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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次别去了……”傅长风回抱住她，声音闷闷的。 “我不想查你，我知你也不愿意体会，可以告诉我你要去哪。”他又解释，天知道他有多嫉妒贺之郁去了千机阁，又花了多大的耐力才忍住在这里等她回来。 傅长风一席话让她心瞬间揪着起来，她不过是去了趟千机阁，又不是逃了。 “我看那砚台适合你用，就去拿回来了。” 沐白的宝贝就没有不好的，这砚台应该是个值钱的。 贺之郁心里还是有点忐忑，没敢看他，只将头凑在傅长风脖颈处。 好在他也没再提，只一味强调去哪都可以和他说，不要瞒他。 她点头，“不会了不会了。” 傅长风真的是在拼命给她轻松的相处环境，不会给她强加思想，尊重她，爱她，她能感受到的。 …… 千机阁内阁。 沐白一袭红衣，定定的站在窗边，目光锁定在银苏雪山的方向。 贺之郁昏迷在他这里的时候，阁里的老先生放了她几滴血拿去研究，方才有了结果。 老先生是见过几十年风雨的神医圣手，他说贺之郁无病，但却不与常人相同，她体内的生气极弱，像是随时都可能消失。 这种说辞，沐白是不信的，但他仍然担心。 从一开始，贺之郁就像一个神秘人一般闯入他眼中，明明相处不久，却好像熟识的老友。 但到现在，他还是不了解真正的她。 贺之郁，你到底在隐瞒些什么？ …… 后日便是傅长风的生辰了，宫里这么大动静，他肯定知道了自己的生辰是要在宫里大办。 她现在要做的就是假装无所谓，不让他知道她已经准备好了。 “后日晚宴我就不去了。”贺之郁在他怀里，头顶刚好蹭在他下巴处。 不得不说贺之郁的演技很刻意，想忍住不拆穿真的得要些能力，“为何？”他顺着开口。 “那群老官太无趣，实在是没兴趣。” “也好。”他依旧顺着她。 贺之郁没想到这么顺利。 傅长风生辰这一整天，临渊城都热闹非凡，由此可见傅长风在百姓心中的地位。 宫中更是人来人往，也有不少与北渊交好的国家的国君送来贺礼，都是奇珍异宝。 傅长风似乎是下了命令，除了那些常见的金银珠宝，剩下的稀奇玩意儿全都送到她的院子里去了。 贺之郁瞪大双眼，什么夜明珠，玉珊瑚，还有上好的锻造兵器…… 确实都是好东西，不过她也用不上啊。 原本她想着白天去好好陪陪他，可结果是傅长风忙着接见一位又一位的文臣武将和使者，她根本插不进去缝。 算了，还有晚上呢。 她叫来风一，叮嘱他，“晚宴中途把这纸条交给傅长风。” 风一眼底是狡黠的笑，“明白！” “记住别送太早。”她又加一句。 “将军放心好了。” 贺之郁这才点头，往宫外去了。 她没想到纸条下一刻就来到傅长风手上。 他盯着纸条上面还算张扬的字体:晚宴结束来月山顶。 “她去了？”他问风一。 风一颔首，“是。” 这才下午，小傻子就已经去了，虽然他已经提前预知，却还是期待。 原本了无生趣的生辰日，因着贺之郁的特意准备，他竟也第一次有了种欢愉的心情。 第90章 自古帝王难侍奉 贺之郁在月山顶东整整西理理，花了大半个时辰才差不多弄好。 她抱臂欣赏着一切，蹙眉，总觉得还少了点什么。 哎！ 果酒！她怎么忘了这个，过生辰怎么能没有酒呢？虽然傅长风不让她喝酒，那她就准备果酒好了，喝一点点反正也不会醉。 现在刚刚天黑，宴席应该才开始，她回去一趟还来得及。 临近皇宫，越来越不对劲，明明应该热闹非凡的街道，此刻却空无一人。 果然，一阵凌厉的风朝着她的方向而来，贺之郁瞬间躲闪过去。 她侧过身子，依旧无一人身影，但利落果决的风刃还在继续。 整个北渊谁还能有这般本事？贺之郁猜不到。 这让她连想出招都找不到方向。 “施主何必执着。”慈悲的嗓音伴着风刃而来，贺之郁太熟悉了，这声音出现在她梦境里太多次。 “圆慧……”她喃喃出声，风刃随之而停。 与梦境中朴素简陋的衣着不同，此刻走向她的圆慧身着得体神圣的袈裟，面色沉重，手持佛珠。 每一个脚步声都清晰的不能再清晰，她的心跳也随之加重，越来越沉。 惧怕，脑子里的第一个念想就是怕，她怕圆慧是来带她走。 贺之郁忍不住向后退了两步。 “莫担忧，贫僧今夜只为渡施主一劫。” 她有什么劫？贺之郁不懂。 圆慧向她解释了几句。 她的重生由傅长风所求，她的命数也自然与傅长风有关，今日是他生辰，于他，是呱呱坠地的人间历劫的开始。 于她，便也是劫…… 贺之郁，“我该如何做？” “施主怕是要受些苦楚。” 苦楚，她早已习惯，“我不怕。” 圆慧沉沉点了头，“施主那便随我走一遭。” 去哪?“我不可走。”