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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别说，挺可爱的，小巧精致，沈清歌都眼馋了。 绿腰双手捧着递给战北宸，吞吞吐吐地道：“我手笨，费了很大的功夫也只做了一只小兔子，想送给王爷做个扇坠。” 战北宸微微蹙眉，想也不想，就一口回绝了：“本王的手，没空拿扇子。” 绿腰顿时有些受挫，指尖局促不安地拧绞着裙带：“我知道，你是嫌弃我的。我不及红袖识文断字，还心灵手巧。可是......” 一旁的沈清歌是实在看不下去了。 虽说女追男隔层纱吧，可你这死缠烂打的对象不对啊。你要是勾引的是战北宸，我二话都不说一个，可能还推你一把，你勾引人家十王爷做什么？ 有心要棒打鸳鸯，替战北宸捍卫好他头顶的帽子，可现在不是什么好时机。 自己还一身乔装的打扮呢，怎么都要换了身上衣服，否则被人看到可就露馅了。 想了想，她绕到一侧院墙根下，揣好银子，搓搓手，瞅瞅一人多高的院墙，一个起步，就扒着墙头跃了上去。 然后轻巧地一跃而下。 杨嬷嬷走后，那群母鸡已经全都被重新捉了回来。 鸡群受惊，“扑棱棱”地飞出老远。 她快步走到院门跟前，抽开门栓，将院门打开一道缝。 那些早就渴望外面自由的母鸡立即争先恐后地逃了出去。 沈清歌扒着门缝，扯着嗓门骂了两句：“战神，你个窝囊废，连你这些小媳妇儿你都看不好，逮个空就全都跑出去了。早晚有你哭的时候！” 抻着脖子往战北宸的方向瞄了一眼，见绿腰已经转身依依不舍地走了，这才回屋，将身上的衣服麻利地换了。 再出来的时候，战北宸已经不请自来，进了院子。蹲在自己给老母鸡铺的鸡窝边上，瞧得全神贯注。 沈清歌抱肩：“你好像很清闲，这九王府倒是像你自己家似的。” 战北宸低低地“嗯”了一声：“我没有什么好忙的。” 十王爷不成器，喜欢吃喝玩乐，皇帝对他，大概是有些失望吧，所以并未给过他什么实差。 这个话题不太愉快，沈清歌也不想继续往人家心里插刀子，于是改了话题：“你盯着个鸡屁股干嘛？想吃鸡蛋了？” 战北宸聚精会神地紧盯着鸡窝，有一点惊喜：“里面有小鸡的叫声，隔着蛋壳在叫。” 沈清歌算了算，这窝鸡蛋已经孵了二十一天了，可不就是要大功告成，出小鸡了么？ 她顿时也来了兴趣，凑上前去：“有破壳的了没有？” 战北宸激动地搓搓手：“快看，那里伸出一只嫩黄色的嘴巴来，正在啄蛋壳。” 沈清歌也探过脑袋，从战北宸这个角度往里面瞅。 果真如他所言。 “笃笃笃。” 小鸡啄蛋壳的声音很微弱，但是充满了新生命的力量。 “我是不是要帮它剥开蛋壳？” 战北宸心里充满了新奇，一时间竟然就像是个小孩子一般，心急难耐。 沈清歌一把拍开了他的手：“千万不能，那样的小鸡太过于脆弱，更容易夭折。这是生命诞生的过程，虽然看起来艰难，但也是对新生命的第一个考验。” 战北宸扭脸，看了一眼身边的女人。 乖乖地收了手。 然后佯装聚精会神地紧盯着那只破壳鸡蛋，母鸡身子动了动，竟然从另一旁翅膀底下直接钻出一颗毛茸茸的小脑袋瓜来，睁开黑豆一般的眼睛，好奇而又懵懵懂懂地瞪着他。 战北宸也瞪着那只小鸡。 小鸡初生牛犊不怕虎，从母鸡身子底下费力地挤了出来，摇摇晃晃地站在鸡窝旁边。 嫩黄的绒毛，还有一点湿漉漉的。 沈清歌忍不住伸出手，小心翼翼地将小鸡捧在手心里。小鸡惊慌地叽叽两声，身子一歪，就摔倒了。 战北宸被吓了一跳，竟然忍不住伸手去捧，担心它再不小心从沈清歌的手上摔落下去。 指尖碰到了沈清歌的手。 战北宸就像是被烫到了一般，立即缩回手，不自在地扭开脸，耳根微微发红。 沈清歌有些意外，这情场浪子，竟然还会跟个情窦初开的毛头小子一般，懂得害羞么？ 不由抿唇一笑：“要不要摸一摸？” 战北宸瞅一眼自己带着薄茧，略有粗粝的掌心，摇摇头：“看起来就连骨头都没有，我怕不小心把它捏碎了。” 沈清歌饶有兴趣地看了他一眼：“没看出来，你还蛮有爱心，比你那个猪头九哥强多了，难怪会有人奋不顾身，冒天下之大不韪。” 战北宸一时间不明白她话里的意思：“什么奋不顾身？” 沈清歌低垂了眸子：“天下间美人多的是，相信十弟阅尽千帆，也不是没有见识，一根绳上吊死的性子。犯不着贪一时欢愉，坏了兄弟情分，令自己清誉受损，遭人唾骂。” 战北宸认真想了想，脑子才好不容易转过弯来。 “你说的是绿腰？” “她对你好像有点意思。” “可本王对她没有意思。” “那相信十弟肯定能快刀斩乱麻，有些不该接受的小玩意儿不会接受。” 战北宸扭脸看了一眼打开的院门：“从院子里能听到我们二人说话，好灵敏的听力。” 沈清歌一噎：“还用听么，眉来眼去的明眼人一瞧也就知道了。” “莫非适才你一直在扒着门缝偷窥？” 