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北宸点头:“不错,若是能想办法让清歌亲自验尸就好了。” 这话跟没说差别不大。 “还有别的没?比如说,想办法找到偷走婴儿的人?” “如今对方已经收手,隐藏起来,不会再作案,想找到此人,很难。”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道只能束手待毙?” 战北宸以手扶额,也轻叹一口气:“对方从让褚文靖当街揭穿你九嫂身份的那一刻开始,就已经在布下此局。 其中许多细节之处必然经过深思熟虑,反复推敲。假如这样快就让我们找出破绽,穆家人的那些智囊都是摆设吗?” 战承谨愤愤地一锤桌子:“专门朝着个女人下手,真不害臊!” “否则呢?向着你我下手吗?他们知道沈清歌与花无箴乃是你我的软肋,而且身边破绽也多,又无人保护,更容易下手。” 战承谨愁眉苦脸:“就是委屈了九嫂,自幼也是锦衣玉食习惯了的,肯定受不了牢房里的艰难。倒是那个叛徒,即便有一天他能活着离开大理寺,我也绝对不能让他活着到家。” 战北宸疲惫地仰起头,合拢了眼睛:“今夜我便想方设法去一趟大理寺的停尸房,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异常的线索。” 战承谨眼珠子转了转:“好,咱俩分头行动,看看谁的收获更大。” “你想做什么?”战北宸随口追问。 战承谨勾起唇角,一脸的志得意满:“你就不用管了,等我的好消息。” 战北宸慌忙告诫:“你可千万不要轻举妄动,意气用事,被对方捉住把柄。” “我做事你尽管放心。” 战北宸还真的有点不放心。 穆家人的阴谋诡计一个接着一个,稍有不慎,便会落进他们的圈套里。 必须要小心谨慎。 阴森森的天牢。 沈清歌被衙役们推搡着丢进大牢里,悠悠和小树也被分别关押起来。 而那个叛徒李郎中,也不知道被关押在何处。 押解沈清歌的衙役对她毫不客气,甚至于有点恶声恶气。 “对那么小的婴儿你也能下得去手,简直禽兽不如!” 沈清歌并未辩解,反正辩解也没有用。 身后的牢房里,充斥着一股发酵之后的腐臭味道,极其难闻。 发黑的稻草,昏暗的气死风灯,这哪里是人待的地方? 自己还不知道要在这里待几日,一想起这个问题,浑身都开始发痒,觉得有跳蚤在爬。 更不知道,悠悠和小树,会不会同样遭受虐待。 自己吃点苦头没什么,但是两人被自己拖累,心里属实不好受。 她叫住想走的狱卒:“这位大哥留步。” 狱卒不耐烦地转身:“咋啦?” 一张银票在他的脸前晃了晃。 狱卒的眼睛亮了亮,但是并没有接,而是一把挡开了,义正言辞。 “别妄想贿赂我们,你这种罪大恶极之人,人人得而诛之,没有人会同情你。而且我们大人也特意交代过,任何人都不得对你开后门!” 沈清歌并未收回银票:“我只是想请你帮我照顾一下那对姐弟,应当并不算是违背你们大人的命令。” 狱卒一愣,瞅着那张吸引人的银票,有些犹豫。 沈清歌又继续道:“暂且不说我究竟是否真的是那个凶手,她们姐弟二人都是无辜的,不应当因为我遭受什么不公。就请大哥你帮我照顾一下两人,别让她们受委屈就行。” 狱卒有点意外。 沈清歌都这个时候了,竟然还有闲心惦记着那两个姐弟,实在令人吃惊。 其中应当没有什么阴谋吧? 身边同伴已经一把接过了沈清歌手里的银票:“算你还有那么一丁点良心。他们姐弟二人就交给我了,一会儿开饭给她们开个小灶。 至于你嘛,对不住了,老实点,别给我们耍什么花样,我们是不会为难你的。” 沈清歌这才多少放下心来。 终于有了时间,可以冷静下来,细细地思忖这件案子,看能否查找到什么破绽。 夜里的天牢。 一片死寂里,偶尔有老鼠窸窸窣窣翻动稻草的声音,还有受过刑,忍受疼痛折磨的犯人,偶尔发出难忍的闷哼声。 一道黑影犹如鬼魅一般,悄无声息地进入到天牢里。 那些昏昏欲睡的狱卒还未反应过来,就被黑影一掌劈中后颈,软绵绵地倒了下去。 大家都在沉睡之中,谁也没有注意到黑影的进入。 黑影蹑手蹑脚地,沿着天牢狭窄的过道往里,一边走,一边翘首张望着牢房上面的编号。 一直走到过道尽头处,他在一处牢房跟前停下,再次确认编号,然后扒着栏杆,朝着牢房里面瞧了两眼。 应当就是这里了。 黑影从怀里摸出一根铜丝,朝着锁眼里面捣鼓半天,才将牢门的锁打开,然后轻轻地拉开牢门,侧身挤了进去。 牢房里,一个人影佝偻着身子,背脸蜷缩在稻草之上。 黑影上前,弯下腰,伸手捂住了地上那人的口鼻,然后才压低了声音:“别出声,否则要了你的命!” 地上的人一动也不动,更没有出声。 黑影一愣,晃了晃那人的身子:“喂!别给老子装死,起来!” 那人还是没有动弹。 黑影顿时觉察到了不妙,慢慢地松开了捂着他口鼻的手,然后不死心地探过去,试探他的鼻息。 气息全无,人已经死了! 