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初费尽心思的将傅家拿到手。 尽管阁下曾经试图从中阻拦,可傅奚亭仍旧站在了高位上。 孟谦坐在沙发上,修长的指尖揉着眉心,一副颇为头疼的模样。 “一定要这样吗?” 这声询问,周问棠起初不知是何意。 可后来,他懂了。 只因孟谦又道了句:“如果傅奚亭出了意外,公司的首要继承人是谁?” 周问棠一惊:“不可。” “阁下应该知道傅董对于商界的重要性,如果傅董出现任何意外,全国的商业都会混乱,股市动荡是小事,原本握在傅董手中的板块都会被人瓜分,您知道的,商场如战场,一旦冲上来的人多了,不死上几条人命,是压不住的,到时候对全国经济都是影响,于我们而言不利。” 周问棠的这番规却是真心的。 一番傅奚亭出现任何意外,他们绝对不会成为最终的受益者。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这种事情只能是小范围,绝对不可能大范围之中冲出来。 不用想也知道,倘若傅奚亭出了任何事情,最终的受益人是阁下——不需要别的,光是流言蜚语就能把他淹死。 孟谦揉了揉眉心,颇为头痛开口:“豫园情况如何?” “还没打听到,豫园周边的信号塔全都被人截住了。” “傅董似乎是早有防范。” 傅奚亭倘若心思不缜密,也坐不到现如今的位置。 “女儿生病,江则这个当父亲的就没上去看看?” 孟谦其人,对外就如其名,是谦和的。 都做上这个位置的人,早就将自己满身的尖刺都拔光了,剩下的是圆滑。 而他也能选择性的想让人看到什么?看不到什么? 周问棠瞬间就明白了:“我去安排。” 江则接到周问棠电话时,他正在伊恬的公寓里。 二人正在因某事产生争执。 伊恬这些年养成的习惯便是不打扰江则工作。 但今日,这个习惯似乎要被抛之脑后了。 “意意怎么了?” “阁下说意意生病了,让我们去看看。” 伊恬的警觉心就是在此时升起来的,女儿生病了,当父母的去看一看并不为过,但这件事情的怪异之处就在于这个要求是阁下提起的。 孟家何许人也,管全国运作已经劳累,此时还来管人家的家事? “这件事情跟孟家有什么关系?” 伊恬不解。 江则也有疑惑。 夫妻二人就此陷入了沉默。 但是沉默还没有得出结论,阁下的人就已经上门来了。 说是亲自送他们去豫园 如此上赶着来的动作,让这夫妻二人更是起了疑心。 江则还好,他本身就是追随阁下的人,可伊恬,但凡是出现有关于江意的一丁点事情,就会如同惊弓之鸟。 可尽疑惑在身,但为人臣子又不得不从。 且这夫妻二人都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下午1点车子停在豫园门口时。 出来的人是闻思蕊。 这些天想上豫园的人一一拨接一拨。 而不管是哪一拨人来的目的都是一样的。 想窥探究竟。 闻思蕊见过伊恬许多次,今日正面交锋还是头一次,她本身就不怕什么,但唯独,怕自己处理这件事情不够得当,让伊恬伤了心。 毕竟江意时常提起伊恬。 “思蕊,我们来看看意意。” 伊恬的温柔闻思蕊已经见证过了,担当这声思蕊一出来的时候,她内心就像是被什么给敲击了一下。 “江夫人回吧!我们江总不见任何人。” “为什么?”伊恬一听这话,瞬间就紧张了,在她的印象当中,江意未曾拒绝过她。 “有些事情还是等日后江总亲自跟您说吧!” “一个秘书,什么时候有资格拦路了?”江则身后是孟家的人。 他们今日押送这夫妻二人上豫园就是想探探究竟。 没想到在门口就被人拦下来了。 闻思蕊的目光落到身后那人身上,冷笑了声:“我好歹也是个秘书,您算个什么东西呢,在这里叫唤?” “别人的家事你这么上赶着参合,难道是有什么隐情吗?听闻我说豫园上不去您就开始急眼了,怎么?上不上得去豫园关乎你们的饭碗吗?还是关乎你们升职加薪?” “我说句不好听的,别人的家事你这么上赶着,跟大街上的流浪狗满街找死有什么区别?我不管你是谁的人,但站在豫园的门口,麻烦你们擦亮眼睛看一看,现在是站在谁的地盘上。” “你————。” “我怎么了?”闻思蕊冷声反问,望着他们的目光极其不友善。 “江夫人想必也听到了我刚刚说的那番话,回吧!傅先生说了他没归家之前,连只苍蝇都不能放进豫园。” “你放肆。”警卫说完,猛地拔出枪对着闻思蕊。 后者不为所动,挺拔的背脊没有半分动摇。 目光直视警卫:“有本事你就是杀了我。” “你以为我不敢?” “试试。” “但凡你今天在豫园门口闹出人命,用不了明天,傅董就会让你全家人陪葬,你不会以为孟家人会保你吧?你难道不知道傅董是孟谦的亲外甥吗?别人家庭里面出了内部矛盾让你过来只是意思一下,你还真把自己当个东西了?” 举着枪的人手有一瞬间的动摇,傅董如果真的是阁下亲外甥,那他今天来、成是死路一条,不成也是死路一条。 闻思蕊伸手拨下对着自己的枪口,不屑开口:“关门。” 