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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腰一路之上，越想越气，越发觉得自己被沈清歌捉弄，丢了大人。憋了一肚子气，想要找战北宸告状。 现在被吆五刁难，顿时更加委屈：“我要告王妃娘娘，她欺人太甚！” 吆五一愣：“王妃娘娘？” “对，就是沈清歌！我就是要告她！” 说完就委屈得开始哭天抹泪：“她简直太欺负人了！” 吆五一时间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战北宸在里屋淡淡地道：“让她进来吧。” 吆五一侧身，绿腰一拧腰，就挤进去了。 战北宸伏案奋笔疾书，头也不抬：“天不亮你就跟本王请示，说要出府办事。现在正晌午了才回来。王妃怎么欺负你了？” 绿腰继续哭天抹泪：“上次奴婢受了惊吓，说黄皮子成精，要娶我当媳妇儿。这事儿都是王妃娘娘她装神弄鬼，故意吓我的！还请王爷您给做主啊。” 战北宸手里的狼豪一顿，唇角抽搐了一下，继续埋头挥笔：“喔，还有呢？” 绿腰瞪圆了眼睛：“这事儿王爷你知道？” “不知道，但是猜到了。” 绿腰一时间气结：“那王爷您怎么不跟奴婢说呢？” “这事儿不是已经了结了吗？你病也好了，挺好。” 好个屁！ 绿腰要不是看在战北宸是自己衣食父母的份上，都想开口骂娘了。 “可，可沈清歌她骗我，让我供奉黄仙牌位，天天还要给一块木头牌子磕头。我自家的祖宗都没有这么虔诚过。” “是吗？”战北宸淡淡挑眉：“此事你怎么没有跟本王说？说了本王肯定要阻止你去做这么愚蠢的事情。” 第271章 灵婆的供词 绿腰一噎，瞬间觉得，自己来向战北宸告状，才是极愚蠢的事情。 她吸溜吸溜鼻子：“王爷你未免也太偏心了，明明被害的人是我。你还挑我的不是。” “否则呢？”战北宸问：“你让我怎么给你做主？别忘了，她现在已经不是九王妃了，除非作奸犯科，否则我管不着。” 绿腰又被结结实实地噎住了。 “算了，我不告了，算我自讨没趣。”绿腰抹一把伤心的眼泪：“奴婢告退。” “慢着，”战北宸突然叫住了她：“你今天去找你们王妃做什么？” 这时候又王妃长王妃短了，刚才还在撇清关系。 绿腰敢怒不敢言，不情愿地道：“捉妖。” 战北宸一愣，搁下手中狼毫，抬起脸来：“捉什么妖？” 绿腰撇撇嘴，便将今日前去找李乾的事情，跟战北宸一五一十地说了。 战北宸听得津津有味。 等绿腰讲述完整个经过，战北宸转身，从身后的书架上取过一本书，翻开后认真折叠下印记，交给绿腰。 “明日给你们王妃送过去。” 绿腰一愣，赌气道：“我不想去见她。” 战北宸将书搁在书案之上：“你若是不好奇，舒娘肚子里的孩子究竟是谁的，是人还是蛇，你可以不去。” 这事儿搁谁身上不好奇啊？ 绿腰将书不情愿地接在手里：“那我明天还能出府是不是？” 战北宸点头：“记得，这书一定要让她好好看看。” 绿腰识不得几个字，对书本也不感兴趣。一口应承下，委屈哒哒地回自己院子去了。 将军府。 沈清歌刚从外面回来，天色已经很晚了。 她与绿腰分开之后，跟战承谨又去了一趟城南。 她记得，绿腰曾经跟自己说起过，那城南的灵婆被李乾请去看事，掐指一算就看出舒娘肚子里怀的，乃是蛇仙的崽儿。 她跟战承谨很想去请教请教，她老人家究竟是怎么看出来的，又是怎么跟舒娘的讲述保持一致的。 最好，是请她将那位“蛇仙”请出来，自己跟他好生掰扯掰扯。 这个灵婆在上京城小有名气，相传可以通神通灵通鬼，十分神秘，也十分灵验。 所以想找到她的住处，并不难。 前来上香问事的人很多，也有人是坐着马车，赶很远的路慕名而来。 她盘膝端坐莲花蒲团之上，在一片烟雾缭绕之中，哼哼唧唧地装神弄鬼。 善男信女们匍匐在她的脚下，虔诚地将香火钱双手供奉在她跟前的香案之上。 沈清歌还有点犯难，如何揭穿她骗人的伎俩，让她痛快招认的时候，战承谨已经上前，直接向着灵婆亮明了自己的身份。 自古民不与官斗，饶是你有再大的通天本事，也比不过堂堂王爷的一根手指头。 灵婆还是挺识相的，将二人请至偏室之中，战承谨提及舒娘一事，问是谁给了她好处，让她在李乾面前胡说八道。 灵婆也不敢隐瞒，立即一五一十地说了。 原来她当初应下李乾的邀请，立即就派了人到李府附近打听，就是为了提前摸清情况，到时候也好“未卜先知”，唬住李乾。 结果舒娘一事李家瞒得密不透风，外人压根就不知道。派去的人转悠半天也没有一点收获。 正一筹莫展的时候，有个满脸络腮胡子的男人主动找上门来，给了她十两银子，将那套关于蛇仙的说辞告诉她知道，求她帮忙留下舒娘肚子里的孩子。 他还说自己与舒娘早就私定终身，可惜李乾这个兄长一直不答应，想要将舒娘嫁给一个有权有势的糟老头子，获取日后的飞黄腾达。 