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出宫 秋韵呆呆的小脑袋瓜有些不解,为何自家小姐要问自己这个问题呢? 宋锦悦扬着唇,笑得格外诡异,“男女独处一室,情难……” 话还未说完,秋韵惊得一把捂住耳朵,头摇得像个拨浪鼓一样,眼睛瞪得老大,一脸惊恐看着自家小姐。 这种虎狼之词,真的是出自小姐之口? 她怎么觉得面前的这个小姐,不是她认识的小姐? 宋锦悦一脸宠溺,抬起白皙手掌,用柔嫩的指弯点了点这个丫头的额头,道:“回府!” “真的……不等大小姐?”秋韵小心翼翼地看着自家小姐,方才在冷宫门口,她又气又恼又惊。 小姐到底没有冲进去将事情闹开。 可她心中却为小姐愤愤不平,大小姐私会的那人是谁?那可是五皇子! 那不单单是自家小姐的青梅竹马,那还是自家小姐的未婚夫啊! 大小姐?呸!秋韵在心中半点瞧不起大小姐,果真是同沈夫人一路货色!满京城是没了未婚的公子哥? 堂堂一个国公府小姐,用得着自己上赶着去勾搭公子哥? 她原以为自家小姐瞧见大小姐同五皇子的私情,会难过,可谁知,一路出宫,她小心翼翼查看着。 小姐仿佛丝毫不在意?甚至还有一丝丝窃喜? 怎么回事,是她看错了? 宋锦悦轻挑眉梢,唇角微微上扬,那笑却格外晦暗不明,“等她做什么?不等了,咱们先回去,大姐姐嘛……想来自然有人会将她送回府,用不着咱们操心。” 今日入宫宋锦夕同她一道儿乘坐着姨母派来的马车,现下回府,还是初始那辆马车,车夫见只有宋二小姐。 心下嘀咕,倒也没多问,按着宋二小姐的吩咐,将马车往国公府的方向赶去。 一上了马车,宋锦悦就枕着车内的软枕斜躺着坐了下来,秋韵俯身又从一旁取了一件月白色锦缎做的软被轻轻盖在了小姐身上。 不多时,听见轻轻浅浅的呼吸声,小姐竟然睡得格外沉。 她蹲在一旁守着,双手护在小姐的头部,生怕马车颠簸带来不适惊醒了小姐。 原以为小姐这一觉怕是要睡得长一些,谁知马车才停稳,小姐竟醒了。 宋锦悦抬手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搭着秋韵的手这才缓缓坐了起来,伸手掀开了明黄色轻纱的车帘,赫然瞧见宋国公府那黑漆楠木的匾额。 竟到家了。 秋韵担心小姐受凉,又取了先前备好的朱红锦缎上头用金线绣着百鸟朝凰的大氅来为小姐系好。 她伸手掀了明黄色锦缎的车帘,一个健步跳下了马车,转过头来伸手搀扶着小姐缓缓下了马车。 国公府的小厮瞧见是先前宫里派来接自家小姐的马车,急忙开了正门,这才低头垂手立在一旁。 国公府的下人远远瞧见二小姐回来,各自停下了手中的活计,躬身行了一礼,唤了一声“二小姐”。 宋锦悦微微点头,回头朝秋韵看去,吩咐道:“先不回府,你陪我去办件事。” 秋韵瞪大眼睛,一脸不解。 宋锦悦转身自顾朝着热闹的街道走了过去,秋韵连忙追了上去。 国公府的小厮互相对视一眼,皆是不知,可也不敢追问,只得又将正门给关上。 “小姐,咱们这是要去哪儿?” “去医馆!” “小姐莫不是哪里不舒服?” 秋韵并不知晓自家小姐从湘绣手中讨要了皇后娘娘的药方,还以为小姐是哪里不顺服,急忙一个健步冲上前,拦在小姐身前,抬手就附覆在小姐的额间。 一脸疑惑,又将手搭在自己额间。 不发烧啊? 宋锦悦轻笑出声,抬起白皙的玉手,在秋韵那呆愣愣的鼻尖轻刮了一下。 “姨母的病,我瞧着有些蹊跷,方才离宫时,同湘绣姐姐要了姨母的药方。” 秋韵这才恍然大悟,小姐是怀疑有人要害皇后娘娘?思及此,神色一紧,忙左右扫视了一圈,街上行人熙熙攘攘,并无异样。 她这才松了一口气,立在小姐身后,可还是有些担心。 二人往京城西街的安福胡同而去。 京城里,但凡有些名气的医馆都设立在西街安福胡同,那里也是城内最偏僻之地,行医到底不似旁的营生,掌柜不喜欢生意兴隆。 因为一旦生意兴隆,便预示着病魔霍乱。 行医者,到底是有一颗仁者之心。 故而西街安福胡同里的铺面的租金,是京城里最便宜的地方,且医馆皆会享受朝廷每年减免三成的税赋。 一路从长街拐了两条巷子,才到了西街安福胡同,宋锦悦并不急着去医馆。 寻了个僻静无人的小巷,这才将湘绣给的药方拿了出来,指尖摁着药方,轻轻撕开那药方。 秋韵惊讶地张着嘴,想要问,可还是忍住了,默默合上了唇。 她将药方一分为四。这才出了小巷,往医馆而去。 那一抹湖水青的倩影来回穿梭在安福胡同,从几家医馆内进进出出。 从第四家医馆出来后,宋锦悦紧锁着眉头,眼底寒光乍现,身子打了个寒颤,那攥在手中的药方被指尖戳破,透过那药方,指尖已深深嵌入了娇嫩白皙的肉里,顿时青紫一片。 徐太医能坐上太医院的院首,那是姨母一手扶持得功劳。 章家对徐家也颇有恩惠! 而徐太医还是专司姨母看诊的太医。 可他仗着姨母同章家的信任,竟然在姨母的药方中动了手脚! 宋锦悦心中怒火腾升,恨不得此刻便将这药方送去姨母跟前! 她长长舒了一口气,冷静下来后,这才压下心中的躁动与愤怒。 细细琢磨起徐太医所做为何,谋害皇后,那可是诛九族的大罪!到底是什么样的原因,能让徐太医冒着诛九族的风险在姨母药方中动手脚? 亦或者……徐太医是被人指使,那背后之人是谁?贺元帧? 不可能! 时机不对,贺元帧为了笼络章家,他不会那么蠢在此时去动姨母。 那幕后之人,到底是谁? 宋锦悦绣眉蹙得越发紧,太阳穴突突直跳,她抬起纤长的玉手用柔嫩的指腹摁着太阳穴。 秋韵站在小姐身后,大气都不敢喘一声,小姐身上散发着浓烈的寒意,叫人不敢靠近。
