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思是震惊的。 而老爷子更甚。 一屋子的人因为江意的这句话而静默了。 “思思,意意说的是真的?” 伊恬的嗓音打破了客厅里的沉默。 江思才从震惊与不可置信中回过神来。 她想了想,老爷子在场,她要是说谎如果被拆穿了那么事情绝对会一发不可收拾。 在三斟酌,江思道:“我昨晚确实是在场————。” “你在场,却看着那些人欲要强|奸我。” 江意抓住她话语里的漏点开始反击,不给江思继续开口的机会。 而江思,一句话还没说完,就被江意怼了回去。 向来压江意一头的江思这会儿有些呆滞。 “意意,思思不是这种人,当时肯定是人太多,她慌乱了,”徐一身为江思的母亲,身为江家老二的媳妇儿,在江家也是个极有存在感的人,见自己女儿被江意压着,难免没忍住直接开了口。 江意仍旧沉稳镇定:“我们明明没说有多少人,您为什么会知道人多这件事情?” 江意一句话,就把事情闹大了,本来就是晚辈小打小闹的事情现在突然上升到了长辈身上。 徐一脸上一阵清白。 落在膝盖上的指尖微微的勾了勾,盯着江意的目光跟淬着毒似的。 “意意,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二婶没听懂。” 以往,只要徐一说这句话,江意即便是有作势的心情也没作势的本事。 可她不知道,这个江意,并非原来的江意。 只见她缓缓摇头:“我也不知道二婶是什么意思。” 江意觉得自己真惨,别人重生都带记忆,可她重生,就是一张白纸,一片寡白就算了,重生到这种家庭里面,人人都是八百个心眼,各个都是九曲十八弯的心。 “你口口声声说思思在场不管你,你有证据吗?” “二弟妹,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我们家意意会拿这种事情开玩笑不成?”伊恬向前一步将江意护在身后,怒目圆睁的盯着她。 徐一不屑的笑了声:“大嫂还真是一如既往的护着孩子啊。” “二婶这张嘴不拿去喷屎实在是可惜了,当母亲的护着女儿被你说的跟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似的,怎么?我们家的人都吃你们家的大米长大的?” 江意想也没想,直接怼了回去。 徐一惊住了。 而其余人更甚如此。 江家是个门庭深严的家族,在首都也是一等一的存在。 倘若门庭不行,傅家也不会跟她们订婚。 傅奚亭这个首都太子爷也不会找上门来。 这一切,归功于江老爷子的严谨。 江家人即便是互看不爽,也不会在老爷子面前闹的太难看,顶多就是说两句。 而此时————江意明显是越界了。 众人都知,唯独当事人不知。 直到一直紫砂壶擦着她的耳边过去。 江意才回过神来。 老爷子怒竭:“你说的都是什么龌龊话?我江家就是这么教你的?” “意意,”伊恬很护犊子。 “带她去祖堂跪着。” 江意:??? 跪祖堂? 都二十一世纪了她还能听到这种话。 2010年了,大清亡了都快一百年了,她竟然还能听见这种话。 江思得意的目光从江意身上扫过去,就差鼓掌示好了。 江意还没从刚刚那句话中回过神来。 门口老管家的声音先进来了:“老先生,傅先生来了。” 屋子里连续摔了两只杯子,一片狼藉。 而这会儿,傅奚亭又来了。 江意有种自己要就此逃过一劫的感觉。 而这逃过一劫不是因为自己的本事逃过去的,是因为傅奚亭来了。 那个在首都商场征战四方将一众豪门世家玩弄于股掌之间的男人。 佣人急急忙忙过来将玻璃渣收拾了。 伊恬搂着江意的肩膀往旁边去。 “以后在爷爷跟前有些话不能说,”她低低开口,劝着江意。 江意抿了抿唇。 她不是个怕谁的性格,现在唯一的窘境就是她不知道这屋子里谁是好人谁是坏人,事情的起因经过都是怎样的。 那种有才华而施展不开的感觉令她憋屈。 江意内心怒火丛生,自己处境犹如迷雾,伸手不见五指,而伊恬此时又来这么一句话,令她酝在心里的火一下子就冒出来了。 跨步离开了伊恬的身边,刚想转身。 撞到了身后刚刚进来的人。 “先生————,”关青的嗓音有些担忧。 而江意堪堪站定,且还是借助男人的手心才站住的。 “江小姐没事吧?” 江意站稳,拍了拍裙摆,用仅是两个人听得见的语气冷冷开腔:“本来没事儿,遇见你之后全是事儿。” 傅奚亭眸中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盯着江意的目光带着几分探究。 “江小姐身体还好?” 江意似乎是想起什么,盯着傅奚亭开口:“不好。” 关青错愕。 似乎没想到江意会这么回答。 正常的谦虚客气怎么改变了味儿了? “哦?”傅奚亭挑眉,仍旧是叫人看不出什么他在做何猜想。 “你说说。” “意意,”老爷子不温不怒的嗓音传来,带着几分威慑性。 似乎并不想江意在傅奚亭面前多说什么,颇有种家丑不可外扬的架势。 而江意呢? 明知自己此时处境艰难,而江家人又想抱住傅奚亭这个大腿,她怎么能不搏一搏? 在这种人生地不熟的环境下,每个人护着自己,得死多惨? 江意牵了牵唇角,望向傅奚亭,硬着头皮开口:“刚刚我们在争辩昨日事发当时,妹妹在不在场,傅先生作为在场者之一,能否给个公道话?” 第5章 让我保佑保佑你们 傅奚亭对江意的了解不多,所了解的,无非就是大家私底下传的那些话。 文静内敛,与世无争。 说白了,无非就是呆滞不知反抗,争不赢人家,可今日看来,似乎与传言相违背。 傅奚亭垂在身旁的指尖勾了勾:“什么公道话。” “昨日夜总会,江思是否也在场?” 江意语气平稳,但这平稳中带着一股子不属于她这个年纪的咄咄逼人。 言简意赅的语气没有多余的语调。 江思看见傅奚亭的时候心里的慌张一闪而过,她上前一步:“姐姐,爷爷都说这个事情以后再说了。” 江意目光冷冷:“以后?哪个以后?” 她又回头看了眼老爷子:“如果爷爷信我,就不用等以后,如果爷爷不信我,这个以后不过就是让我跪祠堂的借口。” 老爷子面对江意的咄咄逼人,深邃的视线中多了些许探究:“意意————。” 傅奚亭当旁观者看了几分钟戏,落在江意身上的目光带着同样的打量。 “江老,晚辈今天来,也是想弄清楚这件事情。” 江思听到这句话,浑身一颤。 刚刚还涌起的幸灾乐祸这会儿全都消失不见了,被惊恐取而代之。 “晚辈跟江意既然订了婚,自然是一体,外人明知江意是傅家未婚妻却还算计她,欲要找人强|奸她,这不仅仅是在打江家的脸,也在打傅家的脸。” 傅奚亭为人沉稳,多年的商海浮沉让他浑身透着一股子王者气息,他无需动怒,便能成为一个场子里的主宰者。 而此时,即便江老爷子的学识阅历都在他之上,也不免被这位晚辈给震慑住了。 好好的一个聚餐,变成了讨公道。 老爷子突然懂了为什么傅奚亭一定要让江意来。 原来深意在此。 “奚亭说的是。” “思思,你说,经过是怎么回事。” 江思突然被点名,有一丝慌张。 望着傅奚亭的目光带着一起期盼,似乎期盼他能开口解救她。 傅奚亭今年正值而立之年,阅历见识见闻在整个首都的上层圈子都是数一数二的。 早年间,傅家因家族斗争死的死,伤的伤,而傅奚亭,是那为数不多活下来的一个,二十出头的年纪扎进商场,这些年,说得文明点,就是大刀阔斧拓展江山版图,说得不好听点,便是将当年踩过他们的人一一拉下来,让他们付出了沉重的代价。 他未曾放过任何一个人,曾有人言,他手中沾染的鲜血堪比旁人此生喝过的水。 有人敬重他。 自然也有人怕他。 “昨天晚上,我被同学喊去玩儿,其他的事情,我不太清楚。” 江思的话有些飘。 不知道是被傅奚亭盯的还是被江意盯的。 “是不清楚还是不想说?”江意穷追不舍。 “江意你什么意思?你就是一口咬定我跟他们同流合污,见到你被欺负也不管是吗?” “是!”江意言简意赅,一个字直接甩了出去,盯着江思追逐的模样根本就不是她以前能干出来的事儿。 伊恬早就震惊了,那种震惊无以言表。 眼前人,是她女儿,也不是她女儿。 二十二年,她从未见过她的女儿这般毫不退让。 江思也是。 江意的步步紧逼让她连喘息的机会都没有。 “江意,你说江思跟她们同流合污不管你死活你现在不也对着她咄咄逼人要把罪名摁到她头上吗?” 徐一眼见江思被压制,她虽然我畏惧傅奚亭,但如果在不开口,江思这个名头肯定是要落下去了。 江意翻了个白眼:“二婶,照你这意思,别人欺负了我,抹黑了我们江家的罪名我都该忍气吞声了?人家想强|奸我,我让他强|奸,人家想杀了我我就让他杀了?人家想不分青红皂白地让我去跪祠堂,我就要去跪?在二婶心目中我这么慈悲为怀舍身为人吗?那要是这样,爷爷是不是该把祠堂里老祖宗的排牌位都丢了,没事儿给我磕几个响头上几注香让我保佑保佑你们?” 江意这番大逆不道的话出来,客厅里落针可闻。 傅奚亭盯着江意的目光已经不是打量了,打量儿二字已经难以形容他此时的目光。 而关青,满面惊恐。 首都世家里的这些人,最忌讳此事。 都说穷算命,富烧香,这群人最擅长的就是虔诚地跪在老祖宗跟前请求保佑。 而江意,无非是与他们背道而驰的一个。 世家里,异类是很难活下去的,他见太多了。 老爷子气得浑身发抖,如果不是碍于傅奚亭在,他手中的拐杖只怕是已经握不住了。 江意呢? 无所畏惧。 她目光依旧落在凉气身上:“处理不了就报警吧!药物会在血液中存在二十四小时,昨晚那么多人,总有那么一两个是敢开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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