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家尚且是正经纳的妾室,那袁子实却是和那些勾栏女子花天酒地,朝芸县主的脸算是丢尽了!难怪她气成那般。唉,这要是身体无碍也就罢了,两人还能说和,可若是那孩子保不住……只怕袁家和大长公主府还得闹上一番。” 秦昭仪心想,就算真闹起来,大长公主也不一定能站得上风,毕竟大长公主府徒有皇室虚名,却并不得皇上重视,倒是袁家,皇上正用着那袁大人呢。 祁黛遇原本是不懂这里头的弯弯绕绕,毕竟以她的消息渠道,连朝芸县主嫁的是淑妃之弟都不清楚,这会儿听了这么劲爆的八卦,也跟着感叹。 “那朝芸县主也是天真,竟会相信那样的承诺。” 祁黛遇了解过,本朝官员纳妾相当严格,须得满足各种条件,就算是位居宰相,最多也只能纳两名妾室。一旦违背相关律法,革官停职也是有的。 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不让纳妾,难不成还不让有几个通房?御史的手再长也伸不到人家床上去。若通房生下孩子也上不了族谱、无法登录官册?那就把孩子记在妾室甚至正室夫人名下不就行了? 这样的手段不要太多。 就连原身她家里,她爹祁才商一个八品小官,根本满足不了纳妾的条件,也和家中一个丫鬟有首尾,她娘能说什么吗?什么都不能说,还得帮忙遮掩。 就是这样男子为尊的时代。 所以祁黛遇觉得朝芸县主天真。 秦昭仪看她,“我倒觉得你天真。若是别的女子也不会提出这等要求,可那是朝芸县主啊,大长公主的亲女!虽说大长公主……但只要她有皇室这个身份在,谁敢欺她?你且想想,大长公主就生了两个女儿,可驸马爷有传出过什么花闻吗?是他不想?无非是不敢罢了。” 若大长驸马真有二心,大长公主再不受重视,往那乾清门前一跪,皇上还能不管?不要皇家面子了? 祁黛遇一想,还真是这个理,看来她还是不够了解这个时代。 “是我想得少了。”她不经意地看秦昭仪,总觉得秦昭仪只知吃喝,粗枝大叶,其实对朝中关系以及皇帝的了解都不一般,那秦昭仪是在扮猪吃虎?又或是大智若愚? 这后宫里的女人,真是每一个都不简单。 秦昭仪不知道祁黛遇在观察她,还在笑昨晚的事,“真是可惜我不在场,没有第一时间看到。” 祁黛遇一愣,“你昨日也没去?” 秦昭仪有些尴尬:“前日吃多了,有些积食,肠胃难受得很,昨日便告了假。”她似是苦闷,“可惜了,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别说狩猎,跑马的机会都没有了。” 这个祁黛遇就有共同语言了,“我也想骑马,可昨日才练了一个时辰,今天就起不来了,也不知道她们在外边的有多么快活……” 两人在帐中聊了许久,直到看见祁黛遇面有困色,秦昭仪才提出离开。 等出了帐篷,秦昭仪脸上维持许久的笑意才淡下去,她揉了揉脸,“这说了一早上话,嗓子都快哑了,待会儿端一碗牛乳来。” 香椿:“……您刚才在祁婕妤帐篷里已经喝了不少茶了。”还吃了不少干果。 秦昭仪:“不碍事,牛乳又不会积食。” 她看向远处的树林,似乎能隐约听见里面的欢呼声,许是皇上狩到不少猎物吧? 还有祁婕妤,是真的身体不舒服,所以昨晚没有去赴宴。 看来是她想多了,秦昭仪目光深远。 她笑道:“等皇上回了,我可得求一张好皮子!”
第二十一章 “这张灰色兔毛的皮子不错,可以用来做围脖,这张白貂皮,给做张毛毯吧?等冬日到了,主子您烤火的时候可以盖腿。”石榴看着眼前的皮子规划着。 祁黛遇站在边上好奇地看着。 这些皮子都是刚刚送过来的,说是皇上早上打的猎物,刚剥下来处理过的新鲜皮子,有的上面还有淡淡的血腥味。 皇上今日的收获很丰富,听说还猎到了一头白虎! 除了那头白虎外,其余的就让皇后给众人分下去,祁黛遇这儿分到了一张貂皮,两张兔毛的皮子。 真刑啊!这要是在现代,她想都不敢想。 石榴将皮子收起来,等回了宫,这些皮子还要再进行处理,才能做成人用的东西。 “奴婢听说,朝芸县主还是小产了,人已经送回了大长公主府,大长公主现在正在太后娘娘帐中痛斥那袁公子。”朝芸县主被抬着送回京城的事不少人都看见了,传得沸沸扬扬,谣言甚至扭曲成袁子实当众掌掴朝芸县主致使朝芸县主小产。 祁黛遇:“……”三人成虎,不欺我也。 苹果:“那袁公子会怎样啊?” 石榴:“能怎样?他可是淑妃娘娘的弟弟,皇上就算要罚,也不会罚得很重吧。淑妃娘娘才生下大皇子呢。” 关于袁子实的下场,静观此事的人不少。 这件事对淑妃以及袁家的声誉都有冲击,搞不好还会导致袁家和大长公主府反目成仇,这宫里,想看淑妃笑话的人太多了。 而此时,太后帐中,皇帝皇后都在,看着大长公主坐在太后下首,一把鼻涕一把泪,蒋渊额头青筋一跳一跳。 早上狩猎的好心情都没了! 