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战不怕被议论,可他怕余玉芝从此抬不起头来,拳头停在半空缓缓收回。 黎臻左右找了圈,在地上拾起一根不知谁家孩子淘气丢在路边的木方子。 “有能耐当面锣背面鼓,你挺大个大老爷们,大冷天玩阴的泼我冷水真叫人瞧不起,你今天站在这让我打一顿出出气这事就算了,若是你敢出声,哼……” 徐战知道自己理亏,闭上眼道,“你打吧,只要你出了气不为难余玉芝,怎么打都行。” 沉闷的击打声在暗夜里响起,黎臻避开头面部,专门往被衣服遮住的上身和腿上打,直打到精疲力尽徐战撑不住半跪在地上才停手。
第20章 泄愤 黎臻抓起地上的雪扯开徐战的领口往里灌,直到手冻得受不了才停下。 抬脚踹倒闷不出声的徐战,黎臻终于泄愤,心满意足地手揣兜里走了。 徐战趴在地上好半天才踉跄站起,没等走开,祁翼寒开门出来恰好撞见。 “徐战……?”祁翼寒奇怪地叫住扭身欲逃的徐战。 徐战没回头,脸隐在灯光照不见的暗影里。 追出来的余玉芝听祁翼寒叫徐战脸色骤变,紧走几步叫祁翼寒。 “翼寒哥,张婶让你回去。” 祁翼寒没理,拉住徐战问,“大晚上的,你跑我家门口来做什么?” 有了之前的事,祁翼寒十分注意,就算是认识的徐战也得盘问清楚。 “我……”徐战急中生智,道,“我去买东西,结果被人在背后敲了闷棍。” 徐战被黎臻踹倒滚了一身的雪,爬起来还没来得及掸掉,祁翼寒打开手电筒看得很清楚。 徐战脾气火爆,得罪人是常有的事,被人敲闷棍不稀奇,何况从徐战家去小卖店确实要路过祁翼寒家,祁翼寒没怀疑。 “伤没伤到?”祁翼寒问。 徐战被黎臻打得浑身痛,咬牙摇头,“没事,就挨了一棍子,人被我打跑了,没啥事。” 祁翼寒打量徐战确实不像有事,便道,“走吧,我送你回去。” 徐战不能太躲着祁翼寒,转身同祁翼寒一起往家走。 “翼寒哥……”余玉芝在身后叫祁翼寒,她知道他是要去找黎臻,她不想他去。 祁翼寒停下脚步回身,高大身躯在月下更显颀长,他微微侧头,高挺的鼻梁在银辉的描摹下显出好看的弧度。 “不用等我,闩好门早些睡。” 说罢,也不等余玉芝再说什么,祁翼寒加快脚步同徐战走远。 余玉芝不甘地攥拳,冷得跺着脚关门落闩回屋去了。 黎臻沿着街边走,走没多远听到有人叫她。 “你是祁厂长的爱人吧?” 许振保去家具厂给打更的姨夫送饭,被姨夫指派去到祁厂长家看看祁厂长的爱人回家没有。 一个大小伙子去打听人家媳妇回家没有,许振保是抗拒的,但事关黎臻除外。 他是真心佩服黎臻的画技,想借机与黎臻接触上,如果能有机会讨教那就更好了,谁知却在路上遇到了黎臻,真是天遂人愿。 黎臻只顾想事情,听人叫她,抬头对上男人青春洋溢的笑脸一时没认出来。 “是我,许振保,你画的孩子速写我还留着呢。” 黎臻这才认出来,笑着打招呼,“许老师好。” 许振保被逗笑了,“你怎么跟我学生似的。” 黎臻闻言也笑了。 “你就叫我名字吧,要叫老师也应该我叫你才对。” 黎臻摇头,“不敢当。” 过于客气的谈话闹得气氛尴尬,许振保挠头。 “我姨夫让我去你家问问你回家没有,你这是又要去哪儿?大晚上的最好还是少在外面走。” 许振保打开话匣子话多得往外蹦。 黎臻向来不会在别人面前说自家事,抬头看到小卖店的牌子,指着道。 “我去买东西。” 许振保顺着黎臻手指方向看过去,发觉自己管太宽了有些讪讪。 “哦,买东西好……” 黎臻忍笑,“代我谢谢你姨夫,你也早点回去吧。” 许振保点头,问黎臻,“对了,黎臻同志,你有兴趣任教美术老师吗?” “怎么?”黎臻不明白许振保为什么这么问。 “是我想找人接我的班。” 美术老师工资不多,但好歹是拿固定工资的,比在外面打零工稳当,一般人是舍不得放弃的。 “为什么?”黎臻问。 现在国家鼓励个体经营,他有种春风将至的预感,打算抓住机会干一番事业,不过黎臻是个不出门的家庭妇女,说了她也未必懂,许振保只简单说了自己的想法。 “我想自己试着做点买卖。” 黎臻上一世是北市美术协会名誉会长,许振保是会员所以认识。 许振保的画作可以说无甚可圈可点之处,但他创立的装潢公司趁着改革开放的春风蓬勃发展,全国各地遍地开花,赚得是盆满钵满。 “这是好事,我应该支持。” 黎臻当然不会放弃发财的机会,但她是个懒的,最烦人情往来,更不喜酒桌文化,所以她最倾向于投资入股,但现在说这些为时尚早,不如先支持他退下来,等他碰够了壁想明白该干什么后再投资给他绝处逢生。 这种投机的事黎臻不觉得是错的,人不经历磨难是看不清前路的,她不能因为知道结果就阻断许振保该走的弯路。 黎臻不反对已经出乎许振保意料,居然还能表态支持就更新奇了。 难道黎臻很需要工作吗?许振保问号脸,试探着问。 “那,你答应了?” 黎臻嗯了声,“你走手续吧,什么时候需要我过去面试你再通知我。” 看出许振保的疑惑,黎臻又道。 “我需要工作。” 太直接了,许振保干笑。 “嗯,我们校长也认识你,应该没什么问题。” 祁翼寒送徐战到家后便去找黎臻,转过街角却见此时本该身在新家的黎臻,正站在街边同一个小伙子说话。 祁翼寒快步走过去,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气势汹汹。 与黎臻面对面说话的许振保眼看着祁翼寒旋风般扑过来,吓得连退几步,结结巴巴地打招呼。 “祁,祁厂长,幸……幸会。” 祁翼寒眉眼冷肃,伸手进黎臻口袋里把手拉出来牵住。 黎臻蹙眉,没去看浑身低气压的祁翼寒。 许振保被祁翼寒凶巴巴的眼神盯得汗毛倒竖,仓促告辞。 “我回去了,再见。” 祁翼寒点点头,黎臻挥手,“路滑慢走。” 许振保跟着挥爪,被祁翼寒寒凉的眸光扫过,收回手走得飞快。 她正愁找什么工作呢就遇到了要下海的许振保,多好的机会,偏偏就被祁翼寒给搅和的话都没说完。 黎臻想要抽回手却被祁翼寒抓着手塞进他的衣兜里。 “你来做什么?”黎臻挣不开,被迫与祁翼寒并肩前行,语气染了不耐烦。 “找你……” 话随着一团雾气从祁翼寒的嘴里吐出,那凝在空中的微末水珠却似滴进了黎臻心里。 她讨厌祁翼寒这样有意无意的收买,她的心不该再为这个前世害她骨肉分离的人悸动……
第21章 好疼 黎臻的手怎么这么凉?凉中还隐着灼热,且她在抖?或者说是她的手在抖。 祁翼寒不易察觉地手臂贴上黎臻手臂,隔着厚厚的衣服仍然能感觉到。 祁翼寒不知怎地竟然联想到滚了一身雪的徐战…… 他送徐战回家的路上,从走路的姿势看得出徐战被打得厉害,腿都是瘸的,甚至上身不敢乱动,直挺挺的回头都费劲。 还有,徐战的衣服湿透了,里外都淌着水,家门口只有雪没有水,所以,徐战应该是被人往衣服里塞了足够的雪才成了‘水人’。 这大冷天的被塞了那么多雪,嘶,那得多冷,何况抓雪往人衣服里塞,抓雪的人同样不好受。 黎臻如此柔弱娇气,怎么可能干出那么残忍的事。 捏了捏黎臻变得柔软的手,祁翼寒给黎臻打了个大大的叉。 不知道自己被祁翼寒打叉,黎臻还在想对策。 她刚刚在疯狂的暴力中得到了宣泄。 虽然拿木方子打人的时候她硌得手疼,还被木刺扎到疼得厉害,但她当时是高兴的。 往徐战衣服里塞雪的时候她都要冻死了,手指头都要被冰冷的雪冻掉了,可如果可以,她不只要塞雪到徐战的衣服里,让他如水里捞出来一般,她还想塞不知好歹的祈莲,塞自私自利的祁翼阳,甚至是…… 想到这里,黎臻斜睨了走在身侧的祁翼寒。 祁翼寒忽然有种从头到脚透心凉的感觉,怎么回事? 祁翼寒转头看向黎臻,发现黎臻也在看他,晶亮的眸子在月下闪着光,里面有些他读不懂的雀跃。 她还是爱他的,嘴里说着要搬出去,说要离开他,其实她只是在跟他闹而已。 他确实冷待了她,让她受了委屈,闹一闹也对,以后他尽量多回家就是了。 她的眼神如此深情,如果她离开了,还会有人用如此深情的眼神看他吗? 祁翼寒握紧了黎臻的手,他之前数次阻拦黎臻说出最伤人的那句话是对的。 黎臻抽了口冷气,“嘶,你干嘛那么用力,好疼!” 大爪子都要把她的手指捏断了,痛死她了。 ‘你干嘛那么用力’七个字在祁翼寒下腹点了把火,脑子里瞬间把每一次猛冲强攻,逼得黎臻哭着求饶时的画面全过了遍。 他这是怎么了?祁翼寒脸一红,轻抓住黎臻抽回去的手。 瞥了眼高高大大,把一米六八的她衬得娇小可人的祁翼寒,黎臻蹙眉。 “能不能松开?” 正在跟不听话的‘祈老二’交涉的祁翼寒,用大手包裹小手回答黎臻。 黎臻无奈,翻了个白眼。 一只手烫得厉害,一只手哪怕揣在口袋里也没捂热乎,黎臻就在这一左一右的冰火两重天中回到了新家。 祁翼寒动作沉稳地开门闩门,烧水洗漱,等到黎臻独自钻进东屋后,祁翼寒穿着四角裤跟了进去。 黎臻回身插门却撞上坚硬胸膛,抬头,祁翼寒脸上染着水汽,正眸色深沉地看着她。 黎臻警惕道,“你进来做什么?” 面前的黎臻因为仰头的动作露出半截白净脖颈,天鹅般的优美,微张的唇在灯下像是熟透的樱桃闪着诱人的光,粉嫩的舌头隐在其中像是尾逗弄着他去抓的鱼。 祁翼寒浑身上下透着危险,黎臻下意识后退。 “我来找换洗衣服……”祁翼寒嗓音沙哑,分外性感。 黎臻承认自己是好色的,尤其好祁翼寒的美色。 她永远也忘不了当初她第一眼看到祁翼寒时的惊艳,内心里有个声音狂喊,‘小哥哥好帅!小哥哥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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