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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兰笑道：“这些嬷嬷也不是个傻子，也不是什么人的钱都收。她们都懂得适可而止，最重要的是怎么拿捏这个度。” “啧！”折兰撇嘴，“在宫里当差的道道可真多。” “我的姑娘，您自小跟着皇后娘娘住在高门大户里，金尊玉贵的，哪里能知道那些人的阴狠心思呢！”莫兰说，“等您在宫里待的年头久了，就会知道了。” 锦书抿嘴笑道：“她在宫里可呆不久，眼看着就要嫁人了。” 折兰脸一红，说：“不管在宫里时间长不长，我可看不惯这种行为。娘娘——”她对樱宁说，“奴婢请求也去新罗宫待几天，监督那些管事嬷嬷，看看她们敢不敢当着我的面搞猫腻！” “你就别折腾了。”樱宁笑道，“你才进宫几天，能比得过那些在宫里待了二三十年的老嬷嬷？蛇有蛇道，鼠有鼠路，朝廷多少钦差举着皇帝给的上方宝剑，还治不了盘根错节的地方官势力呢。你是比钦差还厉害？” 折兰道：“奴婢是比不上钦差大人们，但想到在后宫这地方她们私下里的算计，就心里不舒服。” “折兰，这天下又不是非黑即白的。你想让娘娘把宫里的管事们全都得罪光了？”锦书嗔道。 “娘娘是中宫皇后，难道还怕她们？” “你也是傻了，娘娘自然不怕她们，但娘娘还得用着她们。偌大后宫，你让娘娘事事亲为，还是你去替那些几千个宫人做事？”锦书说道，“譬如这天下贪官那么多，难道皇上不知道，不恨吗？若是一刀全都杀了，谁来做事，谁替皇上治理国家？” 折兰说：“你说后宫就后宫，扯什么朝廷的事情呢！” “事情虽然是两码事，但道理是一样的。”锦书温和的说，“你啊，凡事得从皇后娘娘的角度来考虑，不要逞一时之气。你是很快就嫁人走了，娘娘可还要在宫里面对这些宫人几十年呢。”
第1042章 皇后娘娘最宠爱的宫女 折兰啐道：“你别一口一个我就嫁人走了，再这么说，我便不嫁了。我偏要留在娘娘身边，比你还久！” 樱宁笑道：“那以后九斤娶别人，你受得了吗?” “他爱娶就娶去。” “你别嘴硬。”锦书推她，“别在这里拌嘴，连娘娘也该顶撞了。出去玩一会去！” “我不去，我又不是孩子。” “娘娘，还得您治她。”锦书向樱宁求助。 樱宁笑道：“折兰，你去新罗宫那里转转，虽然咱们不能把宫人们都得罪了，抓一两个出来杀鸡给猴看，让她们都知道收敛些，还是有必要的。” “对，还是娘娘想的周到！”折兰斜睨着锦书，“娘娘身边的掌事女官姐姐，要不要跟小的一起去？” 锦书笑骂：“我可不跟你折腾，你自己闹去。只是别闹的太过，吓着秀女们就行。” “你当我是什么精怪呀，还能吓着她们了。” 折兰兴冲冲的去了。 锦书道：“娘娘，您也太惯着她了。” 樱宁笑道：“她在宫里也没多少时间了，让她自在些吧。过几个月就嫁做人妇，生儿育女了，哪里还能过这么轻快的日子。你多担待着些。” “瞧娘娘这话说的，我与她自小一同长大，情同姐妹，还能在意这些。”锦书笑道。 “锦书，你和折兰一样的年纪，她得了九斤，我很满意这门亲事。你呢？” “奴婢没这些心思。”锦书摇头，“娘娘身边能说说话的人不多，若是连奴婢都走了，娘娘在宫里多孤单，奴婢心里不忍。” “你们走了，我便提拔别的人当差，难道我还离不了你们了？” “不管娘娘能不能离得了奴婢，反正奴婢就赖在娘娘身边不走了！”锦书笑眯眯的捧着东西走开了，嘴里还嘀咕，“我才不要一辈子伺候臭男人，忍受他们的懒惰打骂和朝三慕四呢！” 折兰去了半日，又满脸不高兴的回来了。 锦书打趣她：“谁敢得罪咱们皇后娘娘最宠爱的宫女姐姐呢？” “人家没心思跟你玩笑。” 折兰问，“娘娘这会儿做什么呢？” 锦书回答：“顺妃和金才人过来给娘娘请安，这会儿正说话呢。” 不等折兰开口，庆雄小跑过来，看到折兰，松了口气：“刚才娘娘也不知怎么忽然想起折兰姐姐来，就问小的，折兰姐姐去了新罗宫，怎么这么久还没回来。小的就赶紧出来找姐姐，姐姐快更衣进去见娘娘吧。” 锦书道：“你看是不是？说你是娘娘最宠爱的宫女，你还不承认。这才多半会儿不见，就追着问呢。” “我可比不得你，与娘娘最贴心，娘娘什么心里话都愿意跟你说。”折兰虽然板着脸，但心里却美滋滋的，赶着去换了衣裳，进去见皇后娘娘。 樱宁正坐着与姜芙，金凤蝶二人说话。 因天气寒冷，姜芙亲自用红泥小炉煮茶，桌上摆着各色糕点，散发着甜蜜的暖香味。 金凤蝶一手抓着一块糕点，吃的嘴角沾了碎屑。 看着这宁静和谐的一幕，折兰就忍不住叹了口气。 樱宁捧着茶，看到她挑帘子进来，便笑问：“折兰，你怎么闷闷不乐的？新罗宫的姑姑们欺负你了？”
