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听不到对方的回应,准备推着他回大厅,根本走不动,准确来说,是轮椅推不动。 贺云泽按下制动系统,他看着白皎,他不喜欢甚至是讨厌这个话题,心头隐隐泛起一股急躁,想说的话说出来,却变成了另一个意思:“贺东恒不是把他所有遗产都交给你继承了吗?何必问我。” 白皎动作微顿,旋即轻轻笑了:“可是,这里本来就是你的家啊。” 贺云泽沉默不语。 白皎挽起一缕发丝,长发如瀑垂落,丝绸般的光感扫过身畔,他抬起眼眸,瞥见她是,目光忽然凝滞。 不由得想起刚才翩若惊鸿的舞姿,她的脸颊红润,眉眼明艳,如同一只轻盈灵动的飞燕。 强烈的情绪冲击心脏。 他下意识看向自己的双腿,就算自理能力强又如何,他还是困在轮椅上。 贺云泽控制不住自己的目光,无法遏制的投射在她身上,他感觉自己站在悬崖边缘,一切正在朝失控,不可遏制的方向发展。 可他不知道怎么挽回,甚至沉醉其中,不可自拔。 “白小姐,云先生,有两位自称姓贺的亲戚找你们。”管家孙明走过来,恭敬道:“我把他们安排在客厅了。” 贺云泽眼神发冷:“带我们过去。” 白皎还想帮忙,他的态度忽然冷下来,像是又冷又硬的石头,拒绝她,自己操控着轮椅来到客厅。 客厅里。 贺大伯和贺小叔两个人早就他们等候多时,贪婪稀罕的目光正绕着别墅四处打量,他们不约而同地产生了一种想法:这间房子真是大得惊人! 有对比才有伤害。 他们自己家和这里比起来,简直称得上蜗居! 这就要从二十多年前说起,贺老爷子越过贺大伯,将东信传给当时年仅二十多的贺东恒,之后贺大伯便一只口口声声称贺老爷子偏心,贺东恒占便宜。 事实上,当时贺家已经败落,连祖宅都卖了出去,贺东恒根本没占多少便宜,除了虚有其名的东信,其它大部分现金和不动产,都在攥在贺大伯和贺小叔手里。 都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们拥有的财富,足够自己享受几辈子的奢华生活。 然而人心不足蛇吞象。 眼看东信蒸蒸日上,两人开始蠢蠢欲动,都是一母同胞,难道他们就不会创业吗? 完全没有作为废物的自知之明。 结果就是越创越穷,资产越创越少,败家传三代,创业成乞丐。 贺东恒打江山他们没帮忙甚至落井下石,轮到他们之后,贺东恒自然也不会帮,反正老爷子早早去世,三兄弟早就分家了。 所以两人如今的条件,顶多算得上中产,手里几千万,虽然也是普通人眼里的有钱人,但是和贺东恒比起来,连个零头都算不上。 贺东恒去世后,他们作为亲属来过贺家,住了几天享受过别墅的待遇,再搬回自己的小家,简直是天差地别! 贺大伯心里酸溜溜地嫉妒着,心里琢磨接下来的草稿,他对贺云泽接手遗产十分抵触,但是,再怎么也比给了白皎好! 他们来此的目的就是劝说贺云泽,心里早就打好了腹稿,听到佣人传话,便笑呵呵地看过:“云泽侄子——” 声音戛然而止。 他震惊地看着白皎,失声惊呼:“你怎么会在这儿!” 自从白皎辞退了一大批佣人,顺便把联合的眼线全都换掉后,贺大伯彻底失去了消息来源。 在贺家这里,他变成聋子和瞎子,没有消息,自然也不知道,白皎目前就住在贺宅。 听见他的震惊,白皎微微挑眉,说出的话比刀子还尖锐,直直戳人心窝子:“贺先生指定让我继承的遗产,为什么我不能在这里呢?” 贺大伯脸色铁青,说不出一句话。 他也不知道怎么说,殷切的目光投降贺云泽,这个自己一向看不上的残废侄子,现在只有他能出面了。 他态度和蔼下来,告诉贺云泽自己的猜测,他打死都不信贺东恒会把家产给一个外人,连自己亲生儿子都得不到一毛钱! 即使当着白皎的面,他也照说不误。 话里话外全都在暗指,一定是白皎伪造遗嘱,侵占财产。 他为贺云泽叫屈,并表示自己愿意为他撑腰:“云泽,你可是他亲儿子,我们一定要查到底,看看到底是谁在背后搞鬼!” 说话间,恶狠狠的目光直指向白皎。 白皎悠闲地坐在沙发上,全然没受他影响,反倒一副主人的姿态,吩咐佣人端果盘上茶,惬意至极。 她才像是注意到贺大伯,慢悠悠瞥了眼,真是惨啊。 那怜悯的目光赤)裸裸。 后者全身都在颤栗,眼底青黑一片,白皎用头发丝想想就知道,他有多怄气,惊人的财富唾手可得,可他却眼睁睁地看着自己错失。 这几天肯定气得吐血! 贺大伯试图以血脉联系,亲戚关系打动贺云泽,让他相信自己:“云泽,我是你亲大伯,你是我亲侄子,你爹还是我兄弟,我总不会害你。” 白皎轻飘飘地说:“云泽,吃块西瓜,冰镇过,很清甜。” 贺大伯打好的腹稿瞬间全忘了,他胸口不停起伏,僵直地站着,怒气冲冲的眼睛瞪着白皎。 真是不懂规矩! 