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嬷嬷,你先把参汤放下,亲自送小古大夫出府。”蒋情吩咐道。 陈嬷嬷应下,便带着古平哲出门了。 凌清收回若有所思的目光,站在门口的竹心领会了凌清,不经意间留给她的眼神,悄声退了下去。 凌清笑问道:“继夫人可有事?” 蒋情皮笑肉不笑道:“让老爷好好休息,咱们出去说?” 凌清眼眸闪了闪,和蒋情出了内屋。 两人肩并肩的走在外院的庭院里,一路上都是被圈起来的花圃,圃里都种满了各种鲜花,争相开放,好不耀眼。 “清儿,我打算办一场赏花宴,就定在六日后。是以你的名头发帖出去的,当是为你办的接风宴了。到时候,我定要让全城的人都知道,我家清儿是谁。” “前段时间我请了尚衣阁最有名的墨师傅做了几套衣衫,今日也该送来了。昨晚我一回去,就差人去玲珑阁,叫他们今日送来一些新制的头套首饰,都让你先挑。”蒋情望着凌清没有笑容的模样。 又问:“怎么?不喜欢?” “我娘亲留给我很多衣衫。”凌清看向蒋情,嘴角噙着笑:“比那些再做或者现成的,都好看,这个继夫人就不用担心了。” “那清儿可得记住了,现在回了府里和在村里是不同的,不要再穿的那般素净,会被别人笑话。” 凌清笑了笑,在梅林村,她就是整日素色装扮。没想到,才过了一个晚上,蒋情就已经调查的那么清楚。 “嗯。”凌清很没眼色的应道:“我娘亲的东西,从来都是顶好的。” 蒋情咬着牙弯了弯唇:“姐姐的东西,确实最好。” 接下来,两人不咸不淡的聊着东南西北,等到陈嬷嬷回来,她就借着府中事务要处理,就先走了。 凌清冷眼看着她远去的背影,今日她收敛了,身后跟随就一个嬷嬷和一个丫鬟。 恰巧,徐安也从悬济堂抓药回来了。 “徐伯,以往的药方你都有留起来吗?” 徐安眼眸亮了亮,点头道:“全都存着。” 回到内院西屋,就在凌承天寝室隔壁,徐安就将以往所有的药方送到凌清面前。 凌清接过,将药方一一展开,摊满一张桌。 还嘱咐道:“刚才抓回来的药不要熬先,待我看完这些药方再来做决定。” 徐安不多问,也不多说的也帮忙起来。 一堆药方,被他们分成了两小堆。 凌清看着被分成两小堆的药方,眼眸深邃:“蒋情经常送参汤来吗?” “只是偶尔一两次。只是昨日刚送过,今日又送来,是第一次连着来送。” “这样的事情有多久了?” “有大半年了。” “这药方有两种,一种是添加药的,另一种是减药的。看字迹,添药的人是古平哲,添的还是大补的药。”凌清揉碎了一张药方:“虽然我不懂医,但医理还是了解一些。既然方子里已经有大补的药,再另配参汤,那就不是在补,是在吃毒。”
第十一章 分堂 床榻上的凌承天依旧闭着眼睛,看样子是真的睡着了,只是眉心紧蹙,都能夹死苍蝇了。 凌清缓缓吐了口气:“徐伯,那药不吃了。” “姑娘放心,老爷是从不喝小古大夫开的药方。”徐安说:“老奴每次出门都会抓两副药,一副是小古大夫开的,就去悬济堂;另一副是古大夫开的,去别家抓,而且是分开三四家,才抓齐的。” “你们和爹爹一早就知道古平哲有问题?”凌清从回来,都没有询问过凌承天的身体状况。 一来,他们刚团聚,就不想提这些伤心事,乱了心情。 二来,反正她都回家了,想要弄清楚也不难,加上复诊又在第二日,所以才会等到现在。 徐安点头:“这是古大夫提醒的。” 古长德提醒,也就是说,他连自己的儿子都不信任,这事信得过吗? 徐安似乎看明白了凌清眉宇间的疑惑,便道:“姑娘,古大夫在老爷和老奴的心里,是老哥,是亲人。他自是信得过的。” 徐安摁了摁眼角:“古大夫为了能解老爷身上的噬毒,亲自喝下毒,日以继夜的关在房里研究解药。” “这桌上张张药方,都是他含辛茹苦的配出来的。每次喝了,老爷的身体都能好一些。这件事,只有老爷,老奴和金花知晓。” 凌清对古长德的印象,就是他为人和蔼,心胸宽广,还喜欢和小时候的他们开玩笑、一起玩闹。但在做事上甚是严谨,又是一个困知勉行之人。 她最记得,凌承天和古长德下棋一定会耍赖,而古长德也一定会笑着谦让,然后还是会赢了自家老爹。 凌清想见见古长德,她想亲自问问他。 “徐伯,你今日在悬济堂有见到古大夫吗?”凌清都查看清楚古长德开的药方,用药剂量都是最小,减少的都是比较霸道的药材。 虽每次都有改动,但都不大,且每一副药方里都没有大补的药。 古平哲的药都是大补的药居多,分量还不小,还说药方都是和古长德研究过,这话注水成分太高了。 还有蒋情的参汤。 是见到她回来了,才会急着连日送来,这是想要快点做好什么? 凌清看着凌承天那张憔悴的面容,心止不住的疼了又疼。+ “没有。这段日子一直都是小古大夫来复诊,老奴已经有一个月未见过古大夫了。” “你问过古平哲吗?” 