大长公主擦着眼泪,“朝芸是我的长女,从小捧在掌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如今她糟了这么大的罪,太后,妾身心里痛啊!” “那袁子实朝三暮四,沉迷花街柳巷,丝毫不顾朝芸有孕在身,竟当众给她难堪,这不仅让朝芸蒙羞,更是让皇室蒙羞啊!陛下,他袁家仗着如今势大,一点不把皇室脸面放在眼里,您可得为我们母女俩做主啊!” 大长公主声嘶力竭,她一想到女儿浑身是血,哭闹着袁子实混蛋要与他和离的模样,心中绞痛不已。 那袁子实以为自己就算败露,大长公主府为了维护与袁家的关系也不会真将他怎么样,他却忘了,大长公主养尊处优多年,尤其是先皇驾崩后,她成了皇帝的长辈,心中气焰浩盛,如何受得了这种折辱? 与勾栏女子共侍一夫?就算朝芸县主能容忍,大长公主也无法接受。 可以说,大长公主不一定继承了皇室的包容,但一定继承了皇室的骄傲。 再加上爱女心切,此时的大长公主真恨不得剁了那袁子实。 皇后眼观鼻鼻观心,看见皇帝皱着眉,难以决断,便轻声道:“姑母,可到底,那袁子实与朝芸是夫妻,若是处置了袁子实,朝芸面上只怕也无光啊。” “那就让他们和离!”大长公主脱口而出。 “胡闹!”太后呵斥,“阿姊怎能轻易说出这样的话?若是和离,朝芸日后如何自处?你和驸马,还能养她一辈子吗?” 大长公主讪讪,又流泪道:“可我的朝芸,只能咽下这口气吗?” 她回身牵住幼女朝蓉的手,“蓉儿,你姐姐命苦啊!” 朝蓉也跟着红了眼眶。 这般作态,若皇帝毫无表态,传出去也不好收场。 蒋渊:“全福海,传令下去,袁子实身为朝廷官员,嫖宿娼妓,仗六十,其行止有污,革职永不录用。袁子实当众辱骂朝芸县主,乃对皇室不敬,心无敬重,仗六十,以儆效尤。” 这旨意说出来,帐中一静。仗一百二,还削了官职永不录用,这惩罚很严重了,更别提那一百二十仗下来,袁子实还能不能保住命。 皇后都忍不住看向皇帝,她也没想到皇上会罚得这么重。 大长公主藏在袖子中的手有些颤抖,她是想要皇帝惩罚袁子实一番,但她没想要女婿的命啊!若袁子实没坚持住,那朝芸岂不是要守寡?就算坚持下来了,这以后不能为官,还有何前程可言? 大长公主忍不住看向太后。 自己生的儿子自己最了解,太后心念一转,就明白了皇帝的意图。 他是要用袁浩,却也不想袁浩做大,袁子实的丑闻,虽损了皇家颜面,却也正好给了皇帝痛击袁家的机会,一个仕途无望的儿子,对袁浩的打击不可谓不大。 至于大长公主和朝芸县主的感受? 皇帝何必在乎。 不过,看着大长公主看着自己的眼神里那一抹深深的乞求,太后不由想到了当年。 她状似叹了口气,“皇帝,这旨意未免太重了些,朝芸还年轻,又刚小产,若她知道这个消息,只怕承受不了,怎么说你也是她的表哥,该为她的将来考虑才是?” “母后的意思是?”蒋渊不解,他知道太后一定明白他旨意的含义。 太后的目光定在大长公主身后的朝蓉上,“朝蓉年纪也不小了吧?可愿到宫里陪哀家说说话解解闷?” 太后身旁的赵嬷嬷心里哀叹,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太后……”大长公主一愣,眼神变换不停,很快将朝蓉推到身前,“这孩子早就念叨着她舅母了,如今有了机会,自然高兴。朝蓉,还不快谢恩!” 朝蓉看看自己母亲,又看看太后,最后看了一眼皇上,脸上浮上一抹绯红,跪下行礼:“臣女愿意。” 大长公主都能想明白的事,皇帝皇后自然也明白。 袁子实前程已定,朝芸日后有的便只有县主这个身份,若大长公主和驸马百年,她一个县主便什么都不是。 可若朝芸的亲妹妹朝蓉进宫为妃,那朝芸便又有了依靠。 毕竟,在外人看来,朝蓉作为皇帝的表妹,进宫后就算无宠也地位非凡。 太后此举,算是对大长公主和朝芸的弥补。 而大长公主本来就存有心思,而今不过是顺水推舟,欣然同意。 蒋渊却不太高兴,他不在乎后宫多一个女人,却不想这个女人是大长公主之女,他有意削弱勋贵势力,便是下一次选秀的人选条件,他心中也早就计划好,朝蓉无疑不在列。 可他不能驳太后面子。 皇帝不说话,皇后这个后宫之主不能沉默。 她站起身走到朝蓉面前,笑着扶她起来:“妹妹快起,有妹妹进宫陪着母后解闷,本宫倒是能偷闲了。” 一声“妹妹”,算是承认了朝蓉的身份。 朝蓉面色愈发红了。 太后打趣:“好你个促狭鬼,怕是早就嫌哀家絮叨了。” 一时间,帐中竟是一片和谐景象。 宫中,承乾宫。 袁子实被罢官且被仗罚的消息传入宫内,淑妃又摔碎了一套茶盏。 本来熟睡的大皇子被吓醒大哭。 “不知道捂住大皇子的耳朵?若大皇子受了惊吓,小心本宫要了你们的命!”淑妃朝着偏殿的方向呵斥。 偏殿的奶嬷嬷们缩做一团,哄着大皇子,她们都是新分到大皇子身边的嬷嬷,淑妃看她们不顺眼,常常挑刺打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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