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么行呢,拿捏男人一个最重要的准则就是要让对方有沉没成本。 付出的越多,沉没成本就越高,也就越舍不得放手。 苏晚微微点了点头:“你的心意,我可不想浪费。” 小口小口的吃完了他喂来的粥。 “你躺床上歇着吧,再过两天,身体应当无碍了。” 陈落生把手放她额头测了测体温,“没有之前那么烧了,脸色看着也比从前好。” “那可要多亏了陈公子送来的血燕,人参和上等的雪丝银耳,每天炖煮着,小姐吃了后,气色自然会变好。” 残烟端着一小碗刚熬煮好的补汤,别看小小的一碗不打眼,可里面的食材个个都是滋补的珍贵山货。 陈落生舍得送,她自然乐意收下。 已经明确要做他的女人了,小恩小惠,大恩大惠,她通通都要。 “你歇着吧。” 为她擦拭完嘴角,陈落生起身要走,苏晚却拽着他的衣袖,不舍得他走。 他只能坐在床边,等苏晚入睡了,这才轻轻从她手里拽出自己的袖子离开了。 出寺院的门,陈落生上了马车,风驰电掣赶去了四方园。 “凤池,你的脚伤眼下如何了?” “能不能正常行走?” “一瘸一拐的倒是能走,但是暂时没法上马了。” 张回有点幸灾乐祸,一群人相约好来看望徐凤池,陈落生还迟到了半个时辰,他打眼一瞧陈落生的脸色,就知道是从哪里赶来的。 “凤池,柳御医说你脚骨伤了,要精心细养,否则可能终生伤残,你以后不会变成一个瘸子吧?” “张回,你能别说这些丧气话嚒。”陈落生瞪了他一眼,转而看向坐在椅子里的徐凤池,“骨头愈合需要时间,你别心急,过个半年三五个月的,也就无碍了。” 徐凤池倒是全然不在意:“这是小伤,不用三五月,两个月就能痊愈了。” 问起沈小菩萨的事:“沈家老八已经下葬了?” 陈落生道:“一把火烧的干干净净,骨灰葬在了林隐寺的佛塔中。” 徐凤池拧起了眉:“他姓沈,怎么不葬在沈家的祠堂里?” “沈家对外声称沈八归于佛门,是佛门子弟,已经不能完全算是沈家人了,所以才安葬在了一处香火鼎盛的寺院,林隐寺香火旺盛,可佑他下辈子平安顺遂,这也是沈家人的好意。” 陈落生说完,半开玩笑的问徐凤池:“我怎么觉得你对沈八格外关心啊?莫非你心里还记挂着幼年时同在一个师门下读书的时光?” 聊到沈八,众人都来了兴趣。 周寒江放下茶杯,眼睛里透着八卦:“沈八小时候的疯病是怎么回事,你见过没,他有没有咬过你,吸过你的血?” 张回摩拳擦掌,也好奇的很:“我小时候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他,偶尔见过他几次,他那眼神邪乎的很,根本就不像个孩子,反而像个混世魔王。” “不是传他就是魔童嚒,一出生就克死了生母,传言沈御史请大师为他算过命,说他下雨天不用打伞,天生命硬,克生母就算了,还接连把三个乳母给克死,简直就是个祸害。 沈御史特意给他修了个小院子让他住着,平时也不许他在沈家走动,就怕他祸害到其他人,后来长到了五岁多,牙齿长齐了后,又开始到处咬人……” 蒋遥山不愧为戏曲爱好者,说起八卦头头是道。 “还盛传,这个魔童长到十八岁会吸干同母同胎哥哥的血,从而激活魔性,彻底成魔,所以沈御史才上赶着在他九岁的时候,就把他送出去,什么天生与佛亲近,那都是假的,不过是沈御史怕他祸害家人罢了。” 张回听的目瞪口呆:“遥山,这些传闻你都从哪听来的?这也太荒谬了。” “你这是把沈八的事编成了戏文吧,他哪有你说的那么邪乎,不过就是儿时患病,不喜与外人接触罢了。 都是两只眼睛,两条胳膊两条腿,他哪里生出了三头六臂,怎么就成魔了! 休要胡说八道。” 徐凤池有些薄怒,出言呵斥蒋遥山。 “我与他同在耿老师门下读过书,他不发病的时候,性情还算温和,根本就不似外界传言的可怕。” 陈落生掠眸看向徐凤池:“那你怎么不和他来往了?” 徐凤池低声笑了,笑声回荡在房间的每个角落里,像是刮起了一阵冷风。 “可他发病的时候,实在可怕,令人心生惧意,那样的人,死的好。”
第90章 再遇沈阶 “总而言之,沈八虽然不是传言的那般古怪,但他确实有怪病。” 陈落生拍了拍徐凤池的肩膀:“难为你小时候和他同在一个师门下了,换做我,我可受不了。” “耿老师是当时名声赫赫的大儒,我不过是看在耿老师的面子,勉强与沈八互称师兄弟而已。” 徐凤池不愿意再谈及沈八,换了话题。 “昨天刑部重新翻了血雁案,沈阶还亲自去大理寺调取了当年的案牍,此事可属实?” “这都是五年前的旧案了,案情早已了结,当时的主犯从犯也都伏法被诛,不知道沈阶犯了什么病,非要插手此案。” 陈落生的眸子一眯,化为两股冷冽的寒光。 “刚死了弟弟,他转头就找事,怎么死的不是他呢!” 几人都在酝酿着该如何组织语言,纷纷端起面前的茶杯。 热腾腾的水汽弥漫过他们的脸庞,像是一场大雾吞噬了他们。 