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淑的那段婚姻,简直就是旧时代父母的包办婚姻,二人没有感情,结婚后的极长一段时间,她与傅闫的见面只在床上,上完床,发泄完,他穿上衣服人模狗样的走进书房,二人无半句交流,这就是她的婚姻。 可就是这样的一段婚姻,困住了她几十年,至今她都没有你这样的人离婚,即便他死了。 而且是因为他死了,所以傅奚亭只能将这份过错怪在她一人身上。 这就是他们的母子关系。 可悲的母子关系。 闻栖望着声泪俱下的孟淑,不知该如何规劝。 孟淑靠在沙发上捂着脸失声痛哭:“他死都不跟我离婚,所以我才背负上了出轨的骂名。” 闻栖想起傅闫,那样一个俊逸沉稳的男人在婚姻里却是那样的极端,孟淑年少时也是首都贵女,可这贵女,至今却沦落到如此地步,怎能不可悲。 “夫人,关秘书来了,”一旁,佣人前来告知。 听到关秘书三个字,孟淑微不可察的抖了抖。 侧眸望向屋外,就就看见关青缓缓下车,手中还牵着一个五六岁的很孩子。 那孩子因为不肯,哭的撕心裂肺。 闻栖见此,倒抽一口凉气,呵斥佣人全都回房间,没有她的呼唤不许下楼。 闻栖话语刚说完,孟淑猛的从沙发上起身,想出去,却被闻栖一把拉住:“夫人,先生说过,您若是出去跟那孩子见了面,他不保证这孩子还能完好的存在这个世界上。” “您冷静点,”闻栖拉着孟淑。 而后者,听闻这句话,如同被抽走了筋骨的人似的,瘫软在了地上,隔着玻璃看着外面哭的撕心裂肺的孩子。 一窗之隔,母与子哭的肝胆俱裂。 这孩子生下来就被傅奚亭带走了,五年过去,见面次数屈指可数,至多是每年生日时,允许她遥远的望上一眼。 残忍吗? 残忍。 与傅奚亭而言,同样残忍。 这段关系中,傅奚亭所承受的痛都要在这二人身上找回来。 关青什么都不用做,就带着孩子站在院外,足矣。 足以让孟淑备受煎熬。 旁观者看待事情没有当事人那么清晰的感受。 关青只知道傅奚亭与孟淑二人,早年间弄的你死我活,若非孟家人出手,孟淑现在不是在监狱里,就是在国外自生自灭。 傅奚亭远没有仁慈到要原谅一个险些弄死自己的人。 看着眼前这一幕,关青只觉的百感交集。 都说豪门世家好。 可豪门世家——不说也罢。 这日,孟淑哭的撕心裂肺以至晕倒。 而关青见此,才将人带走。 …… 归豫园,江意刚下车,傅奚亭一把抓住她的手将她拉进了一楼卫生间,随之而来的是流水冲到自己的手上和大把大把的洗手液糊上来。 男人大力的搓着她的手,似是恨不得将她的手搓掉一层皮。 而江意,仅是站着,不反抗,也不言语。一副任人摆布不想挣扎的模样。 傅奚亭一遍一遍的洗着她的手,洗手液一遍一遍的上来,就好似她摸了什么病毒似的,不洗个几千遍就要暴毙而亡。 江意手心火辣辣的疼,而傅奚亭仍旧没有放弃的意思。 须臾,她忽而一笑:“洗不干净,砍了吧!” 刹那间,男人手中动作停住,盯着江意的目光近乎怒火中烧。 擒着江意的手一把将人摁在门板上,咬牙切齿的警告她:“你别逼我。” “是你在挑战我的底线,”江意盯着他,与傅奚亭对视。 男人绷着脸,冷怒的盯着她:“你明知在孟淑这件事情上我是无条件站在你这方的。” “所以呢?我明知你在孟淑这件事情上是无条件站在我这方的,所以我不该有情绪,对吗?” 傅奚亭盯着江意冷漠的表情,脸上隐忍无线翻涌,摁住江意肩头的手恨不得能将关节戳进她的肩胛骨。 江意疼的直皱眉,伸手想去推开他,却被男人捞进怀里倾覆住了薄唇。 男人吻上来那一刻,江意脑子里像是有什么东西崩塌了。 她伸手猛地推开傅奚亭,扬手就是一巴掌甩了过去。 “你别跟只发了情的母狗似的。” “江意——。” “我不想做,我也没心情跟你做。” “那你想跟谁做?跟酒吧里的小奶狗?”傅奚亭怒喝。 江意拍开傅奚亭伸过来的手,怒目圆睁的盯着他:“你别太过分。” 傅奚亭擒着江意的手又给她摁回了门板上,“过分的到底是我还是你?” “唔——————-。” 第263章 时月 江意昏迷着被傅奚亭抱进卧室, 男人将她放到床上,目光落在她脖颈的吻痕上,心中有些不忍。 理智恢复之后,傅奚亭满脑子都是江意那一声声不|要了。 男人停驻床边许久,伸手将被子轻轻盖在江意身上。 唤来素馨照顾着。 凌晨两点半,亲自驱车离开了豫园。 豫园与庄园相隔几十公里,傅奚亭一路驱车前往庄园,尚未进去就见医生从屋子里出来。 闻栖一见傅奚亭,心里狠狠地咯噔了一下。 2010年六月二十四日凌晨,傅奚亭着一身白衬衫出现在庄园门口。 上一次这种情况还是多年之前得知父亲去世时。 这种恍然的感觉让闻栖一时间回不过神来。 在细看傅奚亭,这人白衬衫上有密密麻麻的血迹。 一副刚从斗争中走出来的模样。 