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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云岚把手往袖子里揣了揣道：“就是去山上转转，挖挖野菜，打打柴，那我们走了，大冷的天，快回去吧。” 陈婆子也嘀咕道：“这大冷的天，一家子勤快人。” 又碰到几个阴阳怪气的：“怪道你们仇家日子过得，连儿媳妇都能吃三顿饭呢，这大冷天的还去山上捡钱。” 李云岚也不客气：“你家苦锥子豆腐吃完了？吃饱砸锅，山上钱多着呢，你们嫌天冷不去捡，还不让别人捡啊！” 几人听了没意思的都散开各回各家了。 仇得发扛着根扁担，腰间挎着柴刀准备往山上打柴：“三婶，理他们干什么？走我们一路走。” 仇得贵便搭着他的肩膀说昨天他娘发现了一种吃食，特别好吃顶饱，让他跟着一起去挖。 等到了地方，李云岚先是教他们怎么认野山药的藤蔓，叶子，和地上掉的山药蛋还有些干枯了一串一串的三角形的种子。 教完后就开始挖，仇得发在用柴刀刨了几下还没有看见就有些急躁了，拿过仇得贵的锄头两下就挖烂了一个，紫色的断面流出粘液，把他吓了一跳：“得贵，你来看，这是什么色？” 仇得贵上前看了一下道：“有紫的有白的，只要是这种毛须根茎就是对的，都长得奇形怪状的，别怕能吃的，我娘昨晚煮了，我们都吃了，好吃的很。”说完他还添了添嘴唇。 “小心点别在挖烂了，不然放不住。” 仇得发皱着眉毛：“这真的能吃吗？挺吓人的。” “不能吃我们大冷天跑来挖什么，不但能吃还能卖钱呢！” 仇得发在听到三婶说能卖钱，迅速弯下腰开始挖。 仇成才在捡地面上的山药蛋子，这些煮着吃也好吃的。 “老鼠也知道这是好东西啊，看这根都被吃了一半了。”柳氏嘀咕道。 李云岚听见了便说道：“老鼠咬过的就不要了，在埋进去。” 等这边山坡挖完了，又在附近找到了两棵，仇得发在不远处也找了一棵，再也找不到这种连成片的了，这野生的就是长得深，有的顺着石缝长，歪七扭八的。 在一棵松树下还刨出来两三个大黑疙瘩。 李云岚用刀刮了刮，露出里面的白来。 “这个怎么没有流粘液啊？”成才疑惑的说道。 是啊，这几个怎么没有流粘液呢？ “娘~娘快来看...快来...娘，你看这是不是上次那个老大爷卖的那个？” 李云岚拿过来一看，像，很像，也是这样一节一节的生姜样子，最头上一根杆，叶子像竹叶。
第三十三章 杀头猪 一家人在山上挖到下午，仇得发也挖了一袋子，为了感谢三婶他主动帮着背了一袋。 从村子里过，有的人家门开着就看见他们背的麻袋鼓鼓囊囊的，也看不见是个啥？ 想问问可人家已经走过去了，心里想着下次也跟着他们去。 到了家卸下口袋，仇得发便背上自己的说道：“等明天我来还口袋，我先回去了。” 柳氏便喊住他：“这个你拿着，外面的皮撕了吃，就是今天咱们挖的山药。” 仇得发也不客气，接过来撕去外皮就咬了一口，味道不错粉糯粉糯的还有丝丝清甜。 他高兴的背着口袋回去了。 “娘，这个怎么办？”仇得贵指着像生姜又像竹子的这个草药问道。 “先吃点东西，吃完了，你拿上这个，还有那几个黑疙瘩一起给老大夫看看，是药就卖，不是也省得我们背去县城了。” 仇得贵心急，拿了两块拳头大的山药就背着背篓走了。 “嗷……嗷……嗷嗷” 李云岚吃着山药听见外面有猪叫声，便往院门走去。 打开院门看见一个骡子车拉着两me头猪，那猪在笼子里嗷嗷叫唤。 李云岚便大声的问：“这猪多少钱一斤收啊？” 那屠夫吆喝着骡子停下来回道：“十文一斤，大嫂子家里有生猪卖啊？” 李云岚笑笑道：“我家猪小，再等等。” 屠夫也不恼又吆喝着骡子走。 她关上门喊道：“春花？咱家猪有多少斤？” 柳氏：“一百来斤一头。” “咋这么小？” 柳氏笑着说：“娘…咱这猪是黑猪，想它长得大，要喂两年才能有两三百斤，可谁家能白喂它们一年？” 这个李云岚也不懂，她想着要不卖一头，留一头杀了自家吃。 她班里有个贵州来的插班生，她说她们家以前过年杀一头猪，做成腊肉收起来，要吃一年的。 她爸以前也做咸肉，但是不熏直接挂在太阳底下晒干，店里倒是会进各地风味的腊肉熏鱼，像云南的火腿和金华的火腿味道就很不一样。 想起来就让人流口水，就这么决定了，卖一头家里杀一头。 天快擦黑时院门被人砰…砰砰的敲得震天响，柳氏刚打开门仇得贵就进了院子关上了门。 然后拉着柳氏就进了二房，端了凳子坐到老娘的身边。 众人看着他上扬的唇角和这一系列的动作，仇得福嘴快的问：“大哥你捡到钱了，笑成这样？” 仇得贵摸了摸脸道：“有吗？我笑了吗？哈哈…和捡到钱差不多了。”他从怀里掏出个荷包给李云岚：“娘，那生姜似得药材叫黄精，老大夫一两银子收了，还有那黑疙瘩叫茯苓，老大夫说一两茯苓一两金，一两茯苓一两金啊娘…那茯苓足足有二十三斤呢娘…你听清楚了没有？”