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新凤白了他一眼,有啥可得意的。 “枝枝啊,那这事该咋整?怎么才能让人知道怀表和纸条的存在?你说,妈来办,肯定给你办好了。” 榆枝摇头:“不用妈,妈看戏就好。崔雪在咱家放了东西,肯定会让人来搜,我们就守着她,她做什么我们做什么就行,看她从天堂掉进地狱的嘴脸,也挺有意思的。这事大壮也能办的对不对?” 桑大壮胸口挺得更高了,必须能办,多大点事啊。 王新凤简直没眼看,蠢到家了。 “那行,妈就等着看戏,哎哟,今天这么高兴的日子,妈做好吃的去,庆祝庆祝。” “好啊,妈我想吃蒸排骨。” “行,上次买的排骨还有呢,妈给枝枝做。” “谢谢妈,妈最好了。” 母女俩亲亲热热的去灶房做饭了,桑大壮逐渐收起傻气,眸光阴沉起来,看了眼灶房,把放在门口的柴火搬到柴棚里,转身出门了。 晚上,桑葚桑叶兄妹俩回来,瞧见满桌子饭菜,忍不住挑眉。 桑叶伸手抓了块排骨塞嘴里,吃得小嘴吧唧响:“咱家这生活水平,可是日益剧增啊,咋的,吃完好散伙啊。” 王新凤在桑叶手背上拍一巴掌,偷偷看了眼榆枝,瞧见她脸色微僵,心下不落忍,瞪着桑叶道:“胡咧咧啥,你妈今天从崔雪那个贱人那里,把这些年被骗走的钱都要回来了,这可是大喜事,所以做些好吃的庆祝庆祝。” 桑葚眸子动了动,没什么反应。 桑叶夸张的哟了两声:“姐妹反目成仇了?真是可喜可贺,到时候又准备花多少钱,给多少好东西哄回来啊?你那点家底怕是不够填。” 王新凤看榆枝脸色越来越僵,恨不得把桑叶的嘴缝起来。 “臭丫头,不会说话就闭嘴,再胡咧咧,今晚上别吃饭了。” 桑叶瘪着嘴,哼了两声,没再说什么。 王新凤捏捏榆枝的手,笑道:“叶子这个臭丫头说话一向不中听,枝枝别搭理她。” 榆枝僵着脸,冲王新凤笑笑,她知道孩子对她有意见,这是她做的孽,不怪孩子。 她有心缓和,试图弥补,但实在不知道怎么做,她不会和孩子们相处,每次面对他们,总是愧疚和无措。 明明应该是最亲近的母子,却僵得连陌生人都不如。 气氛有些僵,王新凤忙回房拿出上午桑大壮买的靴子。 “小葚,叶子,快来试试,这是你们妈特地让你们爸去买的,说你们上学容易湿脚,特地买的防水的,暖和得很。还有堂屋的炕,一早你们妈就催着你们爸给盘好了,就是怕小葚晚上冷,瞧瞧,你们妈多心疼你们。” 桑葚面色平淡,把鞋子接在手里,也不多看,就放到了旁边:“谢谢。”不急不缓的语调,听不出是喜欢,还是不喜欢。 榆枝忙道:“不用谢,应该的,以后上学就穿这个吧,总穿湿鞋子不好。你们还小,不能受凉,要不然以后要遭罪。你们待会都试试,不合适让你们爸去换。” “嗤,”桑叶拿着鞋子打量,满脸嘲讽:“什么都我爸做了,你做什么,不是说是你疼我们买的吗,怎么好像就出了一张嘴。” 王新凤刚要呵斥,榆枝连忙道:“没事,要是不合适,我去换也行,几步路的事。” “枝枝,别搭理这孩子,你身体不好,大冷的天,可不能出去,外面雪厚着呢。” “没事的妈,公社不远。” 桑叶看着榆枝这副慈母样就觉得可笑:“算了,可别因为一双鞋又病倒了,我可背不起这个锅。不就是湿鞋子吗,这么多年都穿过来了,也没死啊,活蹦乱跳的。” “啪,”鞋子被扔在了角落,鞋子落地的声音,听得榆枝心口直颤,双手死死的握在起,就怕被王新凤看到它在抖。 王新凤哪能看不见,母子关系弄成这样,她是又急又气。 桑大壮黑着脸进来,身上还有雪,身上的冷气,比雪还冷。 “桑叶,道……” “大壮,”榆枝起身拽住桑大壮的手,满眼祈求:“怎么这么晚才回来,饭菜都要冷了,快坐下,开饭了。” 王新凤也真怕桑大壮做点什么,让母子关系更僵,也连忙附和:“对对,快,开饭了,你个倒霉玩意,天黑了都跑出门,瞧瞧这都什么时间了才回来,赶紧的,开饭。” 桑大壮卸了身上的煞气,收回视线,冲榆枝笑道:“我找兄弟办事去了,保证让她顺利进去。” 榆枝竖起大拇指:“真棒,快把雪扫扫吃饭。” 氛围稍微活络了些,桑叶偷偷握了握拳,刚刚她确实被桑大壮震慑住了,觉得浑身发寒,想想又不甘心,她又没说错,凭什么不让说。 桑葚拽了把妹妹,给她夹了块排骨:“吃吧。” 桑叶化悲愤为食量,拿起筷子大快朵颐,吃得头都不抬。 吃完饭,榆枝帮着收拾好,洗漱完,就回了房间,躺进被窝里。 桑大壮跟着进去,发现这么一会功夫,媳妇枕头都哭湿了。 眉头紧拧,连人带被拥进怀里:“媳妇,别难过,孩子不听话,我会教的。” 榆枝摇头:“不是孩子的错,是我当妈妈的不合格,大壮,别对孩子用强,交给我,让我慢慢来,我会让孩子们看到我的改变,相信我,重新接纳我的。” “好。”桑大壮亲了亲榆枝的脸,又去弄了湿毛巾给她擦。 