黑影顿时大吃一惊,慌忙转身,身后的过道里,脚步杂沓,许多的士兵从外面一拥而入,自己已经被包围了。 想走,只怕是走不了了。 第344章 牢房一日游 士兵们一手举着火把,一手手持长剑,将天牢围得水泄不通,照得亮如白昼。 为首之人阴森着眉眼:“大人说,沈清歌的同党肯定不会死心,夜里要有所行动,果然捉到了大鱼。乖乖地束手就擒,免得兄弟们一个失手,小命难保。” 黑影左瞧瞧,右看看,大概是觉得,自己的的确确出不去这个天牢了,轻叹一口气,扯下蒙脸面巾。 “别误会,自己人,我就是进来转悠转悠。” 为首之人正是天牢的牢头,不由一愣,惊呼出声:“十王爷?怎么是你?” 战承谨“嘿嘿”一笑:“我就进来问问我家九嫂,她把我扫大街的扫把藏哪了?我这起床去扫大街呢,谁知道找不到扫把了。” 牢头正色道:“十王爷,这里是男牢。” “这牢房还分男女啊?不知道,没有坐过。我说怎么一个个的呼噜声这么大,还带吹哨的。” 牢头又一本正经地道:“还巧了,十王爷你进去的这儿乃是今日藏尸一案的重要人证的牢房。” “是吗?”战承谨挑眉,继续揣着明白装糊涂:“我这误打误撞的,就见这个牢门是开着的,没有上锁,就进来了。” “没上锁?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若非这锁开着,我怎么进的来?” 战承谨继续狡辩。 牢头上前一步,弯身进了牢房,走到郎中跟前,俯身查看情况。然后惊得“噔噔”后退两步:“死了?” “啊?”战承谨也大吃一惊:“他可千万不能死啊,好好的,怎么会这样呢?莫不是终于良心发现,负罪自杀吧?” 立即有狱卒有眼力地上前,打着火把给牢头照亮。 牢头很快从郎中身上拔下三支极细小的弓弩来。弓弩尖端明显是被淬了毒,发出青紫之色。 “他进牢房的时候我们搜查过他身上,绝对不可能携带这样的利器,分明是被人杀人灭口。” 战承谨轻哼:“天牢里守卫森严,究竟是何人这样神通广大,竟然能在你们的眼皮子底下,悄无声息地杀人?” 牢头转身:“十王爷你不知道?” 战承谨一摊双手:“我怎么知道?” “他可是此案的重要人证!” “还用你说嘛,他要是死了,我九嫂想要出去这天牢可就难了。” “可他一死,是不是也死无对证了呢?” “你这话什么意思?”战承谨拔高了嗓门:“难不成是在怀疑本王杀人灭口不成?” “小人不敢。只是重重把守之下,此人竟然被杀,小的们疏忽职守,肯定要被大人责罚。所以小的必须要回禀大人知道,不敢擅作主张。” “这个自然是应当。” “十王爷你打晕狱卒,擅闯天牢,而且出现在案发现场,动机不明。对不住得罪了,您暂时不能离开这里。” “放肆,本王难不成还能是凶手?我傻吗?特意跑来杀他灭口?他一死,我还怎么帮我九嫂洗清冤屈?” 牢头只意味深长地笑笑,并没有反驳:“小的也相信十王爷应当不会做出这种杀人灭口的事情,但是您看,事情就摆在眼前,凡事都要讲究证据。 在大人决断之前,小的们不敢擅作主张,还请十王爷您不要难为小人。” 战承谨知道,自己今天是真的栽了。 只能说自己倒霉,早不来,晚不来,怎么就这个时候一头闯进来? 真的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战承谨左右瞧了一眼:“就让本王待在这里?” “这里乃是案发现场,一会儿还要请大人与仵作前来勘察。还请十王爷移步,到对面的牢房里暂时委屈委屈。” 战承谨摇头:“想让我留下来可以,我不住在这里,你把我跟沈清歌关一块。” 牢头有点为难:“那里是女牢,多有不便。” “有啥不便?”战承谨混不讲理:“就你们这男牢里,你自己闻闻,这都啥味儿,屎啊尿啊,再混合着臭脚丫子味儿,晚上都打呼磨牙说梦话,你让本王住在这里? 本王哪天晚上不是睡在女人脂粉堆儿里的?在这里我一天都待不下去。” 后边士兵嗤嗤偷笑,这位十王爷还真的是名不虚传啊,这都什么时候了,竟然还惦记着在女人堆儿里睡觉呢。 牢头也给整得没脾气:“那我现在就命人立即去女牢里给十王爷您打扫一间牢房出来。” 战承谨十分满意:“我要在沈清歌牢房旁边,远了我不乐意。” 牢头轻咳:“沈清歌现在可是重点人犯,我们大人有交代,在案子结案之前,谁也不许见。” “你把我俩中间隔一块布帘,我不就见不到她了?最重要的是,我俩能唠嗑就行。要不多闷得慌。” 牢头只能吩咐下去,命人马上将沈清歌旁边的牢房打扫干净,准备好被褥茶水,然后请战承瑾移驾。 沈清歌今儿夜里原本就睡得不怎么踏实。虽说自己空间里有不少的医疗资源,手术巾什么的,往地上一铺,也算是干干净净。但是地上实在硌得难受。所以睡得一点也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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