徐安点头:“他的回复,和回复姑娘的话一模一样。” “那他应该知道古大夫也中毒了,可他也没提。” “他也未在老奴面前提过,所以老奴也没有问。但每次去悬济堂,老奴都会和那里的药童闲聊几句,次次提到古大夫,他们总是避而不谈,就像在躲避什么。” 徐安忽的想到什么,说:“姑娘,有一件事老奴一直觉得奇怪,问过古大夫了,他也没直说,只道他管不了了。” “四年前,小古大夫不管古大夫的意愿,执意扩张悬济堂,这几年下来,已经开了四间分堂。那些坐堂大夫,听说都是外面高额聘请来的,大概有八人,每个分堂两人坐诊。” “当时,老爷就让小正去查查那些坐堂大夫,结果一查全都是城民,并不是外面请的。古大夫对这件事也没多说,就算是老爷追问,也只道随小古大夫做主。” 凌清不明:“古平哲哪来的银钱开那么多间分堂?” “古大夫说,小古大夫是和城里的商户合伙开的,他只赚分红。” 城民相互合伙做生意,是常有的事。 古平哲这样的年轻人,会有这样的想法,确实不算反常。 但这件事,凌清不觉得简单。 独城里的能人,都是有限的。突然多出一两个人,还算正常,可一下子就多了八个能坐堂看诊的大夫,那就复杂多了。 或许,这和独城接收新城民的事有关联。 “对了,小正呢?我怎么没见过他?”凌清问。 “小正被老爷派去商城了,回来的日子,大概还需要两日时间。” “他去商城收账了。”凌承天迷蒙的眼睛转向凌清:“我睡多久了?” 凌清转身吩咐徐安:“徐伯,你去熬药吧!这里由我看着。” 徐安退了下去没多久,竹心回来了。 “不过一个时辰。”凌清拿起脸帕在铜盆里泡湿,拧干展开,为凌承天拭去额角上的汗水:“时间还早,要不要再睡会?” “扶我起来。”凌承天搀着凌清坐了起来:“整天躺着,全身骨架都要散了。” “是疼的受不住吧?”凌清本来不想拆穿他的逞强,但看到他擦干净的额角,又渗出汗珠,才忍不住道:“受不住就继续躺着,徐伯去熬药了,喝了药就能好一些。” “我不疼。”凌承天死鸭子嘴硬:“就是有些热,想出去透透气。” 竹心倒了杯茶水,递给凌清。 “您就给我好好的待在屋里,哪里也不许去。”凌清摁下凌承天不安分的举动,将杯子送到他嘴边:“喝些水,润润嗓子。”是缓缓疼痛过后,疲惫的身体。 凌承天美滋滋的把水喝光了,又要了一杯,然后又双要了一杯。 凌清却以为,自家老爹饿的慌,吩咐竹心:“竹心,你去小厨房看看奶娘都做了什么,先端些过来。” 竹心一走,凌清也没让气氛冷下来,而是重提之前的人和事。 “继夫人又送来参汤了,您喝过多少?” 凌承天抿了抿干裂的双唇:“经常没喝。” “那就是偶尔有喝了。”凌清双眸一瞪:“古大夫和古平哲的事,我可都知道了,你别想又瞒我什么。” 凌承天在迷迷糊糊的时候,听到了凌清和徐安对话的一星半点,现在自然不会再敢隐瞒什么。 “女儿知道,您会喝不过是想掩人耳目,特别是继夫人。”凌清低声问道:“那您是不是一早就怀疑,继夫人和古平哲在联手害您?” 凌承天缓缓点头。 “古大夫也是知道的?” 凌承天也是点头,视线越过凌清望了一眼桌子上拿两小堆药方:“他们两人要害我的证据也有了。” 凌清托腮:“对啊!可是,我们现在还没有那个能力惩治他们。这是您接下来想要说的话吧?!” 凌承天欣慰自家女儿的聪慧,淡淡笑道:“所以,你想要对付他们,唯一能解决的办法,就是和萧世子成昏。” 凌清有种想要翻白眼的冲动,内心同时嚎叫。 又来了......
第十二章 身世 “老头,我们现在讨论的是蒋情和古平哲!”凌清被气的直接改了对蒋情的称呼,趁着凌承天没张口,赶紧转开话题。 “爹爹,快说说,您和娘亲是怎么偶遇蒋情的?女儿很好奇。” 凌承天无奈,知道不能着急,若是强迫,反倒让女儿和自己生隔阂。 “你真想知道?”凌承天问。 凌清见转移成功,嘴角的笑意更显,连忙点头。 她记得,蒋情是凌承天和于兰舟在游山玩水的半路上,捡回来的义妹。 听说蒋情是从南边逃难过来,碰到凌承天和于兰舟一行人被贼人缠上,然后蒋情奋不顾身替于兰舟挡了一剑。 之后于兰舟为了感谢,将无家可归的蒋情和跟在她身边的奶娘陈嬷嬷,一起带回了独城。 两人随着深入的了解后越处越好,才会有了后面结拜的事。 待凌清五岁时,于兰舟因生产时落下的亏损,损坏了身子,终于撑不住病逝了。 两年后,蒋情突然就成了府里的姨娘,还怀了凌晗。 再后来,蒋情就成了城主夫人,凌昭也相继出世。 这期间发生过什么事,凌清的记忆有些模糊,只记得自家爹爹根本连认真看蒋情一眼的时间,都不曾存在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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