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这一下子的,竟冲出个私生子来! 他们一齐看向以袖掩面哭得不能自已的王弦歌,不约而同的骂了一句晦气! 王弦歌的手帕捂在眼上,哭得梨花带雨,肝肠寸断,若是不知道的人看见了,还真以为她与刘素情深似海,至死不渝呢。 独她自己闻着手帕上的茱萸味,忍着拿手去抹的冲动,一声接着一声的哀哭着。 她这哭声带累得身周的几个妇人也不禁红了眼,大房的刘氏与方氏心中酸酸的,一边一个搀着她,又劝又哄的将她拉到了边上。 刘素起灵了。 棺材里装的连衣冠都不是——陶氏怕真的影响到刘素,除了灵牌上的名字外,其他的一切都是用的假的,就连写在悼词里的出生年月都是假的! 王弦歌掩着脸低着头,嘴角微微一撇,对前世自己的愚蠢深感无力。 终于出棺了,整个侯府的上上下下都不约而同的松了一口气。 毕竟做假与做真都是一件很令人为难的事,特别是在主家这也避讳那也避忌的情况下,这丧事摆在府中几天,府里的管事们便为难了几天。 王弦歌也松了一口气,这一埋,她定要刘素再无“生还”的机会!
第27章 理当避嫌 刘素出殡的队伍总算是走出了安乐侯府。 做为女眷,王弦歌并未陪着刘轩同去。 而是留在正院里,与大房、三房的几个妯娌一道,陪伴着“丧子”的陶氏。 陶氏拿着帕子,假模假样的抹着眼泪,因着刘素并非真的死亡,她抹着眼泪,嘴中却没有说半句的缅怀之语。 反倒是大房的费氏,出身于乡野,又被蒙在鼓里,多说了几句心疼悼念之词,害得陶氏心中极为忌讳,一边对着费氏扔着眼刀子,一边在心中不停的默念:“佛祖保佑”之类的祈祷之语。 王弦歌垂目低眼,时不时拿着帕子应和几滴眼泪,其余的时间则是百无聊赖的想及自己昨晚救下的那人。 也不知他眼下可有醒来? 还有他的身份是什么? 为什么会出现在烧毁的寒枫院? 是刘乐抓来的,还是他自己撞进来的? 那个追刘乐的黑衣人是不是来救他的? 刘佳坐在母亲身边,自知弟弟并没死后,她连演悲伤都懒得演了,原本她与弟弟年纪相近,自小没少斗气,早就从根本上伤及了兄妹之情,早前她因不知内情还能演上几分伤怀,眼下弟弟既然没死,她就半分也演不出来了。 刘倩因着身子不利,今日并未回来,她没有人可以说话,就四下里打量着室内。 当然,首当其冲的自然是她的那位“好弟妹”了,这一看不打紧,直接给气得头发都竖了起来! 就算她对刘素感情不佳,那也不代表他的孀妇可以对他如此应付! “弟妇!”她冲到王弦歌面前,一把将她推得倒在了地上:“你在做什么!守灵堂你睡着,弟弟出灵你睡着,陪母亲你又睡着,你是睡不够吗!” 王弦歌倒在地上才发现,自己方才想着事情,竟然不小心睡着了! “二姑奶奶,您误会了,我低着头只因心中太过难过,怎么会是睡着了呢!”王弦歌坐在地上,拿着帕子擦了擦眼睛,一双眼又肉眼可见的红了起来,那模样说有多可怜就有多可怜。 “佳姐儿,你怎么能如此对待你弟妇!”费氏有些不乐意了,她看了陶氏一眼,见她“伤怀甚重”便打算自己帮着她管教刘佳一番:“她新入门便守了寡,原本就已经很可怜了,你做姐姐的本该多看顾几分。” “可你瞧瞧你,不说看顾了,这一出手便殴打弟妇,欺负弱妇,若是传了出去,咱们刘家的脸面往哪搁?” 刘佳一愣,万没想到费氏竟会向着王弦歌说话,她扭头瞪向费氏,嘴中毫不客气的说道:“大伯娘,这几年您与二嫂嫂学了不少呢,连刘家的脸面都知道维护了!” “只是这脸面哪,不是外人给的!您若是出身高贵,便是片瓦遮头也有人敬着。您若是出身低微了,便是锦衣华服也难掩穷酸之气!” 这是拿费氏的出身说事了。 费氏是大房的主母,出身乡野,没有见过什么世面。 唯有她生的两个儿子极为出色,这几年方才在侯府有了一席之地,她素日里被两个出身比她高的儿媳妇敬着,甚少接触陶氏,也就是刘素死了,她心中生出了些同情,方才出来走动走动。 却没想到会被刘佳在此刻拿了身份来羞辱。 方氏看了眼脸憋得通红的婆母,又见陶氏装着不闻不见的样子,在鼻孔中哼了一声,到底是不好同一个出了门子的姑奶奶一般计较。 “二姑奶奶,我知道我出身商贾,配不上世子!”王弦歌在旁哀哀说道:“原本我就说这婚事门不当户不对,入了门子定然会受委屈,只没想到这委屈竟然是出自二姑奶奶!” “二姑奶奶,您出身高贵,又高嫁入了皇子的府邸,自然有资格看不起咱们这些出身低微的!”王弦歌又抹了一把眼泪,斜依在地上看着刘佳:“可您也不能拿着咱们往死里踩踏啊,毕竟当初我也是你们刘家名媒正娶、八抬大轿抬进来的,若是当初您看不上我这身份,也可早些拒了,何必在这木已成舟之时说这起子伤人的话?” 一边说,一边呜呜的哭着。 张倾云站在正厅外,一脸震惊的看着厅内哭得梨花带雨的妇人,心中跃出了千万句美人的诗篇:芙蓉妆,珠翠香。态意浓,肌理匀。俏丽若三春之桃,清素若九秋之菊…… 一时之间竟然给看呆了过去。 “你个贱人!