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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是柳仙媱, 柳仙媱成了军总医院的泰山北斗。一把年纪了，柳仙媱几乎每天都有病人排着队等她给看病。 孙儿们都渐渐长大了，柳仙媱夫妻也陆陆续续送走了周老爷子周老太太，还有柳家的长辈们。 终于熬到周靖疆退休了，周靖疆一退休柳仙媱也萌生了退休的念头。 看着已经成为周老爷子的周靖疆又要带着他的孙子和小外孙出门, 正准备去上班的柳仙媱问爷孙几个：“这一大早的, 你们是要去哪？” 大孙子周巡南大声说道：“报告奶奶，爷爷要带我们去胡同吃早餐, 我们要去吃老北京炸酱面。” 柳仙媱看向想阻止大孙子却来不及的周靖疆，周靖疆不好意思朝她讪笑：“老柳, 孩子们想吃了，他们许久没吃了, 我带他们去尝尝味。” 柳仙媱看瞟他一眼问道：“到底是孩子们想吃，还是老头子你想吃？” “我看是你老头子你自己想吃吧。” “嘿嘿。”被柳仙媱给看穿了，周靖疆嘿嘿傻笑。 柳仙媱无语，这老头子年纪大之后就学会装傻了。 柳仙媱无奈说道：“你想吃炸酱面，也不是不让你吃。只是你不能多吃，而且这一大早的炸酱面，你不觉得油腻吗？” 柳仙媱的饮食习惯变化不大，她一直喜欢比较清淡的食物。重口味的，偶尔尝一下还可以。 周靖疆狡辩道：“吃蒜头解腻，吃面再吃蒜，不腻。” 柳仙媱看他那副样子，就知道他是馋了。罢了，老头子一把年纪了，偶尔吃一次两次也不是不可以。 柳仙媱：“你可以带孩子们去吃，但蒜头你不能吃得太多，还有辣椒也要少吃。中午不许在外面吃，我会交代田嫂炖些汤，你和孩子回来喝。” “天气干燥，吃得太油腻会上火的，你们爷孙几个都给我喝汤降降火气。” “是，领导。”周靖疆还作怪的给柳仙媱行个军礼，还轻轻推一个小孙子，小孙子们也都赶紧给柳仙媱行礼：“是，领导。” 柳仙媱挥手：“行了，去吧。” “哦。走喽。”一听得允许出门，小孙儿们都欢呼起来。 “爷爷您快点快点。” “姥爷您快点。” “来啦来啦，慢点慢点，仔细脚下，别摔着。要是摔着了，咱们今天就不去了。” 柳仙媱跟着出门，看在前面的爷孙几个，笑着摇摇头。 出门遇到大院里的其他人，都笑着打招呼。 “柳大夫，您上班去呢？” “柳大夫 ，早啊。” 柳仙媱在大院里也是人人尊重的，毕竟谁能保证自己不会生病呢。和柳仙媱这么杏林泰山北斗在，他们敬着都来得不及呢，怎么可能得罪。 柳仙媱住在大院里，半夜上门求医的，也不是没有过。大院里人这么多，什么年龄阶段后病人都有，有小孩子，有孕妇。 最离谱的一次是，半夜孕妇突然要生了，来不及送去医院，孕妇的丈夫找上门来，将柳仙媱这个老太太背过去接生。 柳仙媱在医院忙了半天，不仅接诊还带学生；下午还到学校给学生上课。 下班的时候，因为市里发生了大型交通事故，有重伤比较棘手的病人需要柳仙媱过去急救。 等到柳仙媱回家时，都已经晚上十一点了。回到家门外，看到家里灯还亮着。柳仙媱进门就看到周靖疆坐在客厅看书。 听到动静周靖疆抬头看，看到柳仙媱回来，周靖疆放下书走过来：“回来啦。累了吧。” 周靖疆的身体是柳仙媱一手调理的，别看周靖疆年纪大退休了，但他身体硬朗依旧耳聪目明。 周靖疆接过柳仙媱手上的包挂到架子，又接过柳仙媱脱的外套。 “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睡？”柳仙媱看向给她挂外套的周靖疆问。 周靖疆扭头看着她笑着说：“你没回来，我也睡不着。” “傍晚看了新闻，市里发生了交通事故，现场十分惨烈。我就知道你又要忙了。还没吃晚饭吧，我给你温着粥呢，先吃点？” 柳仙媱听了之后，她笑了，笑得很幸福。 这么多年了，柳仙媱的饮食习惯周靖疆一直记得`。北方人大多喜欢吃饺子，可柳仙媱并不怎么喜欢。许多北方人加班回家，喜欢下饺子吃；但柳仙媱更喜欢喝新鲜的粥。 海鲜粥或是排骨粥等咸粥，不是北方甜粥。就因为柳仙媱喜欢吃咸粥，周靖疆特地学的。退休之后他有了更多时间，他闲不住总是学点这个，学点那个。 “好。”柳仙媱笑着。 “你赶紧去洗手，我给你盛粥。”