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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禛说的眉飞色舞，兴奋不已。 司命却只是懒懒打了一个哈欠，“真的吗？我不信，我就不知道有孙悟空这一号人物。” 胤禛想也没想，直接回道：“那是你消息闭塞，孤陋寡闻。” 和司命呆在一起时间久了，别的没学会，他说话不留情面的本事，倒是学了个十成十。 一向噎别人，从来没有被人噎过的司命，听完胤禛的话，怔愣的一时间竟不知该回些什么。最后只是朝他投去一个鄙视的眼神，“那你倒是说说看，他是怎么样的一个人物，竟值得被如此多人知晓。” “呔，你别急，听我慢慢道来，咚咚咚锵，咚咚锵。” 胤禛摆弄着皮影，自带配乐。 至于皮影随着他的动作，也跟着做出不用的反应。 显然胤禛皮影戏是新学的，因为伴随着他的摆动，皮影肢体明显不协调。但一点儿都不影响，他想给司命表演的心。 司命鄙夷的皱紧眉头，“好好的说就说呗，怎么还唱起来了。” “你别打岔，事情要从很久很久以前说起。” 司命敷衍的点点头，“成成成，你说，我不打岔。” 胤禛不再理睬司命，他举起皮影，边舞动，边绘声绘色的说：“话说，混沌未分天地乱，茫茫渺渺无人见，自从……自从……” 一连好几个自从，都没说出到底自从什么。 他轻咳一声，压下心里腾起的尴尬，随后脸不红，心不跳的解释，“这不是失误，更不是演出事故。我只是想用这种诙谐的方式，活跃一下场上气氛。” 司命躺在摇篮里，目光一瞬不瞬落在胤禛身上，静静的看他胡诌。 在这样充满鄙夷的目光下，胤禛没有丝毫慌乱，他从容不迫的掏出压箱底宝贝--《西游记》。慢条斯理的从头，继续为司命表演。期间没有丝毫不对劲的地方，仿佛刚才的小插曲真就是他设记好一般。 “自从盘古破鸿蒙，开辟从兹清浊辨。” …… “高迁上品天仙位，名列云班宝录中。毕竟不知授个甚么官爵，预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胤禛舞动着皮影，讲的声情并茂。 如果不是一通比划，累的他满头大汗，胤禛铁定还要给司命，说上三百个回合的《西游记》。 《西游记》的故事，确实十分有趣，题材也是相当新颖。即便是从胤禛这样的二吊子口中，讲述出来，都能令屋中服侍的太监、宫婢听得津津有味。可见此书作者文字功夫，到底是有多么高深。 奈何司命乃是天上的星君下凡，对于这些故事，听得没个几百，也有几十。尤其是那种一眼假的故事，他实在提不起半分兴趣。 司命打了个哈欠，他被胤禛的故事，讲的昏昏欲睡。 然而下一秒，脑中猛地灵光一闪，顿时睡意全无。 他的眼珠子在眼眶里，咕噜转悠一圈，心中当即有了主意。 他砸吧一下嘴，故弄玄虚呢说：“鼠子，你这个故事不够完整，我来给你讲个完整的。” 胤禛不信，他这可是大哥哥，费劲千辛万苦才找到的。据说是吴承恩先生的手稿，怎么可能会有假。 胤禛放下孙猴子模样的皮影，搬来凳子，坐到摇篮边，“快说来听听。”那语气显然是不相信司命说的话。 司命轻轻嗓子，“在很久远以前，黄河泛滥，民不聊生。当是的黄帝舜为了找到，能够治理洪水的人，便去询问大臣，最后经过大臣推举，他找到了前位治水大臣的儿子禹，子承父业，治理水患。” “禹是个认真质朴的人。接到任务后，他不敢有丝毫懈怠，一直为了治水而努力。这一治就是十三年。十三年来，他日以夜继，一直为了治水而努力，曾三过家门而不入。” “而他的妻子涂山氏，由于太过思念丈夫，于是日夜向丈夫治水的方向眺望。忘穿秋水，都没能等来丈夫归家。她朝思暮想，最终化作一颗石头，名为望夫石。” “这颗石头，吸收天地精华，日月灵气，内孕仙胎。一日，只听‘轰’的一声，从石头离蹦出个石猴。” “后来石猴自称美猴王，远去方寸山拜菩提老祖为师。学成归来，见洞穴被占，遂大闹龙宫得兵器，定海神针。而这定海神针不是别的，正是禹当年治水后，留下的定海神针铁。” “如今猴子把定海神针偷走了，所以黄河等流域才会连年发生水患。” 司命讲的神乎其神，如果不是胤禛将《西游记》这本书，反复观看数遍，他险些就信了司命的邪。 他反驳道：“不对，你讲的不对！孙猴子是从补天的五彩石中蹦出来的，不是从望夫石里蹦出来的。” 司命没有回答胤禛的问题，而是岔开话题道：“鼠子，你怎么不明白呢？我的重点是猴子到底是从，什么地方蹦出来的吗？不是。我的重点是，黄河等流域，为什么会连年发生水患。” 胤禛想了想，然后试探性的说：“是因为猴子偷走了定海神针？” “对！正是因为定海神针被猴子偷走了，使得黄河流域附近的沙土，没了保护，导致它们流入黄河，造成泥沙沉积。这些沉积的泥沙，经过日积月累，终是酿成大祸，才会发生水患，引发灾害。” 胤禛听得云里雾里，“那依照司命的意思，想要治理泥沙，必须得找到那根定海神针才可以咯！” 司命欣慰的点点头，“能领悟到这一点，说明你还不算太笨。” 