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他忽然出声喊住她:“家中的奴仆给我送来了红果,很多,现在天热,很容易坏掉,我分一点给你。” 苏晚顿住脚步,短暂的停留让她嗅到了徐凤池身上的汗味,不是酸臭的味道,反而带点微微的干草香气。 她一点都不想和徐凤池扯上关系,直接拒绝:“不用,你可以送给别人。” 徐凤池背在身后的手猛的攥在一起,阴郁的眼神盯着她的唇,他见过苏晚吃红果的模样,又红又小的果子在她唇齿尖滑动,透着诱人的香气。 明明就很喜欢吃红果,特意为她弄来的,为什么不吃? “我们的斋舍连在一起,比邻而居,送给你比较方便。” 这什么狗屁理由,苏晚差点翻白眼:“我苏家又不是吃不起,不用你施舍。” “可是你之前吃的红果产地是在江西,江西离上京路途遥远,都是在红果还未成熟时摘下来,这种果子味道都很酸涩,优点就是价格低廉。 我的红果是产自上京的,成熟后才摘下来,比较甜。” 苏晚气的直咬牙,好好好,知道你徐凤池吃的东西很贵,那又怎样。 她连话也不想多说,手里提着一盏放了熏香的灯笼,去了斋舍前的小池塘。 小池塘到了夏季,蚊虫多,但是她又喜欢呆坐在这里看落日余晖,所以就带着熏香来。 徐徐的风从北面吹来,也慢慢的将她尚未干透的发丝吹干了。 落日夕阳下,一切事物都变得朦胧起来,西山那儿仿佛起了一层雾。 苏晚心想:“又快到了西山狩猎节,今年无论如何我也要去,就算不亲自骑马狩猎,也要跟去凑凑热闹。” 又想到自己还有两年的书院生涯,不禁惆怅起来,读书,科考,甚至以后可能还要为了遮人耳目娶妻生子,对她而言,未来一片黑暗。 好难啊,哥哥,如果你健健康康的就好了。 她不想胆战心惊的在男人堆里周旋,每月不知何时降临的月事,更是折磨的她身心俱疲,她什么时候能够恢复女儿身呢? 低头望着自己青色的素袍,无奈的叹气。 她是女郎,她天生喜爱那些粉粉嫩嫩的裙子,可是女扮男装后,她就不能再碰那些颜色了,成天穿的都是素色的袍子。 她一会仰头看看天,一会眺望着远方的山峦,一会又垂头看脚下的草丛和野花。 她漫无目的消磨时间,姿态时而慵懒,时而惆怅,时而妩媚,时而严肃。 徐凤池就在不远处,手里捧着书,眼睛却一直望着她的背影。 她的每一个动作,都像是无声的诱惑,在引诱着自己犯下滔天的罪恶。 夜幕垂垂,苏晚方才回斋舍,发丝已经被风吹干,放下帷幔,点燃熏香,随后就蜷缩进了锦被中。 熏香效果很好,苏晚很快就陷入深眠中。 衣柜传来微弱的响动声,接着一声轻轻的吱吱响起,衣柜门被打开。 徐凤池的身影出现。 他们二人的斋舍紧紧连在一起,放置衣柜的那堵墙已经被徐凤池打通,所谓的衣柜不过是遮掩的物体,他每晚都会通过这个衣柜,来回穿梭在两个房间中。 他轻车熟路来到苏晚的床边,弯下腰,手里捧着她的乌发嗅了一口。 全身都愉悦起来。 这是他的仙子,他的菩萨。 手指随后划到苏晚脸上,从她的秀眉开始抚摸,将她的脸颊抚摸了个遍。 最后再爬上床,从背后抱住她,两人紧紧贴在一起,隔天苏晚醒来,舒服的伸了个懒腰,走到铜镜前,梳了一把头发,发现颈间有道红痕。 “奇怪,是我抓的嚒?” 完全没有印象了,她怀疑自己房间里有虫子,因为她身上每隔几天,总会出现莫名的红痕,红痕的位置变化多端。 望望天色,外面只是蒙蒙亮,可是枫林书院课业繁忙,学子们每天都要天不亮就要起床早读。 她还在洗脸呢,听见了敲门声。 打开门,看见徐凤池远去的身影,再收回视线,发现自己门前多了一小篮红果。 红果沉沉的堆在篮子里,个头只有大拇指的指甲盖那般大,个个饱满水润,苏晚尝了一个,确实甜。 拿了人家东西,按理说要心存感恩,可是徐凤池太高高在上了,这家伙平时连句话都不想跟她多说,平时也不睁眼瞧她,给她送东西,纯碎是为了羞辱她家贫。 苏晚郁闷的看着那篮子红果,摁住食欲,只吃了三个,随后梳洗好,抱着书去早读了。 早读完,众多学子去用饭,苏晚趁机拽住蒋遥山。 “今儿你先别去书院的饭舍吃,去我那里。” 看见苏晚和蒋遥山咬耳朵,徐凤池的目光森严。 “苏晚,你不去用早饭吗?今日有你喜欢喝的红豆汁。” 苏晚摆摆手:“我和遥山还有事呢,就不去了。” 遥山?听到这个称呼,徐凤池的目光又幽幽的盯着蒋遥山。 蒋遥山这家伙长的细皮嫩肉的,五官英朗,一张嘴能说会道,人缘还可以,素日里就喜欢有事没事的找苏晚聊这聊那。 那蒋遥山知不知道苏晚是女郎呢? 蒋遥山还不知道自己被毒蛇给盯上了,忽然觉得浑身一冷,打个哆嗦说道:“这都六月了,怎么还有点冷呢。” 苏晚笑:“我那里有红果,请你吃,走。” 二人一前一后走了,到了苏晚的斋舍后,蒋遥山拉了张椅子坐下,一颗一颗的把红果送进嘴里。 他也是世家子弟,吃相很斯文的,眼神暧昧的给苏晚抛钩子。 