他完全忘了之前他们就已经撕破脸,他在葬礼上当着那么多人骂她是贱人,比她过分了一千一万倍! “云泽啊。”贺大伯虚伪地看着他,哀痛地哽咽两声:“你爸爸死了,你也没有兄弟姐妹,我知道你一定很难过,大伯心疼你,以后你就拿我当爸爸,我一定会把你当成我亲儿子对待!” “噗嗤”一声。 贺大伯酝酿好的情绪再一次打断。 白皎笑得前俯后仰,乐不可支。 她完全没觉得自己举动多突兀,嘲讽地瞥了眼贺东岩:“我们家云泽长得这么帅气,不是您能生出来的吧。” 她定了定神,瞥向贺大伯:“贺先生就是死了,也是云泽的爸爸,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当人爸爸的。” 对面的男人简直气的七窍生烟! 这句话刺中他心底的痛,他是长子却样样不如老二,容貌是能力是,好不容易等到贺东恒死了,竟然又被一个低贱的情妇鄙视讥讽! 他看向贺云泽,遏制不住的大喊起来:“云泽,我们才是血脉至亲!” “你要是还认我这个亲大伯,你就把她赶出去,跟我一起告她!” 贺云泽冷冷瞥了眼,贺东岩忽然产生一种不详的预感,下一秒,听见他的声音:“送客。” 贺东岩不可置信,别墅里的保镖已经走出来,高大威猛,彪悍无比,他们身材高大且粗壮,站在一起,像是一座座拔地而起的铁塔。 那些人手臂竟然比他大腿还粗,吓人得狠。 贺东岩:“白皎,是你!一定是你!你给他灌什么迷魂汤?!” 他又看向贺云泽:“云泽,我记得你之前对她不是这个态度,难道你忘了她的身份吗?她是你爸爸的情人!你偏着她,你对得起你妈吗!” 他眼睛红的滴血,利益面前,什么样的话都说得出。 贺云泽微微垂眸,眼底冷意凝结。 忽然,一双柔软温热的手压在耳朵上,刹那间,那些谩骂和叫嚣不知压低多少倍,仿佛从另一个久远时空传来,它们尽数被一道温柔嗓音压下,白皎微微俯身:“是恶语,我们小泽听不得这些,脏耳朵!” 贺大伯:气炸.JPG! 白皎扭头看向两人,眼底露出一抹厌恶,她向保镖下达命令:“快送这两位离开。” 保镖抬手,刻意紧绷出坚实的肌肉线条,宛如雕塑般夸张,粗狂地扫了眼两人:“你们是自己走,还是我帮你?” 贺大伯:…… 他心里就算有一千一万句脏话,在一米九高的魁梧大汉面前,也一个字都不敢说,两个人灰溜溜地跑了。 别墅里。 管家意识到不对,谦卑地躬身:“对不起,我会马上通知物业,永久拒绝其他贺家人进入小区,进入别墅。” 白皎点点头,正要说话,忽然听见贺云泽的声音:“现在,可以放开我了吗?” 她反应过来,手掌还捂着青年的耳朵,立刻飞快收回手。 贺云泽耳垂泛红,滚烫的热意漫上脖颈,表面却是一副从容不迫的姿态:“没什么事,我先回去了。” 白皎:“等等。” 她朝他伸出手,雪□□致的手掌没有一丝瑕疵,宛若玉脂雕刻而成,此时正白莹莹的举在他面前:“超棒!” 幼稚。 贺云泽不应该搭理她,但是看她璀璨的眼睛,期待的目光因为自己而一点点黯然下去,心里泛起绵密的不忍。 他给自己找理由,毕竟她刚才那么维护自己,就这一次。 贺云泽伸手跟她击掌。 “啪”地一声。 不同大小的掌心一触即分。 他整个人都僵住了,掌心仿佛触电般发热、发烫,细腻的触感一部分残留在皮肤表面,一部分渗进皮肉,钻进血管。 白皎恍若不觉,笑眼弯弯的夸他:“小泽,你真是越来越乖了,又乖又可爱,不知道以后谁会嫁给你。” 贺云泽黑眸沉沉,问她:“你刚才说什么?” 白皎察觉到危险,立刻改口:“啊,我说你刚才真帅!” “我好感动。” 她捧着心口,肢体动作浮夸到极致,语气却是别样的温柔且真挚,如同一阵轻微的风,轻轻缠上心尖:“小泽,你刚才在维护我呢。” “这是不是说明,你已经接受我了,你把我当成真正的家人。” 他僵硬地握紧扶手,反复咀嚼她话里的深意,明白后,整个人仿佛坠入无底的深渊:“……你做梦。”
第33章 “阿月。” 午后小憩, 白皎被一阵铃声吵醒,她斜斜地靠在舞蹈室落地窗边的地毯上,睡眼惺忪地接通后, 男人油滑的声音钻进耳朵里。 她瞬间清醒, 靠着落地窗:“陈旭。” 后者甚至来不及铺垫, 便急切道:“阿月, 你终于肯接我电话了!” 白皎听出他语气里的急躁, 气定神闲地询问:“有什么事吗?” 陈旭:“阿月,我……我想见你。” “我觉得我已经冷静够了, 我知道之前是我的错, 你原谅我吧, 我再也不会那么对你了, 你什么时候能原谅我?我们见一面, 之后就算你想让我死都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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