这套关于蛇仙的说辞，就是舒娘舍不得腹中孩子，编撰了哄骗她大哥的。 灵婆收了男人的银子，又觉得李乾棒打鸳鸯也有些过分，就一口答应下来，配合着演了这出戏。 这个男人就成了破案的关键。 沈清歌与战承谨追问灵婆，这个男子的相貌特征。 灵婆仔细回想，因为隔了许多日，每日里见的人又多，也只能模棱两可地说个大概。 “那个男子年纪有些大，约莫三四十岁，相貌倒是端庄，虽说一脸的络腮胡子，但是细皮嫩肉，手上就连个茧子都没有，不像是家境贫寒做苦力的人家。” 沈清歌又问，她在李府是否见过舒娘跟前伺候的刘嫂，灵婆摇头，直言没见，舒娘当时是跟她嫂嫂在一起。 灵婆所言，更加印证了战承谨与沈清歌二人的猜测。 八成就是那刘嫂从舒娘口中得知，李乾请了灵婆上门，于是索性将计就计，让那奸夫，或者自己扮作男装亲自前来，请灵婆帮忙推波助澜。 问清楚了此事，沈清歌心里多少有了底气。 即便这染色体查验结果并非如自己所料，有灵婆的证词，那刘嫂也抵赖不得。 耽搁半日时间，这才返回将军府，已经满天星辉，大家全都用过晚膳。 姜氏与沈清宴已经全都回来了。 沈清歌一边狼吞虎咽地吃东西，一边纳闷地询问银屏：“姜氏怎么不在侍郎府照顾沈明雅？莫非已经接回府上了？” 银屏闻言撇嘴：“怎么可能接回将军府呢？今儿中午，沈将军前脚刚回来，姜氏就擅自做主，让褚文靖将二小姐接去了侯府。” 这一切，已经是在沈清歌的预料之内。 “我爹呢？答应了？” “老爷得知之后很生气，将姜氏劈头盖脸骂了一通，要去侯府将二小姐接回来，姜氏撒泼打滚，又是那一套一哭二闹三上吊，今儿折腾半天了，刚消停下来。 老爷估计是妥协了，毕竟二小姐自己执意要嫁，总不能绑着往回抬。父女二人岂不就成了仇人？” “这就算是嫁进去了？侯府也没个说道？” “谁知道呢，听说褚世子花言巧语的挺会说的，也不知道答应了二小姐什么事情。反正就痛痛快快地跟着回了。” “姜氏呢？也没有趁机讲条件？这可不是她的风格。” “听说褚世子许诺，只要二小姐跟着他回去，让侍郎府的三小姐负责亲自照顾她。” 沈清歌心里冷笑，让赵三小姐伺候沈明雅？ 沈明雅一向得理不饶人，这一次，她拿捏住了侍郎府，肯定会趁机得寸进尺，好生刁难刁难这位赵三小姐。 如此一来，两人之间的疙瘩是别住了。 褚文靖但凡是对赵三小姐好一点，这沈明雅肯定会殚精极虑地争宠，讨褚文靖的欢心。 褚文靖张口，让她帮忙做什么事情，她是拒绝不了的。 一切都如太子所计划的一样。他还真是会拿捏人心啊。 沈清歌有点忧心忡忡。 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这沈明雅简直就是一颗定时炸弹啊。 此事，还是要沈将军自己斟酌着办，自己若是出面，只能适得其反。 一顿饭还没吃完，就听到隔壁侯府，沈明雅长一声短一声的哭嚎，顺着敞开的窗子，肆无忌惮地飘进房间里来。 得，这可是刚进门儿，就立即干起架来了？ 自己这院子跟褚文靖的院子离得太近，日后可少不得热闹可以看了。 第272章 争风吃醋 侯府。 红烛高烧，已是夜深人静。 沈明雅躺在崭新的床帐里，大热的天气，门窗紧闭，热得人浑身冒汗，湿漉漉的。 她的陪嫁丫鬟绛紫坐在床前的绣墩上，手里捧着刚煮好的药。 “侧妃娘娘，您醒醒，药好了，奴婢喂您吧？” 沈明雅睁开眸子，看一眼绛紫：“怎么是你？世子妃呢？世子爷不是说让她负责照顾我的饮食起居吗？跑哪里偷懒去了？” 绛紫低垂着头：“刚刚您睡着的时候，世子爷来看过您。说世子妃已经在这里伺候了您一天了，想必挺累的，让她跟着一同回去休息去了。” “休息？”沈明雅一下坐起身来，因为扯到了伤口，忍不住闷哼一声：“跟着世子爷一起走的？” 绛紫点头：“正是。” “去哪里休息？” “自然是世子爷的院子。” 沈明雅气得粗喘了两口气：“我还在这里受罪呢，她竟然趁着这个时候勾引世子！简直岂有此理！” 绛紫不敢接话：“世子妃走的时候叮嘱我，等药煮好了，一定要喂您立即吃了。否则药凉了，药效就差了。” 沈明雅一抬手，立即将小丫鬟手里的药碗给碰翻在了床上，然后大发雷霆。 “简直欺人太甚，吃个屁的药！她就是唯恐我不知道，故意让你叫醒我，让我生气的！她们走了多久了？” “已经有一炷香的时间了。” 沈明雅胸膛起伏，狠狠地喘了两口气。 “这个没良心的，我因为那个女人差点丢了一条命，现在还疼得翻来覆去睡不好，他竟然还惦记着跟那个女人风流！还让她故意气我！” 绛紫低垂着头，默默地清理打翻在床上的药汤。 沈明雅自言自语：“不行，我绝对不能让那个女人如意了，扶我起来，我要去找世子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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