沈清歌“噌”的站起身来：“光天化日，大庭广众，你们两人就在那里唧唧我我的，还用得着偷窥么？” 第41章 你为什么这么讨厌他 战北宸不急不恼：“本王只是想知道，从门缝里，真的能看到适才本王所站的角度吗？本王一直背身而站，她送我东西你能看得到？” 沈清歌一噎。 她发现，这个男人的头脑并没有被风花雪月所麻痹，恰恰相反，他的脑子太清醒，也太敏锐。 面对自己的质问，他并没有因为心虚而有丝毫的慌乱，反而能抽丝剥茧，寻找出其中的疑点来反击。 心理素质够强大，脸皮也够厚。 果真人不可貌相。 沈清歌用羞恼遮掩自己的心虚：“我无聊扒着墙头看到的总行了吧？” 战北宸想了想：“你若真的无聊，怎么就连小鸡出壳都不知道？” “哼，好心劝你，你不听也就算了，我又不会闲得没事干，跑去你九哥跟前告状，非要扯个借口否定我亲眼目睹的事实是不是？” 战北宸一指她脚下：“我只是见你鞋子上粘着青苔，担心墙头湿滑，你再不小心滑下去。我未必能接得住。” 沈清歌低头一瞧，可不就如他所言，自己一路走来，鞋底儿沾了青苔么。 衣服虽说换了，但是这鞋子，自己真的没有留心。 这男人好毒的眼睛。 她顿时有些惊慌，不知如何安放自己的手脚了。 她冷哼一声：“你这么多疑，皇上没有让你去刑部当差真是浪费了人才。慢走，不送，日后也少到我的云鹤别院来，免得将来你那丑事东窗事发，也牵连了我的清誉。” 战北宸微微一笑：“心虚了？我只是好心提醒你，千虑必有一失，你自作聪明，装神弄鬼，以为能赶走杨嬷嬷，实际上，可能会招惹更大的麻烦。” 沈清歌矢口否认：“谁装神弄鬼了？” 战北宸抬手一指墙头：“就在那个位置，用强光映照人偶，投影在窗户之上。那样人偶晃动，就好似有人在杨嬷嬷的窗户底下一般。是不是？” 沈清歌眸光一凛：“你怎么知道？” “还有那里！”战北宸转向杨嬷嬷的窗子：“你们提前用最腥的鳝鱼血涂抹在红色的窗子上，夜里吸引野猫前来抓挠窗户。可你疏忽了，窗户上的血渍凝固，与原本的漆色就有了差异。” “你还知道什么？” “本王还知道，你在这间房子的屋顶做过手脚，放置过长短不齐的空心竹管。当夜里有风吹过屋顶，就会有起伏的呜咽声。你虽说事后将竹管取出，但是屋顶之上瓦片动过的痕迹是瞒不过别人的。” 沈清歌心中一凛：“你早就来过我的院子？不请自来，你不觉得很没有礼貌吗？这里不是你的十王府！” 战北宸见她恼羞成怒，不慌不忙：“我没有你想象的那么无聊，你这些伎俩也就只能蒙骗没有什么见识的婆子。我也不会将这些事情告诉九哥，只是好心提醒你而已，所以你不必这么激动。” 沈清歌望着他，眸光微闪：“如此我还应当感谢你不成？” 战北宸微微一笑：“你可以收服涵宝，刘管事，吆五，帮你吓走杨嬷嬷，一样可以收服我帮你保密。” “当真？你为什么一直帮我？” “嗯，我也想知道，当有一天我九哥得知，你已经逐渐收买了全府上下的人，还有我，与他作对的时候，他是怎样的心情。” 沈清歌“噗嗤”一笑，放下一点戒心来。 “谁跟他作对了？不过一个自以为是还又自大的男人，就应当颠覆了他的暴政，将他扒光了光鲜亮丽的锦衣，踩在脚下，狠狠地蹂躏。” 战北宸唇角抽了抽：“听起来有点狠。一日夫妻百日恩果然是假的。你们总共也不过是两面之缘吧，怎么这么讨厌他？” 沈清歌很认真地想了想：“说讨厌也算不上吧，顶多就是瞧着不爽。一想起自己这一辈子，就耽误在这样一个自以为是的男人身上，还因为他招惹一屁股的麻烦，亏得慌。” “冲喜之事也非他所愿。” “可他还能再娶小老婆啊，可以继续逍遥快活。我呢，休书也不给，就把我往这一丢，自生自灭，还背地里使一些龌龊手段。” 战北宸觉得，自己这做法的确是有些欠妥了。 “那你为何不去找他，平心静气地将自己的想法说给他听呢？” “说了有用吗？”沈清歌哼了哼：“他能说服皇后，将我休回将军府吗？既然不能，我犯不着去求他。” 战北宸一噎，的确是如沈清歌所言，两人现在是被捆缚在一处的蚂蚱，谁也蹦不起来。 “你真的想要离开九王府？” “否则呢？我费这么大气力将杨嬷嬷赶走做什么？人家可是来教我怎么勾引你家九哥的。” 战北宸面色一黑：“勾引？不是教导礼仪吗？” “弹琴唱戏，梳妆打扮，哪一个不是为了取悦男人的？还口口声声地拿某些人来打击我，说得我一无是处。” 沈清歌学着杨嬷嬷扭捏的姿态抛了一个媚眼：“就这样，练得我眼皮子抽筋儿。这要是跑你九哥跟前搔首弄姿的，我怕他一脚将我踹飞了。杨嬷嬷还说男人就吃这一套。” 战北宸的眼皮子都跟着忍不住抽搐了一下，摇摇头：“我九哥不喜欢女人，尤其是黏人的女人。劝你不要枉费心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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