愉挑逗,拿过欢娘手中折扇刷的一开,一手揽上了欢娘肩膀。 “欢美人儿啊!既然这其他美人儿都走了,那就由欢美人儿来陪公子玩儿吧!比起那些美人儿,其实公子还是最疼欢美人儿的。” 折扇又一合,直接挑起欢娘下颚,眼角桃色晕染渲开,一颦一笑都带着天生的艳色。 媚色勾魂。 欢娘久经风月之人,风情万种,妖娆多姿,她自问所见青年才俊、貌美之人只多不少。 可此刻瞧来,明知眼前之人是乃女儿之身,可却还是控制不住的让心给漏了一拍,并非是她心思不正,而是这已无关男欢女爱之感。 世人都道,苏家有女,其颜丑陋,可吓三岁稚子夜半啼哭,可谁又知,当其遮了那道难看丑陋的疤痕后,竟会是如此的惊艳夺目。 一举一动都能让人望而痴迷。 如此之天人,恐也只有那久居不出的云王府霁月世子可堪比拟。 苏娆挑逗着欢娘,不曾察觉,就在她对面一间窗棂后,一道月华身影安静驻足在此。 一头浓长墨发及至腰间,只一条月华缎带系住,身形笔直修长,显得他的身子愈发有些单薄,单手后负目视着窗棂,却被眼上所蒙那白缎遮挡,什么也看不见,只能用耳听。 月华衣袍,上绣精致纹绣、勾勒,这么安静站着,没有什么多余动作,却人如其名。 风光霁月之姿。 暖春之晨清风,早夏之夜月明。 隽雅惊华,俊美无双。 如此安静注视,玉颜隽美,芝兰玉树,周身却又觉一种溟濛之感,似那高空浮动的缭绕雾云,氤氲仙泽之韵,只可远观注目,不敢亵渎其半分荣华。 “云凌,她是否有双很美的灿艳明眸,哪怕只随意一个笑容,也能让人为之着迷。” 缓缓开口,以声阅人,霁月世子的声音,似娟娟溪流,潺潺绯然,清凉,却又缱绻,好似那清澈见底的溪流被蒙上了一层雾纱轻幔。 不愿将自己彻底展露。 “主子,她确实有一双很美很诱惑的眼。” 身后一步距离,贴身护卫云凌,一身黑衣,面色冰凉无感。 “可她会是主子要找之人吗?自她以萧公子的身份出现后,属下查找这三年来,她确乃苏家女无疑,并无任何不妥,主子确定吗?” 苏家有女,其名苏娆,纨绔好色,乖张不化,儿时因好世子之容,夜色沉暮之时又欲翻墙偷来清风居,偷窥世子尊容,却不慎摔落,面朝地,在额间留下一道难看三角疤痕。 小小年岁便如此毁了那副精致玲珑之容,此后几年几乎未再踏出府门半步,只听大将军王府传出言,苏家女毁容后,那纨绔性子收敛了大半。 对外虽说几乎再未踏出过府门,早已乖巧,可却每每总有人瞧见她的身影出现在那些俊俏士族公子府门外。 来回徘徊。 直到三年间,琅京凭空出现一位萧公子,其姿容惊华堪与世子比拟,那一手奇特的化妆之术更出神入化,一时间为琅京众女子所追捧。 苏家女闻之,当即缠上萧公子,更扬言要将其娶回家。 只为她一人着装画颜。 此事,当时可乃琅京一大言谈。 好在最后皇后娘娘下得懿旨,萧公子乃琅京名流,不可辱之,萧公子得皇后娘娘如此庇佑,才不至于被那纨绔好色丑女抢回府中。 糟蹋。 而萧公子也气性,不怕得罪大将军王府,直接放下扬言,此生之世,只要他在琅京一日,就绝不会为苏家丑女化妆,遮其丑颜。 第4章 她是娆娆(二) “是与不是,一试,便知。” 一语低喃,霁月世子转身走进内,明明看不见,却能精准的找到桌椅,为自己斟一盏茶,动作优雅的品茗,完全无一点眼盲之态。 若非他眼上那醒目的白色蒙缎,谁又会觉他双目失明。 如此坐着,眼虽被蒙,可那精致隽美的轮廓,薄而适中的皓唇轻浅掠过杯盏,一举一动无不隽美惊华之姿,陌上如玉,世子无双。 霁月世子,哪怕眼有盲疾,身子羸弱缠绵,却仍无法挡住他这一身荣华,眼上那条白色蒙缎不仅不觉落色其容颜,更为其增添一分浓墨。 就似一副山清水秀之图,一笔划下一抹浓,其意境愈发深远悠扬,潋滟了娟娟清透,厚重了缱绻之感,比之只是山与水的单调清秀,更显朦胧。 溟濛之感,更加热忱,也更加吸引。 云凌并未帮霁月世子做什么,走过来继续安静的候了一旁,只是目光落在霁月世子身上,见那眼上所蒙白缎,心底总是会生出一抹惋惜。 主子如此惊华之人,可却… 云王府云老王爷,乃刚驾崩云王同母胞弟,新皇瑜皇嫡亲王叔,九年前,云王与其长子云瑜带领苏家一众将领和澹梁与诸暹两诸侯国联合发动兵变之际,云琅诸侯国之地便由云老王爷亲自坐守。 固若金汤。 云老王爷与其爱妻恩爱白首,鹣鲽情深,膝下只育一子一女,儿子随云王父子出征,却不幸战死与大秦皇城,所幸为云王府留有一孙,不至于让云老王爷这一脉子孙断绝。 云王登基建朝后,觉愧对王弟,他未曾保护好侄儿,殒命大秦王城,遂特赦封其九岁幼子云霁为云王府世子,尊称:霁月世子。 霁月世子小小年岁已满腹经纶,七岁儿时便以一册‘辨赋论’打败云琅诸侯国儒学大家。 云琅建国后,十三岁时又以一书‘战事策’惊挫各路群雄战将,为三国所惊叹赞誉。 云王更亲言:‘少郎天才,云琅苍穹之光,一人可抵千军。’ 此言出,霁月世子风光大作,哪怕身子羸弱,也成为了三国众小姐女子所痴迷追捧之标准,更有甚者扬言,此生非霁月世子不嫁。 可这些荣耀,与霁月世子本身什么都不是。 根本激不起他内心半点涟漪。 霁月世子也并非一出生就羸弱,他在九岁前身体一直很好,小小年岁,武艺才情已是同龄孩童所不能比拟,天才二字都觉落称。 可或乃天妒英才,就在云琅建国初期举国迁至琅京都城之时,遭大秦漏网之鱼暗中前来报仇,霁月世子不幸身中剧毒,命悬一线。 云王与其弟云老王爷遍请名医,整整一年时光才保住其一条命,却落下如此羸弱病症。 一双灿若星月的双眸更是因此而暗淡了光泽,再未有了少年郎的星河灿艳,熠熠光辉。 整个人,一蹶不振。 直到又两年后,他十三岁之时,夜半惊梦,其父与他托梦。 “吾儿,乃为父一生骄傲,身体之病痛,怎可打败吾儿之坚心,眸色无光,可只要心明,心,就是眼,吾儿之明心,比之那只能触及一寸曙光之眸,吾儿心,可纵观天下。” 此夜后,霁月世子憬然有悟,才明他因身体羸弱双眸无色而萎靡不振,有负父亲多年谆谆教导之心,实乃大不孝之举。 随即写下‘战事策’祷告父亲在天之灵,孩儿已明悟自知,往后定不会再一蹶不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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