良久,张回开口说道:“事情都过去五年了,让他查,反正什么都查不出来,咱们几个不用着急,当年的事,是太子派人去做的,太子高瞻远瞩,一定早就收拾好了首尾。” “话虽如此,可太子日理万机,难免有疏漏的地方,既然沈阶重查血雁案,咱们就多多留意些。” 徐凤池又说道:“沈阶是刑部的郎中,谁给他权限去大理寺翻阅案牍的,明天就上折子弹劾,叫他收敛收敛。” 一行人商议了两个多时辰,又一块用了午饭,这才各自散去。 陈落生还惦记着苏晚的病体,本来想把自己的一座院子送给苏晚,她不愿意收。 把她养在外面,单独配几个丫鬟婆子,这有点像养外室了。 陈落生于心不忍,可是寺院环境实在艰苦,思来想去,还是苏家那个小院最好,苏晚回去住,名正言顺。 他把陈福叫来,叫陈福想个招,不招摇过市的把苏琳给赶走。 陈福这个机灵鬼立即向主子献策。 当晚,苏琳的屋里头突然涌出来无数只黄鼠狼,把她吓的哇哇乱叫。 黄鼠狼接连两天的来闹,一到夜里,就听见黄鼠狼的嚎叫声此起彼伏,这如何睡的安稳? 苏琳是不能吃一点苦头的,闹了两天就扛不住了,即刻要打包回陆府。 苏琳一走,黄鼠狼也不来闹了,事情着实有点诡异,可苏老太太没那闲心去管这事。 心腹赵嬷嬷把床头装银票的匣子拿出来整理,发现少了十来张银票,赶紧向老太太汇报。 “这几日晚小姐住在寺院,屋里头就只有琳小姐,这银票,怕是琳小姐拿走的吧?” “那不是拿,是偷!” 苏老太太一边往水里加蜂蜜,一边扯着嘴角冷笑:“那些假银票,本来是钓晚娘的,没想到晚娘没上勾,反而是琳琳先起了贪心。 都怪我,在她刚搬来的时候,就给她塞了五百两银票,没成想,这反而勾起了她的贪婪之心。” 赵嬷嬷担忧的说道:“要不要让老奴去给琳小姐知会一声,告诉她,拿走的那些银票是假的,万一她拿出去用,岂不是丢人?” “呵呵。”老太太浑浊的老眼闪过一抹厌恶:“她已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她丢人也是丢的陆家的人,就让她去花吧,最好是丢人现眼丢个大的。” “老太太别气。” 远香近臭是真理,从前琳小姐不在老太太跟前,老太太还念着祖孙之间的情,可自打琳小姐搬到老太太眼皮子底下后,那骄纵的脾气真是让老太太看不顺眼。 她屋里的好东西,只要让苏琳看见了,就一定开口要走。 老太太心眼本来就小,被苏琳这一通操作给气个半死。 “从前在苏家,她养在她娘跟前,每日来给我请安,看着也很乖顺的一个人,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那是因为琳小姐从前只要开口,老爷和夫人就一定想法子让她得偿所愿,”赵嬷嬷试探性的问:“老太太,琳小姐走了,那晚小姐?” 老太太点了点头:“把晚娘接回来住着吧,哎,我也是为她犯愁啊,一同被赐福的三个人,其他两个女郎,人家的门槛都要被踏破了,偏偏只有她,无人问津,我还要舔着一张老脸到处求人。 吴大娘子之前拍着胸脯,说的好好的,一定介绍几个世家公子,结果呢,现在见了我掉头就跑!” 赵嬷嬷安抚着老太太:“若论相貌,晚小姐那是没的说,现在无人来提亲,无非就是受家世所拖,苏家毕竟扎根在柳州,这寸土寸金的上京城,个个都是眼高手低的。 咱们不必非要比照着其他两个女郎的水平来,不妨把眼光放的更远些,之前吴大娘子不说有个姓郑的公子哥想挑个继室嚒。” “那个叫郑星华的?”老太太有点印象,“家世比陆家好,可他是个残废啊。” “若不是残废,人家未必瞧的上晚小姐。”赵嬷嬷察言观色小声说道。 老太太思量片刻:“先把晚娘接回来再说。陆家那摊子浑水,晚娘不掺和了,由着琳琳去作吧。” 老太太打发了人去白云寺接苏晚,暂时没接到人。 病体稍微康复了一些后,她就领着金桃残烟去打听耿乐宏的消息。 耿乐宏曾经是名声赫赫的大儒,十五年前,耿家在上京城也是显赫之家,只是他的嫡子牵涉到了赵王谋反一案,全族没入大狱。 耿家被抄斩,但耿乐宏是先帝爷钦点的状元爷,顾念着他在士林间的声望,且他没有参与赵王一事,对他网开一面,将他流放到广宁寒苦之地。 苏晚唏嘘不已:“耿老爷子若还活着,怕是都有六十七了,那么大年纪,也不知道还在不在人世了。” 茶馆的老板笑嘻嘻的说道:“你去芝麻胡同找老李头,耿老爷子曾救过老李头,耿老爷子还在不在世,他是最清楚的。” 芝麻胡同的老李头靠卖香油为生。 老李头长的面相慈蔼,留着胡子,说话很斯文。 “小姐可是要买香油?” 饰演过无数角色的苏晚立即就窥探出一丝异样。 眼前的人,说话语气带着一丝表演的特质。 仿佛,他是另一个人,只是在演一个卖香油的老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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