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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退！” “不退！要打就打！” 即便被老人拦着，萧家青年们气势也绝不懦弱，应战声响彻四方。 隆城回来的萧家人苦口相劝道:“你们别冲动，陈家那边站在前边的几个混混头，前两日把隆城一家新开的网吧砸了，网吧老板都不敢把他们怎么样。” “前面那个刀疤眉，昨天把隆城永安街上的水果摊掀了，老板都不敢把他们怎么样，还得老老实实给钱“赔礼”，我们斗不过他们的，能退一步就退一步吧。惹怒了他们，以后走在街上被人套麻袋，打残了都不知道怎么回事。” 而且，隆城萧家人没说的是，他们在隆城那边也就做点小生意糊口。 要是在这地头上，惹怒了那几个混混头，回去只怕又得起风波。 老人们自然也想到了这层，当下更不能让年轻人鲁莽行事了。 不料，陈家那边的混混头陈百强，见萧家人有退缩动作，喊话喊得更嚣张猖狂了:“不怕被打残就来啊！” “来打我啊！” “对啊！有种就开打啊！你们不打，今天别想从这条路上过去！” “你们萧家不见棺材不落泪，去年没把你们打残废，你们今年还敢来祭祖，看来不给你们一场深刻教训，你们是不知道这条道是谁的地盘了！” “谁的地盘？” 一道低沉冷冽声横空劈来。 萧大壮和几个萧家少年开道，声音主人高大伟岸的身影，被萧家少年们簇拥着，闲庭若步，从人后步向人前。 被老人们拦住的萧家青年，见到来人也不挣扎了，顺手把老人拖一边去。 “年轻人有年轻人的解决方式，爷爷阿公们就好好待在一旁看着吧。” 敌我双方相距十米之处。 男人停下脚步，冷厉目光往对面扫一圈，右手随意抬起转了转，单手握拳，指关节响起的咔咔声，令人胆战心惊，如刀锋般削冷的薄唇，冷笑发声。 “想打架？” 冷冽声如刀似剑，赫然劈开箭弩拔张的紧张气氛，局势瞬间被逆转。 主动权易主。 全场鸦雀无声，死一般寂静。 陈百强看着眼前身穿黑色大衣，随便剪个平头都气势逼人，威风凛凛的男人，莫名心惊，他上个礼拜才从外地回来，压根不认识眼前的男人是谁。 等他反应过来，想问小弟了解下情况，往旁边一看，没人。 两个小弟已经不见了。 往后一看。 三四十个陈家人，全都后退了一大段距离，离他至少二十米开外。 手上握的锄头铁铲全都收回背后，或是走到路边铲草，锄草，动作极其勤快认真，一个都没空往他这边看。 刚才喊打喊杀的气势全没了。 两个小弟都跑到路边刨树根了。 陈百强也不是个傻子，意识到眼前人可能来头不小，清了清嗓子。 扬声问:“你是谁？” 男人薄唇轻启:“萧诚。” 清冷声落下的瞬间，毛毛雨似披上一层尖锐冰雹，打得陈百强浑身发冷。 但……他还真没听说过萧诚。 正想再开口，路边刨树根的小弟，冒着生命危险跑过来，凑近他耳边，颤颤巍巍开口提醒:“萧氏恶霸、新镇恶霸、平城恶霸都是他——萧诚！” 陈百强惊得一时说不出话。 小弟以为他还想找死，赶紧继续爆料:“我们老大去年在赌场欠何永利那笔钱，就是萧诚收走的。” “具体情况我不清楚，我只看到，上个月萧诚带着一群人到老大家里，接着“砰”的一声，跟打石场爆破那么大的震天声音，我从窗边经过看到，老大拿着麻袋四处装钱，什么桌椅抽屉，柱子房梁，地皮角落全搜刮了个遍。” “最后跪着给萧诚送钱，是他旁边那个男的接钱，走之前，那男的还踢了老大一脚，把老大的门牙都踢掉了。” 陈百强听完小弟的话，脸色由红转青，青转白，调色盘一样变来变去。 萧诚这名字他没听说过。 但恶霸这名号，隆城天天有人提，帮里的人提起更是个个脸色大变。 仿佛恶霸就是来收命的阎罗王，每次有人议论，都是寥寥数语，还东张西望，格外注意周围动静，生怕被发现。 “对面那萧诚就是恶霸？”陈百强咽了咽口水，不愿相信自己撞枪口上了。 小弟也不想相信，萧诚今年居然会回乡祭祖，但事实就在眼前，恶霸就在眼前:“他就是萧诚，平头，冷面杀神。” “背靠南市大老板。” 此话一落，陈百强脸色猛然煞白，比骨灰还白，双腿一软。 小弟连忙扶住，又抛出一枚炸弹:“强哥，萧诚是对面萧氏族人。” 第五十一章 诚哥帅炸了 恶霸，其实只是个代号。 南市大老板那边干的事，比他们这些小帮小派，残暴不止千百倍。 武器不同，气势都弱三分。 陈百强一想到，萧诚是萧氏族人，是他们去年打过的萧家人的族亲，整个人就控制不住颤抖，浑身上下抽搐。 他们这些小混混，在萧诚面前蹦跶，就是在太岁爷上动土。 活得不耐烦了！ “那，那那那现在怎么办？”陈百强不得不接受，眼前人就是萧诚，是恶霸，他确确实实在找死的事实。 陈家人也趋利避害，意识到危险就抛开他，不认他是陈家人的事实。 “我，我我我我也不知道啊！”小弟颤抖着小眼神，偷瞄对面一眼。 发现，萧诚虽然冷着脸，但好像，没有要动手打架的意思。 萧诚要是想打架，一般不会跟他们废话，直接上来就把人打到跪地求饶。 打到人老实了，才开始谈事。 可能…… 今天是清明节，萧诚回乡祭祖，所以，才收收收敛一点？ 小弟舌头颤到打结，捋了捋，才跟陈百强说:“要不，你递根烟过去试试？” “听说，萧诚要是收了烟，多多少少，会给两分面子。” 陈百强立马掏出烟盒:“你去给。” 小弟吓得推回去:“我，我面子不够大，他看都不会看我一眼。” 另一个小弟刨完树根，终于踉踉跄跄从后边跑来，哆哆嗦嗦开口:“强哥，族人都已经回到拖拉机上了，催你赶快搞定这边的事回去，否则慢了，慢了他们就开车后退，不等你了。” 陈氏祭祖的拖拉机车队，远远传来摇手碰撞的铿锵声，明显等不急了。 他们要后退！ 马上退出恶霸的地盘！ 小弟替族人表达完意思，立马往回跑，路上还摔了一跤，磕了一嘴巴碎石子，顾不上痛，连滚带爬速度逃走。 陈百强狂妄的气势早就被吓没了，听到小弟的话，更是心如死灰。 再不伏低做小当孙子，把事解决，族人可就直接走人，不要他了。 用力抹了把脸，把额头滴下来的冷汗抹掉，陈百强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烟，满脸赔笑跑去对面，弯腰赔罪。 “诚哥，都是一场误会，误会，我们马上后退让路，你们先走。” 萧诚瞥了眼双手递到面前的烟，目光冷漠散漫，片刻后，接过烟。 屈指弹了出去。 烟落地，被毛毛雨侵蚀，很快就变了色，死一般沉寂的烟褐色。 陈百强如遭雷劈，整个人从天灵盖凉到脚后跟，觉得自己死定了。 下一秒，却听到男人清冷声响起:“打了谁，给谁发。” 小弟连忙给陈百强使眼色。 陈百强去年还没入隆城帮，带头打萧家人却是事实，是该赔礼道歉。 递烟赔礼是男人的默契。 事小还行，若是大了…… 陈百强不敢往下想，赶紧把整包烟倒出来，一一分发给萧家人。 熟料刚派第一根，后面又传来冷声:“一人一包。” 陈百强顿时一僵，手被冻成冰一样直挺挺，收回也不是，不收也不是。 萧家青年原本正受宠若惊伸手接烟，听到萧诚的话，立马收回手。 他也要一包！ 陈百强却犯难了，去年打过的萧家青年有三十多个，一时半会儿，他上哪去找这么多烟，他又不是卖烟的。 收到求救眼神的小弟立马往回跑。 陈氏祭祖车队有八辆拖拉机，一百八十多人，少说也有一半人带了烟。 搜刮贡献三十多包，绝对没问题。 最后，确实没问题。 不过，是东拼西凑的杂牌烟。 经过萧诚地带时，小弟都不好意思，特意绕远了走，生怕萧诚又开口。 再搞不定，族人可就真的开车走，不要他和陈百强了。 好在，萧家青年也不是胡搅蛮缠之人，知道今天能收到这份迟来的赔礼，全都仰仗萧诚，自然就顺着意思过了。 还有什么不满，以后自己有本事，自己去讨回来。 现在，该回乡祭祖就回乡祭祖。 萧家老人们起初看到来人是萧诚，还心有不悦，觉得他肯定又要动手。 到时候萧家青年们，又得鼻青脸肿满身伤去见列祖列宗，丢脸。 出乎意料，今天这事，萧诚却办得漂亮得体，令他们刮目相看。 看来，恶人还得恶人治啊…… “诚哥。”返行路上，萧大壮老实憨憨递给萧诚一包烟。 大概知道萧大壮是萧诚小弟，陈百强也分了他一包烟，还是自己那包。 不杂牌的，而且还是新的满盒烟，除了被萧诚扔掉的那根。 萧诚垂眸瞥了眼，指尖挑开烟盒，随手抽了一支出来。 萧大壮立即掏出火机，给他打火。 橙红色火苗靠近，幻化出一张甜甜的笑脸，萧诚略怔，伸出去的手又收回来，烟别回耳后，转身留下一句话。 “烟你自己留着抽。” 萧大壮一脸懵，一头雾水，懵懵收回打火机和烟，挠了挠头。 他怎么觉得诚哥最近好像变了？ 烟抽得越来越少。 回家次数越来越多。 还有刚才，他明明看到，诚哥下车时，手往驾驶座下掏东西。 应该掏出来一把扳手才对，怎么开门下来时，却两手空空。 啥都没带呢？ 萧大壮摸了摸别在腰后的扳手，百思不得其解，想破脑袋都想不明白。 还是别想了，回去开车吧。 下车一趟回来，萧家少年们全都变得跟女孩们一样，开启叽叽喳喳讨论。 话题全都是:“诚哥霸气……” “诚哥太厉害了……” “诚哥一出场，陈家那些孙子全都被吓得屁股尿流……” “我跟你说，你没看到当时那大场面……诚哥简直酷毙了……强炸天啊……” 一扇打开的车门前，小男孩想爬上车，却被里面的女孩推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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