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看着他，耳边回荡着一两茯苓一两金这几个字。 柳氏哆嗦着嘴：“那得多少钱啊？” 等仇得贵笑够了，他道：“说是那么说，到不会真的那么贵，老大夫让我送到县里的致和医馆，五百文一斤，十一两五百钱都在这了。” 是和捡钱没两样，这运气来了挡也挡不住，随随便便就能挖到茯苓。 小孩子们虽然不懂十一两是多少但能感觉出是很多钱了。 看着大人们高兴，她们也开心。 “那你咋不买些肉回来？” 仇得贵嘿嘿嘿：“我揣着这么多钱，一心只想赶紧回来，那里顾得上其他的。” “明天找屠夫回来杀头猪。”李云岚说完，两兄弟和柳氏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李云岚清了清嗓子道：“本来打算两头都杀了，想了想还是先杀一头吧！” 看孩子们都不吭声看着自己，她就有些生气：“怎么了，老娘做主杀头猪都不行了？” 三人头摇得和拨浪鼓似的，复又和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这一举动把几个孩子逗的咯咯咯的笑，珍珠和成功也跟着笑。 大人们也跟着笑了起来。 火盆里的木柴燃烧时不时发出噼啪的响声。 吃晚饭时李云岚说：“咱家杀猪，到时喊你大伯一家，村长一家，还有就是咱们家沾亲的，帮过我们家的，过来吃个杀猪饭，热闹热闹。” 仇得贵想了一下：“行，我明天去找屠夫和去通知他们。” 中间隔了一天，一早杀猪匠带着他儿子赶着骡车来了，称了一头一百四十一斤，还有一头一百三十九斤。 被请到的人家小伙子早早来帮忙抓猪了，一头赶到骡车笼里关上，一头被七手八脚按在条凳上，屠夫手起刀落很快大木桶就接了半桶猪血。 猪又被抬进大木盆里，开始烫猪刮毛。 刮干净的猪又被吊到梯子下，一劈两半，屠夫儿子拿了大盆开始处理猪肠子。 到底是专业人士，很快一头猪就被分成很多块。 院子里围满了看杀猪的人，小孩子在院子里到处窜。 胖钱氏提着一桶猪血去煮，等成了一块一块的血旺，李云岚让柳氏和小钱氏俩人提着桶去给没有被邀请的人家一家送两块血旺。 仇得福坐在猪肉旁边看着，怕谁趁乱在摸走一块。 李云岚掌厨，胖钱氏打下手，还有几个小媳妇也都在帮忙。 中午一大盆野山药炖肉，肥肉辣炒苦槠豆腐干，红烧肉，梅菜扣肉，蒜苗炒肉，猪骨萝卜汤，再有几个夏天晒的菜干放了猪油顿的。 三桌人，菜量十足，能用盆的都用盆，让他们敞开了吃。 众人第一次吃到野山药都不知道是什么，口感细滑软糯，让人胃口大开。 李云岚今天用的都是很肥的肉，她来这里这么长时间，很清楚的知道，村里很多人家上次吃肉还是分野猪的时候，肚子里都缺油水的很。 吃过饭，小媳妇们帮忙洗碗收拾，屠夫父子俩扣除杀猪的钱付了一千三百八十文，收拾了杀猪的东西驾着骡车走了。 小伙子们把自家的桌凳搬回家。 柳氏看着西屋地上的猪肉，抹了抹眼睛，今年这日子过得真是和梦里似的。
第三十四章 大雪 这几日起了大风，婆媳俩把腌好的咸肉挂在后院晒。 “那日孩子爹送肉去，如意还气呼呼的说杀猪那天没喊她呢。” 李云岚笑着说：“这天寒地冻的，来了乱糟糟的在碰着她，吃也吃不好，单独送些去，他们一家都能吃上一口。” 柳氏笑着说：“娘说的是。” “奶奶～你看这是什么？”仇明月拿着两个红皮橘子道。 柳氏看见就问：“这哪里来的？” 仇明月：“是大伯给的，一背篓呢？” 李云岚拿了一个剥开，皮挺厚的，放入嘴里，酸酸甜甜透心凉。 “挺好吃的，这都冬月了他哪来的？” 柳氏道：“我知道，在南坡后面有片野橘子林，只有到这时候才甜，如果摘早了酸的不能进嘴。” 南坡？ 柳氏从婆婆的眼睛里读懂了她想问的道：“离着远着呢，没事的放心吃。” 李云岚吃了一瓣就觉得冷的很，便和明月说：“少吃点，不行放火堆旁烤烤再吃。” 明月点了头转身往前院屋里去，李云岚又嘱咐道：“橘子皮别丢了，放着我有用。” 仇明月：“好的，知道了。” “得发怎么跑南坡那边去了，他也不害怕？”李云岚嘀嘀咕咕道。 “娘，都好了，咱们回屋吧。” 李云岚点了点头，这两天他们一直在山上找野山药，当然还有茯苓和黄精，可惜了都没找到。 晒干的女贞子两百文一斤也都卖了。 地窖里放满了白菜、萝卜、红薯、野山药。 到了二房屋里，一鼓热浪扑面而来，她搓了搓手进去靠在火盆边坐下。 “娘，我觉得腿好的差不多了，我这两天试着走了走，觉得还行。”仇得福说道。 “那也不能大意，这可是一辈子的事，这大冷天的没啥活要干，你就在家养一冬。” 仇得福喝着碗里的水，叹了口气。 明月剥了个橘子放在他手里：“二叔你吃，可好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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