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无影手臂上还有慕子易的余温,慕子易却一溜烟没影了。看来确实是被吓晕的,嫌弃的看了一眼慕子易消失的方向,真是没用。 大魏皇城,位于京都中轴线的中心,朱墙金瓦,光彩夺目。雕梁画栋,美轮美奂。一景一兽,栩栩如生。 迈上九重汉白石阶,皇帝办公的地方巍峨壮观,飞檐高耸。 太极殿。 东城卫的人送来了结案供词,皇帝的面色是极度的冷,心中一股闷气,恨的想杀人。 皇后!好一个皇后,本以为是她御下不严,没想到她才是幕后的主使! 皇帝当即脸色煞白,咳嗽了好一阵才平息下来。 皇帝怒气冲冲的赶到了皇后的寝宫,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顿骂,连带着皇后宫中的宫女太监都遭了央,皇帝一怒,流血牺牲。 “林氏......你给朕滚出来!” 听着外面的吵闹声,皇后心中咯噔一下,一种不好的预感。容权这么多年没失手过,这回难道失手了? “皇上,这么大的火气,谁招惹你了?”皇后娘娘柔声细语道。 “啪。” “你干的好事。”皇帝怒不可遏,一把甩了皇后一个响亮的巴掌。 “臣妾到底做了什么?让你这样对我?”皇后委屈的眼眶红红,这一巴掌真狠。她感觉这半边脸都已经肿了。 “容权都已经招了,你还有什么好抵赖的!”皇帝的眸光似要喷出火来,“这是供词。你若不服,就让东城卫的人把证据和尸体一起摆到你面前来!” 皇后面色大变,这已经证据确凿了,她的辩解已经苍白无力了。 “对,就是臣妾。” 皇后也不再温柔如初了甚至有些冷漠,装的这么多年,也是够了。 “你这个疯子!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这样断送子嗣,江山也将不保。” 皇后神色有些哀伤,“当初生太子时,皇上待臣妾多好,可自从那时伤了身体之后,再不能有孕,皇上是如何待臣妾的? 若不是这些年,臣妾以凑巧救下容权为要挟,逼着她做臣妾的暗卫,臣妾现在怕是早就尸骨无存,被皇上您身边的莺莺燕燕若害了吧! 现在,就连一个妓女李惜儿,都能爬到皇后头上作威作福了! 还有,皇上未免太自作多情了,江山不会乱,你没有子嗣,可太上皇有,太上皇自己也可以坐拥江山。 是臣妾没有利用价值了?皇上又怕有损声誉,放任臣妾做一个宫中的摆设是吧?若世人知道被害少女的腹中怀的是龙子,史官又会如何记录下皇上的荒诞行为?” 皇帝被这连声质问逼的怔愣住了,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 宫中的妃子们都是不孕体质,甚至连他自己都不孕,这宫中应该是有不少太上皇的党羽。不知道这事情是巧合,还是人为的。 “你我结发多年,你就这么见不得朕好吗?”说着说着,皇上的咳嗽声越来越不受控制了,压下来不适,皇上痛心道:“朕现在身体每况愈下,如果太上皇趁机复辟,那么后果不堪设想。 凭什么太上皇鲜衣怒马,要什么有什么,而朕即便做了皇帝,也是个暂代,名不正言不顺。 可明明朕对这个国家的贡献也不少。当初他轻信谣言,草率出征,兵败被俘,若不是朕,大魏已经乱了。 所以朕也只能剑走偏锋,从民间虏来几个。而皇后不顾念大局,眼皮子浅,只顾眼前的小情小爱。 朕不也没对那李惜儿封赏吗,那些不过是她自己的臆测罢了,朕封她的哥哥为金羽卫卫百户,也不过是暂时安她的心而已。” 皇帝似乎也是心累了,他下了命令,“念在你是已故太子生母,夫妻一场,死罪可免。皇后今天开始,禁足,这辈子都不能踏出寝宫一步。” 说完,皇上转身便走了。 “好......”皇后林氏笑的有些凄凉,皇上身影一顿,她还是对着皇上的背影说了一句,“余生,皇上要小心卢忠意。” 皇帝一甩衣袖,冷漠的离开了。 皇城这件案子算是告一段落了。 翌日。 朝阳把它的光芒射向水面,沈冬年推门进来,微风乍起,细浪跳跃,搅起满盏碎金。 慕子易自从戚无影把容权移交到她手上之后,她就是这个样子了,不吃不喝,也不说话。 甚至她晚上都没有睡觉,沈冬年心觉奇怪,戚无影到底做了什么?不然慕子易以前都是好好的,怎么现在成了这个样子。 他不能继续放任下去了,得去看看究竟怎么回事。 北镇抚司的门前,沈冬年与门外的金羽卫争执不休,沈冬年想要面见戚无影,却被人告知大人公务繁忙,需要等等。 “你连通报都没有,等什么等啊?”沈冬年眉头一皱,“糊弄鬼呢!” 闻言,这名金羽卫也肝火上涌,“你爱等就等,不等就走。” 在他们眼里,能跟东城卫那帮阉人心平气和的沟通,已经很不错了,没有皇命,就敢在这里叫嚣,当他们是吃素的呢! “你这什么态度?我着急找他救人呢!” “你不是好好的活着吗?等你不行了,我都能救你。” “欺人太甚!”沈冬年向这名金羽卫砍了过来,一套狂风骤雨般的刀法,使的是炉火纯青。 这名金羽卫连忙招架,说动手就动手,他差点没反应过来。 沈冬年这个百户也是名副其实,出手快狠准,让人很难还手反击。 两人过了十数招,趁着回旋踢腿的空挡时间拔出了风鸣刀,风鸣刀与金羽刀相击,火星闪逝。 眼前的这名金羽卫还挺难缠,沈冬年并不想在他身上浪费时间。 “戚无影,你给我滚出来,不要躲着不敢见人!”沈冬年被门口的金羽卫的态度激怒,直接嚷了起来。 戚无影握笔的手不由的一顿,这么多年来,还没有人直接闹上门来找他的麻烦呢。 金辰偷偷瞄了戚无影一眼,谁这么不长眼,敢惹他这头狼。不过,他是不是处理手上的事情太认真,就没听见啊? “大人,有人叫你滚出去呢!”金辰提醒他。