周靖疆跟柳仙媱说，然后进厨房去盛粥，柳仙媱刚去洗手。 “怎么样？今天粥熬得够稠吧？”柳仙媱吃着粥，周靖疆问。 “嗯。好吃。还是玉松你熬的粥最合的胃口，别人熬不出来这样的粥。”柳仙媱给个大肯定。 私下里柳仙媱还喜欢叫周靖疆的小名，感觉两人更亲近。 周靖疆笑着说道：“你喜欢 ，想吃的时候就跟我说，我熬给你吃。” 柳仙媱惦记着退休的事，躺在床上跟周靖疆商量。夫妻俩虽年纪大了，但从未分过房睡。一 “玉松，我想申请退休了，你觉得怎么样？” “你想退休？”周靖疆有些惊讶。 柳仙媱说道：“是啊。你都退休了，我也想退休了。咱们俩忙碌了一辈子，从咱们结婚到现在，都没有真正过过两个人的小日子。” “当年奕之退伍的时候，我跟你商量过的。等我们都退休了，我们就回桃叶村去养老。当年的伙伴们都老了，许多人都已经走。” “感觉再不去，村里怕就要连认识的人都没有了。” “奕之这些年一直住在山上，当年下山的时候，我和他约好的，要在一起不分开。” “你年纪大了，我也年纪大了。我们还不知道有多少年，我想早点回去。再看看桃叶村，和以前的伙伴们说说话……” 柳仙媱说着看着周靖疆，希望得到的他的支持。 周靖疆果然是支持她的，周靖疆说道：“既然决定了，那就去做吧。” “玉松，谢谢你。” 虽说决定退休，但真正办起来却不是那么容易的。从柳仙媱申请退休到她真正退休用了两年的时间，不管是在医院带的学生还是学校带的学医都需要安排好。 当然还有国家和领导想挽留她，拖了不少时间。 等柳仙媱终于退休了，小孙儿们都回到父母身边上学去。柳仙媱和周靖疆要回桃叶村，老夫妻俩可是做了儿女许久的思想工作，周庆和兄妹俩才答应让老夫妻回桃叶村去。 不仅约定老夫妻俩每年只能在桃叶村等半年，必须得在京都待半年；还强烈要求带阿姨去照顾，不然兄妹俩不答应。 最后约定老夫妻俩冬天和春天待在京都，夏天和秋天待在桃叶村。主要是孩子们担心龙省的冬天太冷 ，俩老在那过冬冻着 儿女答应之后，柳仙媱和周靖疆两老头老太太收拾行李就直奔龙省去，回到桃叶村。回到那个他们开始相识的地方去。 王奕之当年新建的房子一直在，老夫妻就住在当年新建的房子里。 夫妻俩在桃叶村过上，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在院子里种菜，上山挖药，傍晚吃完饭到村里祠堂外的广场聊天，和其他老爷老太太们聊六、七十年代的往事。听老头们跟中年人吹牛皮。 日子过得不知多舒心。 夫妻俩还约定一起写回忆录，一人写一本，各自记录自己几十年的人生。 “老头子，时间不早了，我们回去吧。”柳仙媱提醒还在聊天的周靖疆。 周靖疆：“行，我们回去。” 周靖疆牵着柳仙媱的，慢慢走回家，夕阳照在两人身上，影子拉得老长老长。 周靖疆缓缓跟柳仙媱说道：“当初和你结婚的时候，我就想过这幕。夕阳西下，我牵着你的手，两个满头白发老头老太太牵着手，慢慢走，我们身后影子被拉得长长的，就像现在这样。” “我们俩夫妻恩爱，白头偕老。” 柳仙媱握紧周靖疆的手说道：“我们已经夫妻恩爱一辈子，我们已经白头偕老了。” 柳仙媱看向周靖疆，周靖疆也看着，两人都笑了，挤得满脸皱纹。在他眼中，她依旧他记忆中最美的模样；在她记忆中，依旧是他穿着绿色军装的英俊模样。 周靖疆年纪比柳仙媱的大，而且因为柳仙媱的特殊，周靖疆到底是走在柳仙媱前面。周靖疆是在睡梦中去世的，他走得很安详，没有痛苦。 柳仙媱第一时间发现周靖疆离开，她也没犹豫当即决定和周靖疆一起“离开。” 柳仙媱和周靖疆一起被合葬下葬当天，亲眼看着自己和周靖疆入葬后，柳仙媱终于能放心离开。 站在天暗观门，柳仙媱伸手敲了敲门。观门被拉开，一个年轻小伙子开的门，他开门看到门外的年轻小姑娘惊讶喊道：“姑姑。姑姑您终于回来了。” 小伙子身后还跟着年轻的小姑娘，正是王奕之和山灵。 “我回来了。我们约定好的，我可没有忘，也没有食言。”年轻的柳仙媱看着两人笑着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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