苏晚正在摆弄棋盘,没留意他的眼神:“遥山,我请你吃红果,作为回报,你也要陪我下一盘棋。” 蒋遥山手执白子,一手下棋,另一只手去拿红果吃。 吃到一半,他拿起一颗红果送到苏晚嘴边:“你也吃呀。” 都送到嘴边了,苏晚笑笑,舌尖一卷,吃下到嘴的果子。 嫣红的唇瓣慢慢的咀嚼着红果,红果的汁水溢在唇瓣上,荡漾着一层波光。 蒋遥山看痴了,他素来知道苏晚生的好看,正因为这张好皮囊,他才费尽心思想去讨苏晚的欢心,整日扒着人家不放。 可是呢,又不敢真的对他有所动作,生怕吓跑了人家。 一时间眼睛都不知道往哪里看,蒋遥山摁耐许久,才开口:“苏晚,你知不知道书院里头好多学子给你起了外号。” 苏晚正在思考如何走下一步,忽然抬眸看着他:“你说什么?” 随后意识到了蒋遥山的意思,咬唇说道:“我知道,不就是背地里说我男生女相,是枫林之花嚒。” 蒋遥山怔怔的望着她:“我觉得他们的话有误,你不仅仅是枫林之花,你还是上京之花,大梁之花,你是我见过的,长的最好看的郎君了。” 趁着今天,他一鼓作气把心底话说了出来:“苏晚,我,我觉得你长的最好看。” 苏晚扔了棋子,怒吼道:“可我是男的,是郎君。” 蒋遥山道:“郎君又怎么了,我,我就是喜欢你这样的小郎君。” 徐凤池站在门外,脸庞扭曲。 苏晚是他的! 只能是他的! 下一刻,他春风满面敲响了房门,高声说道:“遥山,刘夫子有事找你。”
第238章 凤晚番外:腹黑心机女扮男装吃一口 蒋遥山起身说道:“苏晚,性别不重要,重要的喜欢的人是谁。我一直都喜欢你。” 还不等苏晚给出回应,他就忙不迭的拉开了房门,飞奔而逃。 徐凤池饶有意味的看着满面通红的苏晚:“你和遥山,在搞龙阳之好?若是传到夫子耳中,枫林书院一定留不得你们。” 苏晚这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天呐,蒋遥山那个疯子刚才在做自己告白? 他?他竟然喜欢男的? 真是个疯子! 而且还好死不死的被徐凤池听到了。 苏晚咬着牙,目光透着一股厌恶:“谁和他搞龙阳了,明明是他单方面向我告白,我又没做出回应。” “那就是遥山一人有龙阳之癖。”徐凤池看到他送给苏晚的红果被蒋遥山吃了大半,心里酸甜苦辣一齐涌来,那些红果分明是单为苏晚一人准备的,她却糟蹋他的心意。 “既然如此,那你和我一起去找刘夫子,书院里都是郎君,遥山如果是断袖,这里便留不得他。” 苏晚的胳膊被抓住,徐凤池竟然想拉着他一起去刘夫子那里告状。 诚然她不喜欢蒋遥山,但是背后告黑状这样的事,她也做不出来。 “我不去,遥山若是被书院清退,他爹爹会打死他的。” 喜好男风,那是蒋遥山的隐私,干她何事,她只想低调过完最后两年的学院生涯。 “你心疼他了?难道你喜欢他?”徐凤池的手冷冰冰的,像蛇一样,苏晚甩都甩不掉,面对他的质疑,嗤嗤一笑:“我喜欢谁又干你何事,看你光风霁月,想不到你也会做告黑状这样的事。” 徐凤池语气异常犀利:“我这是为了全书院的学子们的清白名誉考虑,万一蒋遥山闹出了丑闻,对书院也是一大打击。” 苏晚小声回击:“蒋遥山没那个胆量的,他出身世家,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况且你们徐蒋两家也是世交,何苦因为这点事害的他被逐出书院。” 苏晚不是想为蒋遥山说好话,单纯就是愿意和徐凤池过不去,凡是徐凤池反对的,她都支持,凡是徐凤池支持的,她都反对,反正跟他对着干就是了。 可落在徐凤池眼里,那就是苏晚对蒋遥山另有心思,他恨铁不成钢说道:“蒋遥山好男风!他喜欢郎君,你自己什么身份,自己不清楚吗?就算你生的貌比天仙又如何。” 这话说的苏晚有点心虚,随后意识到:对哦,蒋遥山喜欢的是小郎君,她却是女郎,性别天囊之别,因此更不用担心蒋遥山了。 反倒是徐凤池话里话外透着别的意思,她心跳猛然加速,后退了两步。 “你什么意思?” 难道徐凤池知道她女扮男装的事了?否则为何拿性别这事嘲讽她? 徐凤池的眼睛沁着一层薄冰:“做人切记得意忘形!” 丢下这句话拂袖离去。 独留苏晚一人反复思考这句话是何意。 下午的课心神不宁。 蒋遥山絮絮叨叨的说自己被夫子训斥的事,苏晚忽然提醒他:“遥山,你以后切记别闹出丑事来,你课业跟不上,夫子训斥你几句,这是无妨的小事,可若是你与其他学子传出什么丑闻,损了书院的清誉,到时候就不是训斥那么简单了。” 蒋遥山捂着嘴偷笑,把椅子往前拉了点,离苏晚更近些,方便说些悄悄话:“你当我是什么人,放眼全书院,能让我瞧上的,也就只有你一人而已,其他的都是庸俗之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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