晚上,桑大壮就搂着榆枝安分睡觉,上午榆枝难受成那样,他也心疼,不敢再做什么。 翌日天晴,零零散散下了几天的雪终于停了,到处都是白茫茫的一片。 一大早,桑葚兄妹俩就穿着新鞋子上学去了。 榆枝醒来瞧见,忍不住笑了,两个孩子并没有完全排斥她,这是个好现象。 桑大壮吃过早饭就出去了,王新凤在后院喂猪。 家里养了两头任务猪,王新凤能干,两头猪都长得膘肥体壮,一百八十斤往上,过两天就要去交任务猪,交一头,剩下一头自己杀了吃,刚好孩子们也要放假了。 以前榆枝不喜欢这样的生活,总觉得蹉跎了人生,没有出息,没前途,短短几十年,就应该轰轰烈烈。 现在发现,这样的生活才是最温馨幸福,最真实踏实的。 一个家,几口人,前院菜,后院果,若干家畜家禽。忙时一起努力,闲时喝茶唠嗑,一家人,整整齐齐,平平安安。 这才是人生。 榆枝越想越觉得有盼头,反正没事,把家里人穿过的鞋子都找出来洗洗,晾干了把洞都补上,尤其是桑葚桑叶换下来的,四方都脱线了,差一点就上下分离了。 扔是舍不得扔的,即便现在家里不缺钱,布料这些物资还是紧缺,很难买到,轻易不能丢。 榆枝知道自己身体差,不敢用冷水,烧了热水洗,顺便给孩子做些小零嘴。 正忙活着,院门被敲响了。
第18章 老姐妹闹翻,崔雪烂脸 “来了,等等。”在围裙上擦了擦手去开门。 来的是王新凤的老闺蜜,就是她去换鸡蛋的牛婶子。 牛婶子也是个火爆脾气,爽利性子,热心肠,和王新凤很聊得来,多年下来,成了无话不谈的交心老友。 “牛婶子来了,快屋里坐,我妈在后院喂猪,我去叫她。” 牛婶子本名王大花,和王新凤还是本家,她男人姓牛,所以大家都叫她牛婶子。 王大花亲耳听到榆枝喊王新凤妈,还有些幻灭,之前王新凤就跟她说,儿媳妇改了,她不信。 如今还是不信,喊一句妈而已,也就她那个蠢老友会高兴得跟捡了金子似得,没出息。 不咸不淡的撇了榆枝一眼,没搭话,扭身径直去了后院。 榆枝也不在意,牛婶子人不错。 王新凤寡妇带儿,即便她彪悍,这些年日子也过得艰苦,牛婶子帮了不少忙。 这些年她作,牛婶子虽然看不上她,却也因为爱屋及乌,对她很维护。 她和王新凤好,心疼王新凤,自然会为王新凤抱不平。 榆枝自己做的孽,不敢有怨言。 关上门,又去了灶房。 没多久就听见两个老闺蜜嘻嘻哈哈的从后院出来,进了堂屋。 堂屋盘了炕,炕里还有火,暖呼呼的。 牛婶子坐炕上拍了拍:“不错,不错,我早就让你们在堂屋把炕盘上,免得父子俩睡柴棚,大冷的天,你也不心疼。堂屋怎么就不能盘炕了,也就你家那个穷讲究,你还蠢得依着她。” 王新凤不乐意听牛婶子说榆枝不好,瞪了她一眼:“跟我儿媳妇有啥关系,桑大壮他那大体格子,就是躺雪里都冻不着,小葚跟着他睡,一点不遭罪,哪用得着盘炕,屋子本来就窄,盘上炕,下脚的地方都没有了。” 牛婶子瞪得比王新凤更大:“现在咋就盘上了,不窄了?你就护吧,看你能护到什么时候。” “行了行了,你来就是跟我抬杠的是不是,我忙着,没工夫听你这些。” 牛婶子知道王新凤这德行,恨铁不成钢的哼了两声:“你当我闲呢,我也忙着呢,娃他爹接了不少活,大冬天都没个消停。” 牛大叔是个木匠,虽然现在不能明目张胆的做生意,但村子里的人,或是相熟的人,都会找他换些得用的家具用物,也能给家里添个进项。 王新凤瘪瘪嘴:“可拉倒吧,心里指不定高兴成啥样呢,有活干还不乐意,你是想上天咋的。” 牛婶子确实乐意得很,嘴角止不住上扬:“是是,我来就是跟你说,大集大后天开始了,要不要去看看,我家那口子说刚好做了些小玩意,到时候拿去换些得用的。” 王新凤眼睛一亮:“哟,开大集了。” 大集市,是如今唯一可以自由交易的地方,一年也就年尾这段时间,不定时的开几场,每个地方不同,开设的情况也会不同。 他们这里是整个茂安公社集中开办,往年差不多也是腊月初开始,每隔十到十五天办一场,一直到元宵。 家里有什么闲置的吃用,都可以拿去集上换。 其实大多数人家都是特意从年头,攒到年尾,等开集就拿到集上换钱票。 王新凤家里不缺钱,桑大壮挣到的钱票,都会给一部分给王新凤当家用,但是不好拿出去用,也找不到地方用。 大集正好,好多东西都不要票,可以去看看。 “去啊,肯定要去,我家枝枝还没去过呢,刚好去看看。” 一听榆枝,牛婶子就忍不住翻白眼,谁稀罕她去啊。 刚要说什么,榆枝就端着盘子进来了。 “妈,牛婶子,这是我刚做的栗子糕,你们尝尝,还有菊花茶,冬天烧炕,燥得很,菊花茶降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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