竟还在这里拿张作势,谁知道你给我弟弟灌了什么迷魂汤!”刘佳气得两颊通红,只恨不得将这个白莲花般的弟妇一脚踹出门去! 只她还没来得及行动,便将厅外的张倾云惊醒。 他愣了一下,在脑袋还没来得及运转之前,两只脚却及时的作出了回应,只见他一个箭步挡在了王弦歌的身前,一把将刘佳拨拉的连着退出了几步。 刘佳被突然而来的张倾云给吓了一跳,不知怎的脸上一红,立马将方才的泼辣霸气给掩了回去,放低了声音说道:“大姐夫,你怎的来了这处?” “您可别信她,她惯会演戏,害得我与殿下都生了嫌隙。” “你与二殿下生了嫌隙怎的回到娘家里来闹?”张倾云皱着眉头,不悦的看向刘佳:“锦锈身故,她……处在如此伤心难过的时刻,你怎能没有一丝体贴怜惜,反倒与你姐姐一样,遇事便要动手动脚,成何体统!” “姐夫!”刘佳一愣,脸色变得煞白:“您不会与殿下一般,被这狐媚子给迷住了吧!” “佳儿!”陶氏眼见闹得不成样子了,她嘴中喝斥着刘佳,眼睛却看向了张倾云,语带不善的说道:“倾云,你身为男儿,不去前院哄慰侯爷,怎的反倒来到后院来指点老婆子掌家理事?” 这个大女婿身世好,相貌好,性格好,除了这到处怜香惜玉的习性,可以说是一丝缺点也无。 可就是这么一个习性,害得自家的女儿受了多少委屈,别人不知道她还能不知吗? “岳母大人,小婿不敢!”张倾云依旧挡在王弦歌身前,冲着堂上的陶氏行礼:“小婿只是看不惯二姨妹如此欺凌弟妇,情不自禁为她多说了两句。” “贤婿此言差了,佳儿身为姐姐,点了弟妇几句,也是无可厚非之事,怎能称得上欺凌!”陶氏声音温柔,徐徐说道:“且,此是侯府家事,贤婿理当避嫌,还请贤婿先去前院用茶。”
第28章 时日不对 张倾云被陶氏往外赶,他也自知没有再留下来的理由,可是放任王弦歌在此被欺负又实在是于心不忍。 他犹豫了一下,方才挪动了一下身子,温和的回话道:“二殿下方才与我说等他路祭完了,会来拜见岳母大人,不若我在此处等他回来,一道再去寻岳丈大人吧?” 这是怕自己还要欺负王氏吧? 陶氏与刘佳的脸色齐齐的变得难看起来,只还没来得及劝阻,边上的费氏便又说话了:“世子这是说的哪里话?你能过来内院便是有心了,元娘母亲心中开心还来不及,哪里会有不允的?” “露珠,还不快与世子搬了椅子、奉上茶水!”说着话,又亲手去扶坐在地上的王弦歌:“三郎媳妇,地上凉,你快些起来回屋里收拾收拾吧,这些日子真是难为你了。” 费氏这是打算当侯府的家了! 陶氏脸色极差的瞪了她一眼,对她的一系列举动颇为不满,可是碍与自家女婿还在,实在不方便与她发生争执,又听到大女婿说一会二皇子那个冤家也要来,当下便看着侍候在侧的王弦歌不顺眼了! “王氏,既如此,你便回院中歇着,无事就不要再出来了!” “是,母亲!”王弦歌眼见自己如了愿,感激的看了一眼张倾云,却发现那厮正直勾勾的看着自己,没有一丝避忌…… 尼玛,真是没受过这天下的毒打,当着陶氏的面也敢这般盯人! 只是此人身份颇高,日后说不定有求着人的地方——她想及此,就不再觉得张倾云唐突,反而心下一松,微微侧了身子,将头一低,露出长长的脖项,对着陶氏费氏二人施礼告退。 临走前,她怯生生的看了眼张倾云,又似是受了惊吓一般迅速低下头施了一礼,低声说了一句:“多谢张世子庇护!” 礼罢,也不待张倾云有反应,就快步的退出了正厅,带着红绵红绫二人,向着自己的根据地奔去。 其实她这般作为,她自己也是看不上的! 可那又能如何? 她身为女子,没有娘家做后盾,夫婿又以“死”脱身,她若是想过得好些,就只能拉些权势过来——或者也可说是庇护过来,不然在这个侯府中,她恐是会活得比上一世还要难上几分。 特别是她已与侯爷刘乐已经图穷匕见的情况下,她只有借助自己还有的几分美貌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这不羞耻吧? 与世上男子为了权势,做出伤天害理的事情来比——自己仅是借势又不献身,应该算不上什么天打雷劈的恶行吧? 她这么安慰自己一番,心中好受多了。 待到了青岚院,小喵已经守在了院外的树上,看见她来,连个招呼都没打就跳到了她的肩膀上,还有些委屈的在她的脖子上蹭来蹭去。 “你这好意思吗?遇到危险第一时间就把主人抛下,自己逃了!”王弦歌白了它一眼,却也没将她从肩膀下扒下来。 “喵~”小喵更委屈了:“你哪里有危险了,那人分明都昏过去了,你就是站在他面前撒尿,他都不带理你的!” 此话极神! 王弦歌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与它交流道:“你以为我是你,到处圈地盘撒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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