第16章 以下犯上连连看 戚无影沉冷的目光睨了金辰一眼,“我不聋。” 戚无影放下手上的笔,起身前去北镇抚司的大门外看看东城卫的人找他为何。 金辰也跟了出去看看。 外面已经传来了刀兵相见的声音,这兵器的声音他再熟悉不过了,东城卫的动手了。 眼眸微微眯起,他加快了脚步。 “都住手!”戚无影的声音自一丈开外就响起了,磁性,冷峻。 “你可算舍得出来了。”沈冬年冷哼一声,“门口的这些狗仗人势的,连通报都没有,就直接给我往外赶,怎么,戚大人你是正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吗?” “你说谁狗仗人势?”刚刚与沈冬年交手的人当即大怒,寒光凛冽的金羽刀直指沈冬年,一副要杀了他泄愤的样子。 “见不见的了人,不是你沈百户说的算的。”戚无影挑眉,冷淡的又道:“公职人员,说话可要有真凭实据,若人人都凭空想象的捏造我戚无影的罪名,我还要不要工作了?” 沈冬年气急,“行,耍嘴皮子我说不过你!但是你的人以下犯上,现在这金羽刀还对着我这个东城卫百户,总是事实吧?你就是这么教手下人的吗!” 戚无影横了一眼刚刚那名金羽卫,“把刀收起来。” “呦......今天是什么日子,这么热闹的吗?”卢忠意款步而来,一身象征着金羽卫指挥使地位的特制金蟒服在这阳光下流光溢彩,他似乎是在随口一问,闲适的很。 刚刚得手下人通报,东城卫百户打到了北镇抚司的门口,要戚无影滚出来。卢忠意乍一听到这消息,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呢,戚无影这个人滴水不漏的,居然也会有这么精彩吃瘪的时候! 不过随后他就反应了过来。 对容权的审讯,戚无影压根不能完全为己所用,那给戚无影添点堵的事,他可是很乐意来加把火的。 那名亮刀的金羽卫有些犹豫,金羽卫指挥使卢大人好像没有发话呢,但看到戚无影那锐利的眼眸时,还是乖乖照做了。 应了声:“是。” 沈冬年简要的阐述了来意。“我找他有事,他却不理不睬,手下人更是以下犯上,不通报就算了,竟然与我拔刀相向。” “哦?”卢忠意嘴角勾起一抹弧度,淡漠的声音缓缓开口:“既然是以下犯上,斩了就是。” “卢大人!饶命啊!”刚刚收刀的金羽卫面色大变,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金辰面色也变的很难看,他急道:“沈百户,一点小事何必说的如此严重?” 沈冬年也有些错愕,斩人并非他本意,显然卢忠意是在小事化大,“卢大人,以下犯上稍作惩处就是,这是不是有点言重了?” “这是我北镇抚司理亏,自当是由我来处理。”卢忠意的言外之意是东城卫的就不要瞎插手了。 “既然要这么说,那沈百户开口辱骂我这个金羽卫千户,是不是同样要算以下犯上?”戚无影眸色不明的看了一眼沈冬年。 既然要斩,他倒要看看卢忠意敢不敢直接斩了东城卫的百户。 这名金羽卫无辜被牵连,他戚无影若是为其求情,只怕会死的更快。 “戚大人质疑本官的命令,枉顾上司的指令,难道就不是以下犯上了?”卢忠意微微一笑,笑容不达眼底。 沈冬年见事情发展的越来越偏了,戚无影和卢忠意的内斗他不管,戚无影若是出事了,徒弟慕子易怎么办? 就没人知道她到底发生了什么。 戚无影的这个眼神,倒是把他也给调动了,他是没得选了,只好配合戚无影过了眼前的这一关。 “哈哈......”沈冬年干笑声,“卢大人言重了,这件事不过就是卑职和戚大人之间的私事,我们私下里说话也没轻没重的,大老爷们吗,说话总避免不了两句粗俗之语。 而这位小兄弟,更是没错了,金羽卫和东城卫,职能相似相通,切磋一下武功,又有何不可呢! 卢大人公务繁忙,日理万机,这种小事情都要亲自过问,实在是让人佩服!敬业!” 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沈冬年这高帽子扣下来,卢忠意也没说什么。闹事的人自己偃旗息鼓了,他就算再添柴也没用了,火已经熄灭了。 好一招釜底抽薪。 “行,既然两位有事要谈,我也就不打扰你们了。”卢忠意有些许失望,意犹未尽的告辞。 “恭送指挥使大人。” 看着卢忠意消失的背影,金辰暗暗啧舌,这都行? 刚刚还互看不爽的,怎么就突然自觉的统一战线变友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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