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愿参与任何政治党争,大燕朝廷有很多问题,必须颠覆重建方能解决,她能做的就是不蹚这趟浑水,尽量保持中立。 但人人都知道金山是她院里的俏奴,就在金山推怀王进殿的时候,她明显感受到了殿内的多重打量,让人如坐针毡。 她今日在宫宴里发作那通,看似是因为金山给自己戴绿帽而不爽,但猜忌这种东西,不会因为你的一些外在表现就放下,接下来的日子恐怕都会不平静。 不过她还是愿意给金山一个解释的机会。 “解释一下。”萧砚垂眸看向金山,这次她没有叫金山起身。 “属下该死。” 金山只说了这句,萧砚看出来了,关于解释的部分他并不想说。 “我要你解释!”萧砚认真的看向金山。 “属下该死。”金山还是这一句,“殿下对金山的帮助,金山没齿难忘,但属下此刻有必须要做的事,还望殿下成全。” 萧砚冷笑了一声,这还是她来这个世界后第一次被背叛,还挺有意思,金山是个人才,对朝廷争端的悟性高,还武功高强,难道这就是怀王的男主光环,就算她投入再多,也不及怀王吸引力大。 “金山,你知道我那么多事,你觉得我会放过你吗?”萧砚冷眼看向金山。 金山沉默了片刻,“属下自知罪该万死,还请主子宽限段时间,过段时间属下自会回府领死。” 萧砚意识到金山可能遇到了棘手的事,“到底什么事?如果合理,我会出手。” 金山依旧跪在地上,一言不发,萧砚知道再问也问不出来。 “罢了,你走吧,去伺候你的新主子。” 萧砚摆了摆手,既然争端不可避免,那就入世吧,她萧砚绝没有逃避一说。 金山站起身来,给萧砚行了个礼,转身往宴会大殿走去。 “等等。”萧砚叫住了金山,“怀王的腿,是不是真的。” 虽然她没问什么是不是真的,但金山跟了萧砚那么久,当然明白萧砚在问什么。 “是真的。” 得到了肯定的答案,萧砚暗自叹了口气,还是没能避免。 今晚的夜色很暗,黑夜也掩盖不了沉重的乌云,像是风雨欲来,萧砚静静的站了很久,她在思考来到这里后所做的一切是否有意义。 她来到这个书里的世界,但这里给她的感觉又不像书,每个人都鲜明有特殊,都有血有肉,过去她只想以看客的身份看待这一切的发展,自以为洞察了一切。 但来了这么久,她早就有感觉,这里不是书,这是一个真实存在的世界,虽然不知道这个世界里的内容是怎么出现在书里的。 “王兄叫我所谓何事?” 熟悉的声音打断了萧砚的思绪,是苏冕,她躲在树后,粗壮的树刚好能挡住她的身躯。 苏桀来回打量着苏冕的那身豪装,“你这身打扮倒也价值不菲,父汗还怕你在大燕会受委屈,如今看来倒是我多虑了。” 萧砚听到这里不免冷笑一声,这身是她强行给苏冕换上了,此前苏冕同她去接漠北使臣时穿的那件及其寒碜的鹤氅他怎么不说。 苏冕在大燕过什么日子,随便找个宫女一打听都能知道,这当哥哥的却只凭件衣服就断言苏冕过的事好日子。 “劳父汗担心了。”苏冕的语气依旧平淡,没人能知晓他此刻在想些什么。 “你虽自幼在大燕长大,但你依旧是漠北儿郎,守卫漠北,扩张漠北是你的职责。” “苏冕明白。” 萧砚直觉苏桀接下来的话不是什么好话,但却没想到他会大胆到如此地步。 “怀王受伤,正是漠北进攻的好时机,你在燕为质这么多年,也是时候回家了,当此时漠北还在和大燕谈和,我们需要一个理由。”苏桀继续说道。 “苏冕愚笨,王兄不妨直说。” 苏桀沉默了片刻,才缓缓说道,“大国纷争,你估计也不懂,你记得,此后不管发生了什么,你都要说大燕亏待于你,对你诸般羞辱......” 后面的话还有很多,包括要苏冕怎样描述自己受到的羞辱,大燕不把他当人看的种种控诉。 空气很沉闷,沉闷到像是失去了所有的氧气,苏桀以为苏冕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傻白甜,所以交代的事很详细。 他是想要借苏冕挑起事端,好趁着怀王重伤这个时机出兵,也确实如苏桀所说,大燕北部防线,只有怀王值得忌惮。 虽然萧砚知道苏冕听话的外表都是装出来的,但还是不免心疼他,不管是在异国他乡,还是面对自家人,他都免不了被利用殆尽的命运,这天下,他从来没有选择。 “天下太平不好吗,王兄”苏冕的话听起来有几分天真。 苏桀的语气冷了下来,反问道,“我和你说这么半天,你不愿意?” “苏冕不敢,但苏冕不愿意。”苏冕垂下头,语气难得严肃。 “现在已经晚了,如果你不按照我说的做,那位经常去皇宫看你的小侍卫会怎么样我就不知道了,听说他可是齐王萧砚床榻上的人,你说我要是告诉齐王这事,他会怎么处理他那小情郎?” “你敢?”苏冕语气前所未有的狠厉。 苏桀轻甩衣袖,冷哼了一声,接着道,“看来你是很在乎了,想来应该知道该怎么做。” 说完苏桀便转身往宴会厅里走去,走了两步后还轻啐了一声,“呸!不要脸。”