说完,直接退步进了山门里。 江则夫妇站在门口看着眼前的情形突然之间觉得不是很对。 阁下、傅奚亭,这两个人连接起来的时候就注定不可能是简单事件。 夫妻二人极有默契的对视了一眼。 皆是选择了默不作声。 警卫去孟谦跟前复命时,只觉得孟谦的脸色特别难看。 这位上位者从不在言语上给任何人压力,但这种无形的压力才更为吓人。 警卫站在孟谦跟前瑟瑟发抖。 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开口时,周问棠进来了。 “阁下,安排下去了,傅董若是返程的话会在我们的掌控中下机。” “此事只能秘密进行。” …… 翌日,傅奚亭将东南亚那边的事情解决完,准备专机返回时,吴江白阻止住了他。 大抵是害怕对方留有后手。 同傅奚亭说及此事时,后者也觉得甚是冒险。 自17日起,傅奚亭带去的那些副总分批返程,并未乘坐专机而是选择人流量大的客机,且同行航班不能超过两个人。 如此,分散回到国内时已经是三日之后的情景了。 而这三日中,江意浑浑噩噩,睡睡醒醒,在梦境中与现实中徘徊挣扎。 时而听到闻思蕊跟钱行之议论此事。 时而感觉到脑海中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 许多人和事交错在一起时,竟然出奇的没有傅奚亭的身影。 “傅董回来了吗?” 闻思蕊大概是听见了什么风声。 钱行之的语调有些急切。 “还没有。” “吴总回来了,但是据说傅董的行程也在别人的算计当中,所以此番返程,东庭集团的副总和傅董他们是分散开的,而傅董是返程的最后一人。” “可能还要些时候。” 闻思蕊在豫园呆了临近一周,听闻这话时,一句粗口,顺嘴就爆了出来:“这叫什么事儿?” “诸侯无能,平民百姓遭殃,他到底是靠什么本事坐上那个位置的,如果没有本事就尽早滚下来,让别人上去,占着茅坑不拉屎,还想让别人拉下地狱?谋略?算计?谋略别人算计别人就算了,连自己的亲外甥都在算计之中?活该他这辈子无儿无女,没有人给他养老送终,权力再大又如何?老了还不是孤身一人?等他百年之后死了,老娘一定要去挖他的坟。” 闻思蕊站在过道里破口大骂。 骂的钱行之一句话都接不上。 “江意如何?” “烧退了,人还没清醒。” “傅董明知江总正高烧不退需要等他回来去医院,为什么还是让那些副总提前回来,而他是最后一个。” 闻思蕊不能理解,如果傅奚亭真的心中有江意的话,又怎么回让她多一份危险? 狂奔回来都来不及,怎么还会拖延时间? “傅董有傅董的安排,他带出去的人若是没有安全无虞的回来,那么往后东庭集团还有几个人愿意跟随他的?亦或者他该怎么跟那些副总的家人们交代?” “思蕊,妻子和爱人固然重要,但有些时候这个世界上不是非黑即白,我们应该有良知有道义,我相信正是因为傅董是一个有良知有道义的人,所以东庭集团的那些人愿意赴死跟随,明知此行去东南亚会有生命危险,但他们仍旧毅然决然的跟着傅董一起去。” 闻思蕊听闻钱行之这番话,冷笑了声:“你少说的这么冠冕堂皇,把你们男人摆在一个无可奈何也有难言之隐的位置上,这件事情即便有危险,那也是傅董本身带来的危险与江意没有任何关系,而东庭集团的那些老总明知有危险还跟着傅董是他们心甘情愿,但江意是被迫拉到这件事情当中来的,她没有选择,甚至不知道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而傅董,明知自家爱人躺在床上昏迷不醒,返程时,却还选择性的落后,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在他心目中,他带去的那些副总,以及他的家国大业都比江意重要。” “不是吗?” 钱行之的那番说辞,是有依据的。 他原以为闻思蕊在历经关青的那番言语之后是可以理解的。 可此时看来,却不见然。 他知道闻思蕊说的这番话会对傅董不利,但却无任何能反驳的言语。 是的,这是傅奚亭的选择。 闻思蕊见他不说话,继续道: “你之所以不说话,是因为觉得我说的言之有理,是因为你知道,在傅董的心里,江意比不上任何人。” “亦或者说,在傅董的心里,他觉得可以亏欠江意,他觉得来日方长。” “他们夫妻之间的事情该由他们夫妻之间去解决。” 闻思蕊怒火中烧:“我只是觉得不公,凭什么?” “难道就应该她是傅奚亭的妻子就该忍受这些吗?” 钱行之被闻思蕊这几句怒吼。吼的有些心烦意燥:“这种话你在我跟前说就算了,千万不要在江意跟前说,不然就是挑拨他们夫妻关系。” “还有什么关系?” 闻思蕊说完,不给钱行之教育自己的机会,转身就进了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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