第1043章 娘娘怎么还能笑得出来 折兰行了礼，道：“娘娘别担心，没有人欺负奴婢。” 姜芙笑道：“谁不知道娘娘身边的锦书姑娘和折兰姑娘，敢欺负她们两个，除非是活的不耐烦了吧。” 樱宁问：“我看你怎么不高兴？跟我们说说，你去新罗宫都见了些什么？” 听到“新罗宫”三个字，连认真干饭的金凤蝶也抬头看过来。 毕竟那里面有相当一部分女人，即将搬到后宫，与她们平起平坐—— 不，也许还会超过她们。 毕竟皇帝根本不让她们侍寝。 不论是清心寡欲的姜芙，还是暂时心灰意冷的金凤蝶，都不能不关心选秀这件事。 金凤蝶满嘴都是糕点，含含糊糊说：“折兰，你去新罗宫了？” 折兰颔首：“奴婢在新罗宫见到了一些秀女，她们倒是都挺规矩的，没有敢作乱生事的。” “她们怎么敢这种时候生事？”金凤蝶嗤笑，“正是要紧的时候呢，即便不省心的，也得装出一副乖巧模样来。” 樱宁笑问道：“既然她们都规矩，你为何不高兴呢？” “奴婢看到了几个秀女，长得都很不错。”虽然并不想夸奖那些秀女，但折兰也必须得承认，里面有几个秀女容貌上乘，一看便知未来可期。 樱宁笑道：“全国这么多小姑娘里精挑细选出来的，若没有几个容貌出色的，反倒奇怪吧。” 折兰瘪着嘴。 她真不明白，娘娘怎么还能笑得出来呢。 那些秀女都是来分皇上的宠爱的呀！ 容貌越美，越出色，威胁不就越大吗？ 可在场这三位，除了金凤蝶的神情变得忧郁了些，皇后娘娘和顺妃全都神情淡定。 她闷闷不乐的出来，坐到廊下，望着院中的枯竹发呆。 “被娘娘训斥了？”锦书走过来，坐到她身边。 折兰缓缓摇头，神情还是怔怔的。 锦书说：“有什么心事就说出来，你这个样子怎么伺候娘娘？” 折兰看向她：“锦书姐，我刚才在新罗宫见到了几个秀女，其中一个长得真是美极了，虽然尚且还比不上我们皇后娘娘，但也不差多少了，至少比金才人美丽许多。” 锦书笑道：“别说她不如我们娘娘，就算她比娘娘美貌，那又如何呢？中宫皇后可不是靠美色侍君的。后宫妃嫔再多，也不是真正的主子。这皇宫里，真正的主子只有陛下，娘娘和太子殿下三人。我还以为发生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了呢，你啊，就是瞎操心。” “那秀女长得实在是我见犹怜，连我见了都忍不住怜惜。何况是男人呢。” “那又如何？” “皇上一定会宠爱她的。” “皇上宠谁不宠谁，可不是咱们能管的。”锦书正色说，“折兰，你太僭越了！” 折兰垂首，揪着手中的梅花，低声说：“我知道。” “好了，别想那么多了。” “锦书姐，你说男人都是这样的吗？” “什么？” “皇上以前对皇后娘娘多好啊。从前求娶娘娘不成的时候，也一直没有娶正妻。一直到先帝赐婚，皇上和娘娘成亲后，待娘娘如珠如宝，看也不看一眼其他女人。可是这才过去多久？”折兰闷闷的说，“自从陛下登基后，就变了，对娘娘再不如从前了。世间的男子都是如此喜新厌旧吗？即使拥有皇后娘娘这般美貌的人，也得不到一颗忠诚不二的心？”
第1044章 一拍即合 锦书笑道：“你为什么要指望男人一心一意？我是不信世上有这样的男人的。” “我也知道这样的男人很少，可若是一个都没有，也让人灰心了些。” “你灰心什么？”锦书歪头打量着她，“哦，我知道了。你是担心嫁给九斤后，他对你朝三慕四，以后也给你纳两三个小妾放在屋里？” “他若这么做，日子也就不必过了。”折兰嘟囔，“难道他还敢与陛下相提并论不成？” 锦书笑道：“既然如此，你又何必烦恼呢？他若不好，你便丢了他。做人不要去指望别人。指望别人是指望不上的，凡事都要靠自己。” “也不知怎么的，我心里忽然就有些不想嫁了。” “那就不嫁。”锦书爽快的说，“留在宫里，跟我一起侍奉娘娘一辈子，这不好吗？” “我也想侍奉娘娘，可是，我若是不嫁，九斤岂不是要娶别人了？” “肯定会娶啊，人家要成亲生孩子的。” “难道他和我成亲不是因为喜欢我，而是为了找个女人生孩子？” “这是你俩之间的事情，我可不懂。”锦书笑道，“就算他喜欢你，那你不肯嫁，还不允许人家转头喜欢别人吗？人也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呀。” 折兰嘟囔：“谁说我不肯嫁了。” “那就安安心心的等着出嫁，回屋绣你的喜服去。成日家胡思乱想的，还敢在娘娘面前胡说八道。”锦书批评她，“如此患得患失，你还是早些嫁出去吧。娘娘身边有我一个人就够了。” 折兰顿时恼火起来：“我就不信你能一辈子待在娘娘身边！你现在说这些话，是因为你还没遇到一个让你想嫁的男人！” 锦书嗤笑：“后宫能见到的男人，除了陛下便是一群太监。你是想让我从太监里面挑一个嫁了吗？” 折兰笑嘻嘻的：“我听说，宫里有太监和宫女结对食呢。” 锦书扬眉：“哦？我也需要做这种事？” 太监不算是正常男人，不会有宫女真的想跟他们成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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