闻栖在傅家待了多年,若说怕过谁,傅奚亭绝对是第一人,她从未见过哪一个少年会心狠手辣到这个地步,也从未见过有哪一个少年会掐着自己母亲的脖子想将她送进深渊。 闻栖目光颤颤:“先生。” “让开,”傅奚亭脸色黑沉开口。 “先生,夫人晕倒了还在昏迷之中,”闻栖急切开口,似乎想阻拦住傅奚亭的步伐。 “让开,”傅奚亭再度开口,伸手将闻栖拨开,自己跨大步进去。 “先生,”闻栖踉跄了一下,急急忙忙跟上去。 眼看着傅奚亭跨大步上楼,她脚步越来越急切,生怕晚一步,出现任何意外。 “先生,”闻栖心急如焚。 一步步地跟着傅奚亭上楼,眼见傅奚亭伸手推开卧室门,眼见他僵站在卧室门口。 这世间的一切好像都静止了。 成了死物。 坐在孟淑床边的人缓缓回身,望着门口的傅奚亭,面色从一开始的温和逐渐变得惊诧。 闻栖突然觉得,来不及了。 一切都来不及了,傅奚亭目光落到时月身上时,闻栖闭了闭眼,有种绝望感从心底攀升而上。 这二人自幼相识,本以为是一场金玉良缘,可奈何出了那种事情,在好的金玉良缘最终也只能成为泡沫,成为过眼云烟。 时月望着傅奚亭,诧异的眼眸中逐渐有水雾层层升起,阻住她的视线,光影之下,傅奚亭的身影都开始变得婆娑。 水雾弥漫,那些曾经的过往即将从脑海中喷涌而出,被傅奚亭一句冷漠的质问声打入了深渊:“谁让你回来的?” 时月脑海中的幸福过往嘎嘣而断,如同一座完整的城墙只剩下残垣断壁。 她望着傅奚亭,近乎哽咽:“三年过去了。” 傅奚亭神色先是一僵,低睨着她:“所以时小姐是没日没夜地守着时间等着回来吗?” 傅奚亭的讥讽声一句接一句,时月脑子里的美好幻想被击退了一次又一次。 “是,”她答。 “你扪心自问,配吗?”傅奚亭的冷漠在时月跟前炸开。 突然意识到,眼前的傅奚亭早已不是年轻时的傅奚亭。 再也不是十几岁时就认识的那个少年,多年的感情在这几年的离别里早已经幻化成了泡沫,变成了过眼浮沉。 “闻栖,你若是急切地想回家养老,我不是不能成全你,”傅奚亭声色并厉,黑沉声让闻栖抖的不能自已。 “还不将人请出去,”男人冷喝。 “奚亭,你不能,”时月惊呼,望着傅奚亭的目光带着几分惊恐。 “我不能?”傅奚亭冷笑:“我不能什么?不能将你请出去?这里有你的一半也是你家?还是你觉得孟女士将庄园的房产过户私自过户给你爸了,你爸死了之后这里顺理成章就是你的了?时月,趁我惦念着以往的情谊,你最好还是滚回墨尔本去,否则,别怪我无情。” “成年人本就有自己选择爱情的权利,我爸何错之有?孟阿姨又何错之有,这么多年过去了,你揪着这些事情不放难道不是因为自己心中执念太深?” 时月步步紧逼,似是不想放过傅奚亭,努力地想用言语将他埋在心底的那些城南往事激发出来。 想拉着他一起回忆那早也不存在的陈年过往。 傅奚亭凌然正色,望着时月,目光幽深的像是在看着什么天外来物。 执念太深? 是啊,苦难没有发生在他们这些人身上都不算苦难。 所以他们才可以站在道德的制高点来点评指摘别人。 这日,闻栖以为傅奚亭会大动干戈,却不曾想,傅奚亭抬步进去,朝着泪流满面的时月一步步过去,行至她跟前,抬手擦了擦她脸面上的泪水,微弯着身子,低沉的嗓音带着几分蛊惑地问她:“哭什么?” 哭什么? 哭她的不甘啊。 如果不是因为自家父亲与孟淑的那些事情,现在站在傅奚亭身旁的女人是她,还能有谁比她更有资格? 时月自幼学艺术出生,一头长发及腰,整个人气质决然,她与江意是两种极端的美,一种是事业有成的女强人,一种是被艺术熏陶出来的小女人。 可即便如此,傅奚亭仍旧是在这极端中做出了选择。 时月望着近在咫尺的男人,眼眶微红,本该止住的泪水再次奔涌而出。 哽咽变成了呜咽:“宴庭。” “哭你自己凄惨的遭遇,还是哭你爸爸当初只为自己考虑不为你考虑?时月,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国外打着傅奚亭前女友的名称到处敛财,我视若无睹,不是对你有多情谊深厚,而是看在年少时你也干过几件正确事情的份儿上,你若是听话,就乖乖回去。” 砰——男人伸手甩开时月落在自己胳膊上的手,满是嫌弃的转身。 “宴庭,”时月从地上挣扎起来。 跟随着傅奚亭的背影急忙奔过去。 “闻栖,”傅奚亭脚步戛然而止,冷厉的目光落在闻栖身上。 后者颤颤巍巍地喊来警卫将人赶出去。 庄园的客厅里,傅奚亭望着时月被人赶出去。 漆黑的夜里,女人一身白色连衣裙,披散着长发,站在六月底绿油油的草坪上,隔窗望着他,哭得泪眼婆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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