贺之郁连忙拒绝，“只是苦楚而已，我能受得了。” “不随贫僧去，施主可承受一时，却抵不过一夜。” 一夜！她还要去见傅长风！ 她顿住了，这该怎么办？随着时间推移，贺之郁似乎感受到来自心脏蔓延而出的痛苦。 撕裂而又剧痛。 额头冒出细细密密的汗，她忍不住蹲下身子。 圆慧脸上显出焦急，无奈，只好出手。 贺之郁发觉，躲开。 “和尚……我不能走。”贺之郁抬起头，眸子里的坚毅抹不去。 体内气力无章法的胡乱翻涌，一瞬间喉咙腥甜。 下一秒，她吐出一摊血，染红了青白的砖石。 圆慧迈步到她跟前，贺之郁下意识抓住他里层灰衣的衣摆，没碰到他的袈裟。 “求您让我快些渡过去，我想……见他。” 圆慧以为，她是撑不住要妥协了，可却是央求他帮她见他。 记忆中那个白衣男子，也是这般求他，求他给眼前这位姑娘重生。 上一世本是无缘的两位，硬是在这算不得有情的世界里有了感情，有了羁绊。 他想过阻止，阻止贺之郁生了爱念，却是狠不下心来。 有人心诚，用尽一生换来重逢。 因果……注定是要一直牵绊。 圆慧叹息，双手合十，他只能让她昏睡少些苦楚，做不了她想要的那般。 “我知您心善，和尚……求您，求您了……” ————— 宫中宴席，傅长风坐于高位，眸子里是无一丝兴趣，心中只念着月山顶上的小姑娘。 底下的热闹欢乐都与他无关，他在乎的，还在等着他。 想着，傅长风勾起嘴角，余光看向自己手中握着的纸条。 …… 仅仅只是一柱香，贺之郁跪倒在地已经痛苦的快要说不出话来，但她的手还紧紧攥着圆慧的衣摆。 只有圆慧能帮她，“和尚，我知道你一定有办法的……”她颤抖的声线在黑夜里显得格外凄惨。 她眼中泪光闪烁，只能看着圆慧合十双手，口中念了句话便默默转身，离去。 贺之郁失了依托，乱了心神，怎么办…… 渐渐的，她撑不住发沉的眼皮，视线越来越模糊，最后，贺之郁只记得自己是彻底倒下了。 …… 宫中宴席过的很慢，傅长风蹙眉，面上的不耐烦显而易见，连底下敬酒的官员也默默地收敛，也不知道是谁惹到了这喜怒无常的陛下。 最后，他直接起身离席。 一句话没留。 还是旁边的公公打圆场，“陛下龙体不适，各位无需停歇，接着热闹便是。”公公笑得眯起了眼，掩饰自己语气里的勉强。 自古帝王难侍奉…… 去月山的路上，傅长风心中急迫，可等到了月山顶上，只有优美的陈设，看得出来布置的很用心。 他走近每一处精心布置的地方，各色的花还有系得歪歪扭扭的丝带将原本清冷的氛围点缀的极美。 傅长风忍不住伸手抚上贺之郁系的丝带，眸子里尽是温柔笑意，他都能想象出她系时认真的模样。 他是来早了，贺之郁还不在？他莫名有些心悸，再等等。 再次睁眼，贺之郁躺在霖山寺中的一间小屋里。 从心脏蔓延至四肢的剧痛丝毫未减轻，反而有愈演愈烈的趋势，“和尚……” 圆慧还是把她带来了。 贺之郁看向窗外，月亮很圆，很亮，月光照在地上清透好看。 圆慧推门而入，神色慈悲。 他在屋外一直守着，按理，她是不会醒来的，只会徒增痛苦。 想来，是心中执念太深，…… 圆慧双手合十，想再次开口。 贺之郁瞳孔紧缩，用尽力气喊道，“不可以！” 圆慧一开口，她就会昏睡，她不想睡过去！ 贺之郁忍着四肢百骸的疼痛撑着起身，“和尚，你让我走……” 圆慧震惊，她这般不顾及身体，只会加速消耗气力。 他果断出手。 贺之郁惊，慌的直接下了床，奈何她根本没力气，下一刻便跌倒，无力的摔落在地。 望着她苍白的脸色，圆慧只觉她疯狂至极，她身为练武之人，怎会不知因此自身内力的消逝！ 还有在雪山极度煎熬的那几日，她在这里早已撑不了太久…… 顾不得她是否愿意，圆慧叹息，终究出手让她昏睡过去，这样能少些苦楚。 第91章 不是要给我庆生吗 月山顶。 月亮恰好留在最美丽的位置，傅长风失了耐心，贺之郁还未出现。 刚准备去找，他身后便绽开一束束五彩斑斓的烟花。 在月色的映衬下，烟花虽转瞬即逝，却美的进了人的心里。 他以为是贺之郁来了，左顾右盼，却还是无一人身影。 “贺之郁。”他喊。 “玩够了吗？” 这又是闹哪般？他下了山遣了几队人去寻。 风林风一放了烟花就从山脚下准备离开，却看见主子的身影。 傅长风叫来他们。 两人疑惑，这个时候，主子不是应该和贺将军在一起吗？ “她可有说些什么？” 听着主子的问题，他们一瞬间竟是没懂。 傅长风阴沉着脸，“她可有说去哪了？” 去哪了？贺将军难道不在山顶？“没说啊。”风一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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