第19章 阴谋 萧砚站在大树后,等两人都走了才出来,苏桀离开时说的那句话莫名的让她感到不安,不知道他给苏冕准备了什么陷阱。 她甚至都来不及消化金山背叛她的消息,便再次往宴会大殿赶。 “砰!!”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萧砚走的急,路过宫宴大门时不小心撞到了个宫女,她揉了揉肩膀,随后摆了摆手,示意无碍。 “退下吧。”萧砚淡漠说道。 “多谢殿下恩典。”宫女低下头,给萧砚行了个礼。 萧砚本想径直往宴会厅走,但在离开前不小心瞟了一眼宫女,发现了些许端倪。 这个宫女长的极为高大,鼻梁十分挺拔,行礼时的姿态也不太对,不管是外貌还是体态,这个宫都不符合选拔要求,这是国宴,用于接待使臣的国宴,不可能会范这种低级错误。 萧砚勾起宫女的下巴,用她惯用的纨绔姿态打量着宫女,“叫什么名字?” “奴婢月和。”宫女低声回答。 萧砚正打算继续追问,宫宴大殿内却传来了惊呼声,想到苏桀离开时说的那句意味深长的话,萧砚不敢耽搁更多的时间。 她朝宫女点了点头,随后随便叫来把守宫殿的两个侍卫。 “绿水在外殿等候,把此人交到她手里,就说是我吩咐的。”萧砚敲打着侍卫,“可别给本殿搞砸了。” 萧砚看上皇宫里的宫女也不是一次两次了,皇上也很纵容他,侍卫只当萧砚又看上了新的猎物,应声将还欲挣扎的宫女押了下去。 萧砚再次跨入宫宴大殿,就看见一只鹰隼正在殿内盘旋,众人惊呼只是因为这只进贡的鸟,那是一只本该翱翔在宽广草原的猛禽,现在却被细长的绳索捆绑着,斡旋在这狭窄的宫殿之内。 看到苏冕没事,萧砚不禁舒了一口气,快速的回位坐下,专心看那只低飞的鹰隼。 萧砚不禁暗笑了一下,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她和那鹰隼也没什么区别,看似要风得风,荣华富贵应有尽有,但那掌控自由的链条却不在她手里,她的命运悬在刀尖上,一个不小心就有可能粉身碎骨。 萧砚扭头看了看苏冕,他只是静静的坐着,观摩着那只从一个笼子飞向另一个笼子的鸟,他好像,比自己还要不得自由。 苏桀展示完那只漠北特色,又开始展示漠北的其他宝物,逗得众人喜笑颜开,但这笑到底是发自内心还是显于表面,就不得而知了。 渐渐的,萧砚感觉到了不对劲,苏桀展示完鹿角又展示玛瑙,接着又是金雕像,那些进贡名单上都有,他没必要每个都展示一番。 随着时间的流逝,大臣们开始疲软,就连敷衍的笑都难以继续保持,她那便宜老爹的眉头更是越皱越深。 萧砚忽然意思到,苏桀在拖延时间,他拖延时间做什么呢,萧砚再次转头看向苏冕。 出门时苏冕换的那身衣服映的他贵气逼人,但此刻他的脸色却无比苍白,额头上冒出细细的汗珠,像是在忍耐着什么。 苏桀说要苏冕指控大燕虐待质子,是想趁着怀王重伤之际出兵,他们需要苏冕这个契机,他们对苏冕的身体做了手脚,意识到这里,萧砚心下顿时一凉。 在看还在哗众取宠的苏桀,萧砚眼神像是冒了火,她可能都没意识到,她在潜意识里已经将苏冕当成了自己人,她很在乎苏冕。 “我说二王子殿下,你这些宝贝,还不如父皇赏赐给本王的有趣,你若不信,改日来本王府中看看?” 一句话,既打击了苏桀想要继续显摆的心,又涨了大燕威严,除了苏桀,这话让所有人都痛快了。 大臣们早就不想看苏桀那无趣的表演了,只是碍于使臣面子没有说出来,萧砚是个不懂朝堂的纨绔,现在又被怀王公然撬走金山的墙角,有火气也是正常的。 苏桀听到这话倒也没翻脸,而是继续笑着说道,“齐王府中宝物众多,漠北草原遍布,物产稀罕,若能得见其他宝物自然是好事。” 这话说的阴阳怪气,像是在指责萧砚不懂事,他漠北已经将最好的东西送上了,却还要被数落。 但苏桀显然低估了萧砚的无耻程度,她听得到话中话有怎样,反正又不会放在心上。 “二王子初到燕京,还未来得及好好休养,今夜天色已晚,明日还得带二王子观赏燕京风貌,不若早些回去休息?” 按照惯例,在这个点,一般宫宴早就结束了,这次苏桀一直拖延着时间,群臣早就想走了,只是缺一个提议的人,现在萧砚说出来,正中他们下怀,尤其是家中娶有母老虎的人。 于是那些平时看萧砚不顺眼的大臣,都破天荒的站在了她那一面,一番言语下,苏桀终于结束了他漫长的宝物介绍,这场迎接使臣的宫宴也以所有人都不开心的结局结束了。 群臣陆续退出了宫宴大殿,苏冕和苏桀没有离开,萧砚假装整理衣袖,她知道苏桀和苏冕还有话要谈,只好跟着群臣先行离开了宫殿。 萧砚站在宫殿外的那颗金丝楠木后,只等了片刻,苏桀和苏冕便从殿内走了出来,看样子他们并没有交谈太久,而站在门外等候的那揭见二人走出来后,跟在苏桀身后,径直离开了。 苏冕在宫殿外站了一会儿,才起身缓缓往冷宫方向走去,即使使臣已经抵达燕京,皇帝依旧不愿隐藏他亏待苏冕的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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