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微诧异,他今天可没约什么朋友。 对方听见他脚步的动静,缓慢地转过头看着他。 林知恒脚步本能一顿,感受到对方气势逼人,好像是来者不善,可他想不起自己平时得罪过什么人。 他迟疑不决地开口:“你是——” 对方缓步向他走来,皮鞋踩在地面发出的声响在空寂的走廊格外明显,连带着气氛都变得紧张。 他眼眸阴沉森然,一字一顿,咬字极重道:“林店长,能不能不要再勾引有夫之妇,我们还没离婚。”谈到“离婚”两个字,浑身克制不住地泄露几分暴戾。 他又细打量他一眼,透出浓浓的轻蔑道:“不过就算以后离婚了,也轮不着你。” 林知恒心头一惊,只觉得猛受了一记闷棍,让他顿时明白过来对方的身份。并且他也立刻意识到,对方明显是一个无论相貌、阅历、经济水平以及社会地位都明显优于他的男人。 现在正像某种强大的雄性动物一样毫不掩饰地展露实力威慑对手,将自己猎物圈在自己的领地。不消多言,他已经明白自己完全没有优势和他竞争。 见他还算识相,徐献清烦躁恼火地转头离开,不想再为他浪费自己一个词句。他早就清楚,一把她放回到人堆里,总有些不长眼的人贴过来缠上来,全当他是摆设吗?! 想起她买了验孕棒,他的步子渐渐地快了起来。 更别说,柏恩现在说不定还怀着他们的孩子。 趁人之危撬墙角,真他妈够贱!
第65章 便利店差不多两三天补一次货,专门的配送员会将成箱的货物送到便利店门口,柏恩的工作内容也包括将这些箱子搬进仓库,并且补充货架。 毕竟工作量大,林知恒一般都会留下来帮忙。 “太重了吗?” 柏恩见林知恒搬得吃力,伸手接了过来,利落地搬到一堆箱子上面,排列地整整齐齐。 林知恒:“……” 林知恒:“不是,最近游戏打多了,腱鞘炎犯了。” “那你还是好好休息,我自己能做得来。”柏恩没管额头上冒出的细密汗水,神色平静地做着体力活。 林知恒默默地给她让路,检查起货架上的商品,又忍不住时不时抬眼偷瞧她。他有些犹豫要不要问她关于她丈夫的事情,但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说不定还会引人误会。 “怎么最近早上都没碰见你?”柏恩边搬货边问随意地问他。 她最近天天早上都起来跑步,直到饥肠辘辘再去吃早饭,早餐店老板都眼熟了她,时不时送个豆浆或者茶叶蛋给她,让她一整天的心情都好了不少。而且随着胃口变好,连内心似乎也变得开阔轻松许多。 “啊,嗯。”林知恒移开视线不敢看她,“约了朋友去其他地方跑。” 其实是因为害怕会遇见她,一看见她,“勾引”这两个字就不自觉地往脑子里钻,让他浑身汗毛倒竖,不敢逾越半步。 他觉得自己是有些冤枉,毕竟他以为柏恩是已婚人士只是说说而已。最近网上不是流行起一个说法,伪造婚育史更容易面试成功嘛。 不过她确实非常年轻又漂亮,而且她的漂亮是温柔清冷的类型,是那种平静时显得有些清冷,但是你莫名确信向她搭话之后,她一定会很专注地盯着你的眼睛回应你的温柔。 他真傻,这样的姑娘,大概是不缺少追求者。 柏恩默默地将活儿干完,然后十分礼貌地问他自己能不能把临期的冰面包带回去。 “当然,那些都是可以的。” 柏恩便拿了两个装进便利袋里,打算回出租屋放到冰箱里储存起来,可以当成明天的午饭。 林知恒将店门锁好,和她一起回去。毕竟两个人住在一个小区,柏恩一个人回去也不算太安全。 只是近几次他就规矩极了,总害怕周围会有人盯着他的一举一动,便默默地同她疏离了社交距离。 柏恩发着呆:……忽然正常起来,她还有些不习惯。 林知恒忽然出声,音量很小:“小柏……姐,你是和你丈夫是不是吵架了吗?” 柏恩沉默片刻,一边想着她表现得很明显吗,一边应道:“算是吧。” “哦,那等你们和好了,你是不是就不干了啊?”他傻傻地抬头问她。他刚才突然意识到柏恩经济条件应该比他想得要好得多,大概不太需要这份工作。 柏恩忍不住地笑出声:“你面试真是太草率,不过也是我没和你说清楚。这份工作我应该能做到九月份,到时候我开学。” “?”林知恒迷惑。 柏恩见他疑惑,继续解释道:“我去年参加了宜大的研究生考试,今年九月份正式入学。” 林知恒大为震惊,他招聘广告是写明了要求高中以上学历,故而没想到她是名校的准研究生。 他问:“那小柏姐你本科是在哪儿读的?” “好像是……国大吧。” 林知恒更加震惊:“是是是那个我知道的国大吗?” “是吧,不然还有第二个吗?” 