第12章 药方 日头当空,先前冷清的安福胡同此刻也渐渐热闹了起来。 此地虽偏僻,胜在租金低,有不少外地人投奔来京城,白日里在外头做些小营生挣些养家糊口的碎银,晌午或傍晚时便会回来。 几家的烟囱正升起了袅袅炊烟,安福胡同也渐渐有了烟火气。 宋锦悦立在胡同里,垂下眼帘,冷冰冰瞧着面前那大块大块残缺的墙壁。 脑海里一直回荡着大夫的话。 杜仲、白术、川续断…… 重楼、半枝莲! 宋锦悦不由想起前世姨母病愈后那眼底的哀愁与落寞,再加上徐太医在家中暴毙而亡。 这种种蹊跷,随着今日寻了大夫看过药方。 她这才明白了一二。 心下隐隐揣测。 姨母怕不是病了,而是有了身孕。 因为那药方里有杜仲、白术、川续断……这些都是稳固胎元的药方。 而重楼、半枝莲则是滑胎的药方。 若不是她今日将这药方拆成了四份,怕也是不能发现其中的蹊跷。 因为这些混在一起,即是清热解毒又是稳固心气的药方! 只是因为她重生一世,对此事略有所闻,再加上后来的事情,她心中便有了这番大胆的揣测。 可最终,也需要偷偷请了大夫为姨母号过脉才能确定,姨母到底是不是有孕在身。 一想到此事,宋锦悦心下便有些犯难,她身边并无懂医术可用之人。 且这事只能悄悄去办,她不想叫姨母空欢喜一场,且此事牵扯甚广,眼下她手中并无确凿的证据证明此事幕后之人到底是谁! 且那人在暗,她们在明。 她不敢用姨母的生命来冒险,她也输不起! “秋韵,回府。” 秋韵不敢去问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默默地跟在小姐身后。 安福胡同之所以称为胡同,就是因为过道狭窄,且一圈接着一圈呈弧形环绕着青石瓦砾残破不堪的房子围绕而成。 逼仄狭窄的过道堆满了黑漆破缸、长条、竹筒,让本就狭窄的过道更添了几分拥堵。 二人小心翼翼越过重重阻拦。 可就在离胡同口不过几丈远的地方,原本紧闭的黑漆破旧木门被人哗啦一下给推了开来。 “滚、滚、快滚!老婆子一家就指着这点子房租讨生活,你们可倒好,这租金足足拖了半月,如今既拿不出租金,便搬走就是,还非得死皮赖脸不走,今日非得逼着老婆子出手赶人!” “真是晦气!” 一个膀大腰圆一身横肉的婆子,一手提着一个包袱,眼中满是厌恶,手臂一抬,将那两个包袱丢到了宋锦悦脚下那藏尽污垢的青石板地面上。 那婆子一身暗紫色夹袄配着短袍,花白的发髻上还簪了一枝赤金簪子,在一片白茫茫中闪着耀眼的金光。 “李婶子,再宽限我们两日可好,眼下除了这里,我同哥哥哪里还有落脚的地方,求您行行好,我哥哥再过两日便要参加科考……” 一身单薄的青衫蔽体,墨色的秀发垂在身后,少女面色惨白,紧咬着唇,晶莹剔透的泪花在眼眶里打转。 她紧紧拽着那婆子的衣袖,面上又是羞怯又是执拗。 柳叶眉下的杏眸微动,瞧着惹人怜惜。 那少女身后站着一少年,少年侧身立在婆子一旁,一身同样单薄的银灰色短袍,少年没有说话,视线落在那地上的两个包袱,垂在身侧的手掌紧握成圈。 眉头紧锁,眼中是骇人的空洞与执拗。 “滚、滚、滚!我这里不是善堂!”那婆子板着脸,抬手一把打掉那拉着自己胳膊的白皙玉手。 少女身子不稳,往后跌去,身后的男子急忙拉了一把,这才堪堪将少女给扶住了。 “绾绾,咱们走!”少年的声音清冷低沉,仿佛隆冬里那落在青石屋檐下的积雪,让人瞧着就觉得寒意逼人。 那婆子眼中忽然闪过一抹狡黠的光,先前板着的脸上一下子舒展开来,唇角上扬,面上叠着层层的褶子,态度来个急转弯,“想要白住也不是不行,我那侄儿尚缺个伺候的媳妇,你要是点头应了这门亲事,这房子便随你们住,如何?” 少年那冷冰冰的脸上难得露出一抹鄙夷。 拉着妹妹就下了青石板的台阶,走到了宋锦悦跟前,愣了愣,这才俯身捡起地上的包袱,将两个灰布包袱挂在肩上,正要走,那婆子三步并做两步从台阶上冲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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