胤禛又开始泛起难，他皱着眉头，挠挠脸颊，“那司命，要到哪里才能找到那根定海神针呢？” 司命卖了一个关子，“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其实夏日你用来乘凉的树木，便是能够治水的神针。只要在黄河上游植树造林，稳固泥沙，就能在很大程度上，改善水患。” 其实司命也不知道，治理水患的方法，只是世间万物，一切皆有定数。 他掌管世间因果循环，自然能通过某种方法，去提前窥得这个定数。 而治理水患的方法，便是他在未来窥见的。 胤禛消化着司命的长篇大论。 司命再次开口，“鼠子你记住，等日后一定要找机会，把这个完整的故事，讲给乌库玛嬷，和汗阿玛听，知道了？他们会知道该怎么做的！” 让百姓远离灾祸，得以安家乐业，是每个人的心之所向。 胤禛立马回过神，拍着胸脯保证，“嗯嗯，我做事你放心，保准完成任务。” 司命翻了个白眼，就是因为是你办事，所以我才不放心。 即便胤禛已经独自在凡世历练好几年，可在司命眼里，它依旧是那个受欺负不会还手，被别的鼠子孤立，只会自己笑嘻嘻，和小树棍玩儿的笨鼠子。 司命为胤禛可谓是操碎了心。 但是眼下这一关，没人能帮的了鼠子一点儿，只能凭借他自己去扭转局面。从死局中窥得生的希望。 司命想，紫气多被人认为是祥瑞的征兆。凡祥瑞者，定是能给世间万物，带来好处的东西。 然而说到底，司命也不确定紫气的来历，到底是什么。 所以他才会采用最原始的办法，把他罗列在脑子里的答案，一个个告诉胤禛，让胤禛挨个尝试。他就不信这么多的选项，会找不出一个正确答案。 纵使最后他们真的霉神附体，试了千万种答案，都没能找到产生紫气的原因。但是司命借胤禛的手，拯救的千千万万众生，也会化作点点福气，降临到胤禛身上。 高强度的用脑，极大的消耗了司命的体力。 正说着话呢，一歪脑袋，睡着了。 细微的鼾声从鼻间发出，似是做了一个香甜的美梦，司命脸上带着恬静的笑。 胤禛无奈扶额，他在心里默默吐槽一句，也睡的忒快了吧。 怕打扰到司命休息，他带上《西游记》，皮影蹑手蹑脚，从里间出来。 和软榻上绣花的章佳庶妃打个招呼，然后离开了永寿宫。 翌日，胤禛正思索着该如何，将司命讲的故事，告诉给康熙和太皇太后时，迎面撞上了去御膳房取食材回来的乌雅氏。 胤禛道：“胤禛给乌雅娘娘请安。”语气既客气又疏离。 经过一段时间的投喂，致使胤禛与乌雅氏之间，不再似以前那般生分。却又不如和其他妃嫔在一起时亲近。 即便知道造成这一切的原因，皆是原主做的恶，被自己被迫承担，乌雅氏心中还是会小小失落一下。 她扶起胤禛，“小四，我看你一直心不在焉的，可是有什么心事？” 天上的星君私自下凡，去帮助渡劫的修仙者，严格来说，是不被允许的。 因而他不能让别人知道司命的存在。更不能让他们知道，司命其实一直，都附身在十三弟身上。 于是胤禛摇摇头，“回乌雅娘娘的话，我只是在想课上汗阿玛说，明天要提问功课，我却对最近学的知识，一点儿信心都没有，不知道明日该如何是好。” 乌雅氏登时了然。 饶是已经脱离学生这一身份良久，她时不时还会想起学生时代，被考试支配的恐惧。当是还是在没惩罚的前提下，考试都能带来，令人闻风丧胆的效果。 更别提胤禛等人自小，被康熙这一虎爸严格老管着，稍有不对责骂都算清的，他们会感到担忧，属实情有可原。 余光撇到手上的食材，乌雅氏忽的眼睛一亮，她邀请胤禛，“小四，要不要去永和宫，尝一尝我新做出来的糕点啊？酸甜口味的，可好吃了。” 胤禛一向对吃的来者不拒，他想也没想，直接同意，“好！” 三人一前一后来到永和宫。 胤禛许久为踏足永和宫，上次过来还是六阿哥胤祚出事的那一天。 没想到多日不见，整座宫殿一改往日的死气沉沉，到处都是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 院落里的土地，被乌雅氏重新规划，有的种有花草，有的则是种的蔬果作物。 她甚至还在院子里挖了一条小水池，旁边驾有一个小型水车，专门灌溉院子里的花草作物。 胤禛感觉自己仿佛进入到了一个新世界，他看哪儿都是新奇的。 最后他的目光，落在在角落的一条小水道上。 水道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奇怪的是，水流却在无时无刻，吞噬着上游的泥土。 泥土流入水道，导致水道逐渐被掩埋，在水量没有发生变化的前提下，水位不断被抬高。 胤禛看的津津有味。时不时还会拿起小木棍，插入上流逐渐减少的泥土中，那模样认真的，像是在验证什么东西。 片刻，他忽的丢掉木棍，眨巴一下眼睛，眼中一片清明。 他想，他或许明白司命那个故事，是什么意思了。 恰好这时，乌雅氏端着糕点，来到胤禛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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