他一连说了好几个不堪入耳的惊叹词,“我现实里第一次碰见你这种级别的学霸,你干什么不好,跑我这里来,哎呦!”为她暴殄天物而叹息。 柏恩摆摆手:“到社会上,学历没几个用。” 林知恒有些恨铁不成钢地望着她,“我要你这个层次,我就拿自己这块招牌,开全国连锁便利店,招一百个员工!” 柏恩听他的豪言壮语,并不觉得好笑,反倒附和夸赞:“有志气!” 闲聊了一阵,两人在小区门口分别。 柏恩拎着面包回到公寓内,锁好门,换上鞋,然后走进厨房,将面包整整齐齐地摆进了冰箱里。 她站起来,走到阳台将早晨晾出去的衣服给收进来,阳台外面吹着呼呼的冷风,香樟树被吹得哗哗作响,让人恍惚以为置身下雨天。 外面温度很舒适,柏恩将衣服放回到房间里,便换好居家的短袖短裤在阳台吹风。她不禁张开双臂,尽情感受晚风如何柔软地穿过她的身体,带起皮肤一阵细微的痒。 忽然,她感觉手指好像是碰见了什么。 柏恩借着阳台的灯细看过去,原来樟木的叶片竟然不知不觉地恢复精神,叶片也变得□□饱满,叶丛中缀着细小淡黄色的花。 ——树适应得很好。 生命。生命。她凝神地望着这棵一开始被她宣判死亡的樟木,感慨它竟然就这样满不在乎土壤的贫瘠,依靠本能,默默地扎下自己的根。 良久之后,柏恩忽然笑出声。连日以来的绞痛和郁结都烟消云散,回头想一想,发现也不过如此。 树犹如此,那她还有什么借口再停滞不前。 室内灯光昏暗柔和,柏恩在房间内站立一会儿,找出了空调遥控器,将制冷温度调到了最低的16摄氏度。然后转身进浴室冲了一个滚烫的热水澡,裹着浴巾湿淋淋地出来,赤-裸身体坐到了正对着空调冷风的椅子上,浑身滴答地落着水滴。 身上滚烫的水滴渐渐地冷却,顺着发尾、脚尖落到地板上,她恍若未觉,把手机找来打了一局游戏消磨时间。 她伸手试了试自己的额头,是冰凉的。 犹豫片刻,她放下手机,重新进到了浴室里,未给自己的躯体调整和缓的时间,又冲了一个热水澡。 滚烫的水汽从浴室涌出来,柏恩一触到卧室的空气,没忍住打了一个喷嚏,头有些疼,连带着受过伤的左腿也阵阵刺痛。 这种程度应该可以吧。 她迟疑片刻,将头发吹干,关灯上床睡了。 _ 八岁时。 由于父母工作忙,学校又离得近,小柏恩二年级开始就自己上下学。 有一天她放学之后,便一个人偷跑去河边玩,掉进了水里,喝了一肚子河水,被路人的捞了上来,没死。 再睁开眼睛,小柏恩发现自己正躺在床上,手上脚上都用红绳系着铜钱,坐起来,胸前挂着的一个做工华美的平安锁叮铃作响。 此时电风扇正呼呼地吹着风,她好奇地左顾右盼,一时没想通天气怎么变得这样热。 她跑去了客厅,发现日历已经翻到了七月份,不禁大喜,在房间里连声叫嚷着“妈妈”“妈妈”。 文雅立刻从厨房里出来,警惕地望着她,从一旁的架子上端下来一盘香灰,捻起一点往她身上洒。 小柏恩觉得呛人,咳嗦两声,懵逼地望着她,“妈妈,你干什么?” 文雅动作一顿,“你认得我是谁?” “我再怎么傻都不会不认得自己妈妈吧。”她不满地哼了一声,随即又开心道,“我睡了一觉,竟然睡到了暑假,我也太厉害了!” “……”这语气是她的宝贝女儿无疑。 文雅将手里的香灰放回去,几步上前紧紧将她抱到怀里,颤声道:“唉,你爸老说这是迷信,我看还挺管用的。” 那个暑假里,父母全提心吊胆,将她管得严严实实,连她朋友约她出去玩都不许。他们怕她再犯病。 后来她一直平安无事,父母才和她细说起这件事——她落水以后,醒来就跟换了一个人,看遍了医院都找不出来原因。后来实在没办法,找上了巫医神婆,各种土法子试了一个月,才把她救回来。 讲给柏恩听那会儿,她已经算是个大孩子,有些自己的看法,对他们的话不置可否。她私下里觉得他们说得不对,因为她有时候会做梦,尤其是在生病身体虚弱的时候,会梦见八岁时落水的那天。 她在水里扑腾,看见有一个虚影靠近了她,声音在她耳边若有若无地响起,问她能不能把身体借给她玩几天,玩两天就还回去。 小柏恩那时根本不想上学,便欣然地同意,又忙提醒他:我快淹死啦! 虚影的脑袋摇了摇:别怕,我不让你死。 只是醒来之后,记忆总模模糊糊的,只零星得知个大概,而且时间一久就又全忘了。这样离奇的事件,随着时间越来越久,柏恩便直接把它当成自己的臆想,置之不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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